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 年政治风暴掀起后,时任三机部副部长的刘鼎,就算小心翼翼应对考验,可最后还是没躲过去。各种莫名其妙的罪名一个接一个,刘鼎不但没法工作了,还没了自由。
在被限制自由的这 7 年当中,没人对刘鼎进行提审,也没人清楚他为啥进来的。眼瞅着别人进来又出去,刘鼎自己倒不着急,也不去四处打听,就这么一天天熬着,一年年耗着。
在那十多个平方的小屋里,刘鼎天天不知累地来回走,自己编了一套拳术,天天打拳,保持着体力。但糟糕的是,因为没人跟他说话,他的声带退化了,等他重获自由,差不多都发不出声了。
因为没法读书看报,刘鼎有了大把时间去回想过去的事,去琢磨和总结自己这辈子。早些年他去欧洲留学,经人介绍入了共产党,回国后又进了中央特科,工作时那是相当惊险。
1935 年“一二九”运动过后,国民党疯狂抓捕革命者。出于安全考虑,外国友人把刘鼎送到了宋庆龄家藏起来。没过多久,张学良让李杜将军到上海找寻中共方面的关系,刘鼎在宋庆龄心里成了最合适的中共代表。
刘鼎到西安的次日,就在张公馆里和张学良秘密碰面了。刘鼎把局势分析得特别透彻,这深深触动了张学良,让张学良对共产党和红军了解得更准确了,也让张学良联合共产党抗日的决心更强了。
从这以后,刘鼎跟张学良天天待在一起,感情特别好。而且刘鼎还凭借自身的身份,让不少民主人士得以进入陕北,给红军送去了大量的医疗器械和药品。
“西安事变中,刘鼎同志是有功劳的。”
在七十年代初的时候,刘鼎的孩子们能回家瞅瞅了。住在刘鼎家旁边的胡耀邦那会虽然闲着呢,但还是有着团中央书记的做派,爱跟年轻人唠嗑。借着家里保姆的关系,胡耀邦跟刘鼎的几个孩子见了面,这才晓得刘鼎被关了好久都没人管。
邓小平复出工作后,着手落实干部政策。这时候,胡耀邦给刘鼎的孩子支招,让他们给毛主席写信,还特意嘱咐在信封上必须写上“毛主席亲阅”这几个字。
胡耀邦这一招还真管用。刘鼎的几个孩子把信直接交给了中南海的传达人员,没过多长时间毛主席就给批示了,让把刘鼎放出来。因为有了毛主席亲自批示,刘鼎总算自由了。
刘鼎生前多次讲过,他这辈子主要就干了两件事,一是参与西安事变,二是搞军工建设。
早在 1933 年,刘鼎路过闽浙赣苏区,就被方志敏留下来当政治部组织部长。那时候闽浙赣苏区的条件特别艰难,红军连一门小炮都没有,刘鼎接着又被任命为兵工厂政委。
因为兵工厂缺少技术人员,刘鼎只得既做政委又做技术员,领着工人们亲自搞设计研制。奋战了几个月后,总算造出了我军自行设计制造的比较早期的火炮。
抗战爆发以后,刘鼎担任八路军总部军工部部长,组织技术人员依据实际需求,设计出了能跟日军步枪一较高下的新标准步枪,这步枪后来成了太行地区的“制式”步枪。
另外,刘鼎借助缴获的日军火炮,依照太行根据地的情况,搞出了能和日军装备较量的 50 掷弹筒,顺利让根据地的军工生产实现重大突破,从主要制造枪支变成制造火炮和炮弹了。
在抗战后期,在刘鼎的引领下,太行军工差不多达成了“敌人有的,咱们也有的”这一目标。
抗战胜利以后,刘鼎带着大批干部和技术人员去东北,因为道路不通畅,刘鼎就留在了晋察冀解放区,把张家口、宣化那一带的重工业接管了。内战开始后,刘鼎组织建了个能生产 82 毫米迫击炮的大厂,动员群众没日没夜地加紧生产。
没多久,咱们的军队不得不从张家口撤离,刘鼎接着组织把技术人员还有设备转移到晋察冀后方。就花了几个月,一个啥都全乎的军工基地就建成了。在刘鼎的引领下,基地制造出的武器和炮弹,在解放战争里起到了特别大的作用。
1948 年,华北人民政府成立,刘鼎出任公营企业部的副部长,接着领导兵工生产以及科技发展。
朝鲜战争一爆发,志愿军对军火供应的需求特别急迫,兵工生产面临巨大压力。那时担任二机部副部长的刘鼎,很少在部里办公,多数时间都泡在兵工局,没日没夜地拼命干活,一点儿都不敢偷懒。
就在刘鼎一门心思搞军工建设的时候,冷不丁就被撤职查办了。给出的处分理由是“对抗美援朝任务不负责,思想消沉,阻碍兵工建设”这类的。刘鼎的一些老战友和老领导清楚他工作勤恳认真,可组织已经做出了处分决定,他们也只得依照上级决定办。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慢慢发现刘鼎这次被处分特别突然,还让人感觉莫名其妙。这个处分的担子,刘鼎背了足足 30 多年,一直到 1986 年他病重住院。
1986 年,刘鼎住院的时候,写兵工史的同志来探望,提到刘鼎在抗美援朝那会被处分这事儿,谁都不明白咋回事。在大伙的鼓励下,刘鼎给胡耀邦和陈云写信,申诉 1953 年受到的处分。
中央领导特别重视刘鼎的申诉,让中组部和中纪委负责复查。通过跟和刘鼎共事多年、知晓当时情况的老同志座谈,大家拿出了好多事实,表明朝鲜战争开始后,兵工业没法立刻满足需求,这不是个人的责任,而是因为解放后军工生产改革,生产人员解散了,大批军火任务又突然下来,军工生产一时没法恢复。
大家都觉得,那时在军工生产方面,把问题看得太重,性质也弄错了,对个人责任追究得太过分,刘鼎这个案子是错的。
很快,中央决定撤销刘鼎 1953 年所受的处分,认可了刘鼎在兵工建设方面的成绩与贡献。中办主任杨德中亲自赶到医院,把中央的这个决定告诉了刘鼎,帮他卸下了心头 30 多年的包袱。
在处分撤销一个来月后,83 岁的刘鼎走到了生命终点。当时在外地出差的胡耀邦,得知刘鼎病逝的消息,没一点儿犹豫,就让把遗体告别仪式往后推,等他回来亲自去参加。
1986 年 9 月 2 日,中央在八宝山给刘鼎举行了盛大的遗体告别仪式。仪式当中,胡耀邦走到刘鼎的遗孀跟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讲道:
刘鼎同志那可是个不错的同志,给咱们党的事业做了不少重要的贡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