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的建立,是千千万万革命将士舍生忘死、浴血奋战的成果。那些革命先辈们一旦选择了共产主义这条正确的革命道路,便勇往直前,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面临流血牺牲,也绝不退缩。
然而,在革命队伍中,并非所有人都能在牺牲面前毫无惧色。我们今日所讲的红 17 军军长张涛,便是未能将革命坚持到底之人。他在革命途中遭受挫折时选择了叛变投敌,并成为一名营长。这位曾经的敌营长,在建国后竟能安稳地当上一村之长,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张涛,原名张高寿,出生于革命人才辈出的湖南,家境贫寒。彼时正值军阀混战时期,年少的张涛为谋生计加入了湘军,随后又随部队参与了北伐。北伐结束后,张涛因作战英勇,被派至国民革命军第三十六军轮训。在此期间,他结识了老乡黄克诚。
此时的黄克诚已是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肩负任务前来三十六军担任政治教官。他初到部队,便听闻有个被敌人称作“李逵”的湖南小伙叫张涛,作战异常勇猛。后来黄克诚在授课时,发现有个听课格外认真的学员,一经打听,果然此人便是张涛。张涛还时常在课下向黄克诚请教,一来二去,两个老乡交流愈发深入。黄克诚试着向张涛讲述共产主义、马克思列宁主义以及共产党的队伍,张涛对此饶有兴致。渐渐地,张涛被黄克诚所宣讲的共产主义理论所吸引。他出身贫苦,对军阀混战导致的民不聊生,对军阀欺压百姓、强取豪夺的行径深恶痛绝。共产主义犹如一道曙光,照亮了张涛眼前的道路,他决心跟随黄克诚奔向光明。
就这样,在 1930 年初,张涛最终下定决心弃暗投明,脱离国民革命军。历经四个月的艰辛,终于抵达湖北,参加了工农红军,并被任命为红五军第五纵队第八大队的队长,政委正是黄克诚。张涛没辜负黄克诚的信任,投身红军后,干劲愈发充沛。虽身为队长,每场战斗他都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他的英勇无畏与积极进取,赢得了部队官兵的一致赞誉。
不久,张涛所在部队参与了攻打长沙的战斗。这是一场敌众我寡的激战,战况异常惨烈。敌军在蒋介石的严令下,以数倍于我军的兵力进行顽强抵抗。最终,在我军将士舍生忘死、奋勇拼杀下,敌军不得不撤出长沙。我军虽取得胜利,却也伤亡惨重,张涛亦在这场战斗中身负重伤,被送至后方医治养伤。敌人不甘心失败,率领大军卷土重来。在权衡利弊,我军决定撤离长沙。张涛因在后方养伤,未能随大部队撤退。伤愈后,他留在当地,与游击队继续同敌人战斗。
1932 年,游击队和红军的其他一些部队被整编为红十六军,张涛由于作战骁勇、有勇有谋,被上级任命为副军长。红十六军参与了开拓和巩固革命根据地的工作,还多次参与反围剿战斗,皆取得优异成绩,获得上级的高度赞扬。不久,张涛又被委任为独立三师师长,政委是叶金波。叶金波身为政委,却极为善战,战斗经验极为丰富,曾担任通山县秋收暴动委员会副主任;在革命低潮、白色恐怖弥漫的情况下转入地下工作;红三师成立之初,叶金波就担任政委,与当时的师长一同进行粉碎敌人围剿的战斗,并多次获胜,还有全歼敌人的记录。
组织上派遣叶金波这位资深的老革命作为张涛的搭档,足见组织对张涛的赏识。张涛也不负众望,在他与叶金波的带领下,独立三师屡获战斗胜利。1932 年,国民党反动派纠集数十个团,对我湘鄂赣根据地展开第四次围剿行动,其中三分之一的兵力向鄂东南苏区进发。红十七军接到命令,要与红十六军协同作战,攻克通山县城。这场战役打得极为艰难,最终在张涛和叶金波的精心谋划下取得胜利,并创下一周内打了四场胜仗的出色战绩,收到中央军委和苏维埃中央政府的贺电。
由于敌人不断对我革命根据地进行围剿,我军战斗减员严重,各军、各独立师接到扩军任务,要求在规定时间内达到扩军要求,以应对敌人不时的侵扰。红十七军便是在这种扩军形势下,由红三师扩充而成,张涛再次被任命为红十七军军长兼主力师师长,副政委是叶金波。叶金波作为特委成员,参加了中共鄂东南特委召开的会议。会议主题是鄂东南苏区第五次反围剿的战略规划,讨论激烈,最终决定红十七军主力向鄂东南行进。
然而,由于左派指挥路线失误,导致十七军孤军作战,腹背受敌。为保存实力,张涛只得下令部队退出战斗,撤至木石港一带休整,准备择机再战。1934 年初,红十七军召开军政干部会议,决定由张涛和叶金波分别担任前总指挥部的正副总指挥,并决定与当地武装力量配合,在木石港与反动派展开战斗。战斗进展顺利,红十七军接连取得三场胜利,并一举收复木石港地区。
接连的胜利冲昏了张涛这位久经沙场的老红军的头脑,就连经验丰富的叶金波政委也未能幸免。他们既未乘胜追击敌军,也未及时进行战略转移,竟然下令部队在木石港就地休整,而且一休整就是整整七天。谁也未曾料到,正是这七天,彻底改变了张涛的命运。就在张涛率领红十七军在木石港休整时,敌剿总总指挥接到蒋介石的严令:必须夺回木石港,剿灭红十七军。
万般无奈之下,剿总只得紧急调集周边敌军向木石港聚集,自己的军队也掉头赶回。就这样,尚在休整的红十七军被敌军重兵重重围困在木石港。等红十七军察觉被敌军包围,想要南下时,已然来不及,仓促间,红十七军只得冒着严寒向北突围。当张涛带着突围而出的千余人艰难抵达王文驿时,又遭遇敌军的重兵伏击。这一下,措手不及的红军遭受重创,损失过半,仅有一名叫王义勋的副排长率领着数百名机枪连的战士成功突围。
张涛等人在战士们拼死掩护下,也杀出了包围圈,历经艰难回到指挥所。此次战役,红十七军损失惨重,主力几乎损失殆尽,军长张涛被撤职,政委叶金波等人被停职,红十七军的番号也被撤销。张涛因在此次战役中负伤,被送至医院养伤。正因受到撤职的处理决定而心灰意冷之时,他听闻了政委叶金波被处决的消息。张涛以为叶金波政委是因这场败仗被处决,这令他大为震惊,心中暗自思量自己或许也难逃被处决的命运,目前未被执行可能只因自己尚在养伤。
张涛心生恐慌,决定寻机逃走。机会很快降临,他一日在外散步,趁四周无人偷偷溜走。他为求活命,当了一名令人不耻的逃兵。更令人不耻的是,他离开红军后,竟然投靠了红军的死对头。所幸的是,虽然张涛叛变投敌,但他并未向敌人透露自己曾是红军军长的身份,也未泄露任何有关红军的机密。就这样,张涛凭借自身能力,在国民党中谋取到营长一职。国民党溃败台湾时,张涛又做出重大决定,他决定不跟随国民党前往台湾,选择退役。
新中国成立后,张涛回到家乡,打算平淡度过余生。但随即展开的三反五反运动令他心生畏惧,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向组织坦白离开红军后的行踪。组织经过缜密调查,发现张涛出逃后确实未曾有危害红军的举动。因张涛在坦白经历时提及黄克诚,而当时黄克诚正在主政湖南,当地组织便将张涛的情况汇报给黄克诚。黄克诚接到汇报后,未立即作出批示,而是立即派人对张涛再次进行秘密调查,此次调查全面深入、详尽细致。
通过调查,黄克诚了解到张涛逃走的导火索是叶金波的被错杀,也得知张涛在敌营中并未做出与红军为敌之事。由此,黄克诚批示不予追究,允许张涛参加正常的生产活动。张涛未被追究,对共产党的宽容心怀感恩,也感激黄克诚的宽厚相待。他全身心投入到务农生产和土改工作中。张涛毕竟当过军长、领兵打过仗,其工作领导能力毋庸置疑,很快就在土改工作中崭露头角,获得上级和村民的一致称赞,一致同意他当选村长。
听闻张涛后来曾申请重新入党,但被党组织坚决否定。张涛不服,询问缘由,党组织给出有力答复:“在你离开红军后,你本有机会重回组织,但你没有,而是选择投奔国民党,所以你失去了入党的机会。” 张涛自此再未提及入党之事,但人们能看到他工作更加努力,干劲更足了。也许这是他弥补自身过错的一种方式吧。
命运着实弄人,张涛本是名将之才。倘若他能坚持到战争结束,凭借其战绩,理应被授勋。按资历而言,他至少也应是个上将,那位率领数百名战士成功突围的副排长,在 1955 年被授予少将军衔。然而,张涛却因贪生怕死,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虽然逃跑的起因是搭档叶金波的死,但他却不知叶金波是被错杀。
倘若张涛知晓叶金波在被错杀前有逃跑机会,却因信仰坚决不做共产党的逃兵而慷慨赴死,不知他会作何感想。其实,张涛已算是幸运了,毕竟在叛变投敌后还能安稳度过余生,还能获得善良村民的信任,当上一村之长。这或许也是他当初未靠出卖红军在国民党那里谋取高官厚禄所得到的回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