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无比神秘的阿富汗女子乐团
1994年8月,塔利班在阿富汗派系林立、内战不断的背景下应运而生,成立时其实只有800多人,如果按现在的军队建制计算,大致也就是一个营级单位。
塔利班一词,在阿富汗的普什图语中是宗教学生的意思,所以塔利班也被称为学生军,骨干成员大多来自宗教学校或者受过宗教培训的阿富汗普什图族难民。
需要留意普什图族这个阿富汗最为重要的部族,他们属于伊斯兰教逊尼派,信奉原教旨主义,他们的人数和控制的区域都是最大的。
80年代阿富汗的年轻人们
自诞生之日起,塔利班迅速赢得占阿富汗总人口40%的普什图族人的全力拥护,并且他们在内战的战场上犹如摧枯拉朽一般:两年后的1996年9月,塔利班武装攻占阿富汗首都喀布尔,成立了临时政府接管政权,次年10月又改国名为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
阿富汗有一种情况或者叫现象,伴随着阿富汗形势的起起落落,这种情况也会变来变去,但塔利班却对这种情况始终如一。
90年代迅速崛起的塔利班
*强势崛起并首次掌权*1996-2001年是塔利班首次掌握阿富汗政权的五年,塔利班在它控制的所有区域内,全面推行伊斯兰法,实行极端宗教统治,尤其是在阿富汗首都喀布尔。
比如塔利班颁布政令禁止电影和电视的播放,严控娱乐活动,包括各种各样的美容院和理发店。
比如男人必须蓄须,不得在公众场所穿着短袖衫或短裤,不能饮酒、跳舞和各类娱乐活动。
只要成年,男子必须留胡子
对于妇女,相关的要求和限制会更多。
1997年塔利班临时政府的高等教育代理部长公开说过,一些阿富汗女学生在没有男性陪伴的情况下到处走动,一些女学生不注意戴头巾,还有一些大学的女学生,她们所学的专业有悖阿富汗的文化尊严——但具体是哪些大学专业、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定性,却并没有说清楚。
在当时,一些宗教界人士也曾经抗争过,比如他们多次表示在伊斯兰教法中,女性和男性一样有受教育的义务。
身着布卡的女子被惩戒
这些抗争造成的结果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适得其反。
原本塔利班只是暂停了女性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从1997年10月开始,塔利班全面暂停所有女性进入中学、各类培训学校学习,就连妇女参加政府类的组织、学习和工作的机会也全都停止。
这种服饰就叫布卡:蓝色、白色、黑色都有
1997-2001年的首都喀布尔,街面上经常出奇的安静,街头几乎看不到女性——即使偶尔几位,也是穿戴覆盖全身的布卡,拉着孩子出来买大饼和其他食品的。
阿富汗的男人们都留着胡子,穿着传统服装在街头揽活,大的商场早已关门了,只有小门市部可以买到为数不多的生活日用品,唯一生意好的,就是大饼店和米店。
阿富汗首都喀布尔街头
*韬光养晦二十年*2001年10月至2021年8月是阿富汗塔利班化整为零、韬光养晦的20年时光。
2001年10月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发动了对阿富汗的战争,一个月之后,美军攻占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塔利班则化整为零,分散到各个部族、各个秘密基地去了。
从2002年开始,喀布尔的年轻男子们战战兢兢地尝试换上T恤和牛仔裤,妇女们暂时还不敢行动,她们依然身披罩袍,静静地观察着。
后来随着街头情况渐渐清晰,年龄大一些的人告诉后辈说,现在不一样了,有些像1979年以前的阿富汗。
不再穿布卡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时间区间即1973年阿富汗共和制度确立到1979年苏联入侵之前的那几年,那时阿富汗在推进世俗化改革,尤其是妇女的地位在教育、就业、政治参与、健康等方面都有了重大提高。
妇女们不再被要求必须在男性亲属的陪同下才能出门,还可以跟男人们一样放风筝、看肥皂剧、赛鸽子、美容美发,甚至可以到电影院看电影。
街头的商业广告多了起来
从2002年开始,各类学校重新对女孩子们招生,而且女性也逐渐可以得到工作机会,甚至出现在阿富汗的政坛上担任议员、省长等职务。
2014年阿富汗曾经播放过喀布尔的视频——算是城市宣传片,影像里的喀布尔,是一座充满活力、魅力十足的城市,女人和男人同样工作、学习、生活。女孩们在学校里读书、写字、玩耍。
妇女们也可以打打保龄球
喀布尔街头的各个商场多了起来,服装店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时髦礼服;脚踩高跟鞋抹着大红色唇膏的模特在舞台中央自信地踩着猫步;游乐园里年轻女性在大摆锤上和朋友们一起尽情地尖叫。
更重要的是,那些年阿富汗的女大学生们一年比一年多了起来,喀布尔大学的工程学课程同样是女孩子们喜欢的专业,她们也想把这座城市、这个国家建设得更加美丽。
如果感兴趣还可以学学绘画
国际关怀组织当然要做好表率,所以会雇佣阿富汗妇女,而她们的孩子手中拿着的,却是妈妈们曾经穿过的黑色、蓝色的布卡,孩子们不懂,反而套在自己身上到处玩耍。
当时喀布尔已经出现了专门的女子中学,可容纳6200多名7-18岁的女生,涵盖初中和高中的课程。
年轻的小夫妻也可以大大方方出来喂鸽子
2001-2011年出生的阿富汗孩子们,童年里就是这样五颜六色、自由自在的印象,爸爸妈妈都需要上学和上班——塔利班时代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只是偶尔在父辈或者祖辈聊天中听到的片段,在这些孩子们看来,无法理解和想象那时发生的事情。
此时长辈们的布卡成为孩子们的玩具
*卷土重来后的意料之中*2021年8月15日,塔利班再度攻占阿富汗首都喀布尔。
那些曾在塔利班统治下生活过的年长女性,反应相对迅速,她们依然记得20年以前这个国家的情况,不得不将尘封已久的布卡从积满灰尘的橱柜里重新取出。
年轻女性们则被父母恳求穿上罩袍,然后替她们藏起她们人生中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身份证、学历证书和工作证明。
2021年8月塔利班重返喀布尔:装备似乎更好了
9个月后,意料之中的事情陆续发生了,比如2022年5月6日,阿富汗塔利班下令该国妇女在公共场合必须穿戴覆盖全身的布卡,否则将接受严厉的惩戒:若违规一次将会被建议处罚,违规两次会被特别召见,违规三次将被监禁三天,若违规四次就会被带上法庭。
2022年阿富汗首都喀布尔街头
塔利班按照规定:适龄女性必须遮住自己的脸,可以将眼睛露在外面,以避免在会见非成年男性时受到挑衅,而且女性们一天当中最好都待在家里。
从2021年8月到现在的3年多时间里,大致有三种人一直在想办法离开阿富汗。
比如曾经为美国服务过的人,像翻译、向导、勤杂等等,他们一直在担心总有一天自己曾经为美军工作过的事情会被塔利班旧事重提。
2023年阿富汗首都喀布尔街头
比如对20多年前塔利班第一次执政时期记忆深刻的一些人,他们大多出身于曾经的中产或者知识分子家庭,接触外界尤其是国际社会的机会更多。
比如在原来阿富汗政府中的受益者,尤其是行政官员和警察部队,另外依托原政府获得过利益的商人、知识分子等等。
塔利班也有自己的公开阅兵式
只不过现在阿富汗的管理更加严格,机场、车站尤其边界地区,都是重点监控的地方——当然,总会有一些特别有办法的人能够找到适合的时机顺利离开。
仿佛时光穿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