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约2300字。
金庸世界中几百个千娇百媚，个性不同的女性角色。
若非要评出一个最受人喜欢的女性角色，虽然千难万难，但终究还是会有结论。
是美丽聪明的黄蓉？
是白衣如雪的小龙女？
是倾城倾国的王语嫣？
是娇羞深情的任盈盈？
还是灿若玫瑰的赵敏？
……
但是，在我们心中，总有一个柔弱的倩影，挥之不去，萦绕一生。
她就是冰雪聪明的程灵素，“冰雪聪明”这四个字评语是程灵素的专属。
同时，也是金庸世界中最受人喜欢的女性角色之一。《飞狐外传》虽然在金书中是中等，但是却成就了程灵素这样一个最闪耀的角色。
倪匡评价程灵素：“程灵素是上上人物……程灵素舍命救胡斐，是金庸小说中最凄苦的情节之一，尤在乔峰打死阿朱之上，因为那是意外，而程灵素是明知必死而为之。”
注：本文以金庸先生经典版为准。
图1 洞庭湖畔初相见
一、冰雪聪明，最让人心折的上上人物程灵素是金庸小说中最冰雪聪明的女性，最让人心折的上上人物。
1.1 从一个平常不过的“穷村贫女”，到了“犹如春花初绽”的美女。
程灵素出场平平无奇。
“那村女抬起头来，向着胡斐一瞧，一双眼睛明亮之极，眼珠黑得像漆，这么一抬头，登时精光四射。胡斐心中一怔：‘这乡下姑娘的眼睛，怎么亮得如此异乎寻常？’见她除一双眼睛外，容貌却也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黄稀干枯，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一身荆钗布裙，衣衫甚是干净齐整，浆洗得不染丝毫尘土泥污。她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如是个十四五岁的幼女，但见她拔草理花时手脚利落。”
在整部《飞狐外传》中，多次出现胡斐视角中，对程灵素外貌的描写，尤其是对她那双不同寻常的眼睛和脸色。
“（胡斐）心中微微一动，觉得她相貌虽然并不甚美，但这么一言一笑，却自有一股妩媚的风致。”
“但见她一双朗若明星的大眼在黑暗中炯炯发光。”
“（程灵素）说着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神色颇是妩媚。”
“他见程灵素略施脂粉，容貌虽不算美，但也颇觉俏丽。”
“胡斐见她脸上薄施脂粉，清秀之中微增娇艳之色，竟似越看越美，浑不似初会时那么肌肤黄瘦，黯无光彩，笑道：‘你可真像新娘子一般呢。’程灵素脸上一红，转过了头不理。胡斐暗悔失言，但偷眼相瞧，她脸上却不见有何怒色，目光中只露出又顽皮、又羞怯的光芒。”
“这时见她悄立晓风之中，残月斜照，怯生生的背影微微耸动，心中不由得大生怜惜之心。”
“她肌肤黄瘦，本来算不得美丽，但一笑之下，神采焕发，犹如春花初绽。”
“但见程灵素的眼珠晶莹清澈，犹似一泓清水，脸上只露出凝思之意，既无难色，亦无喜容，直是教人猜度不透。”
从洞庭湖畔初相见之后，程灵素在胡斐眼中，心中的形象一直在变化，尤其是容貌的变化，从一个平常不过的“穷村贫女”，到了“犹如春花初绽”的美女。
为什么？
因为那是程灵素的气质。程灵素冰雪聪明和运筹帷幄的气质，让她的容貌加成，变得“春花初绽”。
正如苏轼所说，“ 粗缯大布裹生涯， 腹有诗书气自华。”
1.2 冰雪聪明，没有之一。
金庸书中，聪明的女性很多。
能和程灵素相比的，也只有运筹帷幄的霍青桐，聪明之极的黄蓉，饶有智计的赵敏三人。
但是，霍青桐的聪明体现在千军万马之中，是军事才能。
黄蓉和赵敏的聪明体现在灵机一动，很少有极其深度的算计，而且黄蓉和赵敏对自己的小聪明颇为得意颇为张扬，这两人和程灵素相比，只能算是小聪明。
程灵素的名字取自医学巨著《灵枢》和《素问》。
作为一代传奇人物“毒手药王”的关门弟子，她瘦弱的身躯似乎蕴含了无尽的力量和智慧，帮助胡斐渡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难关，甚至把福康安的“天下掌门人大会”搞的鸡飞蛋打，烟消云散。
程灵素的冰雪聪明，在金庸小说中是独一份的。她料事如神，遇事从容：赠花救人，化解师兄师姐怨仇、救胡斐脱险、解救马春花、破掌门大会……
尤其是她赴死之前，更是将她的聪明过人之处体现到了极点：一来救了胡斐；二来清除慕容景岳、薛鹊，清理门户；三来毒瞎石万嗔，并非毒死。她告诉胡斐，石万嗔才是害死胡一刀的真正凶手，既防胡斐感念她的情意自绝，又为他日后为父报仇扫清障碍。
这样的冰雪聪明，金庸笔下的赵敏、黄蓉都不及，也只有霍青桐能与之相比。
图2 微微一笑，宛如春花初绽
二、最凄凉，最荡气回肠的结局“小妹子待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如此朴素，如此深情，如此感人。这首洞庭湖的民歌贯穿了《飞狐外传》全书，是程灵素的哀歌和判词。
洞庭湖一见误终身，王铁匠嘶哑苍凉的歌声犹在耳边，伊人已经为所爱之人奉献了自己年轻美好的生命。
也许，就是因为一出场“容貌却也平平”，造成了她一生相爱不得的悲剧。但是，每次写到程灵素“嫣然一笑”，总是别有风味。
但是，就是堪不破“情”这一关。
明明知道胡斐有心上人，自己和胡斐没有结果，但她还是痴情的选择了追随心上人，最后用自己年轻的生命救了心上人，只有那一小盆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七心海棠”还静立药王庙……
跟书中南兰、袁紫衣这些最后的无情之人相比，程灵素在《飞狐外传》最后去世的场景，我深信让无数人潸然泪下。
于是，“恨无常”就成了《飞狐外传》中最精彩感人的一幕。而程灵素也将成为读者们心中最美丽最难忘的女性形象之一。
《飞狐外传》书中有一段神来之笔。
“自后，在往京城去的路上，程灵素睡得越来越少，人越来越憔悴。北京终于到了，胡斐和程灵素并骑进了都门。进城门时胡斐向程灵素望了一眼，隐隐约约间似乎看到一滴泪珠落在地上的尘土之中。胡斐心头也是一震：‘这次到北京来，可来对了吗？’”
尤其是最后《恨无常》一章，相信无数读者意难平！
图3 眼珠晶莹清澈，犹似一泓清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