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度千里驰援京城的名将,解救濒危的社稷,号称凉州大马横行天下

刘涛慢叙历史 2024-07-14 17: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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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归晋后,天下一统,但西晋迅速的陷入衰落之中,从第二代皇帝开始,就爆发了“八王之乱”,天下再次动荡不安。

几名司马家的亲王争权夺利,各自引来外族援助,导致自己元气大伤,中原逐鹿的年代再次来临,各路野心家都将目光转向西晋的京城。

307年,纵横青州和徐州的“征东大将军”王弥,接连攻城拔寨,在打破了曹魏昔年都城许昌后,军队扩充到十万之众。庞大的军队让王弥产生了做皇帝的心思,率领大军,直扑洛阳,要将皇帝老儿拉下马。

西晋朝廷震动,满朝文武惶恐不安,许多人弃城而走,刚从八王之乱中胜出,掌握朝廷大权的司马越自忖兵力不足,向四方发出勤王令,要求各地地方官发兵援助京城。

但大部分的地方官拥兵自重,不愿意与王弥交手损伤实力,还有人暗暗希望洛阳陷落,这样神器无主,他们也能尝试着割据一方,称王称尊。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遥远偏僻的凉州,真正筹措出了一支兵马,千里入关,试图挽狂澜于既倒。

当时的凉州是在张轨的掌握之下,他于301年上任凉州刺史后,镇压盗贼,平定叛乱,推行教化,让凉州安定下来,成为动荡天下中难得的一片避难所,而且张轨一直尊奉朝廷号令,早在304年,他就曾发兵三千,护卫天子。

听说王弥进逼洛阳,朝廷危难,张轨便任命手下得力大将北宫纯挂帅,统兵千余,再次东赴中原。

史书中没有记录北宫纯的出生来历,只是说他时任凉州督护,素来骁勇善战。

西凉出雄兵,早在东汉末年,董卓就一度凭借强悍的西凉兵马号令四方。北宫纯在张轨麾下,应该参与了多场与鲜卑人和羌人的作战,他手下的兵马也都是久经战场,所以当他们抵达洛阳,面对着数量数十倍乃至上百倍于自己的敌兵时,依然镇定自若,怡然不惧。

北宫纯入城后,觐见掌权的司马越。这时王弥已经向洛阳发起了进攻,司马越好似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不顾凉州兵马人数寡少,且刚经历了长途跋涉,人马疲惫,便让北宫纯带兵出城,正面与王弥对战。

放其他将领身上,没准就爆发了,“老子千里来援,屁股还没坐热,你居然就让我出城,用一千人打几万人,岂不是拿老子当炮灰?!”

但北宫纯毅然领命,号令全军出城,他没有贸然的出击,而是仔细观察敌军情势后,放弃了自己骑兵的机动力和冲击力,让全军下马,依托护城河列下阵势。

看到对面仅仅千余名士兵,王弥大喜,立即下令全军发动进攻,要以众凌寡,一口气吞掉北宫纯,再顺势杀入洛阳,过一过皇帝的瘾头。

然而,凉州士兵们以铁铠和重盾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铁墙,乱军缺乏训练的弓箭手难以对凉州军造成多少杀伤,而向前冲的乱军又要面临凉州军的强弓劲弩,好容易有少数乱军冒着巨大的伤亡冲到凉州军阵列之前,正在琢磨怎么砸开重盾时,早有准备的前排凉州士兵刀枪齐出,将这些乱军砍翻刺倒在地。

鏖战了一阵子,北宫纯敏锐的察觉到乱军“三鼓而竭”,士气开始低落,便挑选了百余名精锐,翻身上马,让前方步兵拉开空间后,大吼一声,纵马杀入乱军之中。

乱军哪曾见过这般强悍的骑兵冲锋,只见前排的乱军好似麦子一般,一片片的倒下,北宫纯和麾下精锐劈波斩浪,在乱军中纵横来去,没多长时间,乱军就被杀得彻底崩溃,十余万人四散而逃,前一天还做着皇帝梦的王弥,几乎是只身逃走,投奔到了匈奴人刘渊的手下。

北宫纯成功的解救了洛阳,领兵返回凉州,但史书上却没有记录朝廷对他的封赏。

王弥和刘渊是老相识,他到了刘渊麾下时,就劝说刘渊称帝,刘渊大喜,稍稍辞让后,就宣布称帝建国,他自称是刘邦的后裔,立国号为“汉”,由于后面他儿子改了国号为“赵”,刘渊建立的政权,史称“汉赵”,或者是“前赵”。

308年,刘渊称帝后,立即调兵遣将,以儿子刘聪为主帅,发兵十余万南下,要一鼓作气灭掉晋朝。司马越出兵抵抗,大败而归,汉赵的大军很快就抵达了洛阳城下。

无奈的朝廷再次发出勤王令,要求各地官员发兵来救一救皇帝。

张轨再次积极的响应了朝廷勤王令,仍以北宫纯为主将,领兵千余人,东向勤王。

第二次跨越了凉州到洛阳的两千多里距离,北宫纯及时的抵达了洛阳。大概是同在汉赵军中的王弥的“宣传”,刘聪没有出兵攻打这区区千余人的凉州军队,只是号令全军固守营垒,想让北宫纯赶紧进城。毕竟再能打的骑兵,用于守城的时候,能发挥的作用也就那样。

此时的汉赵大军,实力远不是前一年的王弥可比,刘渊从304年起兵,汉赵军队中,不乏多年征战沙场的老兵,军事素养远超王弥的乱军。领兵的宗室刘聪、刘曜和大司空呼延翼等人也堪称宿将,曾经在与晋军对垒的时候取得了多场胜利。

面对强横的敌人,北宫纯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战术决定:夜袭!

他将所有的部众集结起来,到夜黑风高之时,猝然向汉赵十余万大军的大营发起了猛攻!

重甲骑兵在前,轰然巨响中,凉州铁骑撞破了汉赵军营的栅栏和营门,北宫纯放声咆哮,指挥兵马,直扑最大最显眼的刘聪的帅帐!

汉赵士兵被喊杀声惊醒,匆忙的跑出营帐,只看到黑黢黢的天空下,好几道火光在自家大营中蔓延,还有上千个如同死神的骑兵,挥舞着沾满鲜血的兵器,奔腾来去。

全然没把晋军放在眼里的汉赵军上下都被打懵了,少数能组织起反抗的,也被北宫纯第一时间击破。

虽然刘聪跑得快,躲过了北宫纯的刀刃,但一夜扰攘之后,汉赵军损失惨重,连征虏将军呼延颢也在乱军中被杀。

这一晚后,汉赵军士气降至冰点,在北宫纯的威胁下,士兵们晚上睡不好,白天没精神进攻,又拖了几天后,“北宫纯杀来”的消息,引发汉赵军爆发内乱,大司空呼延翼被手下士卒杀死。

而各路勤王军也不断地抵达洛阳,刘聪见状,只好灰溜溜的撤兵北归。

这是北宫纯第二次千里奔袭,以少胜多拯救社稷,他的名声一下子传遍天下,民谣纷纷传唱:“凉州大马,横行天下!”

立下如此大功的北宫纯,虽然被朝廷留在了洛阳,史书上却仍然没有给他升职加薪的记录……

310年,刘渊病逝,汉赵皇室自相残杀,司马越以为时机已到,引军十余万杀出洛阳,想要攻打汉赵。他几乎抽空了洛阳的所有守卫和继续,甚至皇宫都因此闹了饥荒。

值得一提的是,两次建立大功的北宫纯,并不在司马越军中,可见上次破敌之后,不光没有升职加薪,连他的兵权,都被朝廷给收回去了。

司马越的行为激怒了皇帝,311年,晋怀帝任命苟晞为大将军,讨伐司马越,司马越怒火攻心,在军中病死。汉赵大将石勒察觉到晋军动荡,立即出兵攻打,以骑兵不断地冲击,彻底击溃了晋军,十余万晋军和王公贵族几乎全军覆灭。

司马越的死代表了八王之乱的终结,但西晋也因此耗尽了最后一口元气,同样是311年,刘聪再次带兵攻打洛阳,没费多大力气就打破了缺乏兵力驻守的城池,俘虏了晋怀帝。

冲出重围的北宫纯向西遁入关中,投奔南阳王司马模,据守长安。

可司马模也不是啥领兵之才,他让牙门将军赵染驻守蒲阪,当汉赵大军杀到时,赵染向附近的冯翊太守求救,冯翊太守畏惧汉赵兵锋,不敢出兵,赵染一怒之下,直接投降了刘聪。刘聪便让自己的儿子刘粲和赵染一起攻打长安,司马模发兵迎击,一战而溃,只好投降了刘粲。

长安失守的混战中,北宫纯还试图抵抗,但他只有一个人,任凭多么威猛,也不是汉赵大军的对手,最终不敌,投降了汉赵。

虽然给了汉赵大军沉重的打击,但刘聪非常赏识北宫纯,任命他为尚书。

在汉赵,北宫纯一直招揽汉人,暗暗的扩充自己的力量。

319年,前赵再次爆发内乱,外戚靳准起兵造反,杀死了皇帝刘粲,自立为天王。史书中记载:“汉尚书北宫纯等召集晋人,以东宫为堡垒”。

可惜,北宫纯的反抗,还是被靳准扑灭,他在战斗中身亡。这也是两次千里驰援,拯救西晋社稷的“凉州大马”的最后的记录。

或许是因为北宫纯投降了汉赵,后世的史书中,没有留下他的传记,只能从其他人的传记中,拼凑出这位西凉名将一生的点点滴滴,但不论如何,民间因为他而留下的“凉州大马,横行天下”的歌谣,依然能够响彻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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