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制和法制是一个社会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此处所要论述的宋代礼法中的更鼓制度,包括宋代礼法中的计时、报时、更巡以及背后所蕴含的时间观念。
宋代依然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明而动、晦而休的传统社会,所以统治者极力维护这种生活方式,凡与此相悖者皆属违法乱纪,昼伏夜出甚至夜聚晓散,等行为尤为法制所不容。
宋代更鼓制度作为政治制度的一种,如同一个万花筒,折射着大千世界,与宋代的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方面联系紧密。宋代更鼓制度,是以计时工具和计时方式为物质技术基础,以谯楼为基本运作地,更夫或其他武装组织人员为报时、更巡的主力。
京师和地方的更鼓制度具有不同的运作方式,前者程序复杂,参与人员众多,后者程序简略,参与人员单一。宋代谯楼的修建,是一方官员政绩的代表,官民对此较为热衷。
宋代更鼓制度在军事与礼法中具有重要地位,发挥着重大作用。国家对天文历法的重视,造就了计时工具的先进。自古以来,敬天授时为统治阶层所推崇,天文历法的制定一直被放在突出位置。
宋代天文历法中计时的需要,造就了各种先进的计时工具:宋代以燕肃莲花漏,为代表的漫流型浮箭漏,是中国古代漏刻的高峰,以后诸朝的水漏都是以此为模版,再没有大的突破。
以苏颂水运仪象台,为代表的宋代机械计时工具,是中国科技史上的奇迹,特别是完善的报时系统设置,时至今日依然是令人叹为观止。宋代先进的计时工具和计时方式,是更鼓制度运行的技术基础。
宋代城市夜间管理模式的变更。宋代时期商品经济发展迅速,坊市制和夜禁制度逐渐遭到破坏,城市更巡对提醒,民众按时作息的作用有所减弱,完善加强了防火、防盗等社会服务职能。
宵禁制和坊市制的破坏,使商人阶层的活动时空得到了新的拓展,在一定意义上,这意味着商人社会地位的上升,是对重农抑商思想的一个冲击,有助于当时社会商品经济的发展。
宋代官方重视更鼓制度是出于统治的需要。更鼓制度实际上,是对人们处理事情,先后顺序的一种时间安排,这是一种社会秩序的象征。在统治阶层看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便于管理、理想化的生活方式,而夜聚晓散则是一种社会毒瘤,务必消除殆尽。
宵禁制度的崩溃有一个曲折反复的过程,即使在宵禁制度破坏之后,统治阶层依然会通过其他方式,强化民众昼夜按时作息的意识。宋代更鼓制度运行程序,为复杂的地方是京师,为严格的应用领域是军事礼法。
这是因为京师是帝制时代统治的核心区域,军事礼法则关系着统治阶层的核心利益。统治阶层对更鼓制度的精密设计,主观上主要是出于统治需要。
宋代谯楼的修建意义重大,更鼓制度的设置是统治阶层的需要,而更鼓制度的主要运作地是谯楼,由此可知宋代谯楼,对维护统治的重要性,这也是官方热衷于,地方谯楼建设的根本原因。
宋代谯楼的修建是反映官员执政理念、官民和谐程度的重要指标。修建谯楼多是官民合作完成的,但也有少数谯楼的修建危及了民生。谯楼的修建不止有实际的更鼓传播效用,还是官员行使教化的一种手段。
地方谯楼的更鼓讯号,为宵禁制度提供了时间依据。一方更鼓历历分明,多是当地政治清明、时局稳定的象征。宋代虽未形成东钟西鼓、晨钟暮鼓的钟楼、鼓楼定制,但却开了一个大规模建设谯楼的先河。
元明时期谯楼建设甚盛,很多方志中记载的谯楼的雏形,或者始建都可以追究到宋代。这说明宋代谯楼对后世影响深远。宋代更鼓制度已经融入了时人的思想意识。宋人认为更鼓制度与政治紧密相联,甚至关系国家存亡。
其中自古在昔,挈壶有职。匪器则弊,人亡政息,就是把计时管理、计时仪器与国家的存亡、政治的兴衰联系在一起,把计时工作与政令、政事联系在一起,这在世界其他国家十分罕见。
此外,京镗所建立的谯楼命名为惜阴亭,就是为了教化一方民众:人生是短暂的,本身没有优劣之分,只要是想完善自己都是可行的,关键是要抓紧时间。人应看到漏刻的水盈箭升,意识到人生岁月的消减,争取在铢积寸累之间,达到人格的升华。
总之,宋代更鼓制度作为社会制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根本上是为统治阶层服务的,也是适应宋代传统社会的,对于维护社会稳定、促进社会发展有巨大的作用,是与宋人的生活方式共融共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