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床实践中认识到,湿病所占比例最大。朱丹溪十分重视湿症,提出:“六气之中,湿热为病,十居八九。”以及温病大家所谓“湿邪伤人最广”。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和生活方式的变化,过食肥甘,多逸少劳的趋向,内伤湿病机会较为突出。外感湿症,与内伤湿症相合,有从阳化,表现湿热内郁;也有从阴化,表现寒湿困著。外感湿热证之治法,大异于内伤湿热证。湿热病的方药又断不可用于寒湿证。而湿热证与寒湿证因有湿邪共性,又常常相互转变,不可不知。
在湿病的诊断上,舌诊最为重要;因为舌苔是胃气上蒸而成。“舌之有苔,犹地之有苔。地之苔,湿气上泛而生;舌之苔,胃蒸脾湿上潮而生,故曰苔。”(吴坤安《伤寒指掌》)所以舌有腻苔,是湿病的重要证据,湿邪阳化,其苔转黄而腻;湿邪阴化,其苔白滑而腻。如苔腻而粘滞(苔上所附的粘液,有垢浊滑腻之象),又是湿邪与痰浊互结。总之,腻苔的厚薄、津液状态、以及色泽衍变等,是湿病变化的重要指标,必须有这方面基本功,才能正确辨认湿邪的属性。脉濡亦是要点。身重,尿少,便溏等更是湿症的主要症候。
为什么湿邪有从阳化成为湿热证,有从阴化成为寒湿证呢?这与人的体质有关。中医有:“盖湿从土化,而分旺四季,故土近东南,则火土合气,而湿从热化,则为湿热。土近西北,则水土合德,而湿从寒化,则为寒湿。”所谓“近东南”即湿气(土气)与火气相合,亦即“火土合气”意。所谓“近西北”,即指湿土之气与肾之寒水之气相合,易转化为寒湿症。
所以,临床上辨认湿症时,要搞清病人体质原本属于心火型,还是肾水型,这对掌握湿邪寒化、热化有重要意义。
湿性重着,粘滞,其病变常缠绵留着,不易速去,湿为阴邪,易阻滞气机,损伤阳气。临床表现:头胀而痛,胸前作闷,口不渴,身重而痛,发热肢倦,小便清长,苔白滑,脉濡或缓,或首如裹,遍体不适,四肢懈怠,脉来濡弱,或关节酸痛重着,屈伸不利。
有风湿(表现)者:发热午后为重,汗出而热不解,恶风,头身重困,四肢酸楚,苔白脉浮。治以疏表化湿,遣药主选:祛风化湿药,如羌活、防风、苍术、白芷、藿香、紫苏等。若风湿化热者配清热药。常用方有:《羌活胜湿汤》(羌活、独活、藁本、防风、甘草、川芎、蔓荆子)及《九味羌活汤》(羌活、防风、苍术、细辛、川芎、白芷、生地黄、黄芩、甘草)。
有湿痹者:肢体关节重着,酸痛或有肿胀,痛有定处,手足沉重,活动不便,肌肤麻木不仁,苔白腻,脉濡缓。治以除湿通络,祛风散寒。可选用羌活、独活、防风、秦艽、威灵仙、海风藤、防己、木瓜、薏苡仁等。常配温经散寒药或活血通络药。《类证治裁》薏苡仁汤(薏苡仁、川芎、当归、麻黄、桂枝、羌活、独活、防风、川乌、苍术、甘草、生姜)可加减使用。
有关肝胆湿热及脾胃湿热证等证治问题将另有文讨论。
总的说来,“湿热之病,宜清,宜利,热去湿亦去也。寒湿之病,宜燥宜温,非温不能燥也。”古人治湿重在“利小便”,所谓“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又有“治湿不分三焦亦非治也。”这里所说大都指湿热而言。如若湿而寒者,而阳气必虚,“利多伤气,则阳必更虚,能无害乎?”故临证用药之时必当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