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东溪看水时,坐临孤屿发船迟。野凫眠岸有闲意,老树着花无丑枝。
短短蒲茸齐似剪,平平沙石净于筛。情虽不厌住不得,薄暮归来车马疲。
梅尧臣是北宋著名诗人,有人把他的诗、欧阳修的文章、蔡襄的书法相提并论。可见,他在北宋诗坛的地位有多高。梅尧臣是农家子弟,由于喜欢读书改变了命运。他16岁参加乡试,没有上榜。为了还能读书进步,梅尧臣投奔他的叔叔,前往河南。梅尧臣的叔叔是进士出身,官场中人。到了河南之后,梅尧臣认识了钱惟演。钱惟演是贵族子弟,他对梅尧臣极好。在钱惟演的引荐下,梅尧臣认识了欧阳修这位一生好友。
欧阳修和梅尧臣在北宋文坛并称为“欧梅”,梅尧臣比欧阳修年长5岁,欧阳修称其为兄。两人在文学创作互相鼓励,在事业上互相支持。梅尧臣靠叔叔的恩荫当过主簿、县令等职。在朋友的举荐下,朝廷赐他“同进士出身”,有了升迁的机会。
几年之后,梅尧臣母亲过世,需要居丧守孝。梅尧臣回到家乡,度过了一段平静时光。这首《东溪》写于守孝期间,东溪是他家乡宣城的一条溪流。溪水中乱石高出水面,溪流遇到乱石翻滚水花,让人忍不住停下脚步欣赏奇景。
诗中写道,闲来无事出门漫步,不知不觉就来到东溪,想看溪水翻腾水花的景致。靠近水中乱石,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梅尧臣舍不得离开,只能让船只继续等待。东溪岸边有野鸭睡觉,看上去自由自在。几棵老树长出新枝,上面开满花朵让人心情愉悦。
视线转移,东溪岸边的菖蒲引起了他的关注。菖蒲虽短,但看上去好像经过修剪,显得十分整齐。平坦溪岸上布满了干净的砂石,好像用筛子挑选出来的一样。天色渐晚,梅尧臣不得不回去了。他解释一句,“我不是看腻了眼前的景色,实在是临近东溪找不到夜宿的地方啊。”当他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发黑,随行马匹也累得精疲力尽。
整首诗充满了闲适满足的感情,因美景而陶醉,因闲适而松弛。这就是文人追求的闲情雅趣,看似什么都没干虚度一日。那种内心的充实,可以带来无穷动力。闲适与淡然的人生态度未必就是消极退缩,也能是人生路上的驿站。身心经过调理,可以迎接更多的挑战。
赏心悦目的景色,闲情逸致的情趣,让梅尧臣思考人生的意义。他是个仁厚、谨慎的人,对自己的道德标准有着极高要求。这样的人入仕为官,注定要面对坎坷波折。当他决定以平常心面对风波的时候,成败荣辱就无法影响他的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