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时期的王氏家族,堪称那个时代的超级豪门,在众多家族中处于顶尖地位,如同站在金字塔顶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其影响力与地位无出其右。
王家十分显赫,前后共有九人获封侯之位,五人出任大司马。其家族中其他人也个个不凡,随便挑出一个,不是身为将军,就是位列诸侯。
王氏家族能这般显贵,原因并不复杂。关键在于他们身为外戚,背后有强大靠山。这靠山便是孝元皇后王政君,凭借这层关系,王氏一族在当时得以尽显显贵之态。
王政君的荫庇让王氏子弟得以封侯拜相,尽享高官厚禄。在这般富贵的环境里,王氏家族整体逐渐腐化。特别是年轻一代,他们沉迷酒色,生活奢靡,每日只知吃喝玩乐,尽显富家子弟的做派。
在一众子弟当中,有个名为王莽的,他乃是王政君的侄子。这小子跟其他人可大不一样,有着独特之处,在人群里显得颇为突出。
王莽此人,生性孤傲清高,生活十分简朴,不喜铺张奢华,杜绝任何浪费行为。他勤奋且好学,刻苦程度异于常人。在性格与品德方面无可挑剔,既孝顺家中长辈,又能与兄弟和睦相处,作风极为过硬。
在不少同族子弟眼中,大家都身处上流社会,该得的都有了,物质生活已然登峰造极,此时最该做的便是尽情享受。可王莽偏不,依旧如普通人为生活拼搏。在他们看来,王莽的行为就俩字:有病。
没经历苦难却硬要去承受,这不是自讨苦吃、和自己过不去嘛,就跟犯了糊涂病一样,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这种想法实际上是有些过于浅薄了,仅仅停留在表面,没有深入探究背后的逻辑与本质,缺乏更全面、更深刻的思考,远未触及到事情的核心与关键所在。
庄子曾讲过这样的道理:生活在井里的青蛙,由于受限于它所处的狭小空间,没办法跟它谈论大海的广阔;只能活在夏天的虫子,因被时间所局限,没办法同它说冰的模样。
别跟井底之蛙谈大海的事儿。它自出生就困于井中,认定世界就井口大小,天空仅头顶一方。你若跟它讲外边有辽阔大海,海浪澎湃,它铁定觉得你在胡吹瞎侃。
部分虫子的生命周期极为短暂,有些春天才诞生,夏天便走到生命尽头。若此时跟它们讲水在特定条件下能结成冰,在它们有限的认知里,大概率会觉得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人与人之间,有时并非沟通存在障碍,而是层次不同。彼此仿若处于不同次元,无论和对方聊什么都难以产生共鸣,在对方眼中,自己的一举一动皆显得怪异。
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王氏子弟们,自然无法理解那时的王莽。他们目光短浅,又怎会知晓,日后王莽将会去成就一番何等令人惊叹、石破天惊的大事业。
后续之事简而言之,就是权臣的奋斗历程。在姑妈王政君或有意或无心的助力下,王莽一路平步青云、权势滔天。最终,他取代西汉末代皇帝汉孺子刘婴,成功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新朝。
公元九年,王莽称帝建立新朝。不过他的统治颇为短暂,到公元二十三年,兵败被杀。如此一来,他的身份十分特殊,既是新朝的开国皇帝,同时也是导致新朝覆灭的亡国之君。
实际上,王莽在篡夺汉朝政权时,口碑极佳,威望颇高。他称帝之举获得了朝廷上下以及民间的普遍拥护,能看出他一开始就有着良好的基础和广泛的支持。
王莽以非暴力方式实现从臣子到皇帝的身份转变,完成西汉到新朝的权力交接,过程平稳,未引发能颠覆时代的战乱。可为何他短短十来年就失败了?很大程度是这十来年里,王莽几乎都在进行改革,且改革力度极大。
在政治领域,王莽下令将奴隶变为私属,严禁人口买卖。乍看之下,王莽似乎颇具人文关怀。实则不然,他并非要将奴隶解放恢复平民身份,而是要求奴隶主视奴隶为家庭成员,以此限制奴隶交易行为。
想让奴隶主把奴隶视作家人,这根本不现实。要是他们有这般善心,那就不该被称作奴隶主,说不定得被赞誉为造物主了,毕竟能如此关怀他人的绝非普通角色。
你采取这样的做法,奴隶主必然心存忌惮,不敢轻易响应。如此一来,这项改革根本无法落到实处,最终不过是写在纸上的方案,难以在实际中发挥作用。
在经济领域,王莽推出二十八种新货币,涵盖金币、银币、铜币、龟币、贝币等。实际上,此前市面上流通多年的五铢钱和刀币,历经市场检验,货币体系已十分成熟。可王莽执意废除旧币,推行新货币。
新货币若仅有一种倒还好办,可王莽推出众多类型。货币种类繁杂,且各有不同价值,这就导致换算极为困难。人们在交易时障碍重重,钱难以花出去,经济也随之出现问题。
王莽推行土地改革举措,废除土地私有制,将全国土地收归国有。朝廷依据户口情况对土地进行平均分配,此举旨在避免大量土地集中于少数人手中,以实现人人都有可耕种土地的目标。
乍一看,这个举措似乎挺靠谱,毕竟它十分契合农民的利益诉求。要是朝廷能分配土地,农民就无需四处颠沛流离,更不会揭竿而起。他们会安心留在家乡务农,如此一来,整个社会结构也能趋于稳定。
王莽的意志力较为薄弱。皇帝察觉到土地改制损害了地主阶级利益,引发他们的疯狂反对与敌视,他害怕失去这些人的支持,于是没过几天,便将原本推行的土地改制予以取消。
王莽曾开设市场,统一物价,收回盐铁经营权等,初衷是防止垄断、抑制奸商哄抬物价。然而,朝廷管控众多行业,致使大量从业者失业。工商业者、富农、中农纷纷沦为贫农,众多贫农聚集,最终转化为流民。
一旦出现大量流民,往往意味着社会矛盾已相当尖锐,距离民众揭竿而起、发动造反起义也就没多少时日了,社会动荡的危机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王莽对新朝税收进行了极具创造性的改革。他率先将税收范围拓展至社会的几乎所有行业,只要是劳动者、生产者,无论从事何种工作,朝廷都能征税。或许有读者会想,自己啥也不干,宅家度日,朝廷也奈何不了。
需注意,王莽曾推出“不生产税”。意味着在当时,倘若一个人无所事事、毫无生产活动,也逃脱不了纳税的义务,即便什么都不做,税照样得交。
随后,王莽开启大规模的征兵行动,积极筹备之后,正式发动了针对匈奴的战争,一场激烈的对抗自此拉开帷幕。
汉武帝时就已把北方匈奴打得服服帖帖,他们不再大规模骚扰边境。彼时边关生产发展、人口增长,整体氛围和睦。而这场仗,实则是王莽主动挑起的,并非边境形势所迫。
随之而来的疑问是,王莽究竟出于何种缘由主动去挑起战争?
王莽派出的士卒大多是囚犯、流民、无业者和无家可归者,在他眼中这些穷人是易暴动的多余人口。招募他们送往边境,并非要其北击匈奴,而是想让他们因饥饿、疾病或战斗死去,以此集中处理这批人。
王莽肆意改制且倒行逆施,新朝政权迅速陷入崩溃边缘。天下百姓不堪其苦,纷纷举起义旗。曾被王莽取代的刘氏宗族也抓住时机起兵,决心将他彻底铲除。
王莽彼时已处于执政晚期,形势紧迫令他心急如焚。面对即将兵临京师的起义军,他有些乱了方寸。就在这时,大臣崔发为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王莽想出了一个办法。
崔发称,在这艰难时刻,我们唯有寄希望于上天。当务之急是举办一场祭祀典礼,于典礼上沉痛陈诉、放声痛哭以告慰天地。如此,上天会被我们的赤诚之心与泪水触动,进而出手拯救我们。
起初,王莽率先开启痛哭模式,眼泪止不住地流,哭得精疲力竭、气力全无。随后,体力不支的他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开始一下又一下地磕头。
皇帝悲从中来潸然落泪,大臣们见状也不能无动于衷。于是,文臣和武将分成两排,都扯着嗓子放声大哭,那哭声如雷贯耳,响成一片。
大臣们哭得那叫一个真切,比王莽还投入。原因在于王莽许下承诺,谁哭得好就立马升职加薪。后续统计显示,这场哭天大典结束后,王莽一口气封了五千多个郎官。
大臣们哭罢,围观的百姓也被要求跟着哭。王莽颇为周到地在一旁支起粥棚熬粥,只要百姓哭得够投入,等哭累了,便能免费获赠一碗米粥。
从某种程度来看,其表现已然颇具行为艺术的特质。这一行为展现出一种超脱常规的艺术表达,以独特的方式呈现出与行为艺术相似的风格特点。
王莽缘何认定这样做会有成效?原来《周礼》里有相关记载,提及国家遭遇重大灾祸时,可通过哭泣的方式来压制灾祸,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按照当时说法,若王朝遭遇重大灾难,只要诚心对天哭诉,就能驱邪避魅,可这显然毫无作用。公元二十三年,起义军杀进长安,在位的王莽难逃一劫,最终被杀,享年六十九岁。
王莽对《周礼》青睐有加,其诸多改革皆带复古色彩,可见他对周朝制度颇为推崇,还一心想在新朝原样重现。然而,这显然不切实际,毕竟历史的车轮不可能倒转,哪能走回头路呢。
这位新朝皇帝曾手持竹简招摇过市,复古的尘埃弥漫,其中夹杂着超前的虚幻之影,如风暴般席卷世间。然而,这一切最终在历史的细缝里消散,沦为一出荒诞的独角戏。
所谓打着“穿越”旗号的改革,不过是消费主义盛行时对历史的一种娱乐化拆解,沦为人们猎奇的谈资罢了。毕竟,真正的未来绝非靠篡改过去就能实现,就像春天不会因为冰雕牡丹的存在而提早降临。
有意思的是,王莽死后头颅被割下,经蒸煮处理后涂上防腐的生漆。此后,这颗头颅被历代皇室视作宝物,得到精心收藏。直至西晋时期,洛阳突发大火,这颗头颅便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