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打篮球联赛。 我们是个篮球大省的省会城市，竞技水平比较高。 第一名那个学校是篮球点校，常年第一，也是全国第一，亚洲第一，主场挂着全队跟乔丹的大合影，着实让人羡慕。 第二名那个学校也是篮球传统校，常年老二，年年冲击第一，年年失败。 三四名的关系跟一二名很像，我们就是那个年年冲击第三名年年失败的第四名。 我高二那年，之前稳居第三那个学校被发现有个主力是借读的，结果那位被禁赛了，于是我们士气大振，赢了比赛，创造了校史。 于是我们有了新的目标，保三争二。 第二名那个学校有个小前锋，半截篮特别准，上来连进三四个，把我们打蒙了。 教练一看要坏菜，准备放手搏一搏，于是把我换上场搅混水，专人盯防小前。 说实话，我也防不住人家，但是咱有盘外招，可以搞心态不是？ 于是上去就是两个凶狠犯规，小前被迫规调整动作，结果果然开始失误。 干了这么多年脏活，我觉得那场是比较成功的，最后也就犯规4次，没被罚下，结果小前心态被打崩了，想要动手揍我，被他们教练换下去了。 当然了，结果我们还是输了，毕竟实力差距太大。 高三那年再比赛，我们正常发挥，又回到了第四，也就没机会碰到小前那个队。 然而，等我上了大学，被拉去打系里的新生比赛，居然又遇到了那个小前。 他在系里上半区，我在下半区，我们各自过关斩将，到了决赛再次相遇，看到他在对面的时候，有一瞬间我仿佛觉得自己穿越了。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我们这边没人防得了他，当然还得我防。 开始他好像没认出我，我也就装作不认识他，照样下死手，搅乱心态。 结果有个球，他们甩快攻，我退不回去了，就像延误一下，他变相过去之后，我跨步想从后面干扰。 结果那步跨大了，又赶上他犹豫步，正好绊到我脚上，差点摔了。 我当时回头看裁判，合计着裁判吹了我好解释一下，自己不是故意的。 结果裁判这水平也是捉急，我都能听见场边女观众说“怎么还能绊人呢”，这么明显的犯规居然没吹。 这可把我憋坏了，想解释都没机会。 不一会，轮到我下快攻，小前在篮下也是一个战术犯规，差点把我掀翻过去。 我以为他是刻意报复，当时血往上涌，转身就要开干。 结果转过去才发现，要不是人家抱住我，我真就翻过去了，这就是一个常规战术犯规。 那一刻我觉着真挺不好意思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很快比赛打完，又被小前投成了筛子，当然是输了，得了个亚军。 完事我悻悻地往回走，就看小前从远处奔过来，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啥。 我不免有些担心，琢磨着这货不会是来秋后算账的吧？ 战斗姿态都准备好了，结果这货跑到我面前问，说看着你这么眼熟，咱两是不是老乡？ 我说是啊，还一块打过联赛呢。 结果这货乐了，说一上场就认出我来了，但是没敢认，这回看来还真没记错。 然后拉着我去系队，说去打学校的新生联赛。 一来二去就熟悉起来了，大学一块打了四年球，不但在学校一块打，放假回家还一块打。 这一打就打了20多年，到现在还在一块打呢。 有一次打完球喝酒，我就问他，你还记得大一比赛被人从后面拌脚差点摔了不？ 他死活记不起来。 我说我当时就想解释，结果裁判不给机会，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还是没机会。 他说打球磕磕碰碰的多了，谁能记得住？ 我说那高二我防你，后来你被教练换下去了，你还记得不？ 他一脸惊讶，说那个是你呀，我还说防得真不错，你早说呀，我应该推荐你来校队。 我…… 看来从头到尾，始终都只有我一个人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孔子说，不逆诈，不亿不信。 我还是得跟人家学着大度点。 反正收藏你也不看，点个赞意思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