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将迎来今年二十四节气的大雪,此时气温进一步下降,我国南方降雨、北方降雪开始增加。大雪的意思是天气更冷,降雪的可能性比小雪时更大了,古人云:“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也”。到了这个时段,雪往往下得大、范围也广,故名“大雪”。“小雪腌咸菜,大雪腌咸肉”是扬州人的传统习俗。眼下,正值古城扬州进入“冬腌季”。随着时代的变迁与发展,住在高楼大厦里的人们,日渐淡去传统“冬腌”的习俗。然而,生活在老城区里的居民,把这祖辈传承下来的舌尖味道、美食记忆,坚守在腌制咸菜、咸肉、咸鱼的一道道工序里。
腌咸货是流传至今的风俗。小雪腌的菜还在坛子里进行生物分解,大雪后,人们又忙着腌咸货了。卖猪肉的肉案前挤满了人,猪后腿、猪前夹、猪舌头、猪肋排,很快抢购一空。如今虽然物质产品丰富,所需食品在菜市场、超市几乎都能买到,但“大雪腌肉”的习俗在扬州一直在传承。腌一点咸鱼咸肉、灌一些香肠、做一点腊干的鸡鸭鹅……粗盐、八角、桂皮、花椒、白糖,入铁锅炒熟,凉透后均匀地抹在猪肉、鱼肉、禽肉内外,反复揉搓,直到肉色由鲜转暗,表面有液体渗出。紧接着把肉放进大缸,洒入剩下的盐,用石头压住肉,置大缸于阴凉处。半月后,舀出腌出的卤汁,加水烧开,撇去浮沫。再一层层往缸里码好腌肉,倒入放凉的盐卤,等卤汁漫过肉的顶端,再用石块压住。十天后,取出腌肉,挂在通风朝阳的屋檐下或山墙上晾干。待到禽肉的油汁溢出,转而悬挂于阴凉的风口,从容迎接新年的到来。
除了腌咸肉,大雪过后,扬州人还要灌香肠!高端一点的有专门灌香肠的机器,也有人用各种各样土办法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可乐瓶剪成漏斗,肠衣套在瓶口,腌好的肉灌进去就行了,记得要一边灌,一遍用针戳几个洞,把空气排出来。还有一种吃起来口感跟香肠差不多的香肚,长得有点像苹果,圆圆的一个,也算是老扬州的特产了,小时候经常吃,这几年越来越少见了。这些咸货晾晒是很有讲究,先要在太阳底下晒到皮腊干,然后再放到阴凉的地方风干,才好吃。风干以后的各种咸货,特别是咸肉和香肠,在扬州可以说是百搭的。煮饭的时候和米一起煮,每一粒米饭都混合了咸货奇特的香味。冬天吃剩的咸肉,开春了还可以继续炖歪歪汤,不怕吃不完。
腌菜、腌肉,是多少老扬州人儿时的舌尖记忆、难以割舍的乡愁。世界在变,时间在变,但一座城市里最暖凡人心的气息经久未变。从采购到加工,从晾晒到烹饪,腌菜腌肉看似最寻常的生活细节,却是每一个老扬州人关于家乡记忆的拼图里最闪亮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