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伦结束访华:成果和其后的中美关系

洞察天下王欣说 2023-10-11 00:43:12

王欣 致远智库主任

7月6日,美国财政部长耶伦抵达中国,7月9日离开,这是她成为财长后的首次访华行程,也是创纪录的长时间访问。

在四天的访问中,耶伦会见了李强总理、副总理何立峰、财政部长刘源、央行行长易纲、央行党委书记兼国际外汇管理局局长潘功胜、原中美经济对话中方负责人前副总理刘鹤以及前央行行长周小川等,同时耶伦女士还分别与部分中国女性经济学家和在华美资企业负责人进行了座谈。

在紧张忙碌的密集会谈和座谈,耶伦女士和中方就恢复中美财经对话、中美贸易面临的问题、世界经济金融形势、气候合作、俄乌战争、中国投资环境等广泛的议题。有些话题也似乎是超出了耶伦财政部长的分管范围。而人们十分关心的特朗普时期开始的、悬而未决的关税问题以及中国购买美债问题没有出现在双方公开的议程中。

相比美国国务卿布林肯两天一夜的访华,耶伦访华时间更长内容、更加丰富,是中美财经最高负责人落实中美两国最高领导人在巴厘岛会谈达成共识的又一次接触

同时,耶伦这次访问在特朗普时期签订第一阶段贸易协议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交流。

特别要提示的是,在耶伦访华之前,她还特意跑到中国驻美大使馆和中国大使谢峰进行了交流,表达中美两个最大经济体合作应对全球挑战的重要性,以及将要讨论的宏观经济和财政议题,同时也希望更好掌握中国态度,做好前期准备。

耶伦都谈了什么

此次访华中,耶伦与中国官员进行的共计10个多小时的双边会谈。出访前,她提出此次访问的目的是建立和深化与中国新经济团队的联系,减少误解的风险,并为在气候变化和债务困扰等领域的合作铺平道路。访问结束时,她本人的评价是:此行直接、具有实质性和富有成效的,有助于稳定时常不稳定的中美关系。

耶伦虽然这几天也有对华批评的言辞,但总体延续她在美国国内的发言基调,即反对中美“脱钩”。在各种场合中她表达了的各种意愿:

1、华盛顿并不寻求与中国经济脱钩,这对两国都是灾难性的,对世界也是不稳定的。美国寻求健康、而非“赢者通吃”的经济竞争,并希望有一套公平的规则,让两国能长远受益。当前有重要的国际挑战,中美对各自国家和全球都有责任展开合作和展现领导力。

2、对中国本周宣布管制镓(Ga)、锗(Ge)两种半导体所需稀有金属出口和中国的“不公平经济行为”和针对美国公司的胁迫性行动有所增加,提出严重关切;

3、警告中国企业不要试图躲避制裁,向俄罗斯提供军事用途的实物援助或协助;

4、在中美气候合作方面,她提出中美这两个全球最大的温室气体排放国有共同的责任来领导气候行动,并呼吁中国支持美国主导的绿色气候基金,该基金的设立是为了帮助发展中国家适应气候变化并减轻其影响。

最后,耶伦在回国前的记者会上强调,中美之间的挑战不可能一次访问能够解决。

耶伦与中国美商会代表座谈

成果分析

1、耶伦此次访华主要是与中国新的经济团队建立一个有韧性、有成效的沟通渠道;

2、进一步缓和了中美紧张局势,在美国国务卿布林肯之后进一步强化了中美高层沟通机制的恢复;

3、为克里下一步访华取得中美在气候问题的设合作铺路;

4、对中美科技经济关系下一步缓和开了一个窗口。

现在美国少有的对华务实派

耶伦女士是一位资深、广受尊敬的经济学者,在世界经济应对通胀和增长乏力之际奉行经济实用主义。在担任旧金山联邦储备银行行长期间,她与中国官员保持着定期接触,在2014年至2018年期间担任美联储主席时,她会在国际会议上与中国央行官员会面,所以耶伦与中国财经界领导人有全面和多年的交往。她多次呼吁取消部分对华关税,主张美国应在经济问题上加强与中国沟通,多次强调美国与中国在贸易投资上合作的重要性,所以被认为是拜登政府对华政策的温和派和现实派。

在过去的几十年来,财政部一直是最努力与中国保持友好关系的美国政府机构。华尔街是财政部的主要支持者,在20世纪90年代试图通过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谈判来赢得进入中国市场的机会。2002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华尔街和财政部敦促中国加快真正开放市场的步伐。200年在美国遭遇金融危机的时候,中美财政部门也进行了迅速和有效的沟通。

耶伦访问的大背景

1、中美关系自特朗普执政之后逐步进入下行通道,近年来更是出现螺旋式下跌的现象,特别是美国对中国科技企业的打压围堵以及在中国周围海域的军事骚扰加大之后,中国的反击力度也不断加强,双方在军事上的磕磕碰碰机遇增大,发生不可控的情况日益增加。

2、美国在过去三年以来债务问题日趋严重,已达32万亿美元,未来债务继续增加的可能性大大高于降低,而中国是持有美国债务最多的国家之一,也是极少数有能力大幅度增加购买量的国家之一。

中国在过去的1-2年中,在逐步卖出持有的外债,从2013年11月底最高的13167亿美元逐步减少,到现在的8500亿美元,其中2013年12月~2023年3月,中资美债持有余额下降4000多亿美元。

除了中国之外,其它一些大户也在不断出售美债,例如沙特等。

美国国会刚通过借债法案,美国将发行1.5万亿新国债,其中至少5000亿需要海外国家或机构购买。

而一旦美国政府债务出现问题,那么那将严重影响美国国内经济稳定和美元的霸权地位。

3、美国总统大选将在2024年11月举行,2023年下半年开始逐渐进入预选。从拜登总统和民主党的角度来看,

4、疫情加俄乌战争的影响,国际经济总体走低和充满了不确定性;特朗普政府开始的对中国加税和经济打压,造成了二国政治经济关系的紧张,那么作为世界上最大的两大经济体之间关系再走向紧张,国际经济形势将更复杂艰难。

5、中国国际影响力不断增强,加上新兴经济体实力增强,话语权日益增大和美国四处割韭菜,导致美元的国际影响力下降、美国和西方主导的国际政治、经济格局出现严重不稳局面,例如中东新变化、金砖组织受到更广泛欢迎等。

6、中国经济在疫情后恢复遇到较大的自身挑战,同时又遇到国际经济不景气,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国际大环境。

7、俄乌战争走向越发不明,2023年停战或结束的可能性越来越低,甚至还有可能进一步扩大或走向更大危机的可能,势必将牵扯美国和西方很大的精力、财力。

8、欧洲和日韩的经济形势也不乐观,欧洲以法国为代表的独立自主派声音在逐步增强。

9、中国在国际问题上的态度和政策明显表现出强硬一面,军事实力大幅度增强,在诸多国际问题上走向与美、欧对抗。

耶伦访华对中美关系的影响

从背景和耶伦访问的成果,再考虑到前不久布林肯访华和拜登在其办公室接见中国大使谢峰来看,此次耶伦的访问总体上延续了布林肯访问的总基调:建立和恢复中美交流机制。对近期1-2年的中美关系的影响应该是:

1、不会改变双方目前总体关系的走向和根本性质,在短期内使中美关系出现“彩虹”的几率还是很低,但还是推动了中美关系走向一定的理性和缓和。

2、为9月G20或11月APEC双方领导人会面打下一个基础。

3、为2023年双方最高领导人的访问初步创造出一个氛围。

4、对美国2024大选,让拜登团队有一个相对稳定的中美关系。

5、避免中美出现激烈的军事对抗。

6、降低双方经贸和科技方面的对撞可能性。

7、为俄乌战争后的中美合作构建国际格局留下一定空间和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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