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可乐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大年初三的早晨，我站在未婚妻家门口，手里提着精心准备的礼品，心里忐忑不安。这是订婚后第一次正式登门拜年，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我叫王建军，今年二十八岁，在一家建筑公司做工程师。未婚妻小美是我们镇上卫生院的护士，是经人介绍认识的。
去年国庆节见了第一面，在她们医院的食堂里，她穿着白大褂，安静地坐在那里，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很好。后来又见了两次面，感觉都不错，两家人就把婚事定了下来。
看着手中的礼品，我再次检查：茅台酒一瓶，这是托朋友从贵州带来的，安溪铁观音一盒，听说丈母娘爱喝茶；进口巧克力一盒，是给小美买的。还有一些水果和年货，都是精心挑选的。
"快进来，建军来了。"丈母娘热情地招呼我，"正好赶上吃午饭。"我赶紧把礼品递过去，丈母娘接过后连连称赞："这孩子，太客气了。茅台酒可不便宜，以后别买这么贵的了。"
小美在厨房忙活，看到我来了，脸微微一红。我们订婚三个月了，但说话还是不太自在。每次见面，不是低头玩手机，就是尴尬地聊些天气之类的话题。其实我很想跟她好好聊聊，了解她的生活和想法，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厨房里飘来阵阵香味，我探头看了看，小美正在炒菜。她穿着粉色的毛衣，扎着马尾辫，认真的样子特别好看。看到我在看她，她赶紧转过头去，耳根都红了。
"建军，来，陪叔喝两杯。"丈母娘刚把菜端上桌，岳父就拿出了一瓶白酒。我平时很少喝酒，最多是应酬时喝点啤酒。但这种场合也不好推辞，毕竟是第一次正式上门。
"来，这是叔专门收藏的好酒，今天给你接风。"岳父给我倒了满满一杯。我看着杯中的酒，心想这顿酒恐怕不好应付。记得上次在饭店订婚时，喝了半斤白酒就醉了，还是小美扶我回的家。
饭桌上，岳父一杯接一杯地劝酒。他是镇上供销社的老主任，交际应酬多，酒量很好。一边喝一边跟我聊工作，聊房子，还说起了他年轻时的事。可我不一样，平时最多喝啤酒，这种高度白酒真的招架不住。
"叔，我酒量不行。"我想推辞。额头已经开始冒汗，脸也越来越烫。
"女婿上门，不喝点怎么行？来，干了这杯。这是咱们家的规矩。"岳父很热情，"你要是连这点酒都喝不了，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
就这样，一杯接一杯，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小美在一旁小声提醒我："别喝了，你脸都红了。"但岳父兴致正高，我也不好扫他的兴。何况，他说得也有道理，在我们这种小镇上，应酬是少不了的。
酒过三巡，我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连筷子都夹不稳了。这时，岳父突然说起了正事："建军啊，你看你们的婚期，要不就定在今年五月吧？五一劳动节，正好是个好日子。"
"五月？"我晕乎乎地说，"太早了吧？我还没准备好呢。"房子的事一直是我的心病，公司的工资虽然不低，但要凑够首付还需要时间。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小美配不上你？"岳父的脸色变了。他放下酒杯，目光严肃地看着我。
"不是，不是，"我赶紧解释，手舞足蹈地说，"我是觉得，我现在工资不高，房子首付还没攒够，想再等等。我得给小美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啊。"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丈母娘也不高兴了，"小美都二十六了，再等下去，人家该说闲话了。你不知道现在镇上人多爱嚼舌头。"
酒精上头，我一时口不择言："那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们首付？你们不是有两套房子吗？一套给我们住不行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看到岳父岳母和小美的表情，我知道自己闯祸了。
餐桌上瞬间安静下来。小美低着头，眼圈红红的，手指绞着衣角。岳父的脸色更难看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打我们家房子的主意？我们那套房子是留给小美的嫁妆，你这是还没结婚就想分家产？"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想解释却越描越黑："不是，我就是觉得，既然要结婚，两家都应该出力。我家就我一个孩子，到时候肯定会出钱的。"
"出力？"岳父把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你知道我们培养小美花了多少钱吗？从小学到大学，再到现在工作，你以为那些都是大风刮来的？你以为你那工资就了不起啊？"
被这话刺激到了，我气血上涌，站起来大声说："怎么？你瞧不起我？那当初为什么要把女儿许配给我？不就是看中我有正经工作，人品还不错吗？"
"建军！"小美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酒醒了大半。完了，这下真的搞砸了。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对不起，我不该喝这么多，说了些混话。我先走了。"
出了门，冷风一吹，我更清醒了。想起刚才的失态，懊悔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么好的姑娘，这么好的亲事，就这么毁了。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开始胡思乱想：小美会不会从此不理我了？岳父岳母会不会退婚？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头痛欲裂。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是老妈打来的，我没接。我知道她肯定已经听说了这事，正准备兴师问罪。小镇就这么大，消息传得特别快。
第二天醒来，宿醉的感觉还在。我鼓足勇气给小美发了条信息："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喝多了，说了些混账话。你能原谅我吗？"
等了一上午，没有回音。我心想，这下真完了。正准备去上班，门铃突然响了。开门一看，居然是小美，穿着一件蓝色的羽绒服，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
"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问，赶紧把她让进门。
她进门看了看凌乱的房间，叹了口气："我爸让我来的。"说着打开保温桶，里面是一碗醒酒汤。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小美抿了抿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一个男人连酒都不会喝，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让我来教教你。他说你工作认真，人也实在，就是太实在了，连哄人都不会。"
我愣住了："教、教我喝酒？"
小美从包里拿出一瓶红酒："先从这个开始练习。以后遇到应酬，至少要能喝三两白酒。我爸说了，他女婿不能这么没出息。他在单位这么多年，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人。"
听到"他女婿"这三个字，我的心一下子踏实了。原来岳父不是生气，而是在考验我。想想也是，在我们这种小镇上，女婿登门拜年，喝酒是必修课。这是一种仪式，也是对女婿的一种考验。
"对了，"小美又说，"房子的事你别担心。我这些年工作也攒了些钱，首付我们一起出。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得努力工作，争取早日把房子供完。我相信你能行的。"
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女孩，不光漂亮，还这么懂事。我二话不说，拿出一个红包："这是我的压岁钱，你收着。我知道你平时省吃俭用，工资都存着买房。以后咱们一起努力。"
小美没接："这是你的钱，留着你用吧。"
"你收着，"我坚持道，"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再说了，这不是要练习喝酒吗？总得有个奖励吧？就当是你当老师的课时费。"
她破涕为笑，接过红包，然后拿出两个高脚杯："来，我们先练习怎么品红酒。其实我也不太会喝，咱们一起学。"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我才发现，她不光会照顾人，还很有见识。从红酒品鉴聊到人生理想，从工作经历聊到未来规划，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她说起在医院工作的趣事，说起对未来生活的期待，我们聊得特别开心。
晚上，小美回家前，我送她到楼下。她突然说："其实我爸昨天也喝多了。他后来跟我说，看到你为了房子的事着急，反而觉得你是个实在人。那些只会花言巧语的，他才看不上呢。他说你这个女婿，他认定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岳父今天会让小美来教我喝酒。这是变相地告诉我，他认可这个女婿了。想到这里，我心里暖暖的。有这样的岳父岳母，有这样的未婚妻，我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第二个周末，我又去了趟岳父家。这次学以致用，不仅陪岳父喝了几杯白酒，还跟他探讨了几句红酒知识。老人家高兴得不得了，又拿出了他珍藏的茅台，说要给我接风洗尘。这次我没有推辞，但也懂得了适可而止。酒过三巡，岳父当场就定下了我们的婚期。
丈母娘在一旁打趣说："你看看，这孩子现在懂事多了。知道陪老丈人喝酒，还知道给媳妇买巧克力。"原来那盒巧克力，小美一直留着没舍得吃。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的失态反而成了我和小美感情升温的契机。如果不是那顿酒，我们可能还会维持着客客气气的距离。有时候，酒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是否有一颗真诚的心。
婚期定在了五月，小美说这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的爱情，也像这春天的花儿一样，在一场醉酒风波后，反而开得更加灿烂。
我们开始筹备婚礼，一起看房子，一起规划未来。每次遇到困难，我们都会想起那个特别的大年初三，然后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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