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古刹斗敌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02-29 19:23:20

这一天,打入到国民党金山县警察局的我地下党员毛福轩,下岗来到徐记肉铺。联络员徐寿林在倒茶递烟中,把县委的指示交给了他:浦南暴动队需要枪支,请尽力搞到。毛福轩看罢默默地接受了任务。

毛福轩回到警察局,动了几天脑筋也没有想出好办法。一天中午,警察局长骆百千突然把他和王胜昌队长叫到办公室,说:“省警察厅发给咱们二十条枪,叫咱们到上海十六铺大库自提。咱们研究一下怎么去提货?

毛福轩听了暗自高兴,心想:暴动队的枪不愁了。没等两个人说话,骆百千先开腔道:“为了保密。我想这次不搞武装押运,弄个小船装成办杂货的,派你们俩去押船。只是没有划船的,你们俩提提带谁去合适?

王胜昌提了几个人,骆百千都不同意,毛福轩一声不响,全神贯注地想着夺枪的办法。等了一会儿,骆百千说:“叫阿胡子去怎么样?”王胜昌一听,马上不高兴地低下了头。

原来王胜昌和阿胡子有矛盾。骆百千想利用这个矛盾,让他俩互相监督。毛福轩也想利用他俩的矛盾做点问他一下,让他听王队长的话,我看能行。

骆百千看有人支持他,便站起来说:“胜昌,这趟差使非同小可,只要把阿胡子管紧点不出漏子,回来每人给五块光洋。王胜昌听说有赏银也不出声了。毛福轩见事情定了,便说去买点酒菜,先离开了办公室。

毛福轩先到街上头了两瓶酒,然后来到徐记肉铺,借头猪头肉的机会,在店堂间喝了一会茶。就在这吃茶说话间,便将巧夺枪枝的计划,通知了党的地下联络员徐寿林

一切安排妥当,毛福轩高兴地提着烧酒和头肉回到了警察局。三个人提前吃了晚饭,换上便衣,扛起装枪的空箱子,来到市河边的小船上。天一黑,便拔篙起锚,奔上海十六铺驶去。

第二天下午三点来钟,小船来到了十六铺,靠在一个煤栈码头旁边。王胜昌按照和骆百千合计好的方案吩咐说:“福轩,你留下看船,我和阿胡子去军火库办手续提货。”说完,三个人七手八脚地卸起箱子来。

阿胡子和王胜昌来到军火库,办完了手续,把领到的枪支分别装到了四个箱子里。装好枪,王胜昌说:“阿胡子,我在这儿看着,你把箱子搬到船上去吧。

阿胡子心想:一个箱子四十来斤,半里多路的距离。这大热的天,四个来回不是要老子的好看吗!阿胡子压着火,笑道:“王队长,这你得等多久啊?我看花几张钞票叫两个脚夫·

王胜昌不高兴地打断阿胡子的话,说道:“叫脚夫搬出了事你担当得起吗?来时骆局长怎么嘱咐你的!”阿胡子见王胜昌打起官腔来,口服心不服地说:“当官的一张嘴,当差的跑断腿!”说完,懒洋洋地搬起箱子走了。

阿胡子扛着箱子出了军火库,心里不高兴只顾低头往前走。刚过横马路,突然,前面有人喊道:“喂,赤佬!眼睛瞎啦!

阿胡子抬头一看,只见一辆崭新的黄包车上坐着个大胖子,指着阿胡子骂道:“乡下屈死,寻死嘛?去跳黄浦江去!”骂完,一蹬车板,车子飞快地跑了。

阿胡子十分恼火,往木箱子上一坐生起气来。心中骂道:“这个倒霉的差使,我要穿着警服谁敢骂我。”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朋友!”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头戴礼帽,身穿西装的人站在面前。

阿胡子疑惑地问:“先生,你是···..”陌生人笑着指指对面的小饭店说:“请,到那边去慢慢说。”阿胡子是个酒色之徒,听说有人请客不问是谁,扛起箱子跟着就走。

两个人来到饭店,陌生人要了酒菜。阿胡子问道:“先生,你······”陌生人笑着反问道:“先生,是不是吃公饭的?阿胡子一惊,心想:我穿着便衣,他怎么知道我是警察呢?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陌生人指着阿胡子的额角,笑着说:“你的额角挂着招牌嘛!”原来警察长年戴大檐帽,额角上留下一道痕迹。阿胡子心想:这人一定有来头,便用行话说道:“开了天窗,不讲暗话,有事就直说吧!

陌生人自称“九兄弟”中排行老三。因为要向纱厂老板敲一笔钱,信已写好了,就缺两粒子弹放进去。看他是警察,便请到饭店来商量。他摸出十块光洋往阿胡子面前一放说:“这是小意思,事成之后另外分成。

阿胡子心想:两粒子弹换这么多光洋,回去就说丢了,吃顿板子也花得来的!于是他急忙摸出两颗子弹,放在陌生人手里说:“小意思,小意思。”说完,把十块光洋“哗啦”一声收进了口袋。

阿胡子还要问问分成的事,这时堂倌已把酒菜端了上来。陌生人拿起筷子说:“请,吃了再讲。”阿胡子正饿得发慌,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陌生人拿出纸笔,写了个便条。阿胡子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先付定洋,货到手后,第十天老地方交割酬金。老三。”阿胡子心想:“九兄弟”是有名的流氓帮,这些人讲义气,说不定能发点财呢!

阿胡子把便条一装,起身刚要往外走,只见王胜昌满脸怒气地闯了进来,冲着阿胡子喊道:“阿胡子,你干的什么事儿,你在这又吃又喝,害得老子到处找你!”

陌生人见王胜昌走进来,急忙起身去找堂倌算帐。算完帐向阿胡子扬扬手说:“老兄,货到手后不会亏待你。后会有期!说完匆匆地出了店门。

阿胡子见陌生人走后,心想:你王胜昌什么把柄也没抓着,能把老子怎么样。于是慢吞吞地说:“别躺着说话不嫌腰痛,老子扛箱子累了,歇一会犯什么王法?不信你来扛扛看!

王胜昌气得直冒火,怎奈不好发作,便憋着气问道:“刚才那个人是干什么的?”阿胡子眼睛一瞪说:“怎么,一个熟人碍你啥事!叫化子还有三个穷朋友呢。”说完,扛起箱子,头也不回地朝码头走去。

王胜昌真想追上去教训他一顿,但又怕时间久了枪枝出问题。他只好望着阿胡子的背影骂道:“妈的,骑驴看帐本,走着瞧,等回去再跟你算这笔帐。骂完朝军火库 走去。

阿胡子酒足饭饱,光洋也到了手,顿时精神头也足了。四个箱子来回八趟,一会儿工夫就扛完了。等王胜昌和阿胡子回到船上,毛福轩看看离涨潮还有一段时间,便说道:“咱们在船上弄点东西吃吧!

王胜昌和阿胡子都不同意在船上吃,王胜昌找毛福轩商量说:“好容易来趟上海,不吃顿酒馆也得逛逛大街······”毛福轩看出王胜昌的用意,说:“好吧,我仍留下来看着船,你们去吧。不过别忘了开船时间!

王胜昌和阿胡子走了不大一会儿,毛福轩发现一个人沿着江边走过来。来人走到船边,开口喊道:“毛巡长。可找到你们了!”来人叫杜彦龙,是金山县党部书记张谦的心腹狗腿子。

原来,张谦来找骆百千商量剿共之事,忽然得知警察局从水路运枪的消息,担心地说:“骆兄,我有情报,昨夜金山庙一带的共产党又有行动,这条水路夜里行船是凶多吉少的!”

骆百千因为当时弄不到汽车,才想出了走水路这条下策。现在被张谦这么一说,越是坐立不安,急忙问道:“张兄说得很对,嗯,不知张兄可有什么良策补救!

张谦算了算潮水说:“没关系,我有办法了!随即 派杜彦龙先到十六铺截住枪枝,然后再让他通过老关系借辆汽车,把枪枝改由陆路运回金山。

杜彦龙站在江边上问道:“王胜昌和阿胡子呢?枪都装好了吗?”毛福轩故意“嘘”了一声,朝四下望了望,小声说:“杜先生轻一点,要防隔墙有耳!来,有话船上说。”

杜彦龙跳上船头,摆出一副办公事的样子说道:“毛巡长,兄弟是来传达县党部张书记长和你们局长的命令的,这批枪的运法改变了。”毛福轩吃了一惊,忙问:“那我们局长准备怎么运呢?!

杜彦 龙点着香烟说:“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派兄弟来就是想办法运枪!”说着吐出四个烟圈,用手指着说:“喏,四个轮子,你明白?好了毛巡长,快去找王胜昌和阿胡子吧,传达完命令,我还得去弄汽车呢!

毛福轩虽然心急,但杜彦龙催得紧,也不便多磨时间。只好说:“杜先生,你在船上等一会儿,我马上去找王队长。”说完纵身跳上江岸朝大煤堆走去。

毛福轩边走边想:改为陆路,原定的截枪计划就要空,我必须想法打乱敌人的部署!他来到煤堆拐弯处,现杜彦龙也上了岸,正把船锚链往岸上的大铁环上锁呢。福轩立刻警觉起来,钥匙不能给敌人拿去!

毛福轩来到煤堆的阴影处,坐下来想着对策。他想:我只有在王胜昌他俩回来前干掉杜彦龙,让他俩不知道有改从陆路运输的事,小船就仍能从水路回金山,截枪计划就能确保了。

毛福轩决心已定,便点着香烟来消磨时间,等天完全黑下来后才回到了江边。他站在岸上对杜彦龙说:“杜先生,实在抱歉,王队长正喝在兴头上,我喊不动他。”

杜彦龙火了,叉着腰问:“你没对他说,我找他吗?”毛福轩说:“我就是这样说的,可是王队长反而斥责了我一顿。他说只听骆局长的,有变化局长亲自来,我就从陆路走!

杜彦龙气得七窍生烟,跳上江岸把手一挥,说:“走,毛巡长,我去会会你们的王队长!”毛福轩见杜彦龙上钩了,暗自高兴,便领着杜彦龙往大煤堆中间的小路上走去。

毛福轩和杜彦龙一前一后地走着,路高低不平,杜彦龙走一步绊一绊,气得直骂街。毛福轩装做关切地说:杜先生,我个子高在前面挡光,来,咱俩换个位置吧。说着停住了脚步。

杜彦龙不知是计,便几步走到前面。刹那间,毛福轩挥拳朝杜彦龙的太阳穴狠命打去。杜彦龙是个流氓老手,见势不妙,急忙躲闪,“叭”的一声,正打在他的下巴上。

杜彦龙拔出手枪就要开枪,毛福轩眼快,急步冲过去,捏住杜彦龙的手腕子,用足全身的力气往煤堆里插去,就听“嘣”的一声闷响,杜彦龙的枪管爆炸了!

杜彦龙又抽出左手,抓住毛福轩的肩骼骨,身子向下一蹲,提起右脚,向着毛福轩的小腹狠命踢去。毛福轩“啊”的一声,双手一松就势蹲了下来。

原来毛福轩是假装受伤,想引诱杜彦龙扑过来,将他置于死地。谁知杜彦龙十分狡猾,见毛福轩一松手拔脚就逃。毛福轩看在眼里,急忙将脚一撩,来了个“旋风扫荡脚”,杜彦龙一下子就被勾翻在地。

毛福轩一步冲上去,骑在杜彦龙的后背上,抡起拳头朝太阳穴狠命打去。只见杜彦龙身体一抽,当即就昏死了过去。毛福轩又接二连三地补了十几拳,直打得杜彦龙七窍流血方才住手。

毛福轩还不放心,又将杜彦龙的裤腰带解下来,套在他脖子上勒了一会儿,直到认为他再也不能活过来时才罢手。毛福轩搜出杜彦龙的钥匙,拾起地上的手枪,然后把杜彦龙拖到附近的一条煤沟里埋了起来。

一切收拾利索,毛福轩快步回到江边,摸出钥匙开了锁,又将铁锁和手枪一齐扔到江中。然后走进船舱,洗了脸,又拍干净身上的尘土,这才放心地坐在船艄上抽起烟来。

一支烟还没抽完,就听王胜昌在岸上喊道:“毛巡长,怎么搞的,连个灯也不点。”毛福轩笑着说:“一个人点灯有什么用。”说话间,王胜昌,阿胡子“咚咚”跳上了小船。

王胜昌看看江水已转潮,便吩咐道:“解缆起锚!一个人解缆的解缆,撑篙的撑篙,一会儿工夫小船便离开了煤栈码头。这时,毛福轩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出了码头,小船便扯起了篷帆。毛福轩从后舱拿出酒菜,对王胜昌说:“队长,枪已安全上了船,现在可以放心喝几杯了吧?”他又对掌舵的阿胡子说道:“阿胡子,酒有的是,你先辛苦辛苦,等一会儿我来换你。

阿 胡子见毛福轩说话客气,便拍看肚皮说:“毛巡长,我在岸上吃饱了也喝足了,你还没吃饭呢,尽管吃,不要客气。”于是毛福轩和王胜昌隔着一只小矮桌,盘腿坐下来,你一杯我一碗地喝了起来。

一路上毛福轩殷勤劝酒,只喝得王胜昌面如猪肝醉意朦胧。毛福轩看着手表算了算路程,米字渡就要到了。他 自语道:“唷,只顾自己喝酒,忘了阿胡子了。”说完,站起身去后艄换来了阿胡子。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阿胡子和王胜昌本来就不是知己,他俩坐在一起既不喝酒也不说话,两个人只是默默地吸着烟。

毛福轩掌着舵,心想:我让你俩斗起来,才能保证计 划实现他俩不说话如何斗得起来?于是说道:“我说你们俩干坐着等天亮嘛?不喝酒弄点什么东西玩玩也好呀!”

一句话提醒了王胜昌,他连声说道:“对,阿胡子咱们掷骰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骰子掷在碗里。一提赌钱,阿胡子的瘾头上来了,可是他知道王胜昌输了钱就犯急,所以又犹豫起来。

毛福轩看出阿胡子的心思,又凑上一句说:“阿胡子,闲得无聊,我也凑个趣。队长摆庄,你押我也搭上一股。”说完,摸出两张钞票放在阿胡子面前。

毛福轩一加钱,阿胡子赌兴上来了。他袖子一卷说道:“队长,好汉要说光棍话,上了赌场不认爷娘!我阿胡子赌钱,输是输,赢是赢!王胜昌满脸堆笑地说:“好,那 当然,那当然!

王胜昌和阿胡子摆开阵势,兴冲冲地赌起来。不到半个钟头,阿胡子的钱就被王胜昌刮光了。阿胡子气得青筋暴跳,王胜昌乐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线,摇着骰子说:“阿胡子,还有钱吗?哈哈,没钱我可要收场了!”

阿胡子输得正恼火,听王胜昌一说,气得拍着胸脯吼 道:“没钱?老子有的是钱!”话出口,阿胡子立刻后悔自己说走了嘴,急忙改口说:“不过这骰子有些蹊跷,要再来得另换一副才行!

这骰子确实有两只灌了铅,是赌场老板送给王胜昌的。现在阿胡子怀疑骰子有毛病,王胜昌不由得恼羞成怒骂道:“阿胡子,你他妈的不怪自己没本事,反而怪我的骰子有毛病,有本事的再来。

阿胡子见王胜昌一提骰子有毛病就骂人,更加怀疑王胜昌的骰子有问题。他一把抓起酒碗想把骰子倒出来验一下,王胜昌哪里肯依,一手压着碗,一手推着阿胡子的胸口,拚命不让他验。

这时,毛福轩发现远处江岸上有火光闪亮,紧接着江面上又有一亮一暗的灯光在闪烁。毛福轩十分高兴,心想:米字渡到了,同志们来了!于是他装做劝架的样子说:“自家兄弟,有话好说,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王胜昌正在醉头上,听毛福轩一说,骂道:“妈的,谁和他是兄弟。”抬手“啪”的给了阿胡子一个耳光。接着又骂道:“你个龟儿子,老子就是不让你验骰子,你敢怎么样?

阿胡子输了钱,挨了骂,还吃了一个耳光,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他操起旁边的小板凳,朝王胜昌使劲地摔过去。王胜昌急忙躲闪,板凳“咚”的一声砸在船板上,小 船摇晃了起来。

阿胡子见小板凳打空了,一脚踢开小桌子,上前抓住了王胜昌的脖领子。王胜昌也扭住阿胡子的手腕子,两个人在船舱里滚打起来。

毛福轩见时机已到,急忙钻进船舱,假意劝解说:“自家兄弟怎么动起手来了!”他边说话,边用肩头把马灯撞了下来。小船立刻黑得不见五指。

毛福轩趁着黑暗急忙蹲下身,伸手去摸船舱角落里预先凿好的漏洞,拔掉布塞,水“嘶”的一声流进了船舱。一切就绪,毛福轩又重新点起马灯,挂回了原处。

毛福轩急忙奔到王胜昌和阿胡子跟前去拉架,突然惊叫起来:“哎呀!哪来的水?一定是刚才你俩打架把船震漏了!”说完又弯下身,假装寻找起漏洞来。

这时,船已来到米字渡,江面开阔,不等靠岸就有沉没的危险。王胜昌和阿胡子吓得也不打架了,急忙拿起脸盆、饭锅舀起水来。王胜昌边舀水边心急地问:“毛巡长,漏 洞找到了吗?

不等毛福轩回答,江面上突然传来了歌声:“天平,云不平罗,地平,山不平······”随着歌声,一只小船从上游划来。毛福轩一听同志们来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毛福轩忙对王胜昌说:“队长,快叫小船过来帮帮忙吧!”王胜昌正急得没有主张,听毛福轩一说,摔掉手中的脸盆,喊道:“喂!小船快靠过来,我们的船漏了!快!”

小船靠了过来,只见是条专装稻草的空船,后舱搭一个小棚,两舷绑着十来根碗口粗的毛竹。船老大用弯着篙钩住王胜昌的漏船问:“喂!先生,啥事情?”王胜昌说:“我们的船漏了!快来帮帮忙吧。

毛福轩问王胜昌说:“队长,箱子最要紧,先把箱子搬过去,是不是·····?”王胜昌连声说:“对对,快搬箱子!”毛福轩和阿胡子急忙搬起箱子来。

箱子搬完了,毛福轩蹲在船舱角落里喊道:“漏洞找到了,快来呀!”阿胡子找来一根木棍,王胜昌又撕了一块 破布,三个人使劲地塞起漏洞来。

堵完漏洞,他们又把箱子搬回到自己的船上来。毛福轩来到船头说:“老大,多谢了,祝你一帆风顺,后会有期!”船老大撑开船说:“都是吃水上饭的,不用谢了!说完又唱着船歌走了。

柴 草船刚走,王胜昌和阿胡子又吵了起来。毛福轩正要劝说,突然远处传来喊声:“喂,前面是王队长吗?快靠过来!”只见两条快船上站满了警察,向这边飞驶而来,毛 福轩心中不禁一惊。

原来,骆百千一等再等,不见杜彦龙回电话,心中焦急,便集合队伍,驶着两条八人划的快船沿江寻来。两条快船夹住小船后,骆百千一步跨上,问道:“胜昌,你们碰到县党部的杜彦龙没有?

王胜昌莫名其妙地说:“杜彦龙?没看见!”毛福轩和阿胡子也都摇头表示没看见。骆百千又问路上出什么事没有?王胜昌和阿胡子都急忙说没有。

骆百千不放心,命令开箱。只见一个警察上去“啪”的一声,打开了一个箱子。大家一看立时惊呆了,五枝枪变成了一捆铁条!骆百千又命令都打开,结果其余三个箱子也全装的是乱铁条!

骆百千眼里放着凶光,死死地盯着王胜昌厉声问:“快说!这是怎么搞的?”王胜昌哪里还敢隐满,急忙把刚才漏船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骆百千。

骆百千赶紧命令两条快船火速追赶柴草船!不一会小船被赶上了,毛福轩的心快要跳出了胸膛。骆百千率众人跳上柴草船,王胜昌抓住船老大,上去就是一记耳光。骂道:“妈的,你搞的什么鬼?

阿胡子领着警察把柴草船搜了个遍,可是连枪的影子也没看到。王胜昌和阿胡子还不死心,又伸手往船舷的毛竹缝里摸了一阵,还是什么也没摸到。

突然一个警察在船头上喊了起来:“快!里面好象有几个捆子!”阿胡子急步奔过去,一把从舱里拉出一捆,骆百千用电筒一照,原来是一捆红皮甘蔗!骆百千让阿胡子再掏,结果拖出来的全是甘蔗。

骆百千怒声问道:“刚才搬到你们船上的枪,给藏哪去了?”船老大上前说道:“长官,我们冤枉死了,那四个箱子只搬过来一会儿工夫就又搬回去了,我们碰都没 敢碰一下呀!

毛福轩心想:我必须设法搭救自己的同志。他走到王胜昌身边,轻声说:“奇怪!照时间算也来不及转移呀。王队长,你们领枪时有什么情况没有?

王胜昌突然想起在小饭店发生的事,急忙对骆百千说:“局长,枪可能不在这条船上!”接着就把十六铺小饭店看见的可疑情况讲了出来。最后说:“刚才我还听见他袋子里有光洋声呢!

骆百千冷冷命令道:“给我搜!”王胜昌一把扯开阿胡子的上衣,顺手从他口袋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光洋来。接着又掏出来个小纸条,王胜昌赶紧递给了骆百千。

骆百千用电筒一照,只见纸条上写着:“先付定洋,货到手后,第十天老地方交割酬金。老三。”骆百千看罢,照阿胡子就是一记耳光,逼问道:“货交给谁啦?说!”

阿胡子心想:现在就是说出卖子弹的事,也不会有人 相信。于是,他什么也不说。骆百千见阿胡子不说话,误认为枪真的叫他给卖了,便吩咐说:“给我捆起来!”王胜昌立刻缴了阿胡子的手枪,把他铐了起来!

这时,柴草船上的老大又上前央求说:“长官,东家关照天亮前必须赶到,再等一会儿误过潮水,工钱就不给了。”骆百千见嫌疑犯阿胡子已抓到,便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去去!走吧!”

毛福轩顺手解下缆绳往小船上一甩,说:“算你们运气好!走吧!”柴船借风鼓帆,载着钢枪,向远方驶去!

原来,十六铺的老三,米字渡的柴船,都是县委接到毛福轩的通知后做的安排。枪就藏在茅竹筒里,敌人哪里摸得到!骆百千放走了柴船,便命令两条快船拖着王胜昌的小船驶回金山。

骆百千回到金山县东方已经发白,他急忙叫醒张谦,汇报了丢枪事件!张谦听说枪丢了,心腹杜彦龙又失踪了,脑袋嗡的一声,就象被人打了一棒子似的,好久才说出一句话:“这事太奇怪了!

骆百千安慰地说:“杜先生怕是被上海的仇人暗算了。事已如此,张兄不必太伤感了。”为了能向上峰交差,两人又合计了一番,决定张谦派人调查杜彦龙的下落,骆百千审讯阿胡子。

骆百千回到警察局,草草地吃了点饭,就审讯起阿胡子来。骆百千逼问道:“阿胡子,你说这枪是怎么卖给老三的?嗯!要是不说这通匪盗枪的罪,可是要杀头的!

阿胡子跪下哭道:“骆局长,我实在是冤枉呀!”然后,便把卖子弹的事全部说了出来。骆百千怎能相信,于是又把警官学校学来的十八般武艺也都用上了,打得阿胡子死去活来,结果还是这几句话。

骆百千正在无计可施,突然县党部来人说:“书记长请骆局长有事相商。”骆百千心想:张谦的人回来了?这伙手脚真快!然后吩咐人把阿胡子押回牢房,便朝县党部走去。

骆百千踏进县党部,张谦满脸堆笑地迎上前说:“骆兄,看你的脸色,失枪案尚无眉目吧?不要急,来,兄弟先请你看一个人。”说着,推开了客室的门。

骆百千一进屋,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地中央放着一具死尸,全身沾满了煤屑,头肿得象笆斗,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进前细看才认出是杜彦龙的尸体。

张 谦关上门压低喉咙说:“骆兄,这尸体是我通过上海的关系,在十六铺码头的煤堆里挖出来的。请你这老内行验一验吧!”骆百千弯下腰,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说:“硬物伤痕,看来是被击致死。”

张谦听罢笑道:“嘿嘿,不愧是警察局长,好眼力!那么请骆兄到里面商量一下吧。”说完,张谦推开套间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骆 百千走进套间,坐在椅子上的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骆百千吓得“啊”了一声,后退了几步呆住了。张谦急忙上前说:“骆兄受惊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杜彦虎先生,大东纱厂的领班。为破失枪案特地请来的。

原来,骆百千看见的这个人,和刚见到的死尸长得一样,怎能不吃惊!经张谦一介绍,骆百千才定了定神说:“久仰,久仰!杜先生和令兄长得如此相象,真是叫人难分呀!

三个人落座,张谦吸着烟说:“这失枪案,依兄弟之见也不能排除共产党。阿胡子有可能被利用,王队长也可能被欺骗。”骆百千急问:“那么说,你怀疑毛福轩了?”

骆百千自信地说:“兄弟是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请彦虎先生来试他一下。如果是他害死的彦龙,那他肯定要有下一步行动,到时候就会真相大白了。

骆 百千心想:我试毛福轩多少次了,他为我出生入死你怎么知道呢?今天要不让你张谦试一下也不死心,好吧,到时候我就告你张谦诬陷警方人员。”想罢,站起身来 问道:“不知张兄打算怎样试法?

张谦走上前,凑到骆百千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阵。骆百千心里不高兴,嘴上却说:“高明!高明!张兄的办法太高明了!”

张谦得意地问:“那么骆兄准备什么时候把人带到罗兴桥来呀?”骆百千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是三点,四点钟吧”张谦立刻高兴道:“好,一言为定。不过,骆兄今日之事关系重大,可切勿泄漏!

骆百千回到警察局布置了一番后,便差人找来了王胜昌和毛福轩,说:“告诉你们一声,人证、物证都有,我向省厅申报了,这件事就算完了。这一回没有你们俩的事,只是以后办事可要多留点神!

正说着,突然一个警察进来说:“报告!按局长吩咐已关照各卡子延长时间了。但卡子上问延长到什么时候?请局长吩咐。”骆百千看看表说:“这几天情况不好,告诉他们四点半收岗吧!

来报告的警察刚走,骆百千站起来对王胜昌和毛福轩说:“走,咱们也去看看,顺便查查岗。”说完,三个人一起出了警察局,奔罗兴桥走去。

三个人来到罗兴桥卡子,正是四点钟。只见县党部的两个差役,用一张藤躺椅抬着一个人也走上桥来。等来人抬到跟前,骆百千喊了一声:“停一停!”说完,伸手把遮人的绒毯揭开了。

毛福轩趁机往里一看,不觉惊叫了一声:“啊当他发现自己失口,便急忙装着打喷嚏:“啊······涕!”然 后说道:“昨夜在船上伤风了。局长,杜彦龙先生怎么被打成 这个样子。

骆百千盯着毛福轩说:“他上海的仇人多,说不定是被人暗算了吧!”然后他又问两个差役把他抬哪去?一个差役回道:“书记长让抬到东灵寺,找法通和尚给治治。骆百千点了点头。

假杜彦龙刚抬走,骆百千推说去县党部问问情况先走了,毛福轩和王胜昌继续查岗。他们经过徐记肉铺时,徐寿林笑着迎上来说:“王队长,毛巡长,到里面坐一会儿吧。

毛福轩和王胜昌来到肉铺,徐寿林泡茶递烟,忙个不停。一支烟的工夫,毛福轩站起来说:“三杯茶一喝,小肚子就胀得慌,徐老板茅坑在哪?

徐寿林十分机警,忙说:“喏,就在后面。”说完,领着毛福轩出了后门。毛福轩见四面无人,轻声说:“老徐,快把王胜昌打发走,我有急事和你商量!”徐寿林点了点头。

徐寿林回到店堂,从肉案上拿起四个腰子,用荷叶包好朝王胜昌面前一放,笑着说:“王队长,我老婆今天回娘家了,没人烧菜,不能留两位在这儿喝几盅了,这几个腰子队长带回去吧。

正说着,毛福轩回来了。他凑上去说:“西面的卡子,我一个人去看看就行了。你回去先烧上,等我回去咱俩喝几盅,怎么样?”王胜昌眯着眼说:“那毛巡长就辛苦了!说完拿起腰子先走了。

王胜昌走后,毛福轩把罗兴桥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他着急地说:“情况紧急!我得马上去东灵寺,找机会干掉他!”徐寿林沉吟了一会儿说:“福轩,我看杜彦龙还是留给 暴动队来除吧!

毛 福轩坚定地说:“不,你马上向领导汇报我的方案,如果没有新指示,天黑我就动手!徐寿林说:“好,我马上去金家庙汇报,万一发生意外,你就和小湖南一起撤。”

毛福轩到西面卡子转了一圈,正和下岗的小湖南遇到一起。两个人边走边合计,最后商定:毛福轩去东灵寺,小湖南在警察局放哨,万一发生意外鸣枪报警,两个人一齐撤回金家庙。

毛福轩回到警察局,在大门口遇上了骆百千。原来他 发现毛福轩神色不对,也产生了怀疑。他怕毛福轩溜掉,便来到大门口张望。毛福轩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局长,看你气色不好,怎么,县党部还不肯罢休吗?

骆 百千装作无可奈何地说:“本来证据都在,不难结案,谁料杜彦龙又搅在里面,弄得我十分被动······。”毛福轩灵机一动,上前小声说:“局长,依我看这事不难!我们可以先礼后兵吗。

骆百千忙问他如何先礼后兵?毛福轩说:“局长,我们先派个人去陪陪杜先生,缓和一下关系,也暖暖张谦的心,说不定他能谅解咱们。如果张谦仍不罢休,我们再把真相托出来,据理相争吗!

骆百千又问他派谁去好呢?毛福轩自告奋勇地说:“如果局长信得过,我去走一趟!”骆百千心想:干脆让他暴露了也好,反正他逃不掉!于是装作高兴地说:“你去我最放心,好,吃了饭你就去吧。

骆百千急忙来到县党部,汇报了全部情况。张谦听说毛福轩要去东灵寺,立刻把干儿子萧白莲叫来,吩咐他带上侦缉队快去西偏殿埋伏好,等毛福轩到时,注意他的行动,必要时当场逮捕。

毛福轩吃罢晚饭后,左等右等也不见徐寿林回来,看看天已黑了,心中十分焦急。他检查了一遍枪弹,对小湖南说:“老徐不回来,看来县委是没有新指示,咱们就按原计划进行吧!”说完,奔东灵寺走去。

毛福轩来到东灵寺,只见萧白莲站在西偏殿守候着病人。毛福轩不知是计,打过招呼,拿出一支烟递过去说:“萧文书,法通和尚呢?”萧白莲一语双关地说:“听说下乡行医去了,只要他一回来定能妙手回春的。”

毛福轩说明来意,萧白莲立刻装出亲近的样子,说:“毛巡长,你来的正好,法通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先去打个瞌睡,等一会儿你来叫我怎么样?”毛福轩正想调开他,暗自高兴道:“好,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萧白莲一走,毛福轩急忙来到偏殿门口,左右看看没人,还不放心,又装着散步的样子在偏殿院里四周转了一下。见确实没有可疑的迹象了,这才返身回偏殿,准备等 萧白莲睡熟了就动手。

再说徐寿林来到金山庙,不巧县委书记李渊风带着队伍袭击干巷区公所刚出发。徐寿林急忙追上李渊风,把情况和他说了一遍。李渊风听后吃了一惊,说:“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福轩同志的安全!

李渊风决定:让副队长带队去袭击区公所,留下队长阿猴带领装扮老三的金龙和另两个队员去营救毛福轩。李渊风对阿猴说:“如果你们到东灵寺时,毛福轩同志还没动手,铲除杜彦龙的任务就由你们来完成。”

徐寿林忙说;“福轩同志很可能等不及,已经自己去东灵寺了!”李渊风坚决地说:“那你们就要不惜一切,掩护福轩和小湖南撤回金家庙。”

阿猴领着大家刚要走,李渊风又嘱咐说:“如果福轩已动手,并没发生意外。那么金龙就再扮一次老三,把十六铺的戏接着演下去,这样敌人也就不会怀疑福轩了。好,你们快去吧,我回金家庙等你们的消息。”

徐寿林、阿猴等五个同志一路小跑,赶到县城天已全黑了。他们从后门潜进徐记肉铺,徐寿林说:“根据时间判断,福轩肯定去东灵寺了,我建议咱们赶快行动。”阿猴说:“对,寿林你看家,我们四个去东灵寺!

几个人刚要走,徐寿林妻子朱润妹突然从娘家回来了。她一见暴动队来人就明白了几分,忙问: “寿林,有 什么行动吗? ”徐寿林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朱润妹吃惊地说:“奇怪!这里可能有鬼!”

朱 润妹说:“我在东亚纱厂做工时,曾听说:领班杜彦虎和他的哥哥杜彦龙是双胞胎兄弟,长得一模一样。福轩同志看见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杜彦虎?

徐寿林忙问:“润妹,杜彦虎外表有什么地方和他哥哥不同的特征?”润妹想了一会儿说:“杜彦虎的右手中指缺半截手指头,是调戏女工时被咬掉的。

徐 寿林急忙对阿猴说“有办法了!我假装捉猪时被踢伤了肋骨,让润妹扶我去东灵寺,借找法通看病的机会探个真假,顺便把情况告诉福轩。”阿猴点头说:“行,赶快 行动吧!我们从后墙进去配合你行动。

朱润妹刚要开门,就听横街口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法通!法通和尚!”徐寿林立即朝大家摆摆手,示意不要 作声,屋里立刻静了下来。

徐寿林从门缝向外一看,只见十字路口昏暗的街灯下,法通和尚被一个人拉住,那人在说什么,法通侧着耳朵声细听了一会儿,摇头摆手地说:“贫僧耳背,先生讲大点!书记长要我做什么?

肉铺里,断断续续地传来街上的说话声:“书记长关照······不要在偏殿久留·····杜先生的伤无须操心······。阿猴一听急忙说:“一切都明白了,果然是圈套,快!照刚才的方案行动!

阿猴带着队员走后,朱润妹伸手拨乱徐寿林的头发,又扯掉了他胸前的纽扣。徐寿林一手捂胸,一手搭着朱润妹的肩头,一跛一颠地往东灵寺走去。

再说毛福轩回到偏殿,放轻脚步朝假杜彦龙走去。看看只有两三步远了,突然,假杜彦龙的身子一动,嘴里申吟道:“哎哟——赤佬,你敢—暗算——老子。”

毛福轩吓了一跳,心想:“这个坏蛋要醒过来就不好办了,我必须趁他昏迷不醒时干掉他!”想罢,快步来到藤椅边,一把捏住毯子的一头,就要揭开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毛福轩警觉地放开毯子,回头一看,只见法通和尚朝自己走来。他来到近前,合掌躬身道:“毛巡长,贫僧来迟,劳驾久候,望原谅!

毛福轩装着给假杜彦龙扯毯子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转过身说:“啊,法通师父回来了,我们等了好久了。县党部的杜先生被人打伤了,昏迷不醒,请师父费心看看吧。说完,神态自若地掏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法通把毯子轻轻揭开,毛福轩突然发现,杜彦龙脸上没有伤。他暗想:“奇怪!昨晚我分明是打在他的头部······许是天黑没打准······”想到这,毛福轩有意向法通和尚问道:“师父,杜先生不要紧吧?

法通和尚也觉得奇怪,心想:“县党部和警察局今晚搞什么鬼?这人没有伤,为何说他被打得昏迷不醒?我给他付太平药,谁也不得罪,让他走吧!”于是说:“毛巡长,不要紧,我去拿药去。”说完走出了偏殿。

法通走后,毛福轩心想:“这和尚很有本事,一会儿他回来一治疗,杜彦龙真的醒过来可就遭了!我必须赶快动手!”想罢,急步上前刚准备动手,突然殿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女人喊声:“法通师父······。

毛福轩回头一看,只见朱润妹扶着徐寿林奔偏殿走来。不等毛福轩上前开口,朱润妹神色慌张地抢着说:“毛,毛巡长,你怎么也在这儿?法通师父在吗?”

毛福轩心想:“寿林从金家庙回来了,有事为什么不直说?内中定有缘故。”于是上前问道:“徐老板,怎么啦?”徐寿林捂着胸口说:“四点半出去收猪,不留神被猪踢了肋骨。真是一不小心就吃苦头的!”

毛 福轩听出徐 寿林让他小心吃苦头!他心中立刻明白了,这是老徐带回来的指示。毛福轩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问个明白,于是装作不耐烦地说:“法通怎么还不来,我去看 看去!

毛福轩的话音刚落,忽然从偏殿后面传来一声惊叫:啊——!”毛福轩飞步奔出偏殿,定 眼一看,只见法通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嘴里喊道:“不,不好啦!出事了…………卧室里,萧文书,他……”

毛 福轩急忙奔卧房跑去,朱润妹放下徐寿林也跟了出来。她见四处无人,就把事情的真相说给了毛福轩。毛福轩如梦初醒,急忙说:“润妹,你们快离开这儿,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朱 润妹回到偏殿,请法通和尚给徐寿林看病。法通摇头说:“今夜身体不适,请徐老板先服点止痛药,明天再来吧。”说完,递过两包药来。朱润妹接过药,扶着徐寿林 急忙离开了东灵寺。

再说毛福轩推开法通的卧室,只见萧白莲嘴里堵着一团破布,捆在桌子脚上。毛福轩急忙替他松了绑,拿出警笛跑到大街上“嘟——嘟——”吹了起来。

听到警笛声,骆百千和张谦都以为是抓到了共党分子,急忙集合队伍赶到了东灵寺。张谦一看,杜彦虎仍然躺在西偏殿;毛福轩若无其事;干儿子萧白莲吓得脸色苍白。张谦忙问:“白莲,出了什么事了?”

萧 白莲稳了稳神说:“我在法通卧室内养神,突然闯进四个人来,自称是上海的 九兄弟'。他们说是去太保阿书那卖枪,听说因为杜彦龙要加罪阿胡子,才来留个话的。说完捆上我留了个纸条就走了。

张谦接过纸条,见上面写道:“书记长,骆局长,二十条枪如数查收。阿胡子是我们的江湖朋友,万望留情;杜彦龙之伤,兄弟神拳所致,华佗难救。今日匆忙,日后登门请教。老三。”张谦看完气得说不出话来。

骆 百千 看完书信说:“嗯,这和阿胡子身上搜出来的字条,笔体完全一样。”张谦心想:看来枪枝确实是被九兄弟弄去了,杜彦龙也是被九兄弟害死的!想和他们斗一场,但又怕斗不过,无奈只好吃下这个哑巴亏。

骆 百千看着张谦象斗败的公鸡似的,心想:“人证物证具在,你偏要抓共产党分子。结果是设下圈套反而捆住了萧白莲,这是脚上的泡,你自己走的。”于是对毛福轩说:“毛巡长,走,咱们回警察局!”说完,领着队伍离开了东灵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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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过指尖有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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