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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甚至很多青年人，
在这个重压的社会下，
早早就有了秃顶的危机。
而这份提前的焦虑，
带来的更是落差、不甘和愤怒，
这种负面情绪滋生，到最后会变成怎样的戏剧？
一起去文中看个究竟吧……
踩着夕阳的余晖走近家门，林原忽然觉得有点自得，今天回来得很早，往常这个时候妻子在干嘛？准备晚饭，自己也许来得及帮到妻子，她会不会因此而感到开心？
在玄关换了鞋，将帽子随手放在一旁的鞋柜上，走进客厅，林原就听见了厨房传来的响动，果然是在忙活着晚饭。
“今天回来得很早啊！”妻子听见声音，也没有回头直接说道。
林原愣了愣，走近厨房轻轻抱住了妻子。
“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妻子说的理所当然，“好了，别闹了，都老夫老妻了，快去拿碗吧，等会儿吃饭了。”
林原又将脑袋在妻子肩膀上靠了一会儿，贪婪地吸收着属于妻子的味道，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手，转身朝碗柜走去。
饭桌上林原和妻子安静地吃着饭，不时聊两句家常，多数是说老家的事儿和妻子今天在家又干了什么，平平淡淡，毫无波澜。
这时林原恍惚觉得家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大脑转了好几遍也没有得到答案，在看见电视上一个婴儿奶粉的广告后林原才恍然。
对了，少了个孩子。
平时总是忙于工作，吃饭也不过匆匆忙忙对付几口，而闲下来后就忽然察觉了这一块的空白。
晚上林原和妻子都上了床，林原感觉心脏跳得厉害，悄悄看看妻子，和往常一样，在刷着一些时事要闻，没有看自己，这时候林原放下了手中的书，手悄悄摸过去，一片细腻滑润。
妻子也感觉到了，没说什么，可是已经放下了手机，等待着林原的下一步动作。
林原把吊灯关了，刺眼的光一下子熄灭，只留下床头两盏小小的台灯，调了亮度，光芒细微柔和地覆盖有限的范围，将更多空间留给黑暗，让整个房间有种红烛昏罗帐的感觉，不胜情趣。
这时候林原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动作一下变得毛躁起来，去脱妻子的衣服，妻子也很配合，两人很快就坦诚相见。妻子的脸颊飞上两抹酡红，呼吸也变得急促，林原去亲她的红唇，天雷勾动地火，他也感觉到妻子的热情，接着妻子开始用手把自己的脑袋向下按，想把自己拖入到一片温柔乡。
可就这片刻，林原忽然感觉妻子的动作迟钝下来，好像瞬间有桶冰水浇在了燃烧得正旺盛的火堆上，越来越慢，终于停住了。
“我今天有点累。”妻子轻轻地咳了一声。
林原一下子愣住了，刚刚涌上来的情欲极速消退，他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好不容易有的机会，平时他总是忙于工作，倒头就睡。
“就是有些累了，要不下次吧，今天先好好休息吧。”
妻子努力想表示出歉意，但林原看到了更多的情绪，很复杂，有些无奈，有些可惜，还有些厌恶？！
林原没说什么，失落地应了一声，低头把衣服穿起来，妻子就在一旁乖巧的把被子重新铺展开，一切又回到平常的样子。
疑窦在林原心里生根发芽，他看了看妻子，她正好躺下，余光瞥了林原一眼。
在哪儿？林原觉得那目光有点不对劲，手下意识的朝头上摸去，那是妻子刚在看的地方，有些黏腻腻的，虽然刚洗过澡，毕竟新陈代谢无时不刻的进行，触感有些像蚯蚓，让人犯恶心……
而这时林原就懂了，刚才妻子想要把自己的脑袋向下按，摸到的就是这儿吧？发丝稀疏的头顶！
大脑足足空白了有五秒，林原才慢慢地回神，像风吹过那片已经熄灭的木堆，有几粒火星明亮起来，怒火攻心大概就是这一刻，几乎是复仇一般，林原猛地朝妻子扑了过去。
妻子惊叫一声，林原用并不强壮的手撕开了后者的衣服……
早晨，林原朦胧睁眼，妻子不在床上，他以为妻子会在客厅等他一起吃早餐，可也没有，大概已经出门买菜了，他想起昨晚的疯狂，有些歉意，更多的则是无奈与不甘。
在卫生间，林原又看见了那个地方，就像本该茂密的森林里忽然天火降临，烧出一片赤地。
真该死！
林原恼火地想，又记起公司里那几个同为程序编程师的前后辈，明明年纪有大有小，明明是同一份工作，他们凭什么顶着一头浓密粗黑的头发！？
林原不是没有为此做过努力，吃药，戴假发，植发都曾经尝试过。药没有用；假发是化纤材料，自己戴不了多久头皮上就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说不清是过敏还是其他；至于植发，那是次惨痛的回忆，一万五，植了一千五百个毛囊，最终以全部脱落为结局。
医生是名声鼎沸的业界良心，看了后没说什么，直接赔了一万五。那天走出医院大门的林原回头看医院旁边的广告牌，心里怒骂不止的同时也无奈苦笑——
我的头发都去哪儿了呢？
出门后林原遇见一个少年，是小区的兼职快递员，顶着一头黑密的头发跟林原打招呼，林原笑着点点头，心头却泛着一丝丝酸意，摸了摸脑袋，戴着帽子，别人看不出什么，可自己却知道底下几斤几两。
“最近兼职还顺利吧？”林原问。
“还行，说起来还是多亏叔的介绍呢！要不是叔给小区业务部那边说了几句，可能这片就轮不到我了。”少年笑得灿烂，高兴发自内心。
“哈哈，那就好。”
“对了叔，听说最近这片可有点不太平，你上下班得注意啊！”少年忽然神色认真起来。
“不太平？”林原皱眉。
“凶杀案！”少年瞪大双眼，好似身临其境。
告别了少年，林原在心里笑，到底是孩子，看见些乱七八糟的野路新闻就提心吊胆，可这种小区怎么可能有那种人？
到了公司后，林原刷卡进门，刚来得及赶上电梯，抬头一看，是经理。
“谢谢高总。”林原礼貌地道谢。
“哈哈哈，林哥啊！你太客气了。”经理拍了拍林原的肩膀，用行动进一步表示不用客气。
林原也没再说什么。他记得面前的高总好像是比自己晚来到公司的，曾经还拿着代码向自己请教，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成了自己的上司了呢？林原有点想不通，能力他比不过自己，可论样貌，自己和他天差地别。
“对了林哥，那个项目你做得怎么样了？”正在林原回忆的时候，经理又发问了。
“哦，那个，完成了！”说起这个林原就兴奋起来，因为这次完成得不仅完美，还提前做好了，“那个贝叶斯分类器我们之前运行后数据拟合一直都不超过百分之三十，但是昨天我们又加入了似然估计的代码，拟合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了！”
“是嘛？！我就知道这个项目交给林哥果然没错！”
虽然是夸奖，但林原听后其实并不那么兴奋。
从他的角度来说，他更希望从别人口中听见“你是怎么做到的？”此类话语，却不是一句口头褒奖，他以为高总成了高总之后总还记得以前的些许老本行，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林原礼貌笑了笑，走出电梯。
来到自己工位的林原愉快的和同事打着招呼，因为昨天已经提前完成任务的缘故，今天要做的工作其实并不多，将代码修修补补，能完善的尽量完善，网端页面简洁明了，这就是他们程序员该干的事了，至于之后的包装，留给运行部去做就够了。
打开电脑后林原就有些无所事事，该完成的已经完成，其余任务他分配下去了，大小自己是个组长，主要困难攻关之后自己可以休息休息，这时一道轻微的提示音响起，微信有人发了消息。
林原点开一看，是小区的交流群，艾特了全体成员，又有什么活动吗？
仔细一看，林原手抖了抖，再看，没错，是小区业务主任发的通知：近期城区内出现多起凶杀案，望广大小区业主注意安全，夜间尽量不要在外逗留。
这让林原想起了那个少年的话——凶杀案！林原心头忽然跳了一下，真是惊心动魄，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凶杀案？
这勾起了林原的好奇，摸出手机，第一条推送就触目惊心，犹豫了一会儿，在这儿看吗？虽然可以，但没必要，林原还是决定去厕所。
卫生间，林原点开手机，听见外面有人进来。
“啧啧啧，老高啊！最近日子过得滋润啊！看这气色不一般呐！”
林原听后一愣，老高是谁？好像是高总。
想着，林原随即冷笑，可不是！这家伙身居高位，苦活累活不沾半点，气色能不好吗？
“哈哈哈，你不也一样！上次听说你们外交部又捞了个肥差！你这家伙油水不少吧？”
林原将目光看向手机，心想这两人半斤八两罢了。
“还好还好吧！不过你们部门福利可也来了！”
“怎么说？”
“这次去分部巡查知道吧？听说你们部门是主力！还说什么要选一个资深程序编程师做电子海报，当做公司门面，后面一系列安排都要围着这块来呢！”
林原沉思，资深？这话很有水平，什么程度才叫资深？！
“你确定？！好兄弟！这话可别给我开玩笑！”
“嘿嘿嘿，这种事当然不开玩笑，怎么，这次是不是要派你部门那个王牌程序编程师出来了？听说这几次的项目可都是他出了大力，上头都挺满意啊！”
林原微笑起来，除了自己还有谁？看来好运就要降临了。
“他——？兄弟你可别逗我了！他是一秃头，你不是说要上电子海报吗？这种体面活儿怎么会交一秃头做？公司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呢？顶着头地中海出去，不让人笑话吗？”
“那你准备——？”
“还能怎么准备，自己上呗！”
“可后面听说还有授课的部分，你多少年没碰过编程了？”
“这有什么，让秃头教我不就行了，这玩意我不行，可人家是聪、明、绝、顶啊！”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然后离去，卫生间瞬间安静下来，针落可闻，林原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他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愤怒，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应该是麻木。
林原想起了昨晚妻子的目光，吃了苍蝇一般恶心，接着是高总说的话，聪明绝顶！那同事们平时又是怎么看自己？
林原看了眼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凶杀案的页面，是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流露出来的照片，血腥残忍，受害人整个头皮被剥离。林原关闭了手机屏幕，闭眼沉默了片刻，睁开眼，平静的从卫生间里走出去。
他想，那些人大概永远不会知道，那稀疏的发丝掩住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到底是什么。
“松果科技是你们公司吧？”
在清晨的餐桌上，妻子刷着手机，仔细看了看那个名字，问林原。
“是，怎么了？”林原等了一点五秒才回答，因为他知道这样会让人以为自己是愣了一下。
“天呐！真的是你们公司吗？你快看新闻，你们公司有人死了！”妻子瞪大了眼睛，声音一下子急促起来。
林原马上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果然新闻头条中出现了自己公司的名字，是一个经理死了，名字叫高逸，是自己的上级，死状凄惨，被剥去了整个头皮。
“太可怕了，上次我就看见了类似的新闻，没想到现在已经蔓延到你们公司了，你最近怎么样？有看见一些陌生人在你们公司周围晃荡吗？”妻子连忙问道。
“啊哈，你别太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林原安慰道，“况且这案子警察已经查很久了，应该很快就会破案了吧。”
话音刚落，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林原打开门后，发现是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你好，请问是林原先生吗？”
“是。”
“我们是专案组的，大概林原先生已经知道最近那起案子了吧？”
林原点点头，妻子也走出来看向两个警察。
“这位是夫人吧！其实我们只是来问下林原先生昨晚的状况，方便谈一下吗？”
林原让两个警察进了门，高的那位自称姓李，另一个姓陈。
“监控拍到林先生昨晚是最后一个走的，对吗？”李警察开门见山，眼睛若有若无地看向四周，但注意显然一直集中在林原身上。
“不是吧？我记得昨晚我走的时候高总还在办公室里。”林原努力回忆。“不过我刚才看了新闻，他已经……嗯，很抱歉。”
“节哀顺变。不过我们了解到高总好像并不经常延迟下班，你知道昨晚高总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公司吗？”
“这个我不知道，毕竟高总的业务也不是我们安排的，而且我们属于下级，是无权过问高总的业务的。”
李警察点了点头，陈警察接上了话。
“那方便问下昨晚为什么林先生这么晚还在加班吗？”
“一般都是这样，公司的同事都知道。”林原喝了一口妻子端上来的茶，喝到一半又忽然放下。“怎么，你们不会怀疑是我吧？”
“啊哈，当然不是，只是例行问一下而已，工作需要，还希望林先生不要介意。”
“哈哈不是就好。”林原笑了起来。
接着两名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林原都一一作答，一直到两个警察站起身来，林原也跟着站起来，准备送客。
“诶，林先生，这个天气你出门也喜欢戴帽子吗？”忽然李警察在玄关的鞋柜上看见了一顶帽子，好奇的转头问道。
林原刚弯下腰的身体僵了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僵硬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极为尴尬。
而陈警察仿佛知道了些什么，咳了两声，暗暗用手肘捅了捅同事：“那林先生，今天打扰你了，感谢你的配合。”
林原脸上不自然的神色逐渐散去，点了点头，目送两名警察离去。
接着林原转身回到房间，衣柜的最上面，有一顶逼真的假发安安静静地躺着。
“诶？你…要出去吗？”妻子惊讶地看着林原，平时丈夫并不喜欢戴假发，因为丈夫的头皮遇到假发总会发生一些奇怪的反应，仿佛两者处在天生的对立面。
林原微微笑着，摸了摸头顶柔顺浓密的头发：“是啊，公司出了事，上面发了公告说今天暂时不用上班了，我待在家里也没事儿干，就准备出去走走。”
“哦，那你记得在午饭之前回来吧，我等你一起吃饭。”
林原点点头准备出门，忽然又顿了顿，转过身对妻子说：“要不？咱们一起出去散散步吧？中午出去吃，反正咱们好久都没有一起出去过了。”
妻子愣了愣，本来想着答应，因为丈夫难得有这样的兴致，可看见那一头浓密的头发，妻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脏猛地缩了一下，一股没来由的紧张占据了主导。
“算了吧，下面的小区我天天逛的，也没什么有意思。”妻子笑了起来摆摆手，笑容又带着点揶揄的味道，似乎在努力告诉林原自己只是因为对小区的风景已经彻底免疫所以才拒绝的。
“那……”林原盘算着附近还有没有什么有趣的风景名胜，可绞尽脑汁，实在是一片空白，沉浸在字母与符号世界里的他对这些不怎么关心。
“那好吧，我先出去了。”林原说。
妻子松了口气，笑着点点头。
林原走下楼梯，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花香，沁人心脾，林原觉得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和那个整日埋头于代码世界里的程序员瞬间区别开来，此刻的自己才该是真正的自己。
不知道这应该归功于忽如其来的假期还是头顶这头浓密的头发，林原觉得自己的腰杆今天挺得格外笔直，路遇几个邻里朋友，林原都自然的跟对方打招呼，彼此总是能聊上几句家常，言语之间似乎一下子亲热了不少。
“叔！”一个声音在林原背后忽然响起。
是那个兼职的少年，满脸笑容灿烂。少年看见林原转过身之后忽然愣了一下，似乎察觉到林原今天有些不一样，好像是……
“叔，你的头发……”少年恍然，指着林原的头发说，“你的头发好好看啊！”
林原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笑着点点头：“小子蛮滑头的，这张嘴是不是讨女孩子欢心的时候练出来的？”
“哪有啊叔。”少年露出一副害羞的表情，挠了挠头，又有些好奇问道，“不过叔你既然头发那么好看，为啥以前见到你还天天戴着个帽子啊？我还以为你是那啥呢！”
林原沉默了片刻，脑子有点乱，想坦白，可虚荣心作祟：“哈哈，早就习惯了，戴就戴着呗。”
说完林原又不可控制的去打量少年的头发，又黑又密，柔顺地覆在少年的头顶、额角，让少年朝气蓬勃的同时添了几分俊秀。
“说实话我其实挺羡慕叔这样的，头发又黑又密，比起一些早就秃头的人真的好看太多了。”少年说。
林原尴尬得想把整个头皮撕下来，可脸上只是平和安静，不想在这个话题有太多纠缠。
“你今天的快递都送完了吗？”
“嘿嘿，今天快递不多，我刚送完，正要走这不就碰见叔你了吗？诶话说叔你这个时候不是要去上班吗？怎么在小区里逛起来了啊？”
“哦，今天休息，呆在家里没事就出来走走。”林原应道，脑海中想的是应该怎么样摆脱面前的人，他可不想本有的好心情被破坏了。
“哦，这样啊，那挺好啊！我就不打扰叔的雅致了，先回家啦！”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林原的不耐烦，少年主动打招呼离开。
林原松了口气准备继续散散步，忽然听见原本发动的小电驴又停了下来。
“诶，叔，反正你也没事儿，要不上我家去坐坐吧？不远，我家也没人。”
林原回头，看着少年，视线上移，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心中那个念头滋生以后，林原就变得有些兴奋起来，他坐着少年的小电驴来到了少年的家，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不远，而且没人，可虽然离小区不远，建筑设施却和自己那个小区差了太多，道路不平，连路灯都不见几个。
“这儿设施是差了点，不过其实还不错的，平时没什么人，挺安静的。”看见林原的神色，少年解释道。
而林原笑了笑没有说话，心头却活泛起来，没什么人，设施也不好，那这可真是意想不到了。
进入少年的家，林原随便看了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林原的目光停在一把水果刀上，那让他想起一些东西。比如高总加班的理由，那是因为他跟高总说项目可以在当天完成，需要高总审查并且签字，所以高总才会一直留在办公室里。
至于警察，其实来的时候林原并不是很担心，因为林原记得自己的确先走了，至少监控应该是这么显示的，可是之后整个大楼就断电了五分钟，那五分钟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林原在上楼的时候听见了高总气急败坏的喊叫声，那声音在林原耳朵里说不上悦耳，他觉得自己不是小说影视里的变态，那种难听的声音只是噪音。
接下来林原拿着刀闯进了高总的办公室，本来林原没打算杀人，他只是单纯的为了恐吓高总，但是就在进入公司大门的时候林原听见的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那个秃头跑哪去了？”
这句话在林原脑袋里产生回音，情绪一下子失控，他记起自己在新闻头条看见的内容，又看见倒在自己刀下的男人，林原忽然想，那个杀手杀人会不会只是为了受害者的一头浓密头发呢？思绪如潮，一旦开始难以结束，林原记得自己用刀划开高总的皮肤，鲜血像挑破水泡中的液体，争先恐后挤出来，最后连带头发一并被剥离。
想到这儿林原不自觉挠了挠头发，很舒服，和以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林原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虚荣心一下子被满足，或许这也是林原会答应少年请求的原因吧，这时候林原脑海中又浮现少年那头浓密的黑发。
这时候那个少年应该在准备水果吧？
林原微笑地想着，一边喝着少年准备的茶水一边将那把水果刀拿起来细细把玩，那顶假发带在头上的感觉会是什么样的呢？林原感觉血液有些沸腾，他急不可耐地站起来，想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看看那个少年。
忽然林原感觉有些累，怎么回事？昨晚睡得很舒服啊？林原眼前变成了一片模糊，他终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像只无骨的癞皮狗。
林原努力睁大眼睛，恍惚间看见少年从厨房走出来，从头顶摘下了一顶假发放在旁边，然后从林原的手中拿过那把水果刀，像林原那天晚上做的一样，用刀尖抵住了太阳穴的位置，缓缓开始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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