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们似乎都比较喜欢“五”这个数字:三国有五虎大将、五子良将,隋唐有瓦岗军五虎将,宋朝有梁山马军五虎将,就连“射雕”系列,也有“前五绝”和“后五绝”,有人戏称这是“东南西北风,外加一枚小红中”。
历朝历代的军中常有“五虎”,但五虎的名单却不止一张,在隋唐系列评书、演义中,曾位列瓦岗军五虎将的至少有十个,他们就是秦琼、程咬金、单雄信、王君可、翟让、尤俊达、王伯当、谢映登、邱瑞、罗成。
在这十人中,翟让不是“虎将”而是“虎帅”,他是瓦岗军创始人兼首任首领,把他位列五虎,他本人也不会同意,火并了翟让的李密,应该也会避而不谈。
两唐书和资治通鉴都记载了王伯当的忠义,却没说他的武功高低,谢映登在道家典籍中有一些记载,但他似乎也不是以武功见长,不同版本中的瓦岗神射将,一会儿姓王,一会儿姓谢,都没有确凿的历史依据。
邱瑞是演义虚构人物,如果罗成真是罗艺之子,那他不但不会加入瓦岗军,就更没资格位列五虎——罗艺一向跟瓦岗军不对付,李世民登基后,他在叛逃突厥的途中被杀,满门抄斩,就是真有罗成,也不过是被押赴刑场的罗家子弟中不出色的一个。
如果罗成的历史原型是罗士信,或者干脆像某些版本隋唐英雄小说写得那样“罗成字士信”,那就另当别论了。咱们今天的话题,就是以隋唐史料为依据来重新评选瓦岗军五虎将:除了单雄信和程咬金、秦琼,还有哪些名将能够入选?
前面提到的“瓦岗十虎”,去掉翟让、王伯当、谢映登、邱瑞、罗成之后,就剩下秦琼、程咬金、单雄信、王君可、尤俊达这五位了:王君可在史书中叫王君廓,尤俊达在史书中叫牛进达,这二位还真没资格入选瓦岗五虎——他们在瓦岗军中的地位太低了。
演义中的大刀王君可罗颇有关羽之风,相貌和兵器都如出一辙,但是在两唐书中,他虽然武艺高强作战勇悍,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君廓,故盗也,内险贼,其勇绝人,在职多纵逸。”
王君廓是隋末一股千人盗伙的首领,在长平、夏县一带辗转劫掠,加入瓦岗军后并没有受到重视,一气之下就拉着队伍投奔了李渊,因为作战勇猛和出卖庐江王李瑗,最后受封右武卫将军、彭国公、左领军大将军兼幽州都督,加左光禄大夫衔。
读者诸君请注意,王君廓这个右武卫将军和右武卫大将军是有区别的:唐军有十六卫,各设上将军、大将军一人,将军二人,上将军自李世民后不设,以大将军为首,正三品,将军次之,从三品。
王君廓在瓦岗军也就是团长级别,还算不上高级将领,所以依据史料评选瓦岗五虎,王君廓肯定没资格入选。
王君廓在瓦岗军地位不高,牛进达同样也存在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很明智地跟着秦琼程咬金阵前投唐,史书中根本就不会有他这一号人物。
牛进达和吴黑闼的成功,可以用评书中的一句话来诠释:“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
牛进达跟对了人,选对了路, 在李世民继位后先受封右武卫中郎将、魏城县开国公,后又晋升为左武卫大将军、琅琊郡公,等于接了秦琼的班。
王君廓和牛进达这两位瓦岗军中下级军官,自然是无缘五虎将称号的,在当时的瓦岗军中,五虎将的人选是很明确的,那就是瓦岗内马军四骠骑和外马军大统领。
瓦岗外马军唯一的大统领是单雄信,这是因为他是翟让心腹嫡系,李密夺得瓦岗军指挥权后,自然不敢把他放在身边,但是这样一位悍将放着不用也是浪费,于是单雄信就成了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的“炮灰将军”。
两唐书和《隋唐嘉话》、《资治通鉴》均有记载:单雄信用的是一杆名为“寒骨白”的枣木杆长枪(槊),枪头重达七十斤,在瓦岗军中号称“飞将”,连李世民也差点命丧于寒骨白之下。
除了外马军大统领单雄信,我们能从史料中找到记载的内马军骠骑,只有秦琼和程咬金二位,四骠骑中的另外两位是谁,我们只能猜测。
瓦岗内马军总人数为八千人,每位骠骑统领两千,李密曾经很骄横地说:“我这八千内马军,能抵得上百万雄师!”
秦琼和程咬金加入唐军后,依然是骑兵大将,他们统领的部队,就是在史书中赫赫有名的大唐玄甲军:“秦王世民选精锐千余骑,皆皂衣玄甲,分为左右队,使秦叔宝、程知节、尉迟敬德、翟长孙分将之。每战,世民亲被玄甲帅之为前锋,乘机进击,所向无不摧破,敌人畏之。”
秦琼程咬金都是专业骑兵指挥官,他们的战绩在史书中都有详细记载,自然毋庸半壶老酒赘言,咱们接下来要依据史料分析,是瓦岗内马军的另外两位骠骑是谁。
瓦岗内马军四骠骑的人选,现在绝大多数人都比较倾向于秦琼、程咬金、罗士信、裴行俨,这种说法,在史料中也能找到佐证。
罗士信是不是罗成的历史原型可以搁置不论,他在两唐书都进了《忠义传》,其勇悍是得到了隋炀帝杨广和齐郡通守、河南道讨捕黜陟大使绝对认可的:隋炀帝皇宫中挂着罗士信与张须陀并肩作战的画像,张须陀把自己的战马也送给了罗士信。
罗士信和秦琼是齐郡老战友,他跟着裴仁基一起加入瓦岗军后,也被任命为高级将领:“署为总管,使统所部,随密击王世充。败,士信跃马突进,身中数矢,乃陷于世充军。世充知其骁勇,厚礼之,与同寝食。”
跟着裴行俨一起加入瓦岗军的,除了秦琼和罗士信,还有裴仁基的长子裴行俨,他就是隋唐英雄的裴元庆,但他用的不是银锤而是马槊——那是隋唐高级将领的制式兵器,秦琼、程咬金、罗士信用的都是这种超长的“骑枪”。
这样依据史料分析下来,我们似乎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真正的瓦岗五虎将,既没有王君廓也没有罗成,他们应该就是秦琼、程咬金、罗士信、裴行俨、单雄信,这五位悍将都是隋唐顶尖高手,如果李世民在玄武门之变中有这五人相助,就不会差点被李元吉用弓弦勒死了。
当然说秦琼罗士信等人才是真正的瓦岗五虎,这也只是半壶老酒一家之言,熟读隋唐史料的读者诸君可能还有更高明的见解:在您看来,如果不论军衔高低,只凭综合作战能力,哪些名将能入选瓦岗五虎?擒斩罗士信的“瓦岗裨将”刘黑闼是不是也有资格争取一席之地?
死了算了
四大发明,四大名著,四大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