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13日，农历十月初九

午后的村庄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略带寒意的北风轻轻掠过树梢，几片树叶随风缓缓飘落。村庄东头的胡同里传来沙沙沙的声响，空气里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中草药烘炒后的焦香味。

茅草屋子里，父亲躬身灶台，一只手撑在灶台上，一只手拿着木铲在灶上地锅里不停地翻炒着，铲子和草药在锅里碰撞摩擦发出沙沙声。灶内燃烧的柴火是秋天地里收地玉米棒子，燃烧后的青烟顺着烟囱飘散在空中。

院门后的杜仲树下，一座青石磨盘上放着一个竹笸箩，笸箩里盛着正准备烘炒的药材，有马钱子、全虫、钩藤、乳香、没药、川牛膝、苍术、甘草、金银花等十几种，还有刚刚落下的几片树叶。

这是初冬时节里一个寻常的下午，父亲像往常一样在屋子里炮制草药。村子很静，父亲炒制药材的声响在胡同里里回荡着，远处还有隐隐约约的狗吠声和小孩子的哭闹声。农忙的时候，父亲是个农民进行春耕夏种秋收冬藏；农闲的时候，父亲是个药师按着君臣佐使炮制草药。父亲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习辨认药材和炮制本草，大半生的岁月里已经数不清炮制了多少本草，帮到了多少患有痹症的百姓。

就是守着灶台炒药的时候，父亲接待了两拨上门来抓药的乡亲接了一个外地痹症患者的电话。父亲炮制的草药虽然只是一个无名的乡间土草药，但却不止流传于周边的十里八乡，因为有了便捷的快递，几乎全国各地都有抓药的。

阳光西斜，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子照在灶台上，父亲正抓着一把药材放在鼻子前嗅，通过味道的变化来判断炮制的火候，是几十年的经验得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