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全国最大的乡是哪里?有人可能会答:新疆的祁曼塔格乡。但到了河南,他们会一致地说:“这不就是新乡吗?”
新乡并不是“乡”,而是河南的地级市。说是全国最大的乡,一种调侃罢了。正因为这个名字,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这里是不是很土?
结果到了一看:宽阔的街道,高耸入云的楼房,规划有致的建筑群,干净整洁的市容市貌。这里是三线城市的代表,也是中原城市群核心区城市之一。
往远了看,牧野之战、张良刺秦、陈桥兵变等重大历史事件都发生在这里。往近点看,新中国建国初期,新乡为平原省省会,这里汇聚四面八方的人才,也带了各地的风味。所以往细了看,新乡的口味在河南也是独特的存在。
在新乡,我有一位认识十六年,但从未见过的老朋友。我们叫他“卤鸭”,初识于魔兽世界,那已经是2008年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听闻我要来新乡,就说要带我去吃“红焖羊肉”。
红焖羊肉起源于新乡,由李武卿先生创制。在红焖羊肉最鼎盛的时期,新乡、郑州等地出现了“红焖炊烟浩荡处,早市没有羊”的奇观。
红焖羊肉比较出名的属“葛记”,我也不知道在收藏夹里何时收藏了一家辉县的葛记。不过卤鸭带我去吃的一家是“壹玖捌柒杜五嫂红焖羊肉”。他说“葛记”比“一九八七”略咸,不同口味的人有不同的喜好吧。
红焖羊肉的特色据说是:“上口筋,筋而酥,酥而烂,一口吃到爽”。
锅里都是上好的羊排,切成中块,取最好的位置,一层肉夹带着筋膜再连着羊排上的肉。看上去纹理有致,吃上去带筋,但已是焖得酥烂不已,汤汁香辣怡人,大快朵颐地吃肉果然有北方豪迈的气质。
一顿饭后,时间已晚,卤鸭说第二天带我去喝这边的胡辣汤,从小喝到大的味道。
中原路的“费记胡辣汤”,至少开了有二十年,卤鸭说在这里算是从小喝到大了。早餐的品种很丰富,胡辣汤或是豆腐脑,搭配各种碳水炸弹,构筑了这儿的早餐江湖。
要说胡辣汤的最佳搭配是水煎包,还是肉盒,或是葱油饼?那估计争一天都争不完。成年人还是少做选择,直接全要。
胡辣汤的派系应该往逍遥镇派多一些,刚猛辛辣中带有一丝绵润醇厚,但是辣,还是不算太辣,牛肉的醇厚,让人回味无穷。
肉盒里面满满的馅,不过粉条居多,切得细碎,跟肉沫夹杂在一起,含肉量比我之前吃过的多了几分。水煎包则是满满的牛肉,那种厚实和香醇,绝对是秒杀一众的存在。
你说巧不巧,我们快吃饱的时候,卤鸭的同学兼同事也跑到这家店来吃早餐,于是我解锁了新品种,一种用烙馍夹着鸡蛋韭菜的饼。在河南,烙馍真的是太强大了,没有人能拒绝它的麦香和口感。
“志兴单锅烩面”也是一家老店。号称全天营业,所以我任性地到了下午三点才过去吃。
一碗烩面上桌,我一看只有面和汤,上面撒了把绿油油的香菜,于是纳闷肉和菜去哪里了。
拌开了一看,原来内有乾坤。
羊肉、海带、粉条等配菜都在碗底。辣椒油得自己添加,红红的辣椒油一散开,食欲立马被激发。
汤鲜肉美,但随着我在河南逐步深入美食,这儿的味道并不惊艳。据说以前更好,无奈我没有机器猫的时光机。
新乡的羊汤馆有一种叫“羊肉卤”的汤,卤鸭说,这道特色很新乡,十多年前在这儿很盛行。
为了吃“羊肉卤”,我先是去了他给我推荐的天太街“玉海羊肉汤馆”,结果店铺转让,已经没开很久了。
我又去了另一家一家羊肉馆,还是没得卖。
于是我去了西大街的“老胖油饼单县羊肉汤”,等我把羊肉羊杂两掺的汤一点,才发现菜单上有“羊肉卤”。
因为实在太饱,不想再点,看来与这道菜暂且无缘。
羊汤上桌的时候,那一汪奶白确实让人心动不已。桌上的羊油辣子,已经凝固成金红的小块。若是你喜欢辣味,舀一勺羊肉辣子放到碗里化开,那股辣香与羊汤的鲜香瞬间扑面而来。
羊肉羊杂口感嫩,味道香。配的三块钱的油饼,外表一层酥皮,里面的较实,牙齿在酥皮半推半就地抵抗后,直接咬开饼子,剩下的就是“香酥甜”的一顿乱嚼了。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去帮我试试“羊肉卤”。
七世同居坊位于新乡的饮马口,是清代道光皇帝为臣子赵珂七代同堂恩赐所建。
马路对面有一家“海涛麻辣烫麻辣面”。
当年新乡作为平原省会的时候,各方人才带来的口味,可能带来了甜和酸,于是新乡独有的“酸甜辣口”,在麻辣烫和麻辣面上体现的就尤为明显。
不过为了照顾外地人,麻辣面的老板会问一句,要甜口还是咸口。若是你想尝鲜,就来甜口,若是你喜欢老式麻辣面,那就来咸口。
说到麻辣烫,附近还有一家“香源麻辣烫”,卤鸭的同事颇为推荐,据说那家排队是常态,他老婆有时候馋那一口,又怕下班排队,就会叫疼爱她的老爸帮忙早点去买一份。
“陈记酸辣粉老陈臭豆腐”就在西大街上,这里是小吃街。臭豆腐跟长沙的不一样,酥皮,里面的豆腐特别嫩,微微的臭,搭配鲜汤,还蛮有特色的。
我经过学院街的时候,在“中建海德壹号”对面突然碰到很多排队的。还没看到在排队干嘛,就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葱香味。
原来在排队买这种“香葱大饼”。街头排队卖小吃的“最要命”,要不是馋虫催得紧,谁会站街头排队嘛。
我绕过排队,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家“谷正海桶子鸡粉浆饭”。
说来惭愧,我曾在开封住过一周,然而没有品那里的桶子鸡。这回看到这么多本地人在买桶子鸡配粉浆饭,我总得融入进去吃吃。
吃过之后才知道,桶子鸡等于咸鸡淋了一勺酸泡椒的酸汁。鸡本身跟广东的咸鸡相差不大,肉质比较紧,皮比较脆。
酸浆饭,这不就是酸浆面条吗?原来这边酸浆饭和酸浆面条是一个事物,不过有些区别的是,有些用得是圆面条,有些是用这种扁面条。
据说,在安阳,酸浆饭就是饭,我下一站到安阳,得去尝尝。
桶子鸡旁边的转角处有个小门面,卤鸭本来是叫我去吃烧饼卷菜的。我被桶子鸡撑饱了,只能看着这么多人在那里围观这道美食了。
新乡的雪花酪是让我惊讶的,之前在别的地方吃雪花酪,用的是刨冰,淋的是红糖水或者是带色素的果汁。在这儿,叫“奶酪”,奶味特别浓,跟冰激凌似的。我觉着不能叫“土制冰激凌”了,这是真的冰激凌了。
据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原先的“苏记奶酪”是最早的,后来传给自己的儿女,儿子承接“苏记奶酪”,女儿承接开了“苏玉梅奶酪”,后来又开了诸多分店。总之这两家,味道是差不多的。
到了店里,我一看到这奶香十足的冰奶酪,就特兴奋。拿个杯子,先舀一大勺奶酪垫底,然后中间放上巧克力碎、山楂碎、花生碎、水果等配料,最后再满满地盖上奶酪,盖得快溢屏幕了。
夏日来这么一杯,啥暑气都解了。
我问新乡人,这边有没有胖东来。
新乡人说,没有开,都开在许昌呢!
而许昌人却说,咱许昌没有胖东来,都开在新乡呢。
胖东来太火了,游客都把这里当成5A级景点了,当地人购物都嫌拥挤,所以这么说,也算是个段子。
不过还好,在新乡,我能挤得进“烘焙区”,胖东来自制大月饼也能买得到。
就是自制果汁的橙汁有点难抢,只能买到桃汁和芒果混合汁。卤鸭之前抢了一箱,特意带了两瓶给我喝,说咱长期在外,得补充点维C。
新乡的“平原博物馆”值得去看,光这个外观,就看上去气势恢宏。
里面馆藏丰富,不过我对这个小物件印象深刻,要不是下午三点的“义务讲解”跟我们说了来历,死活都猜不到它是件什么器物,你能猜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