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里的吃喝201:死亡阴影之下,有人开始离心离德

北方丽人读书观史 2023-10-16 15:58:06

李俊驾着一叶扁舟,带着小兄弟童威和童猛,向太湖深处驶去。

这三人生长在浔阳江边,从未来过苏常,此时在太湖中蜿蜒穿行,只见水天空阔,万顷一碧,不觉感叹:真是好风景!

小船渐进吴江,前面湖中出现了四五十艘渔船,李俊便摇到旁边,客气地问道:渔翁,你们有大鲤鱼卖吗?

渔人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很爽快地说,你们想要大鲤鱼,就跟我来家吧。

李俊三人便跟着渔人前行,一直来到深水中的小村落。可没想到,他们刚一上岸,便被七八条大汉撂倒,随即绑了起来,带到四个“好汉”面前,其中一个人声称要取心肝吃酒——看起来又是一个清风山。

眼看命在俄顷,李俊唯有无奈叹气。他对童威童猛说,都是我连累了你们兄弟两个,让我们一起做鬼吧!

童威童猛很够义气,他们说,哥哥你别这么说,我们死就死了,也没什么。只可惜死在这里,埋没了兄长的大名。

他们这么一问一答,倒让上面坐着的四位好奇起来:你们是干啥的啊?还有什么大名?报上来让我们听听。

李俊道:你们要杀就杀,就不告诉你们姓名!

强硬的李俊反而让对方心生敬佩,那个看起来像老大的人说,看来你们必定是好汉!说着就割断了他们的绳子,扶到屋中坐好,“纳头便拜”:我们做了半生的强盗,没见过你们仨这么讲义气的好汉,愿闻高姓大名。

李俊一看对方这么客气恭敬,便直言相告:

我们都是梁山泊宋江手下的,我是混江龙李俊,这两位是我的兄弟,出洞蛟童威和翻江蜃童猛。我们是奉命来征讨方腊的,如果你们是方腊手下的,就拿我们去领赏……

那四人一听,当即跪下道,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冒犯英雄了。我们不是方腊的人,也是在绿林中讨饭的好汉。这里叫榆柳庄,四周都是深巷,没有船都进不来。我们四人以打鱼做掩护,便在这太湖中谋生。我们也久闻梁山泊好汉,听说过兄长大名,今日有幸,得遇哥哥。

随即他们报上姓名,为首的名叫费保,其余三个分别叫倪云、卜青和狄成。

没想到竟然还能化敌为友,李俊当然大喜,当即也不再隐瞒,将自己的目的一五一十告诉了费保等人。

不久前,宋江屯兵苏州城下,无奈方腊军城防坚固,宋军打了几仗都攻不下来,宋江不免有点着急。这时,有人传报,水军头领李俊从江阴而来。

宋江与卢俊义在丹徒分兵之时,还另外分出一支小股部队,10员将领走水路去攻打沿海的江阴、太仓一带。这一路没有明确谁是主将,但石秀排在第一位,李俊紧随其后。

李俊回来后,正遇到宋江攻取苏州受阻,便提议自己带着童威童猛一起去太湖里探探路,这才意外与费保等人相遇。

费保与李俊一番交谈之下,只觉意气相投,当即便命手下“宰了一口猪,一腔羊,置酒设席,结拜李俊为兄”。并表示,愿意协助他们攻取苏州。

在费保等人的帮助下,李俊率人从水路突破入城,里应外合之下宋军终于占领苏州。宋江想让费保等人留下来,但他们坚决拒绝。李俊和童威童猛送费保等回到榆柳庄,饮酒话别之时,费保对李俊道:

“小弟虽是个愚卤匹夫,曾闻聪明人道:世事有成必有败,为人有兴必有衰。哥哥在梁山泊勋业,到今已经数十余载,更兼百战百胜,去破大辽时,不曾损伤了一个弟兄。今番收方腊,眼见挫动锐气,天数不久。为何小弟不愿为官为将?有日太平之后,一个个必来侵害你性命。自古道,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此言极妙。今我四人既已结义了,哥哥三人何不趁此气数未尽之时,寻个了身达命之处,对付些钱财,打了一只大船,聚集几人水手,江海内寻个净办处安身,以终天年,岂不美哉!”

李俊一听这话,直如醍醐灌顶,当即倒地便拜:仁兄你这番教导,简直让我茅塞顿开,说得太对了,你才是我大哥!

李俊外号“混江龙”,本是“揭阳三霸”之一,在宋江发配江州的路上与之相识。相比另外两霸,李俊没有开黑店、行贼船谋财害命,也没有过仗势欺人,算是揭阳坏人堆中最有好汉模样的人。

上了梁山后,李俊也十分安分低调,虽然在一众水军将领中排名最高,却从无骄纵之时。可低调不吱声不代表没想法,李俊大约早就在思考自己的未来前途。

曾经,在梁山军征辽归来,驻扎在陈桥驿时,水军统领就派人来找吴用,向他建议,不如重回梁山落草。这里的水军统领,包括李俊、张横兄弟和阮家兄弟全部参与,但总要有个人提议,估计就是李俊。这个提议因为宋江的坚决拒绝而流产,但李俊的思考并没有停下。

尤其是打响征方腊的战役后,眼看身边的战友开始一个个倒下,对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极大的冲击与震撼。

未来怎么办呢?战死沙场固然壮烈,但,能不死最好是不死吧;重回梁山?宋大哥抵死不肯不说,好像也不是长久之计;或者学公孙胜归隐?可他本来就是道士,自己好像还没有修身养性的耐心……

现在,费保的建议让李俊豁然开朗:发现原来还有另一条路可走,扬帆远航,自有海阔天空,可以创一番新事业。

两个小团队一拍即合,再一次结义饮酒,定下盟约:等到李俊三人跟着宋江扫平方腊后,一起出海创业。

李俊固然要依赖费保等人的船队技术,费保等人也需要如李俊这样一个见过大世面,有胆略有文化的带头大哥。

梁山新一代领袖悄然诞生了。

李俊带着童威童猛从榆柳庄归来,只对宋江说,那费保等4人不愿为官,就想打鱼快活。

他没有对他的宋大哥流露一个字,他们想要离开他,去创建新公司的计划。虽然宋江对李俊一直都不错,当做嫡系人马,但李俊已经另有打算,离心离德了。

梁山军征途尚未过半,这支曾经团结一心的部队已经有了分崩离析的模样:有人离开,有人死去,有人暗地里开始离心离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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