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后,我说:「我的事情,就别和小叔说了。」
我妈没问为什么,只是应下了。
身侧的周宴初凉凉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把我带回他的公寓后,他指了下我的房间,就回自己房间待着了,冷漠得不像话。
我也很困,没心思和他叙旧,去房间倒头就睡。
6
再醒来,我是被疼醒的。
小腹一阵一阵地疼。
推迟的例假,来了。
我翻了一圈,房间里没有准备卫生巾,眼下我也不好出去。
于是我拨打了周宴初的电话。
在这里我只认识他。
可是,周宴初那边居然一直都是通话中。
无奈之下,我换了身衣服,颤颤巍巍地扶着墙,来到了周宴初房间门口。
他的门没有关严实,我听到里面絮絮叨叨的声音。
「嗯嗯好的,孟诗喜欢吃辣和甜,喜欢火锅、海鲜,哦只要好吃的她都喜欢啊。」
「那她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就行,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对了阿姨,我听你说了孟诗这几年的事,她好像没谈过恋爱?」
「那以前,她的小叔…」
「哦哦他们只是叔侄啊,是我多想了阿姨,没有就好。」
这边天也快黑了,孟诗应该也快醒了,我要去给她做饭了阿姨。
「阿姨再见。」
直到听到「再见」,我才反应过来,周宴初是在和我妈打电话。
我睡了有两个小时了,他们打了两个小时?
我敲了敲门。
听到声音的周宴初一个激灵,猛地回头。
看到我一脸惨白、满头虚汗时,心虚的表情变成紧张,三两步冲过来。
「你怎么了!」
「水土不服,还是路上着凉了?」
「这里的医院太慢,我家里备了药,你等着我去给你找。」
我有气无力地拉住周宴初的衣服。
他停下,紧张地看我。
「例假,帮我买下卫生巾谢谢。」
「真的没事吗?真的不需要吃点药吗?」
我摇头。
「我好饿,周宴初。」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满头的虚汗都是饿的!
从秦恪生日开始,我就没怎么吃过东西。
「你等我!」
周宴初给我塞了一个面包,又风风火火出去帮我买东西。
半个小时后,我躺在床上,才觉得好受了一点。周宴初已经没了刚开始的冷漠,紧张地为我忙上忙下。
又一个小时后,他做好了饭菜,色香味俱全。
坐在餐桌上,我问周宴初:「你和我妈打电话说了什么?」
周宴初面色僵了僵: 「也没什么,随便聊聊。」
我又问:「一开始对我不是很冷漠吗?」
周宴初顿住,别扭地别过头:「我生气不行吗?」
几年前的气,生到现在。
我叹了一口气。
「周宴初,我失恋了。」
7
他眼帘垂下:「嗯,猜到了。」
随即,抬眼看我,「要不是失恋想逃避,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出国。」
「我前任是秦恪,是我小叔。」
他点头:「我知道。」
周宴初的反应太过平静,平静到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所以,你别喜欢我了。」
谁料周宴初闻言,却是笑了:「对你好就一定得是喜欢你吗,叔叔拜托我照顾你不行吗,真自恋。」
「我不信。」
如果只是照顾,会用得着特意打电话给我妈,把我的喜好都问得清清楚楚?
周宴初别过头:「爱信不信。」
「.....」
这时,我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尖锐的警报声。
【宿主,救赎目标开始黑化了!】
这尖锐的声音刺得我一阵耳鸣,不由得捂了一下耳朵。
什么东西?
黑化?
系统迫切地说:【系统检测到秦恪因为找不到你,又查到你曾联系医院人流后,变得疯魔,即将开始黑化!】
【宿主你努力了这么久,难道真的要放弃秦恪了吗?】
周宴初在,我没法回答系统。
正想找个借口回房间,周宴初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他看着我,眼神诚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没错,孟诗,我还喜欢你。」
系统同时开口:【宿主,秦恪还是很喜欢你的,要不咱们再努力一下?】
周宴初又说:「其实我觉得,秦恪他对你很不负责,他比你大七岁,你不懂事他能不懂事吗?」
【宿主,救赎就差这最后一步了,这十年都过来了不是吗?】
「如果没能力承担公开后的结果,当初就不要在一起,这样偷偷摸摸的算什么,把你当什么了?」
【宿主,救赎成功除了能回到现实世界,还有很丰厚的奖励哦。】
孟诗,你清醒一点。
「走出失恋最快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我就不会这样对你。」
【宿主你觉得呢?】
他俩一人一边,说得又快,我单核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
结果又都一下安静下来,等着我回答。
我敷衍地点点头:「我考虑一下。」
瞬间,周宴初眼睛亮了。
「好!」
看他的表情,我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
「那个,我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我急匆匆跑回了房间。
刚刚周宴初说什么来着?
系统贴心解释:【他说,他想追你。】
啊?
「那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救赎成功还有丰厚的奖励,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闻言,我立即摇头:「不要。」
【为什么?】系统不解。
【你甚至都不问一下是什么奖励,万一正好有你需要的呢?】
我仍旧摇头:「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回不回现实世界无所谓的。」
系统还想争取,我打断了它,「你只是一堆数据,不懂感情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当断则断,反之必受其害。」
这十年我对秦恪可谓是掏心掏肺,在一起后更是满心满眼都是他。
可谁又能想到,这十年只换来秦恪一句 「她只是我侄女。
系统久久没有说话。
我躺着,望着天花板,由衷开口:「我能感觉到秦恪是爱我的,但明显女主在他心里更重要,即使他们十年未见。」
我不知道这是既定剧情还是人设原因,但我不想和这种未知力量抗衡,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一个秦恪,还不足以让我如此。」
我爱他。
但更爱我自己。
【好的宿主,我明白了。】
我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
同时,想着今后的规划。
我肯定不能和周宴初这样住下去,对他对我都不好。
还得找机会解释一下刚才的话……
越想,越睡不着。
于是我拿出手机,连夜查看租房消息。
终于,在困意来临前,找到了一个满意的房子。
记了电话后,我这才心满意足地入睡。
8
第二天一早,我联系房东时,被周宴初听到了。
他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自然。
「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叫我。」
我本想趁机解释一下昨晚的事,但他这么自然的反应,反而让我无从开口。
我只能点点头。
吃完早饭,周宴初不放心我一个人去看房子,非要和我一起。
「刚下飞机就被抢的事你忘了,有我在,多一个人也多个照应啊。」
他倚着门框,双手插兜,大有我不同意就不让我出去的意思。
我无奈妥协:「好吧好吧。」
周宴初弯唇,反手打开门:「请,我的大小姐。」
我一顿。
高中时,他因为经常跟着我,所以有人说他是我的小跟班。
他听了也不反驳,反而笑嘻嘻地喊我「大小姐。」
那时左一句右一句的大小姐,喊得我面红耳赤。
现在…也有些耳热。
我瞪他:「正经一点。」
后者笑得漫不经心:「好的,大小姐。」
我不再看他,急匆匆出了门。
看房子很顺利,我和房东当即定了下来。我的东西也不多,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
倒是周宴初,在我整理衣服的时候,里里外外把房子重新打扫了一遍。
我出来时,正看到他光着膀子拧抹布,手臂肌肉鼓起,线条紧实。
「你……在干什么?」
周宴初转身,明晃晃的八块腹肌就这样闯进我的视线里。
他扫视了一圈:「打扫卫生啊,你别看挺干净的,但谁知道上个租客干过什么。」
我急急别过头,有些结巴:「不是,我知道你在打扫卫生,可为什么……」
我指了指被扔在沙发上的衣服,「脱衣服干什么?」
周宴初了然:「我衣服白的,待会儿还有事,不能弄脏。」
我心虚嘀咕:「那要不找个围裙?」
「这不没找到吗。」
「要不你帮我找一下?」
这算是给了我一个台阶,我急匆匆跑去找围裙。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我翻找了一圈,在衣柜缝隙里找到一个没开封的白色围裙。
我打开抖了抖:「给你。」
周宴初回头,看了一眼围裙,又看了我一眼,耳根发红。
「哪来的?」
我一脸莫名:「衣柜里翻到的,放心,还没开封呢,没人用过。」
周宴初垂眸,低低「哦」了一声。
随后,朝我张开双手:「你帮我套上吧,我手脏。」
我皱了皱眉,有些为难,但他又是为了给我打扫房间。
「算了,你蹲下一点。」
套个围裙而已。
周宴初配合地半蹲下来,眼里盛满笑意。
我理了下围裙,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还有花边?」
这一圈圈的褶皱花边……
直到我把围裙套到周宴初身上,愣了两秒。
白色,女仆,围裙……
赤裸,肌肉,男人!
我瞬间石化。
周宴初嗓音低沉:「帮我绑上啊。」
我噔噔后退两步,顺势把围裙扯下来,语无伦次:「不是,那个,这个……」
反观周宴初,眼尾上挑,嘴角含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他知道这是什么!
气得我咬牙跺脚:
「周宴初,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周宴初一脸无辜:「我哪儿不正经了,这不是你给我的吗。」
「你……你!」
说不过他,我转身就走。
又羞又恼。
我也没见过男人穿女仆装啊,不然也不至于认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于是--
周宴初打扫厨房,我就去客厅收拾。
周宴初清理卫生间,我就去卧室铺床。
总之,绝不和他待在同一空间。
等一切都整理好之后,他云淡风轻地走了,显得我的尴尬是多么幼稚可笑。
9
我以为搬过来了,就能顺理成章地和周宴初隔开一段距离。
可没想到,他每天不辞辛苦地过来给我做饭洗衣,叮嘱我各种注意事项。
一问就是,我爸妈让他照顾我。
一开始我是坚决拒绝的。
做饭而已,我也会。
就是做得不太好吃。
可没想到国外的肉和国内不一样!
被迫吃了两天干巴面包后,我老实了。
周宴初主动上门给我做饭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但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
「周宴初,你这算在追我吗?」
我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的周宴初。
他抽空回头看了我一眼:「不够明显吗,哪家的大小姐值得我这么亲力亲为?」
闻言,我抓了抓头发:「我现在不打算谈恋爱的。」
周宴初放下菜刀,转身,嘴角噙着一抹笑:「你谈不谈是你的事。」
「能不能让你谈,那就看我的本事了。」
「......」
「你……少看点『甄媛传』。」
就这样关系微妙地过了一阵子。
我已经习惯了周宴初的存在,相处起来也不觉得尴尬了。
这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叫朱丽。
她得知我是失恋才过来的,就要带我去最大的酒吧找最帅的鸭。
恰好今天周宴初有事没来我这儿。
于是,我俩穿着火热小吊带,兴冲冲出发。
昏暗迷离的灯光里,朱丽指着那个穿着黑白女仆装的男人,尖叫着让我点他。
她的意思翻译过来大概是:
好看,好用,且不贵。
我连忙摆手拒绝。
看看过过眼瘾就好,我没想亲自上阵。
就在我还想看看别人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捂住了我的眼睛。
耳边传来周宴初咬牙切齿的声音:「真厉害啊,我才一天不过去,你就到这种地方来了?」
「孟诗,你真以为这里有国内那么安全吗,真有这么安全,我何必天天过去找你?」
初的突然出现让我有些惊讶。
他不似平时那般温柔好说话了,不管是语气还是气势上都带了点怒和强势。
我掰了掰眼前的手,没掰开。
反而腰肢被搂住,被往后一带,轻而易举被捞起来带走了。
「不是,那个,有话好好说啊。」
周宴初将我带到走廊,才把我放下来,面色不渝。
「那你告诉我,你来这儿干什么?」
「想看那种?那你早说啊,我穿给你看啊!」
我被吼得一愣一愣的:「你说我干什么,你不也来了。」
「那能一样吗?」
「哪儿不一样了!」
我仰着脖子瞪他。他亦低头瞪我。
这时,一群醉醺醺的男人从酒吧里出来。
周宴初立即将我护在身前,眉眼阴沉。
那群醉汉踉跄中撞到了周宴初,撞得他上前了一步。
恰好,我仰着头。
他不得不抬头避开。
可避开了。
又好像没有。
因为,我的唇亲到了他的喉结。
周宴初浑身僵住,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撑在我身侧的手臂青筋暴起,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慌乱。
我脑子也瞬间空白,想往后退,可身后是墙,退无可退。
我们俩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好几秒都没动。
直到那群醉汉离开。
周宴初默不作声地拉着我出了酒吧。
我们身后,喧嚣热闹的酒吧里忽然传来几道枪声,安静了一瞬。
然后,各种尖锐的叫声此起彼伏。
我震惊地回头,周宴初却马不停蹄地把我塞进车里。
「看见了吗?」
周宴初面色沉静,语气不悦。
这回,我不敢再顶嘴了,乖乖点头。
周宴初瞥了我一眼,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车上,我俩都没有吭声。
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直到一道铃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我接了电话。
「妈。」
手机那头,我妈声音焦急:「我刚得到消息,秦恪去找你了。」
10
「这些年他也发展了点势力,查到你出国并不难,这次他是借着谈生意的借口出去找你的,还说要把你带回来,你小心一点。」
听我妈这语气,她应该是知道我和秦恪的事了。
亏我自以为藏得很好,原来他们都知道。
「妈妈,你生气吗?」
如果生气的话,我晚几年再回国。
我妈轻哼一声:「你觉得我该不该生气?这些年要不是我给你擦屁股,早被你爸发现了。他那性子,能容忍你和秦恪乱来?」
我抿了抿唇:「对不起,妈妈。」
我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是大人了,妈妈不会做你的主,只要不闹到台面上给孟家丢人,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因为你怀孕要手术,你爸才急着把你送出国,他怕后面再发生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情。得亏你还算听话。」
闻言我急忙解释:「我没怀,是拿错检查单了。」
「我知道,你爸也知道,不然你以为只出国这么简单啊。
对了,最近秦恪和另一个女人打得火热,对人家嘘寒问暖,把人家女儿当自己女儿。
以后找男人把眼睛睁大点,明白吗?」
我连连点头:「我知道的,妈妈。」
「谢谢妈妈,我爱你!」
挂了电话后,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担心。
之前系统提示秦恪黑化,现在他又来找我,会不会做出些什么过激的行为?
我有点害怕。
「现在知道怕了?」
身侧的周宴初凉凉开口。
我瞥了他一眼:「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在那个酒吧,那里怎么会发生枪战?」
国外不比国内安全,我是知道的。
可我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危险。
周宴初一边开车一边回我:「还记得抢你手机的那两个飞天大盗吧,今天就是去抓他们的,他们抢劫的时候杀了人。
我有个朋友在警局工作,就拜托我帮忙把人引进去。这个酒吧是某个高层开的,进入不允许携带枪支,所以在这儿抓更安全。」
「那刚刚那些枪声……」
「负隅顽抗,就地枪毙。」
我小心脏跳了跳,一阵后怕。
看出我害怕,周宴初抽出一只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以后别去那种地方了。
分手了需要发泄的话,我也可以的。」
说这话时,他不敢看我,脸上泛着可疑的红。
我急忙拍开他的手:「什么发泄,不需要!」
我尴尬地扭头看窗外,这才发现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去哪儿?」
周宴初:「我家。」
11
半个小时后,我再次回到周宴初家里。
他说担心秦恪找上门,怕我有危险,让我先在他家避一避。
周宴初拿了两瓶酒过来,坐在我对面。
「你和秦恪的事,能和我说说吗?」
我躲避着他的目光,仰脖喝了一口酒。
「我妈不都告诉你了吗。」
可我想听你亲口说。」
「孟诗,你喜欢他什么?」周宴初眼神紧紧锁定在我身上。
这让我很为难:「你别这样,搞得跟审问一样。」
周宴初没再说话,看了我好久好久。
在他的注视下,我浑身不自在,只能喝酒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知不觉,酒瓶空了。
我酒量挺好的,就是容易上脸。
不出意外,此刻我肯定两颊通红。
周宴初以为我醉了,眼神有些不怀好意。我指着他:「你别以为把我灌醉就能干点什么。」
后者失笑:「我是那种乘人之危的混蛋吗?」说完,他起身回了房间。
我坐在桌前,撑着下巴,认真思考周宴初刚才的话。
我喜欢秦恪什么?
秦恪身上聚集了美强惨反派的所有品质,身世凄惨,聪明敏锐,且深情专一。
他的长相和身材无可挑剔,阴郁偏执的性格在得到足够的爱之后,也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如今独当一面不在话下。
这样近乎完美的男人,朝夕相处,又有那样的羁绊,我很难保持理智不心动。
只是此前我还没遇到过女主,我从不知道,秦恪的深情专一不是给我的。
是我在妄想他的深情。
我理所当然地觉得,我救赎了他,他应当爱我不能自拔。
叹了口气,我继续喝酒。
周宴初不知道回房间干什么,十几分钟后才出来。
孟诗。
我一抬头,手里的酒瓶险些握不住掉在地上,直勾勾盯着周宴初。
他换了一身衣服,黑白的女仆长裙,上身肌肉顶着那层薄薄的布料,恨不得喷薄而出。
身前戴着花边围裙和狼耳发箍,脖子上还戴着项圈,铃铛叮叮作响。
视觉冲击力满分。
不是,他在国外玩那么花的吗?
许是我的眼神太过赤裸,周宴初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随后假装自然地走过来。只不过,同手同脚,让我想忽略都难。
短短几步的距离,他走得面红耳赤。
来到我身侧坐下,甚至不敢正眼看我。
我盯着他头顶的耳朵,手有些痒。
「你这是在明晃晃地勾引我。」
我是喝酒了,但我没醉啊。
我是上脸了,但我很清醒啊!
周宴初微微侧头:「那你被勾引到了吗?」
他一脸单纯地问,头顶的毛绒耳朵许是没戴稳,歪了一下。
我急忙上手给他扶正。
周宴初顺势面对我。
能看得出他很生涩,脸颊到耳朵,红成一片。
但说出来的话,又是那么性感撩人。
他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但你要对我做什么,我不会拒绝。」
救命!
这谁扛得住!
我「咕嘟」咽了下口水:「我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混蛋。」
后者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我也不是。」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我的手还停在他的毛绒耳朵上,不自觉捏了捏。
周宴初的眼神,炽热滚烫。
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
不知不觉地,我的手已经放到周宴初胸前。
隔着那层布料,感受着底下蓬勃的肌肉,面色滚烫。
我盯着他的裙子:「裙子,好穿吗?」
天知道,我真的很喜欢这种!
以前也央求过秦恪穿,但他不愿意。
说大男人穿这种东西像什么样子。
我眼热地看着周宴初的脸。
到底是出过国的,开放啊!
周宴初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别过头说:「还行。」
他的脸红得滴血。
「裙子下面,是什么?」
我明知故问。
周宴初咬肌瞬间鼓起,极力压制着自己。
他握住了我的手,手背青筋暴起,但极为克制地没有弄疼我。
他在紧张,在害羞。
他压低声音,宛如呢喃地问:「想知道吗?」
我紧盯着他的侧脸,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他拉着我的手,作势要往下。
「周宴初。」
他瞬间停住,浑身僵硬。
我抬起另一只手,掰过他的脑袋:「你看着我。」
周宴初眼神紧张,迫切中带着一丝期待。
也许是酒的后劲上来了。
也许是我酒量变差了。
我竟觉得,我有点醉了。
被这暧昧的氛围包裹着,轻飘飘的。
「周宴初,我可以亲了不负责吗?」
我盯着他嫣红的薄唇,蠢蠢欲动。
他薄唇一张一合:「不可以。」
「哦。」我失落地低下头。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抬起头。
周宴初继续说:「但我可以负责。」
他朝我亲了下来。
两唇相触的那一刹,我脑袋炸开大片烟花。
他的吻很温柔,浅尝辄止。
可我……想要更多。
我手搂住了周宴初的脖子,主动索吻。
他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揉进骨血中一般。
窗外月色朦胧,周宴初衣服凌乱,制住了我的手。
「好了,孟诗。」
他声音哑得不像话。
我仰头,眼神疑惑。
「我不想只和你一夜情。」
他在我额头亲了亲:「我想要你的全部。」
「乖,去睡吧。」
他起身,干净利落地走了。
而我不上不下,满腔阴郁。
盯着那紧闭的房门,我气急败坏:「周宴初,你钓我!」
门内只传来一阵低笑。
12
第二天一早,我气冲冲起床就要回去。周宴初光着膀子就来拦我。
「吃了饭再回去吧,求你了大小姐。」
看着他身上的吻痕,我更生气了!
「你没衣服吗,这样露着好看吗?」
周宴初一脸无辜:「你的战绩。」
「....」
拉扯间,我打开了大门。
结果门口站了一个人,低着头,身形萧瑟。
我和周宴初同时顿住。
周宴初瞬间收了笑脸,挡在我面前:「哪位?」
那人缓缓抬头,露出那张我熟悉至极的脸。
秦格!
他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秦恪胡子拉碴,眼里全是红血丝,视线直接掠过周宴初,直直看向我。
眼里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
「诗诗,我找了你整整半个月,你去哪儿了?」
「我昨晚在你家门口等了你一整晚,你没有回去。」
「诗诗,你不要我了吗?」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我?」
他的视线往下,落在我的小腹上, 「我们的宝宝…」
此时的秦恪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沉稳干练,浑身透着一股熟悉的阴郁偏执。
这让我想起系统说的,黑化。
这不禁让我害怕。
「你能查我去医院,应该也查到了怀孕的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生气了,我错了诗诗。」秦恪激动地上前一步,却被周宴初挡在门外。他怒视周宴初,眼神却一怔。
他紧盯着周宴初身上的吻痕,胸膛开始剧烈起伏。
「才半个月,孟诗,你们……」
他那表情,好像是我背叛了他一样。
我不由冷笑,顺势挽住了周宴初的手臂。「是啊,才半个月,比不得你的十年。」
秦恪想起什么,脸色一白,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慌乱。
「诗诗,不是的…」
我打断他:「你只是我小叔,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秦格底怔住。
有种秘密被窥破的无措仓皇。
我「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心绪杂乱。
身侧周宴初什么都没说,给我足够的空间让我待着,他去厨房开始做早餐。
通过猫眼,我看到秦恪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他接了个电话,才缓缓转身,离开。
周宴初也做好饭了,一边帮我盛饭一边说:「我看他状态有点偏激,安全起见,先住我这里吧。」
我闷闷地开口:「那你别钓我。」
谁料周宴初摇头:「那不行。」
「周宴初!」
后者失笑:「好好好,逗你玩的。」
随即,他脸色正经起来:「看秦恪那个样子,他不带你回去不会罢休,这样纠缠下去不是办法,难保他不会在激动的情况下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行为。」
「你有办法?」
周宴初点头。
「回国,和我结婚。」
我一顿:「你认真的?」
周宴初补充:「你们的这段关系并不光彩,闹到台面上对孟家影响很大。首当其冲就是孟爷爷,他年事已高,肯定是接受不了的,所以只能极力压下去。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和我结婚,断绝秦恪的一切念头。」
我着唇,眉头紧皱。
周宴初说得有道理,但我有一点不明白。
秦格黑化,男女主去哪儿了?
我站起来:「我一个人待会儿。」
回到房间,我暗戳戳呼唤系统。
自上次和系统说清楚后,它就再没出现过,也没有汇报秦恪的消息。
系统很快出来:【宿主,怎么了?】
我问:「秦恪黑化,针对的应该是男女主吧,为什么突然来找我了?」
【宿主稍等,系统查一下最近发生了什么。】几分钟后。
【系统调查到这半个月秦恪一直在女主身边,嘘寒问暖,然后男主出现了,和女主解开误会,重归于好。】
「那他黑化是…」
【秦恪本身就是阴郁的啊。】
是了,他本身就是阴郁的性格。
「所以,他现在来找我,只是因为男女主和好了,他自己一个人了,才想起我。」
【理论上是这样,你们把这个称为,备胎。】
我备你妈!
恼怒之下,爆了句粗口。
门口传来周宴初紧张的声音:「孟诗,怎么了?」
「没事。」
【宿主,要文明。】
「.....」
秦格原来的结局是为了保护女主死了,系统让我救赎他,是因为他困苦一生,从未得到过爱,想让我改变他的结局,让他好好活下去。
我压低了声音:「秦恪什么时候死啊?」
【呃……还有几年。】
……
所以这几年,我可能不得安生。
我必须甩掉秦恪。
深吸一口气,我打开房门。
周宴初正焦急地伸长脖子,见我开门,才松了一口气。
「有什么事可以商量,别自己一个人闷着生气。」
我开门见山:「我们订婚吧。」
「订婚期间,我会慢慢接纳你,我会努力让自己爱上你,不让你吃亏。」
周宴初顿了片刻,忽然笑了,宠溺地掐了下我的脸颊。
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我摇头。
我没委屈。
是委屈他。
我利用他帮我摆脱秦恪,我利用他喜欢我这一点。
是在委屈他。
刚想说对不起,周宴初食指按住了我的嘴唇。
他眼里倒映着我的模样,一字一句,深情款款:「我甘之如饴。」
13
打定主意后,我们启程回国。
秦恪得了消息,也赶了回来。
可终究晚一天我要和周宴初订婚的消息,
经人尽皆知。
爸妈没说什么,尽心尽力地操办订婚事宜。周宴初怎么说服周家的我不知道,只是这两天,我没见到他。
秦恪先一步来找我了,将我拽到无人的角落,压着声音质问我。
「孟诗,你在干什么!」
「你要和周宴初订婚,那我算什么啊?」
我很冷静:「你在温令面前鞍前马后的时候,想过我算什么吗?」
秦恪面色一僵,随即解释:「我和她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诗诗。」
「温令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爸喝醉了就打我,我妈懦弱不敢反抗,我快被打死的时候,是她出现给了我一口吃的,是她用自己攒了很久的零花钱给我买药,我只是想报答她。」
「你敢说你没喜欢过她吗?」
秦恪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喜欢过,她就像一束光一样照亮了我灰暗的童年。」
「可是,我爱的是你,诗诗,我分得清。」
我摇头:「不是的,其实某种程度上,你把我当成了她。」
秦格一下瞪大了眼睛。
不等他开口,我继续说:「因为我和她对你都很好,但她比我更刻骨铭心,你敢说你没有在我身上找过她的影子吗?」
秦格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我轻笑:「如果你真分得清,何至于放不下,何至于不敢公开我们的关系?
如果你真分得清,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她的存在,为什么你要背着我偷偷联系她?
如果你真分得清,为什么要等到她和前夫和好,才来找我。」
我推开他,「秦恪,我没有对不起你,反之,你如今的成就大半都是因为我。」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要一副我狠心抛弃你的样子。」
「真的,很恶心。」
我越过秦恪,扬长而去。
晚饭时我听佣人说,在我和秦恪聊完之后,他独自一人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离开时,整个眼眶都是红的。
我听了,毫无波澜。
因为这两天没见到周宴初,我想去他家看看,心里始终有点担心。
毕竟我和秦恪这事,说不知道吧,也有几个人知道。
周家之前光为了一个谣言就能让周宴初出国,现在答应联姻,还不知道周宴初付了多大的代价。到周家后,是周夫人迎接我。
「诗诗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备点茶点啊。」
「周阿姨客气了,我这两天没联系上周宴初,心里担心,就想突击过来看看他在干什么,唐突之处,还请周阿姨见谅。」
周夫人捂嘴轻笑:「你们年轻人真会玩。」
「其实宴初在他爸公司呢,这两天忙公司的事,连家都没回。他也真是,不跟你报备一下。」这样啊。
我看着周夫人小拇指上未擦干净的血迹,若有所思。
传闻周家门风很严,还有家规,触犯家规的人会被鞭打。
「阿姨,宴初的房间在哪儿啊,我能去看看吗?」
周夫人迟疑了片刻:「这孩子不允许我们进他的房间,你要想看,等下次叫他带你去看行吗?」
「好,那我去公司看看他。」
周夫人把我送到门外,笑着说下次再来。
从后视镜看到周夫人回去后,我吩咐司机调头。再次回周家,我让佣人不许禀报,悄悄上了楼。我和周宴初订婚,现在也算他们的半个主人,他们还是顾忌的。
上楼后,我找到了周宴初的房间。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周宴初的哀号。
「妈轻点轻点,疼,真疼!」
周夫人语气半是心疼半是气愤:「知道疼还和你爸顶嘴。」
周宴初嘿嘿笑着转移话题:「妈,孟诗走了没,没怀疑吧?」
「没有,你妈好声好气地把人家哄走的。我就不明白,一个孟诗值得你违背你爸,受家法也得娶回来?」
「妈,你不懂,她是我等了好几年的人。」
「我左盼右盼,才盼到她和我在一起的,这我不得赶紧娶回来。」
周夫人叹气:「那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哪天她和她小叔的事曝光了,周家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又不是亲生的,大不了把秦恪户口划出去呗。」
「……」
「妈,你不要因为这个就觉得孟诗她不好,她只是年纪小识人不清。
「而且这事是秦恪不地道,和她在一起三年,结果见了白月光之后,居然说他俩只是叔侄!」
「去他妈 的叔侄。」
我推开门,看到周宴初趴在床上,后背有几道深可见骨的鞭痕。
周夫人满眼心疼地给他上药。
见周宴初有些激动,周夫人毫不客气地按了按他的肩膀。
「别乱动。」
周宴初疼得龇牙咧嘴。
直到我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才发现我。
周宴初的第一反应就是,拉着旁边的被子盖住后背,这也牵扯到他的伤口,疼得他满头大汗。
周夫人有一瞬间的生气,但很快按了下来。
「对不起,周阿姨。」
她眼神不满,但没有开口责怪我。
反观周宴初,故作轻松地开口:「你怎么闯我房间啊,不知羞。」
周夫人把药递给我,看了一眼一个劲儿使眼色的周宴初,转身出去了,还贴心地把门关好。我拿着药,坐在床边,默不作声地要去拉开被子。
周宴初死死拽住。
「药已经换得差不多了,没事。」
「你转过身去,等我换身衣服,我们才……」
周宴初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手忙脚乱地坐起来:「你你你你别哭啊。」
我吸了吸鼻子,一开口就更止不住哭腔了。
「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会遭这么大的罪。
「别哭别哭,一点皮外伤而已。」
周宴初心疼地替我擦掉眼泪。
「周宴初,其实我不值得的。是我追的秦恪,是我死缠烂打,他也和我说过这样不行,是我不听。是我…」
周宴初打断我:「喜欢一个人又没有错。」
什么?
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笑得温柔:「如果喜欢能这么理智的话,那还叫喜欢吗?」
他在说我。
也说他自己。
14
之后的每天,我都会来周家照顾周宴初。最后是周夫人看不过去了,大手一挥,让周宴初回自己的公寓去,我也紧跟着去了他那里。
周宴初看着在公寓忙上忙下的我,突然问:「孟诗,你这是因为愧疚,还是感动?」
我回头。
然而不等我说话,他又说:「我不想要你的愧疚或者感动,我要你喜欢我。」
说话时,他眼神灼灼,逼得我无处可逃。
「我……我需要时间。」
「嗯,我给你时间。」
晚上,我准备给周宴初上药。
他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还不能沾水。
但他提了一个无理的要求。
「我想洗澡,但后背我看不到,你可以帮我吗?」
我一口回绝:「不行!」
周宴初眉眼耷拉下来:「好吧,那我自己洗,伤口沾水发炎也没关系的。」
见他这样,我心里终究不忍。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可我还是上。
室里,周初只穿了条内裤,几乎赤裸地站在我面前。
我拿着花洒的手都在抖,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
周宴初笑得轻松:「害羞什么,又不是十八岁小女孩。」
我瞪他:「才没有!」
洗澡而已,很快的。
就当给一头猪洗。
我暗自给自己洗脑。
浴花打了泡沫,均匀涂在周宴初身上,我努力忽略他那充满侵略的眼神。
浴室里热气蒸腾,只有水声和呼吸声。
我尽量小心地不让周宴初后背碰水。
可是,他开始不满于乖乖站着了,一步步向我靠近。
「你干什么!」
周宴初含笑开口:「我们即将订婚了,孟诗。」
「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
「然……然后呢?」
别再靠近了。
我身后就是墙,退无可退。
周宴初眼神晦暗:「你衣服湿了。」
要帮他洗,我衣服不可避免地会湿。
可我没想到,会湿得这么彻底。
几乎一览无余。
周宴初挑起我的下巴,湿热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
身躯紧贴,毫无缝隙。
我的手紧张得没地方放,又顾及着他后背的伤口,结果一不小心,扯到了他身上唯一一件衣服。
周宴初浑身一僵,吻随之也变得凶狠。
喘息之间,我听到他说:「别急。」
我还来不及反驳,唇再次被堵住。
最后,我和他都湿漉漉的。
但幸好,后背没有沾水。
15
我在周宴初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直到他的伤好。他亲我越来越熟练。
离我们订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我妈说定制的礼服到了,拉着我们去试,可没想到,遇到了温令。
她一身纯白婚纱,她的女儿也换了迷你版的婚纱,她们身侧的男人,眉眼深邃,举手投足之间气质然。
这应该就是男主了。
我悄悄问系统:「他们在干什么?」
【当初女主作为金丝雀和男主在一起,后来领了证,但没有办婚礼,现在他俩要举办婚礼。】
【秦恪会去抢婚。】
哇哦。
不来找我就行。
温令也看到了我,远远朝我点头微笑。
我回以一个笑容。
谁知,男主突然掐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
「她是秦恪的侄女,你认识她?」
「怎么,你和秦恪还没断了联系吗?」
温令眼里瞬间沁了泪:「不是那样的……」
「那你怎么会认识她?」
男主锐利的视线射过来。
我急忙扭头转身,小心脏突突地。
周宴初换好衣服出来,见我这副表情,关切问:
「怎么了?」
我摇摇头,压低了声音:「遇到俩神经 病。」
「哦不,仨!」
加上秦恪,仨!
我这个正常人得离他们远远的。
于是,我拉着我妈和周宴初火速回家。
只是没想到,秦恪会在我家。
他坐在沙发上,我爸在他对面,面色不渝。
见我回来,秦恪立即站了起来,指了下桌上的礼物:
「诗诗,这是我给你的贺礼。」
他表现得如常,我也不好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在他们的注视下,我硬着头皮打开了礼盒。可里面的东西,让我浑身僵住,如坠冰窖。
除了那张搞错的孕检单外,全是我和秦恪恩爱时的礼物和亲密用品。
我爸怒极,一巴掌打在秦恪脸上。
「你疯了,你要毁了诗诗,毁了孟家吗!」
我妈更是让人把这些东西全拿出去丢了。
周宴初将我护在怀里,怒视秦恪。
「你想干什么?」
秦恪全程看着我的反应,好似在期待。
「四哥,我怎么会想毁了诗诗呢,我爱她还来不及。」
「诗诗,你以前心心念念要公开,我们现在公开好不好?之前没告诉你温令的事,是我的错,你不要随便找个人订婚来气我。」
「诗诗,我们还和以前那样好好的。」
我的视线机械地挪到秦恪脸上。
「温令要结婚了,所以你也要和我结婚刺激她吗?」
秦恪声音陡然拔高:「和她没关系!」
「诗诗,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爱的是你呢?」
他过来要拉我,被周宴初打了一拳。
「你看清楚了,这是我未婚妻!」
秦恪擦了下嘴角的血迹,冷笑:「未婚妻?这三个字说着你不心虚吗?」
「她喜欢你吗?」
「她从小就喜欢追着我跑,你邀请她一起出国,我只喊了她一声,她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你了,我在她心里的分量你还不清楚吗?」
「只不过现在我们之间有点矛盾而已,你真以为你有机会了?」
周宴初不怒反笑:「是吗,你既然这么笃定,那现在拿着这些东西来这儿破罐子破摔什么呢?」
「.....」
秦恪咬牙,「周宴初!」
两人视线在半空碰撞,火花四溅。
这时,我拉了拉周宴初的手臂。
「我听了半天。」
我抬眼看秦恪,带着讥讽,「你引以为傲的,不就是我追着你跑,对你好吗?可是。」
我上前一步。
「诗诗……」周宴初紧张地拉住我。
「可是什么?」秦恪皱着眉。
我勾唇,笑得惹眼:「我对你好,是因为,系统让我这么做的。」
【警报,警报,宿主不得透露系统的行踪,不得透露系统的行踪!】
脑子里传来阵阵急促的警报声,还有滋滋的电流声。
【警报,警报,宿主即将受到电击惩罚。】
我没理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是系统让我这么做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
是系统看你一生苦楚,无人爱你,才让我来爱你,救赎你。
可如果知道你是这种三心二意的人,我绝不会同意。」
同一时间,体内传来尖锐的刺痛。
我浑身僵了僵,随即开始抽搐。
周宴初大惊失色:「诗诗!你怎么了!」
我爸妈急忙打急救电话。
秦恪盯着我,觉得可笑:「什么系统,你要推开我,也不用编这种荒谬的东西!」
我有气无力地说:「系统不让我说,否则要电击罚我。」
秦恪看着我煞白的脸色,开始动摇。
「不可能,假的,都是假的!」
我强撑着,给他最后一击:
「如果没有系统强制要求,我连看你一眼都不会。」
虽然不是强制,但这样更扎心。
说完,我就陷入了昏迷。
这招,杀敌八百自损一万。
16
再醒来时,我在医院。
周宴初守在我床边睡着了,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恰好落在他脸上,宛如油画。
「周宴初。」
我抬手推了推他。
周宴初醒来,眼底乌青一片,红血丝爬满了眼球。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来医院检查,什么毛病都没有,可你就是昏迷不醒,你真的……」
「吓死我了。」
他握着我的手亲了亲,一阵后怕。
我问:「秦恪呢?我昏过去后,他什么反应?」
周宴初怔住,神色随即变得失落、苦涩。
见状,我急忙解释:「我不是放不下他的意思,就是看不惯他拿着我对他好这件事到处说,所以一气之下用了这伤敌八百自损一万的招。」
「如果他不是痛哭流涕,后悔异常,那我岂不是白受罪了?」
这回轮到周宴初震惊了:「啊?那系统……」
「是真的,只不过不能透露,我说了就得罚我。」
系统这时凉凉开口:【原来你是知道的啊。】
【你知道我使了多大劲儿才控制住没把你电死吗!】
我一惊:「啊?原来你打算把我电死!」
周宴初已经知道系统了,我也没必要再隐藏。
系统气冲冲地:【我们都是保密的,保密你知道吗!】
【泄露者是要被惩罚的,很重的!】
【也就我脾气好,象征性地电了一下。】
「你确定?」
我都昏迷了哎?
但由此可见,系统的惩罚有多恐怖。
周宴初看着我自言自语,最初的慌乱过后,他平静接受了。
他紧张地问:「那你现在和秦恪闹成这样,以后还会被电吗?」
我摇头:「不会,任务不是强制性的,在发现秦恪和温令纠缠不清的时候,我就已经放弃任务了。」
周宴初摸着我的头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如你所愿,秦恪现在痛苦非常,一直在自我怀疑。」
「而且因为这事,他被划出了孟家户口,他以后和孟家再没有关系了。」
「但他这些年的人脉,也足以让他重新站起来,以后……怕是有大麻烦了。」
一切好似回到了原点。
闻言,我低头皱眉:「我不明白,那最初让我救赎他的目的是什么?」
系统贴心地给我解惑:【说到底,救赎就是让他爱上你,从而偏离他因和男女主作对而死亡的命运。】
【可这是他自己的命运,让你参与进去,这对你也不公平,所以任务不是强制性的。】
【现在你放弃任务,他自然回归原来的故事线,走向原来的结局。】
听了,我眉头皱得更紧:「为什么救赎非得让他爱我,我爱他,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那除非从他还是个婴儿开始,否则这种羁绊下,谁能忍住不动心?】
是啊,谁能忍住呢。
我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出院后,就是我和周宴初订婚的日子。
我能感觉到,他有心事。
碰巧的是,我订婚的日子和温令结婚是同一天。而今天,秦恪要去抢亲。
因为抢亲,男女主误会再加,秦恪也正式和男主开战。
可我没想到,本应该出现在温令婚礼上的秦恪,水灵灵地出现在了我的订婚宴上。
他捧着个盒子,说是送给我的订婚礼物。
「诗诗,我的侄女,订婚快乐。」
他在笑,可笑得那么勉强。
爸妈叫保安把他轰出去,周宴初全程护着我,不让秦恪靠近。
秦恪没有反抗,推搡间,盒子掉在地上。一双精美的水晶鞋掉出来,鞋跟被磕坏了。立即有人上来把鞋子拿走,扔进了垃圾桶。
以前,我曾幻想过和秦恪结婚的样子。
那时我说,我要全世界最好看的水晶鞋做我的婚鞋。
他只是笑。
扫了一眼那个垃圾桶,我回头,看到的是周宴初出神的样子。
「怎么了?」
周宴初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事。」
订婚宴继续。
中途,传来秦恪抢亲的消息。
他把温令带走了,男主震怒,全面搜索秦恪。
后面,我就知道了。
但大抵和他原来的轨迹一样。
终于,订婚宴结束。
人群散去后,周宴初主动抱住我,声音闷闷的。「诗诗,你说,如果没有这个系统,如果你不需要救赎秦恪,那我们会不会早就在一起了?」
我想了想:「应该不会。」
周宴初立即松开我:「为什么!」
「你喜欢我你都不说,我怎么知道。」
「.....」
「现在也还来得及。」
周宴初立即拉着我回房:「衣服我备了好几套,这次我绝不钓着你!」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周初明显不听。
是夜,月色朦胧。
周宴初将我推到床上。
我拽了拽手里的链子,倒吸一口凉气。
你属狗的啊!
周宴初低笑着「汪」了一声。
「大小姐留着点力气,待会儿再骂。」
末了,周宴初哑着嗓子问我:「诗诗,现在你心里,有没有一点我的位置?」
我想着之前的种种,嘴角不自觉弯起。
「周宴初,我不是迎难而上的人,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会离你远远的。」
后者双眼晶亮:「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而且,我喜欢迎难而上。」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
月亮西斜,太阳初升。
周宴初才心满意足地抱着我休息。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
「孟诗,我爱你。」
(完)
好男人凭啥做接盘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