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文《西游记》:第六十回-大力牛魔王

一森看文化 2024-04-03 03:21:56

孙悟空问土地如何寻得真的芭蕉扇,土地微微一笑:“须得求问大力牛魔王。”

“哦?莫不是牛魔王故意放火烧山?因此叫火焰山?”

“不是!不是!......大圣若肯赦小神无罪,我才敢说。”

“你何罪之有?尽管说来!”

“这火......本是大圣放的。”

“乱谈!老孙可是随意放火之辈?我初来此地,怎会无缘无故放火?”

“此间原本并无火焰山,五百年前大圣大闹天宫时被显圣二郎擒住,老君把大圣安于八卦炉里锻炼,开鼎时大圣蹬倒丹炉,几块炉砖带着余火落到此处,成了火焰山......大圣应是不记得小神,我本是兜率宫的守炉道人,老君怪我失职,贬我下界做了火焰山土地。”

猪八戒恨恨道:“难怪你这身装扮,原来是个道士变的!”

孙悟空这一番话听的半信半疑,心里思量一番又问:“你且说......为何要找牛魔王?”

“牛魔王乃是罗刹女之夫,只是如今撇了罗刹,住在积积雷山摩云洞。那洞主原先是万岁狐王,死后撇下一个女儿,唤名玉面公主,一同留下的还有百万家产。两年前,玉面公主不知怎的听说牛魔王神通广大,情愿倒陪家财招牛魔王为夫,牛魔王一去也就不曾再回翠云山......大圣可去寻牛魔王拜求真扇,一来熄灭山火保唐僧西去,二来永除后患造福此地生灵,三来,小神也可回天找老君复旨。”

“积雷山在何处?”

“以此正南方向三千余里便是积雷山。”

孙悟空嘱咐土地不忙回去,且于此看护唐僧,随即纵云南下。

不消半个时辰孙悟空已来到一座高山上,落下云头沿路正行时见前头松荫下有个女子,手里折有一枝香兰,正袅袅娜娜而来。

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高髻堆青軃碧鸦,双睛蘸绿横秋水。湘裙半露弓鞋小,翠袖微舒粉腕长。说什么暮雨朝云,真个是朱唇皓齿。锦江滑腻娥眉秀,赛过文君与薛涛。

图片来自《西游记百人图》-李云中

待女子走近,孙悟空恭然施礼:“女菩萨何往?”

那女子一路不曾抬眼,闻声吓了一跳,再看到孙悟空样貌更是胆战心惊,怯声问:“你是何人?怎会来此?”

孙悟空正要如实相告,突然心生疑虑:“这厮与牛魔王有亲,我若说是求借芭蕉扇,她定当如铁扇公主一般为难老孙......且只说是请牛魔王回去......”(孙悟空情商堪忧......)

那女子见孙悟空迟疑不答,怒道:“你是何人!怎会来此!”

孙悟空赶紧赔笑:“我是翠云山来的,初到贵地不知路径,敢问菩萨此处可是积雷山?”

“正是!你有何干?”

“这山里有个摩云洞,你可知在何处?”

“你往摩云洞作甚?”

“翠云山芭蕉洞铁扇公主央(恳请,恳求)我来请牛魔王回去......”

那女子闻言大怒,破口大骂:“这贱婢无知!牛王来我家里不及两年,不知往回送了她多少金银珠翠、绫罗绸缎,年年供柴,月月有米,她不自在受用,又来请牛王作甚?”

孙悟空闻听此话,知道眼前这女子便是玉面公主,拿出金箍棒故意作势道:“你这泼贱!赔钱嫁汉,以家财引诱牛魔王,自己不知羞耻,还敢反过来辱骂她人?”

玉面公主心里害怕,急忙转身往回跑,穿过松荫便没了踪影。孙悟空紧步跟上,原来松荫之后正是摩云洞。

话说牛魔王正在洞里静玩丹书,那玉面公主慌慌张张撞进他怀里撒泼打闹,放声大哭。牛魔王不知所以,赶紧赔笑相哄:“美人儿,有何烦恼?”(男人典范,铁汉柔情,不生气先赔笑......这要是不近女色的孙悟空,怕是要直接一棒打下......)

玉面公主跳起来大骂:“你这泼魔害死我也!”

牛魔王笑容不改:“怎的你就骂我?”

“我无父无母,招你来护身养命。只当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条好汉,原来却是个惧内(怕老婆)庸夫!”

牛魔王起身拥抱:“美人儿,我有哪些不是,你且细细说来,我与你赔礼。”

“适才我在洞外闲步赏花,突然蹿出来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近前施礼,说是铁扇公主央请他来请你回去,被我说了几句,他大骂我一场,举着个棍子追着我打,若不是我走得快,只怕已被他打杀!......这可不全是招你才引来的灾祸?”

牛魔王温言相劝,一直哄得玉面公主消气了,转身发狠道:“美人儿在上,老牛不敢隐瞒。那芭蕉洞僻静清幽,我那拙妻自幼修持,也算是个得道女仙,自来家门严谨,更无一尺之童(儿童,未成年的男人),怎会央请雷公嘴的男子前来?想是什么妖邪假借名号来此寻我,待我出去看看!”

牛魔王穿上披挂,拿一条混铁棒拽步出洞喝问:“何人在我洞府前无礼?”

头上戴一顶水磨银亮熟铁盔,身上贯一副绒穿锦绣黄金甲,足下踏一双卷尖粉底麂皮靴,腰间束一条攒丝三股狮蛮带。一双眼光如明镜,两道眉艳似虹霓。口若血盆,齿排铜板。吼声响震山神怕,行动威风恶鬼慌。四海有名称混世,西方大力号魔王。

孙悟空与牛魔王有五百余年未见,见他与之前变化颇大,上前唱个大喏:“长兄,还认得小弟么?”

牛魔王还礼:“你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正是!正是!久别不曾逢见,长兄风采更胜,可喜可贺也!”

“休要巧言!我闻听你当年大闹天宫后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近来才脱灾解难保唐僧西天取经,只是你为何在号山把我小儿牛圣婴给害了?我正无处寻你,你竟敢访上门来?”

“长兄切勿错怪小弟!那时令郎抓我师父,欲食其肉,小弟近前不得,遂请观音菩萨前去解难,劝化他做了善财童子。如今令郎入极乐之门,享逍遥之寿,比长兄更惬意,怎能怪罪于我?”

“你这乖嘴猢狲!如此说,害子之事也罢!那你为何又伤我爱妾?”

“我寻路拜见长兄,向那女子问讯,怎会知晓她就是二嫂?适才小弟鲁莽,骂了她几句,多有无礼!多有无礼!还望长兄宽恕一二!”

“既如此,念在旧日情分上饶你快去!快去!”

“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只是小弟尚有一事未偿,还需长兄周济!”

“猢狲不识好歹!饶了你还不快去,又要纠缠什么?”

“不瞒长兄,小弟保唐僧西行,如今阻在火焰山前不能行进,询问当地民众得知大嫂罗刹女有一宝扇善能灭火,只是昨日奉拜大嫂未曾借来,因此望长兄念你我结义之情,一同到大嫂那里美言相劝,千万借我宝扇一用,待唐僧渡过火焰山,即时奉还!”

“我说你怎会如此礼貌周全,原来是有事相求!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妾,不可灭’!你欺我正妻又欺我爱妾,如何能忍?且吃我一棒!”

“哥哥要打,小弟自也不惧。只是小弟真心实意求借宝扇,千万借我使使!”

“你若敌得过三个回合,我请拙妻借与你也罢!若敌不过,趁势打杀你以报仇怨!”

“哥哥说得是!小弟一向疏懒,亦不知哥哥近来武艺如何,你我兄弟就此演练演练也好。”

两人举棍棒相争,斗到狠处却各自忘了旧情,全力相争百余回合不分高下,正难解难分之际,山头上有人高呼:“牛爷爷!我家大王拜上,望牛爷爷早临。”

牛魔王听闻,随即使混铁棍架住金箍棒攻势:“猢狲且住!待我先去好友家里赴会!”说完也不等孙悟空答话,自顾转回洞府对玉面公主道:“美人儿,那雷公嘴乃是我当年结义兄弟孙悟空,如今已被我一顿乱棍赶走,你且安心。我往老龙那里吃酒去。”

牛魔王换上一领鸦青剪绒袄,跨上辟水金晶兽,半云半雾往西北方行去。

*老牛、老猴结义,为何无一兄弟情分?妖魔禽兽,说什么情分?没情分的自然是妖魔禽兽耳!——李卓吾

**根据这一回剧情我想到了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西游记》里嫁给谁好?

1唐僧:长得帅,但是性格懦弱,遇见大事不顶用。抛去出家人的身份,应该是怕老婆的典范。

2孙悟空:颜值不行,但是本领高强,天下无敌,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书中他对女人不感兴趣,现实里应该属于脾气不好那一种,不会照顾老婆,但是能提供女人最需要的安全感......

3猪八戒:颜值不行,或变身后尚可。对女人好脾气,为人处事能力中等靠上,好色,不保证不会出轨,好吃懒做。但是会说情话,能放下面子给老婆认错......

4沙僧:......勤勤恳恳,可靠!……嗯......没了。

5牛魔王:对玉面狐狸永远都是笑脸相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对外却是真男人真好汉!前提是他抛弃了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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