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献民(RubanWang):西餐厅里的中国学问

旅鱼记 2022-03-10 09:57:32
编者按

中国特色地方美食承载从古老到现代的变迁,凝聚文化与民俗的精髓,传达中国温暖向上的精神面貌。中国特色地方美食是中国人味觉集体记忆,也是名副其实的中国语言。中国特色地方美食中蕴含的生活哲学,是中国人价值认同与文化担当,是感知人、文化、价值观最直接的方式。

当前,世界格局正在发生变化,国际形势愈加严峻复杂,中国迫切需要实施“走出去”战略,中华美食则是一张亮丽的文化名片,是中国“走出去”的重要抓手和实施工具。

中国文化和旅游部主管一级协会:中国食文化研究会发起,携手美国中餐联盟(原全美中餐业联盟)、美国中餐产业联盟、西班牙中西美食交流协会等各国美食专家、企业、机构打造“中国厨房”,完成中华美食全球推广的国家工程。

只要有阳光和水的地方,就有中国人。央视融媒体"中国厨房"西班牙中餐传播家系列专访已上线,我们走遍世界,为您寻访在全球传播中华美食的人们。世界上中餐好厨师、好餐厅、好老板均会一一奉上,心灵故事,感动中国,按图索骥,大快朵颐!

正文

西班牙绝对是个节日的国度,隔三岔五就遇大小节日。在热情开朗的西班牙人看来,生活中有太多值得庆祝的事了。

在马德里这座“像阳光一样火热”的城市里,大家为弗拉明戈的魅力欢聚,为葡萄的丰收庆祝,即使在冬季也阳光明媚,且歌且行。

现在正好快到西班牙传统的耶稣复活节,为纪念耶稣复活,西班牙人会进入热闹而不失庄严的“圣周”,在这一周里面,肉食会被禁止,但这不妨碍好吃会吃的西班牙人,用别的食材来滋润禁肉的日子。

恰逢西班牙复活节的前一周,马德里的饭店已纷纷推出“圣周”特色菜单了,我们走在城中闹市,希望能找到一家靠谱的店,也来尝尝此刻西班牙的“时令菜”。

迎着中午耀眼的金色阳光,穿过蓝天白云下翻修一新的西班牙广场,一群闲庭信步的广场鸽,仿佛在给我们带路,没走几步路,眼前就是这家名字叫“Dudua Palacio”的西餐厅。身处行人如织的热闹地段,餐厅的门脸却十分低调,店门口绝对比招牌醒目的,是一个明亮巨大的玻璃橱窗,里面铺满厚厚的冰,陈放着硕大的当日新鲜牛肉和大型海鱼,骄傲地为食客们送上信息:所见即所食。

我们当即就决定,不用找了,就吃这家。

踏入餐厅,更加确定了我们的想法。餐厅里每一个角落显然都经过精心布置,——墙上挂着旧时斗牛士的黑白照片,粗朴别致的青花陶瓷,大面积的地中海浓绿色块填充餐厅的门廊橱柜,浪漫而坦荡,纯真又温馨,雅致的暖色灯光,配上临街大玻璃窗外倾泻而下的阳光,让这里洋溢着毫不费力又恰如其分的怀旧氛围。

从这些用心的细节里可以看出,经营这家餐厅的人,必定十分注重并且恰当地汇集了由历史、艺术和文化感悟而来的时代传承,这怀旧风格由沉甸甸的细节支撑。英雄斗牛士的私人服饰藏品,极私人化纹样的整块烧纸的瓷砖,著名画家直接上墙绘就的即兴小品,甚至弥漫四间却绝不抢戏的温雅气味......所有的细节,都彰显着这里货真价实的岁月沉淀和传统底蕴,这是单纯靠设计和装修无法实现的。在这个奇妙空间里,食客就像被引入一个穿梭机器,在金色的旧时光里端上桌来的美食,也似乎带上了放慢一拍的时代滤镜,需要慢下心来细细品尝。

彬彬有礼的侍者,一丝不苟地回答关于今日食材的提问;四周餐桌的客人们满满当当,聊得酣畅淋漓,桌上是琳琅满目的Tapas小吃;看客人桌上酒瓶渐空,即有眼明手快的侍者询问是否添酒;当然添酒,客人顺便再加一道甜点,桌上时光总不嫌长......

我们再次坚信,来对了。光看着闲适悠哉、原汁原味的美食态度,就知道这里的食物绝对错不了。

正低头研究菜单,身边响起一句南方口音的中文:“要不要尝一下西班牙人过‘圣周’的传统菜呢?”

抬头一看,黑色休闲西装、蓝色牛仔裤,欧式休闲皮鞋,一位彬彬有礼的中年男士正站在我们的桌旁。大家都戴着口罩,但我们还是能看到他脸上真诚的微笑。从他举手投足间的主场姿态里,不难判断,他一定是这家餐厅的管理者。但是,观感这么正宗的传统西餐厅,竟然找了一位中国领班,这太有意思了。

我们欣然接受他的建议,先安排了这道“圣周”期间的节令菜“帕维亚战士”。跟侍者安排完后,他也索性一道入座,跟我们聊了起来。

原来,他不是这家餐厅的领班,他是老板。这引起了我们更大的好奇。

他叫王献民,来自中国浙江青田。跟绝大多数在欧洲做餐饮生意的中国人不一样,他经营的一直是西餐厅。难怪他说:“来我餐厅吃饭的大多都是西班牙当地的老顾客,常年来这吃,带家人和朋友来吃,我这儿的中国客人并不多。所以你们一进来,中国人共有的‘气味属性’,让我一下子就留意到你们。”

用真诚经营纯正西餐

Dudua Palacio (都铎宫)餐厅,从1975年开店以来,长年在马德里和西班牙以优质食材和道地菜式闻名。一年前,这里原来的老板决定退休,这个机会让一直经营西餐且有声有色的王献民敏锐捕捉。彼时,他的La Dehesa 餐饮集团在业内十分著名,一个中国人,却主打西班牙皇室故土阿斯图里亚风格的正统西餐餐厅,旗下多间著名西餐厅品牌纯正,经营有方,声名在外,让收购谈得十分顺利。经过适度地环境翻新,疫情一有缓解,深受资深食客推崇的Dudua Palacio餐厅,在连老顾客都不知不觉间,就完成了从餐厅管理到顾客服务的平稳过度。

今天,午餐时满员的上座率即是证明,餐厅在王献民手中更加风生水起。他告诉我们,即将上桌的这道“帕维亚战士”,电视台为了“圣周”美食主题还专门来拍摄,摄制组甚至在我们进店前不久刚刚离开。

“媒体和大众不看你是中国脸还是西班牙脸,只要食物出色,他们就真心认可。”王献民讲话语调平缓,慢条斯理,但每个字都准确坚定。

王献民不乏传奇的中西餐饮奋斗之路,就在这个妙手偶得的怀旧下午,由他本人向我们娓娓道来。

谁也没想到,今天面前这温文儒雅、事业有成的美食大国西餐界的中国面孔,三十年前初到西班牙时,只是一个对着陌生国度无知又迷茫的高中毕业生。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出国潮”,也喷涌进浙江的青田小城。这里走出33万人出海闯世界。欧洲西班牙的浪漫风情和包容的地中海文化,吸引了11万勤劳刻苦的青田人最终选择在这里安营扎寨。初代移民的生意几乎涉及了华人所能涉及的任何行业。仅西班牙一地的中餐馆,青田人就开有500多家。

二十岁高中刚毕业的王献民,也是这飘洋过海青田大军中的一份子。初来乍到,他延续浙商传统生存方式,开着小车一辆,在政府许可的村镇集市摊位上,支开后备箱就是他的店铺,“新款老花镜,摔不坏砸不坏,价格公道,放心买随便戴!”他从中国仓库批发眼镜,以薄利多销的心态和策略,快速获得了属于他的稳定客源。

但王献民的诚信和真诚,是他最终在中国同行中胜出的关键。语言还没过关的日子里,他伸出一根手指,代表一欧元;有顾客给十欧元走了,他坚持追上去,将零钱一通比划解释,一定要塞给人家。

“敲糖帮”式的走街串巷,草根出身的王献民就这样凭借着“历经千辛万苦、说尽千言万语、走遍千山万水、想尽千方百计”的浙商“四千精神”,一厘厘积累起自己的财富。有一天,他觉得时间到了,他得正式做一个属于自己的事业。

凭着走街串巷积累起来的观察感悟,以及辛勤劳动中练就的流利语言,多年的西班牙生活让王献民对当地的人文艺术、餐饮文化逐渐认同,他经过一番思考,最终做出了开餐厅的决定。但跟所有中国老乡不一样,他要开的,是西餐厅。

他至今还记得,在自己当初卧室的墙上,有一张纸,写着他的人生志向和愿望,第一条,就是“做第一个专业做西餐的中国人”。

中国人做的西餐,老外能接受吗?

从做决定的第一天开始,王献民就无数次被问到这个问题。

“鸡毛虽轻,可是他有点风就能飞到天上去。老外能做好,中国人为什么做不好?”王献民回答所有提问的人,以中国人的真诚和勤奋,一定能创造出更道地的西餐。他认为,美食是强烈的情感连接,烹饪者出于真诚来烹饪,并将所有的自身感受,倾注至烹饪的整个过程和服务当中,这是十足的慷慨姿态,也必然会承载到食物当中。真诚,是食物的灵魂。

王献民崇拜西班牙斗牛精神,那些英勇、灵巧而且英俊的斗牛士,是西班牙最富有浪漫色彩的传奇英雄。斗牛现场猎猎生风的红布,狂怒奔突的公牛,身穿绣金传统服装的斗牛士,总能让他热血沸腾,激发对生活事业的热情。

因此,多年探索和经营之后,如今他那著名的餐饮集团,旗下餐厅几乎全部经营在西班牙高傲食客看来最正统道地的阿斯图里亚菜系,对食材质量和烹饪传统的较真式的坚持,是赢得本地尊重的密码。

斗牛士中盛产美食家,西班牙许多著名的餐厅往往就是斗牛士们的据点。王献民的餐厅也因为自身的优秀,成为了这样的据点,他也因此结识了不少西班牙著名的斗牛士。这些勇者们在他的餐厅里庆祝比赛的胜利,送给王献民代表自己荣誉的战袍,这股强劲的英雄和正统文化气,充盈着他的每一家餐厅。

用本味赋予食物尊重

西班牙美食以精致的餐饮和优雅的就餐环境闻名,而王献民却展现了西班牙美食的另一面——食物的原味。“原味是我们餐厅的重要特征,一是指传统的口味,二是指食材的本味。”王献民解释道。

以他刚收购的传统西餐厅Dudua Palacio 为例,餐厅的行政主厨是西班牙本地人,已经在这工作了二十多年,熟谙西班牙最资深食客们对美食地道风味的坚持。海鱼舒芙蕾、大西洋咸鱼、潘普洛纳牛肉和西班牙海鲜饭,都是餐厅长盛不衰的菜肴,这些美味餐品不仅拥有历史和现代的双重特质,还能让食客在大快朵颐的同时,体会到西餐的传统和承袭的力量。

在餐饮行业中,“传统”这个词,似乎总与保守主义结伴,但传统恰恰是兼容并蓄的。在全世界饮食上,创新与传统并不冲突,创新是对传统口味的不断演绎和尝试,也是一种致敬。

我们的菜陆续上桌,这道盐焗大西洋银鳕鱼令我们印象深刻。选自大西洋深海的银鳕鱼,肉质雪白细腻,鱼身汁水丰沛,只需简单将粗盐厚裹鱼身,放入烤箱烘烤35分钟后,无需再加任何调料,鳕鱼原本的鲜甜和淡淡海洋咸味,就会哄上你的味蕾。

这里著名的牛肉也是同理。牛肉从西班牙北部直运而来,到后不着急上桌,而需要在低温环境下耐心等待,待其经历大自然的二度打造,完美霜化,才得以成为桌上这道入口即化,完全只留牛肉脂肪浓缩后才有的馥郁奶香。

对这种烹饪哲学的坚持,需要年深日久的积累,在不同传统技法的碰撞之下,产生出新的火花。往往最美味的食物,只需最简单的烹饪技艺,每一道菜的厨艺传承背后,是对食材“本味”的探索和激发。

没有思维和意志,就不会有料理的起点。王献民通过西餐来表达自己,正如作家或演员,通过书籍或戏剧找到自我表达一样,他追求原材料简单化的烹饪方式,并由此来传达更健康、更生态的新西餐理念。

我们可以把他每个餐厅的菜单,都当作是对欧洲老饕们时代口味的一份忠实记录。

从“菜肴风味”到“食材原味”,从充满仪式感的新潮餐厅,到简单风情的传统菜馆,人们的口味在不断回归,健康毋庸置疑是人类追求的最终生活方式,而健康烹饪也是王献民赋予食物的最基本尊重。

用慢食引领中餐出海

西班牙的“慢”举世皆知,fiesta (节日)和siesta (午休)两个西班牙特有的单词,精辟地诠释了西班牙人延续至今的生活方式。他们是天生的生活家,懂得制造日常的愉悦。

西班牙有句俗语“生活就发生在每顿饭之间”。吃饭,不仅仅是为了果腹,也是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遍地的酒吧餐馆让西班牙人能随时随地享用美食,一日享用五顿、六顿饭也不嫌多。

“餐前酒、前菜、主食、甜点再到餐后酒”这是他们雷打不动的午饭程序,王献民向我们悉数介绍他观察理解下的市场心得,“而到了晚上,一杯葡萄酒,一盘现切火腿,再配上几片番茄面包,有老外就可以聊上一整晚。但我的客人们是真正懂得享受的人,他们会跟我讨论今晚的主菜和配餐,晚餐的地位比午餐更高,不可以将就。”

西班牙人这种认真生活的乐观态度影响着王献民,近些年来他在餐厅和社会也一直在积极推广这种生活凝练而成的“慢食运动”。

如今“慢食运动”已成为二十一世纪世界关注的话题。“慢食运动”提倡有优质个性、营养均衡的传统美食,目的是“通过保护美味佳肴来维护人类不可剥夺的享受快乐的权利,同时抵制快餐文化、超级市场对生活的冲击”。

“在这个节奏越来越快的现代生活里,我们不停压缩着吃饭的时间,时间却越来越不够用。我希望来我餐厅的每个食客,都能认真对待每一顿饭菜,花点时间享受自我。”王献民强调。

在他的推崇和管理下,即使在最繁忙的用餐高峰时间,餐厅的工作人员仍能徐疾有序地认真烹饪每一份菜品,严谨介绍每一款红酒,跟每一位新老顾客聊一聊天。

我们注意到,餐厅里很少看到食客低头玩手机,哪怕一道菜等待时间再久,也不见有人着急或催促,大家就这样不紧不慢地,等待时间酝酿而成的美酒美食。

真正的美食,无关金钱,而是时间上有尊严。

慢食,让我们有时间欣赏菜品的搭配,有时间琢磨厨师的匠心,有时间品味烹饪的火候,有时间体悟酿酒的光阴……

食物,绝不只是补充能量的燃料。慢食,赋予了食物尊严。

王献民说,他一直通过他的餐厅在尝试,将食物的价值通过时间体现出来,寻找失去的好味道。他认为,慢食不仅仅是吃饭很慢,而是一种回归传统生活习惯,抗衡速食主义的生活方式。每个人都有享用好食物的权力,每个厨师也享有充足时间用心备餐的权力。

他喜欢白居易描写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慢慢吃,才是最好的调味料,才能吃出真味道。

人与食物的关系,原本就是精神与物质的双重享受,让这享受实实在在被实现,便是王献民从事餐饮业的最终目的。在他看来,慢食要求我们对待吃饭,就像是对待艺术一样认真而又浪漫,这种境界无关阶级、无关国界。

这顿饭,享受着美食与思想的双重激荡,三四个小时倏忽而过。一顿饭,我们与王献民已向老友一样敞开心扉。讲至“中国厨房”,王献民也无私分享他的见解 ——

中餐最为讲究,也最费工夫,慢工出细活,才能保证中餐的味道。经过时间的亲吻,心力的缠绕,最终升华了食物的精华和美味。

王献民说,中餐的“慢属性”,其实就是一种烹饪手法,更是一种烹饪精神,给食材以最大尊重。带着他多年对欧洲和世界饮食喜好和味蕾偏好的精深研究,他对“中餐出海”的市场前景十分看好,也对开设新时代中餐厅的计划踌躇满志。

他说,中华美食烹饪理念下,讲求在食材精制的过程中,汇集各种自然本真的味道,发挥无限的可能,这也是国际健康饮食的发展方向,“中国厨房”的出现恰逢其时,属于的中餐的美好时代,已然到来了。

“中国厨房”计划邀请国内外著名餐饮文化、营销推广等多领域专家学者、产业投资商等参与,深刻研究中国特色地方美食的文化品牌,与当地政府、企业深度合作,撰写《中国XX特色地方美食品牌发展战略策划书》。包含4+7板块:

国内4个实施:

1、源流梳理:出具《中国XX特色地方美食研究报告》。

2、品牌推广:撰写《中国XX特色地方美食营销总图》。

3、产业开发:描绘《中国XX特色地方美食产业导图》。

4、资源整合:导入《中国XX特色地方美食核心企业列表》。

国外7个落地:

1、美食实景教学落地。

2、美食推广中心落地。

3、美食店馆对接落地。

4、美食峰会论坛落地。

5、美食投资合作落地。

6、美食食材出海落地。

7、美食国际荣誉落地。

(“中国厨房”创作群:贾云峰 王晟 黄蓉蓉 朱民原 慈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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