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年，每个生产大队都办起了宣传队。

我刚从学校毕业，会拉二胡，也抽进了大队宣传队，我除了拉二胡外，还演一些汉奸狗腿子和日本兵小队长之类的配角。

宣传队员白天还要按时参加劳动，只是到了晚上集中到大队部排练。

二十七八岁春林嫂是大队的妇女主任，兼了宣传队的队长。她身材丰满嗓门高，虽然演不上什么重要角色，但她管理队员很有一套。一帮男女青年整夜混在一起，吹拉弹歌，谁心里打起了谈情说爱的小九九，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公社文化站的老胡是大队的包队干部，他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导演。还别说，老胡编戏导演还真有一套，唱起京剧样板戏里的男声，字正腔圆，像模像样。

老胡刚四十岁，身材矮胖，一双小睛眼看人总是的溜溜的转。有几个女演员私下议论，老胡有些好色，老爱往女人身上蹲。

排练时，我在一旁拉二胡，发现老胡对春林嫂特别在意。有时，老胡看着她高耸的大奶，浑圆的臀部，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手叉里的香烟都忘了抽，好几次都烧烫了手。

有一回，春林嫂同几位女演员排练一个《婆婆学毛选》的舞蹈，老胡可来劲，在几位女演员当中穿行，一时要她们脚步这么走，一时要她们手向上扬。还故意地碰了一下春林嫂的大奶子。春林嫂狠狠剜了老胡一眼，老胡悻悻地说："无意的，无意的″。

我和春林嫂的家只隔一里地，但走的不是同一条路。有一天晚上，春林嫂忘了带手电筒，就让我绕路送她回家。老胡很兴奋，连忙说："不用麻烦小田绕路，我送你一程"。

我连忙说："胡同志，我有手电筒，只绕一里路，你又不熟山路，别送了"。

春林嫂接话说："就是，你这个导演细皮嫩肉的，摔伤了我可负不起责任"。说完，她就拉着我的手走了。

也许老胡认为我搅了他的好事，我拉曲子时，他总是鸡蛋里挑碎骨。有一天晚，排练《沙家浜》里的胡传魁与阿庆嫂斗智那个片段，老胡亲自演胡司令，阿庆嫂由一位漂亮的女知青柳丹丹扮演。老胡为了在柳丹丹面前显示自己的才华，老找我的差错，一会说我把音拉高了，一会说我音拉错了。我是位刚毕业的高中生，惹不起老胡，只能强忍着。

春林嫂看不下去，对我说："你把二胡给老胡，让他拉出来你学学"。我连忙把二胡递给老胡，他笑了笑说："这个，这个，我还不熟悉，我只会弹钢琴"。众人一阵哄笑。

有一天晚上，排练时，突然停电了。有几位女演员一声尖叫，大喊："有人耍流氓"。

春林嫂喊了句："小田快把马灯点亮，我把耍流氓的人手抓破了。看看是谁摸了老娘的屁股"。

等我把马灯点亮时，唯独不见了老胡。第二天，我发现老胡的手缠上了胶布。

老胡没有把春林嫂弄上手，又惦记上了同他演共一场戏的柳丹丹。夜里经常独自留柳丹丹加班排练，好在同柳丹丹一起来演节目的一共有四位知青，她们总一起来，一同回去来，老胡没有下手的机会。

但在排练时，老胡总是找机会摸胸捏臀的。有一个夜上，老胡敲柳丹丹的门时，被几位男知青当贼揍了一顿，老胡才断了对柳丹丹的奢望。

老胡到底没熬住，与大队部旁的一位女裁缝好上了。后来被女裁缝的丈夫当场捉了奸，把他打过半死，他才灰溜溜地回了文化站。此后，大队的文艺宣传队才平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