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皇子VS不开窍美人《绿茶夫君又在捧心演我》作者:妙山青

芳芳看小说 2025-01-02 08:40:43

简介:

朝为郡主暮为将,一张鬼面,将盛辞人前的尊宠无忧和疆场的征战厮杀割裂开来。

女扮男装威震沙场多年,她一朝回京,拒了和亲,转头就迎了个容姿清隽的大美人入赘。

要品行有茶艺,要真心有长相。

有人警告她,这人是生了副如画皮相的蛇蝎成精。

但为了查案,她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鲨人放火你看不见嘛?!”

“休要胡说,我那夫君柔弱不能自理。”

【茶香剧场】

入夜,温虞牵起她略带薄茧的手掌放在心口,双眸柔情似水。

她不动声色挪开眼,手边凉茶平心静气清火。

“娘子听听,我的心慌不慌?”

“……有病去找医师,本将又不会治病。”

“娘子,今晚……你有什么想法吗?”

“睡满八小时。”

……撩不动,真的撩不动。

他处处引诱,她面对潋滟春色,八风吹不动,心如明净台。

直到真正的夜色铺天盖地。

兵败,城破。

她身陷敌国,脚腕那条红绳犹如枷锁,映照着过往情浓与此时不堪。

一夜春风入罗帐,烛火燃尽时,天光照亮他满身血痕。

盛辞鬓发凌乱,嗓音嘶哑,依旧不减高傲。

“不杀了我,迟早做我剑下亡魂。”

他彻底褪去从前温柔惹怜的假象,拉着她的手触碰自己心口那道疤,眼尾燎上绯红。

“命都是我给的,人……还想逃到哪里去呢?”

精选片段:

烂漫春光,柳扶轻风,晃出淮水边一片令人心驰神荡的景色。

  一向游人如织的双腰桥,此刻却分外空旷。

  有人正策马过桥,粗略看去,是个佩鬼面的男子,玄铁战甲遍染鲜血,剑悬腰间,一身修罗地狱里将将爬出来的森冷杀意。

  百姓纷纷退避三舍,胆小点的稚子幼童紧咬嘴唇吸着鼻涕,哭都不敢哭出声。

  此时,一顶锦绣软顶马车迎面而来,好巧不巧,在桥上与鬼面男子狭路相逢。

  常年疆场冲杀的战马血性刚烈,引颈长嘶一声,同主人一模一样地昂首睥睨着对方,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对面跟在马车旁的小厮也横行惯了,叉着腰趾高气扬道:“大胆!你可知车上是何人?一身血气,冲撞了我们温公子可如何是好!”

  “温公子?”来人低笑一声,不屑道:“不过是三月未回京城,又有什么大人物声名鹊起而我不知了?”

  小厮气急,扯着嗓子高声道:“你这莽夫!你竟敢……”

  “住口,让行。”

  车上人发话,声若击玉,冷淡却好听。

  小厮还想再辩,被路边百姓扯住了:“你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冷将军!你不要命了?”

  冷将军?!

  当今军中头一号人物,统领朝中以战无不胜著称的血衣军,无人知其身份姓名,只因其性冷寡言,人称“冷将军”。

  据说是千军阵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阎罗夜叉,数年来杀人如麻,提其名号可止小儿夜啼。

  小厮登时吓出一身冷汗,生怕自己下一刻就成了刀下亡魂,催着马夫赶紧让避,躲开这个人屠。

  冷将军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牵着缰绳悠然慢行几步,目光看着车上纹样细腻精美的锦帘,却对小厮道:“你家公子姓甚名谁?报上来。”

  小厮弓着腰,边哆嗦边答道:“回、回将军的话,是、是温虞……温公子。”

  冷将军鬼面后的眉梢微扬。这人倒是在军中听人谈及过,不久前横空出世,据说算无遗策,堪比再世诸葛,是各氏族争相招揽的谋士,连号称天下氏族第一的殷氏都屈尊三顾而未功成。

  至于他的身世,据说是山野里长大的孤苦书生,进京后买不起房屋地产,靠京中官宦氏族的赏识跻身名流,花钱养着他在歌楼长住。

  只不过,往往风流韵事传得更快、更广,军中谈论得更多的是,这人生得姿容绝秀,把京中的名门淑女迷得神魂颠倒,却不肯屈尊讨好任何一位,所以被取了个诨名,叫“花间君子”。

  蓦地,只见寒芒一闪,冷将军那把令敌军闻风丧胆的索命长剑出了鞘,却未伤人,只是挑开了车帘。

  剑风掠过,车中人如一尊玉雕岿然端坐,冷将军看不清他的全貌,只依稀可见瘦削的下颌,黑发随风微动,映衬着他一身简素白袍,姿态从容。

  数尺之距,仍能够嗅见清幽的兰香。

  那人微微偏首,唇角弯起:“在下温虞,字品意。”

  “将军,幸会。”

  冷将军微微一怔。

  京中居然有面对自己名号如此不卑不亢、从容冷静的人?真是稀奇事。

  正欲再开口,有人连滚带爬赶来通报:“将军!陛下急召,请您速速入宫……”

  冷将军扫了兴,冷冷瞥那人一眼,策马离开了。

  *

  冷将军解了佩剑入宫门,一路行至皇帝的寝宫,众宫人早已被屏退,偌大的殿堂显得冷清。

  刚进门,一支箭就破空刺来。

  冷将军闪身躲过,无奈地转头看向那位罪魁祸首。

  “来了?冷将军。”

  挽弓的锦衣少年长身玉立,他容颜清俊,眉宇间尚未褪去稚嫩,但那一点疏狂,足见天子气。

  他竟已长这么高了。

  冷将军卸下鬼面,却是张素面朝天也清丽动人的脸。

  将军变佳人,只在一瞬之间。

  她,盛辞,号令战功赫赫的血衣军的鬼面将军,是女儿身。

  毕竟王朝孱弱,需要一个恶鬼将军来镇住内外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

  盛辞捡起地上的箭,冲眼前那位少年天子挑眉笑道:“不知臣犯了什么罪,要劳烦陛下亲自动手在此就地处决?”

  刘濯像是浑然不觉她话中的愠怒,笑嘻嘻道:“你看,箭矢并未开锋。朕怎么舍得伤到我的好将军呀?怎么样,这一战是不是又是大捷?”

  她道:“都是些不成气候的贼党,这些小战,陛下不必过问。”

  说着,盛辞把身上沉甸甸的战甲也解了,她一抬眼,殿中备好了梨花木雕成的小桌,摆满美酒小菜和蜜饯瓜果,都是她从前爱吃的。

  她略一沉吟,还是决定省去那些弯弯绕绕,直接问道:“贺子骞的事,陛下有没有线索?”

  毕竟她放下未平战事只身奔赴回京,不是为这一桌吃食而来的。

  上个月,她正在前线与敌军激战,突然收到京城传来的消息,说查到了当年淮安王府中秋夜大火的线索,她无暇顾及,随军医师贺子骞自告奋勇替她回京探查。

  没想到他一去便杳无音讯,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这些日子以来,她动用了各处安插的眼线,派出去的密探不知折了多少,却始终一无所获。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直觉,自己离开京城这三月,局势已经悄然大变了。

  刘濯摇摇头:“朕也派出不少内廷御探,亦无果。或许……你可以去查查那个温虞。”

  “温虞?”盛辞猛然想起桥上那抹淡然身影。

  这个人入京至今,与她所设眼线被一一拔除的时间正好对应得上。无论是敌是友、立场如何,他绝非等闲之辈。

  刘濯却像是不愿再多说,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话题,道:“这几月你行军打仗,吃不好也睡不好,看着都瘦了。对了,还是难以入眠吗?”

  她心知刘濯点到即止必定有他的道理。君臣之间,没有不互相防备的。

  她抚了抚腕上嶙峋的骨节,口中却道:“……老毛病了,陛下不用挂心。”

  “那怎么成!”

  刘濯示意她坐下,拿出一个用丝绸妥善包好的檀木盒,声音都染上了笑意:“朕给你寻了安眠香,让下人戌时便点上,据说功效极好。放了许久了,你从不回朕除军事外的书信,朕怕差人送去前线,你又看也不看就分给下士。”

  “谢陛下赏赐,不过……”盛辞停了停,还是道:“朝中有些老臣,陛下也该体恤体恤……”

  刘濯拿着香盒的手顿了顿,有些失落地望着她:“阿辞,今日高兴,不提这个。”

  盛辞本是想敲打他傅息的事。

  她在军营里收到快马送来的书信,写了吏部尚书傅息在朝堂上直言进谏撤她军权的事,刘濯动了怒,直接要赏他几百板子打死为止,还是太后劝阻,暂时先下放进天牢里。

  傅息今年已六十有余,一把病弱身子骨关进寒凉阴湿的地牢里,再不放出来,不死也去半条命了。

  她叹了口气:“傅尚书所陈之事,满朝文武说了多少年,也不见陛下撤臣一分职权,早该习惯了,怎么这次动这么大怒?”

  她自十四岁起策马行军,至今七年,战无不胜,功名赫赫,独得天子倚重、太后宠信,眼红的人多了去了,如果真的有心思跟这些人计较,一个个处理了去,自己不累死朝廷也要更动荡三分。

  她行军打仗累了,这些朝政之争只求个相安无事。

  刘濯冷笑道:“那老头活腻了,朕送他一程,岂不正好?”

  盛辞最头疼他这样的任性言辞。怎么临朝这么多年,还是少年心性?朝中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是傅息这样势力早已根深蒂固的老臣,是说死就能死的吗?

  她揉了揉眉心,温声道:“陛下,朝堂之事,容不得胡闹。”

  刘濯闻言,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神很是幽怨:“不止如此。说完了冷将军的事,他还盯上了朕的嘉乐郡主……他,他要朕送你去和亲。”

  和亲?

  盛辞微愣。恍然间,她才反应过来,横刀立马这么多年,她都快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份——嘉乐郡主。

  “据说是什么西凉蛮族的二皇子,病恹恹的,也无实权。再说,那等苦寒之地,朕岂能送你去受苦?”

  那你让我常年待的战场也没好到哪里去呀。

  盛辞忍不住腹诽,摆了摆手:“行吧,那就让这老头再在地牢待几天,命留不留得住看他自己造化。”

  看盛辞一脸随意,刘濯反倒更不自在了。他看着盛辞径自坐下开始自斟自饮,终于忍不住道:“咳,不过说起来,嘉乐,你也到嫁娶的年纪了。”

  盛辞不习惯刘濯喊自己封号,奇怪地抬眸看他一眼,道:“哦?民间婚娶是什么年岁?”

  “女子十五,就该嫁人了。”

  盛辞敷衍地略一颔首,不为所动。

  刘濯为她添满酒,像是有话要说,桌案下的手松了又紧,把袍子都抓皱了。

  许久,他才故作轻松道:“宫中那些长舌妇,背后总说朕和母后把你养在淮安王府,都成老姑娘了也不嫁人。也是,近几年向朕求娶你的王公贵族把朕书房的门槛都踏破了。”

  “谁说的?押进刑司割了舌头就行,陛下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刘濯轻咳一声,“你有没有想过,入宫?”

  “入宫?怎么?你缺护卫?”

  “……”刘濯终于忍不住,隔着衣袖抓住她的手腕,一张俊颜涨得通红:“朕想让你入宫,入宫为……为……”

  “堂堂天子话都说不清,又犯口疾?”

  盛辞抽回手,翻了个白眼,捻起一颗桑葚扔进嘴里。

  她转念一想,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可不是杀鸡儆猴一个两个就能震慑得住的,就算一时止住了,难免以后不会出现更多闲话,落进耳朵里平白让人心烦。

  可她真的不想成亲啊。

  盛辞思来想去,将利弊权衡了一番,还是觉得堵不如疏,干脆道:“那我就挑个人入赘吧,人放王府里养着,堵堵他们的嘴。”

  刘濯惊得瞪大了双眼:“什、什么?”

  “挑个长得好看的,看着舒心。最好性子也要温驯些,听话,不闹幺蛾子。”

  她这话听着简直像在挑马匹,刘濯不可置信道:“你认真的?”

  她点头。

  “当然。过两日不是我生辰么?办个游园会,你多请些世家公子来,不拘门户,我挑一匹,啊不,一个。”

游园会如期开展,虽然当朝天子龙体抱恙并未出席,但宫中传出消息,那位久未露面的嘉乐郡主这日适逢生辰,要在会上挑选一名世家公子入赘为婿。

  嘉乐郡主作为前朝那位德高望重的淮安王的遗孤,坐拥一座富可敌国的淮安王府,还深得当今圣上与太后的宠爱,虽然深居简出,但早已凭借才貌双绝美名遍天下。

  若是能被这大运砸中,成了淮安王府的乘龙快婿,那岂不是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

  消息一出,京城热闹得掀翻了天,嘉乐郡主常年被人诟病的大龄待嫁也不算什么了,游园会当日挤得水泄不通,淮水上的画舫只只满载,船夫坐地起价,每人上船要交的银子高达八十两。

  人群都汇集于淮水边一座圣观楼下,这座楼亭贯彻江南的风雅古韵,檐角飞翘,自楼顶望去,水边无尽春色尽收眼底。

  盛辞单手支颐,百无聊赖地看着下面攒动的人头,半点赏景的兴致也无。

  这群百姓,招兵的时候一个个跑得没影,选个男人罢了,凑热闹倒是一个不落。

  人群远远仰望楼顶,四面纱帘被风吹得飞扬,帘后就是那位嘉乐郡主,只见一道纤影,身姿面容皆看不真切,却更令人心驰神往。

  太后端坐于后方贵座,眼含慈爱地看着盛辞:“哀家瞧见适龄的世家公子都来了,嘉乐你看看,有喜欢的吗?”

  盛辞摇摇头:“一个都看不清,只能看见哪个是秃顶,哪个满头珠翠戴得比姑娘还花哨。”

  太后忍俊不禁,拍拍她的肩,笑道:“那也不打紧,一会儿他们上来献生辰礼的时候,你可以瞧个仔细,千万要挑个万里无一的俊才,才配得上我们嘉乐。”

  说着,太后转头瞥了眼一旁会看相算八字的神师,他一手执笔,面前铺开宣纸和名册,上面记录着今日在场的公子们的生辰八字,待会要一一推算他们面相好不好、八字合不合。

  一旁的老奴心领神会,上前小声叮嘱他仔细些,待会可不能眼花。

  楼下人头攒动,有风雅者聚在一起玩飞花令,也有善谈者正高谈阔论,就算是以内敛持重著称的几位公子,也难得露了面,折扇轻摇相互谈笑。

  盛辞望过去,不由自主地被其中一道身影吸引。

  这人身形清瘦挺拔,墨发如瀑,仅仅只是背影也相当亮眼。他并没有挤在靠近楼台的人群之中,而是独立湖边,弯下腰,扶起了一株在人群踩踏中无辜倒折的花枝。

  “殿下,请用茶。”

  侍女奉茶上来,打断了她的凝视。

  盛辞漫不经心应了一声,还想再细看那人,却寻不见了。

  很快到了献生辰礼的时辰,一家家的公子带着侍从登楼,什么红玉双麒麟、南山舍利子,一样样呈上来,渐渐堆成一座小山。

  盛辞听着太监扯着嗓子一件件通报,心想还不如报菜名诱人,直听得她昏昏欲睡。

  但在这些公子眼里,京中佳人闺秀无数,但她英气与秀丽浑然一体的气质却是独一份。

  那张薄施粉黛的尖削玉面上,眉如远山弯月,眸似凛夜寒星,顾盼间可见熠熠神采,低眉敛目间不见娇羞,双目沉静,气势凝肃,令人见之忘俗。

  走马观花见了不少人,可盛辞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眼见名单上的人渐渐少了,太后有些坐不住了,试探问道:“嘉乐,神师说前面那两个都是良婿呀,你就一个都看不上眼?”

  盛辞暗叹一声,她也不想太挑剔呀,可是实在一个合眼缘的都没有。

  她轻咳一声,找补道:“娘娘放心,这次我回京待久些,这次不行就下次。”

  太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一直以来疼爱如骨肉的郡主,曾经珠圆玉润,如今却形销骨立。

  她抚了抚盛辞的头发,疼惜溢于言表:“这次回来还是……为你父王那件事?唉,都过去了,你也不必如此纠结……”

  盛辞默然。

  七年了。在她心中,淮安王府的那场大火至今仍是悬案。

  前朝皇帝暴虐凶残,热衷酷刑,他的倒台大快人心。淮安王归顺先帝后,主动交了兵权,但他在京中根基深厚,为了避免猜疑,他向先帝求了封地,许诺此后偏安一隅,绝不再回京城。

  先帝欣然应允,让他在京城过完中秋后动身前往封地。

  但是那年中秋夜宴时,王府燃起一场离奇大火,淮安王与王妃皆葬身于大火中,不久后先帝便暴毙,年仅十岁的幼子刘濯即位,朝局自此一直动荡不安。

  淮安王贤名远扬,政绩赫赫,一直深受民众爱戴,他的死亡比先帝驾崩更令百姓悲恸,三教九流遍着缟素,哭声响彻长夜。

  更何况是他多年来掌上明珠般养大的独女盛辞。

  她那晚偷偷跑出去赏民间的灯花会,侥幸躲过了大火。这些年来,她一直在调查当年大火的真相。淮安王多年来涉及的势力错综复杂,她不信那只是意外。

  从往事回过神来,盛辞只觉胸口气闷。

  她随手拿起名册翻了翻,突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温虞?”

  盛辞心中无端浮现方才那道扶起花枝的身影。

  这时,太后过来瞧了一眼:“这人……哀家似乎听过。”

  她停了停,又道:“听说是殷家小女属意的那位?她从前还求过濯儿赐婚……他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谋士,怎么也能上名册?”

  负责录名册上来的大太监一脸心虚,结结巴巴地解释:“这位公子长得那可是真俊,又对郡主殿下痴心一片,求了好久奴才才破例写上的。太后娘娘明鉴,奴才可真的不是为了银子啊!”

  太后愠怒地瞪他一眼,大太监赔着笑说了许多好话。

  盛辞手中把玩着玉盏,心中思绪飞转。那日出宫后她就开始着重调查此人,暗探传回消息,贺子骞失踪之前最后一次露面,就在他常住的惜霜楼。

  既然他送上门来……不如等轮到了他,将计就计?

  她对一边候着的宫人招了招手:“下一位公子呢?请他上来罢。”

  这一位上来的,正是方才太后口中那位殷氏小女的哥哥,殷氏长公子殷扶竹。

  他正大肆吹嘘着自己带来的那几匹赤凤天蚕锦如何如何,中途喝口水的间隙,突然注意到了身后一个仆从。

  他将这人横看竖看,总觉得陌生,奇道:“咦?你是新来的?我怎么好像从前没见过……啊!”

  只闻一声惨叫,那个仆从模样的人凶相毕露,不知从哪抽出一把长剑,当胸一剑刺中殷扶竹,登时血流如注。

  有刺客!

  四周都是宫女太监,一片惊慌尖叫声之间,只有几个忠心的老奴护住了太后,没人敢上前动手拦着。眼看那人又一剑破空刺来,直冲盛辞,她眉峰一凛,闪身躲开。

  那人一剑不中,立刻旋身追击,盛辞下意识摸到了贴身的短剑,想要迎战。

  ——不可!

  电光火石之间,她一转念,生生止住了动作。

  一个闺阁小姐怎么会有如此身手?这人选择大庭广众之下行刺,恐怕行凶是假,真正的意图是想要逼她露出破绽,让天下人对她的身份起疑。

  盛辞咬着牙一避再避,几次险些被刺中。这人的一招一式都十分凌厉,这样退下去绝不是办法。

  楼下的护卫军正匆忙往上赶来,那个刺客数次未中,但她这时已被逼到护栏处,退无可退,眼见对方狰狞着面目,刺出致命一击!

  躲不开了……

  盛辞下意识闭了闭眼,可想象中被利刃刺中的剧痛却并未到来,她再睁开眼,面前竟凭空出现那道一袭白衣的清隽身影。

  是温虞……他为她挡下了这一剑!

  空气中涌动着有些似曾相识的雪兰香气,还有浓重的血腥气。

  面前人被一剑刺中胸口,她慌忙伸手扶住,摸了一手的温热猩红。

  护卫这时才冲了上来,三下五除二就拿下了那个刺客,他眼见逃脱不开,当场自戕,鲜血喷溅了一地。

  柔软冰凉的手指抚上脸颊,她一低头,是温虞抬手抹掉了她脸上溅的血,声音极轻:“殿下,当心……”

  盛辞此时才真正看清了这人的长相。

  她微微发愣,心想这人果真担得起“姿容绝秀”四个字,虽然是张薄情寡义美人脸,但眼梢微挑,状若桃花,一颗痣落在眼角,如神来之笔,更添三分风流,却半点不沾人间凡尘。

  只不过他此刻身受重伤,面色稍嫌苍白,让她瞬间想起话本子里那些叫人五迷三道、死了也甘愿的祸国殃民大美人,什么西子捧心、弱柳扶风,就是这般光景吧?

  这时,太后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走过来瞧了一眼,立刻目露惊喜,赞道:“生得真不错……还有胆子给你挡剑,真是果敢男儿!这是哪家的公子?你与他相识?”

  盛辞犹疑片刻,答道:“呃……不是公子,他就是温虞。”

  太后一时无话,突然,一旁的宫女低声惊叫起来:“哎呀!殷公子……”

  盛辞这才从怀中人美貌的蛊惑中回过神来,转头对旁人吩咐道:“快去请御医!这两人都伤在胸口,恐怕凶多吉少。”

  说着,她起了身,太后却喊住了她:“嘉乐,你去哪?这郡马还没选好……”

  当下人命关天,她哪来的心思选郡马?

  盛辞蹙起眉,未及开口,却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牵住了衣角:“殿下没事吧?咳咳……”

  这时,不远处的殷扶竹捂住伤口,忍着剧痛对他怒道:“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你把我妹妹迷得五迷三道还不够,还想来染指郡主殿下!”

  温虞置若罔闻,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殿下无事就好……”

  话音未落,他就没了力气似地松手倒下去,盛辞连忙将他扶住,望着他一身雪白被血污染满,心中极不是滋味。

  一番权衡之下,她咬咬牙,对太后道:“就他吧。”

  闻言,一瞬间四周哗然。

  一旁的神师惊呼道:“万万不可啊殿下!这位公子与你八字不合,命中克妻……”

  太后捏着绣帕,痛心疾首:“嘉乐,他只是一介平民,你与他结亲于理不合……”

  被侍从拥簇着处理伤口的殷长公子虚虚伸出手:“不可!殿下看我,我也受了伤……”

  的确,于理不合,于情不通。

  但……

  盛辞不动声色地擦去颊边溅上的鲜血。

  “那更好。就嫁我吧,我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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