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大风,不管它是冲着什么来的,老百姓都会认为它是冲着麦子来的。大风过处,一片倒伏,种粮大户们估计又该忧心忡忡了。
小时候巨怕麦子倒伏,因为倒伏了之后割起来太费劲了。本来割麦子就超痛苦,割倒了的麦子就更痛苦。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有时候是都倒了,有时候是旋风,有的倒了有的没倒。
有了割散机之后,很多人都不手动割麦子了。但是遇到倒伏的情况,割散机也割不了,又只能拿起锈迹斑斑的镰刀,一镰刀一镰刀去割。
倒伏的小麦不光割起来费劲,因为还有多余的手头动作,麦子也更容易掉落在田间,直接会影响到收成。有的麦子在灌浆前就倒了,颗粒很难饱满,对收成的影响更大。
对于那时候的我们来说,累点这不怕,最怕收成差。一旦收成少了,就会影响到随后的整个用钱计划。减产,对于当时的农村家庭来说,那种打击是巨大无比的。
现如今,即使是在村里,种粮大概率也不是唯一的收入来源了。即使是少收了些,对家庭的整体收入来说,影响微乎其微。不是说不在乎丰收不丰收,只是丰收不丰收的差别不再那么可怕了。
即便如此,面对昨晚那样的大风,老百姓的畏惧还是显而易见的。像这种极端天气,对生活的影响肯定不单单是极端天气本身。随之而来的是,极端天气过后的那些潜在的影响。譬如空气的湿度变化,譬如整个大气环流的影响。即使一时没影响,也不意味着真就没影响。
所以才会有人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极端天气过后往往是一个接一个的极端变化。每一次极端,都是对生存的一种挑战。可惜的是,不是每次挑战我们都可以笑对的。
就算不说后续的影响,单单说昨晚的影响,想必那些刮倒的树、砸到的车、刮飞的各式各样的杂物,是谁的谁伤心。若无其事的,大概都是相安无事的。但凡影响到的,早已经不开心好半天了。
有的时候我们向往风、向往雨,就像有的人向往田园和诗歌一样,向往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我们需要搞清楚的是,我们所向往的,未必就是它真实的模样。风也一样,雨也一样,田园也一样,诗歌也一样,人也一样。
向往和存在,一个更华丽,一个更真实。向往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悲催。
五六月,你站在田间地头向往大风歌,或许就会招来一顿谩骂,甚至还不止。
人生落寞的场面前,你向往田园,或许就会遭受人家一顿白眼,甚至还不止。
人世间悲喜并不相通,也不会有什么感同身受。世间万物,有的只是我们极为个体的感受。这种感受,有着极强的限制性,限制在自己的桎梏里,不能自拔。
在本质面前,任何形式的个人喜好,都不具备代表性和普遍性,自然也不该是活脱脱的普世价值。所以,勿施于人,无论己所欲或己所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