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时最喜欢看的一部电影是反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国产彩色战斗故事片《铁甲008》,描述的是我英雄的008号坦克坦克兵担任穿插尖刀,一马当先,直插战略要冲,为大部队开路。特别是008号坦克里坐着军级干部的前线指挥员,为保卫祖国、打击侵略者,不顾危险跟随部队前进履行指挥责任。
此时,在穿插中俘虏了一辆越军装甲车和一名越南军官。这名军官还顽固地叫嚣:“再往前你就知道我们的厉害了!有苏联‘冰雹’式反坦克导弹组成的火力网,你们就是会飞也休想前进一步!原来,这“冰雹”式反坦克导弹,实际上不是导弹,而是反坦克火箭,全称为“冰雹—II式”单管火箭炮,是苏联为越南特殊地形提供的一种威力大又便于携带的火箭炮,可以反坦克,装药量远超普通火箭筒。果然,随后008号坦克遭到火箭弹的袭击,激战中车长光荣牺牲,坐在一旁的军政委强忍悲痛,指挥部队沿着英雄们开辟的道路奋勇前进,最终取得了战斗的全面胜利。
这位电影中亲自乘坐坦克指挥战斗,率领部队直插敌人纵深,深入一线险地,沉着指挥,激励将士们英勇杀敌,终于扭转危局,后因坦克遭到火箭弹袭击,导致驾驶员壮烈牺牲,坐在一旁的军政委被巨大的冲击力震伤,但他仍然驾驶坦克继续战斗,最终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这位高级指挥员的原型,便是时任42军代政委的勋励,他也成为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唯一战场负伤的正军级干部。
1979年,著名的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了,勋励时任第42军代理政委,其任务是扫清高平外围据点,围攻高平,这一路上石山众多,群峰耸立,坡度陡峭,林草茂密,道路稀少,河溪纵横,雨多雾大。防守高平的越军主力是步兵346师,加上地方军和公安屯,正规军总兵力约1.5万人左右。另外,还有数量不详的武装民军配合作战。越军将防守的重点放在高平北面的朔江、茶灵和东面的复和方向,依托要点部署兵力,扼守主要交通线,形成了以永备工事和野战工事相结合的支撑点式环形防御,并有一定纵深。
作为一名正军级干部的勋励,本来完全可以在远离战场的指挥部指挥,但他率部奋勇前进,一直打到了高平附近,算是最靠前的军级干部。勋励指挥125师正面攻打高平省复和,所部124、126师则向高平市快速穿插,124师穿过敌军重重防御线,仅用三天便打到了高平城,继而与126师配合进攻,拿下了多个城市,七天之后,高平城落入42军之手,这是一次巨大的胜利。
为此,他留下一张亲自驾驶坦克,微笑面对危险的照片。这位正军级干部,在我军攻打越南军事重镇高平激烈的战斗中,丝毫没有因为战事紧张、炮声轰鸣、山河动荡、战火硝烟恶劣的环境和严苛的战场烽火而退却,反而坦然面对,临危不惧、挺身而出,面带微笑、迎接挑战,他的微笑鼓舞人心,其微笑的背后是众志成城、是团结一致的气魄,的确让人动容、使人铭记、令人敬佩的英雄。
勋励,原名孙复恒,1926年5月出生于山东淄博市临淄区凤凰镇大张庄村,他从小就饱经磨难,10多岁的时候才开始读书,步履坎坷。就在他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日军入侵他的老家,先是飞机轰炸,继而整天张牙舞爪进了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的老师和姐夫都日本鬼子杀害,一时民不聊生,暗无天日,目睹这一切的小小勋励知道,偌大的一个国家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于是决定弃笔从戎,要参加自己的抗战队伍。
经过波折,勋励终于找到了八路军山东纵队3支队8团驻地,请示参加正规的抗日队伍,这时,负责招兵的人给他一称体重49斤半,只有一看他年龄小、个子矮,称他“人还没有枪高”,根本扛不动枪,一时要拒绝他当兵。但小小年纪的他对招兵人员说,我有一样特长,那便是会吹小号。
要知道,当年的抗日队伍是没有通讯器材,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的年代,军号就是战场指挥的重要工具,每逢作战的时候,部队分散在好几个山头上,前进、后退,左拐、右行,全靠军号来指挥。“司号员鼓鼓嘴,千军万马跑断腿”,形象地说明了司号兵的重要地位,嘹亮的冲锋号响起在阵地上空,蜂拥而上的敌人被吓破了胆,军号,是战斗的号角,是冲锋的命令,是催人奋进的乐章。招兵人员自然知道吹小号人的重要性,于是拿出一支小号让他试吹一下。
你还别看他年龄小,那军号往他的嘴上一搭,从喇叭口立即传出嘹亮而富有节奏感的声音,“嘀嘀嗒嗒”分外好听,侧耳细细一分辩,每一个音符吹得准确无误,传出声音的号子向大家传递着一种力量和信念,更表现出军人的坚韧和毅力,说明他的吹奏技巧娴熟。经此一吹,便参加了抗日队伍,被分配在营里面担任司号员一职。
勋励读过书,又会吹号。很快就得到了领导的赏识,在战场上身上挎着三大件:军号、大刀、盒子炮,三样都扎着红绸飘带,打起仗来,“一手军号,一手持枪”,举枪能打、挥刀能砍、握军号能吹,可谓是不可多得的军队人才,从而深得指挥员赞美。由于他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很快就提拔,并作为重点培养对象,被上级选送抗大学习,毕业之后,投身到解放战争的行列,到全国解放的时候,他已经成长为42军的一名营长,并随部队参加抗美援朝。
当年,42军的定位是在东北从事生产,全军面临集体转业,就在这个时候,以美国这首的联合军在仁川登陆,并随即一路势如破竹,将已逼近釜山,眼看要解放全国的朝鲜人民军拦腰截断,随后美国为首的联军发起反攻,朝军腹背受敌,节节败退,丢失了之前取得的大好形势。不到两个月,首都平壤、东部重镇元山等先后丢失,战火已即将燃烧到中朝边境鸭绿江畔。同时,以美军为首的联军分为东西两线进军,在东线,担纲先锋的是韩军首都师与第三师,美军陆战一师和第三师尾随其后,他们的目标是攻占黄草岭地区,如此能和西线美军第8集团军形成钳形,进而攻占朝鲜的临时首都江界。
在这危急关头,42军奉命出击,成为我军最早入朝作战的部队,并打响著名的黄草岭阻击战。黄草岭又称“德洞关”,位于长白山脉南麓的长津湖地区,这里海拔1000米以上,山势陡峭,到处是悬崖峭壁,有几个山头正当朝鲜东北部的军事要冲,是东线必争之地。同时,也是打阻击的绝佳所在,占领险要阵地就能控制交通。可以说,谁先抢占了黄草岭,谁就掌握了战役的主动权。
打得敌人措手不及败下阵来,首战告捷,扬威黄草岭,直到这个时候,如梦方醒的美军方知道我志愿军参战,并撸袖子自己上了。但这还是阻止不了志愿军的夜袭,当夜第42军就夜袭敌营,在美军防线的空隙中发动打击,让美军终夜不得安宁。白天,第42军转入防守,在美军优势地空火力下打得勇猛顽强。即使如此,阵地也一度遇险,最危险的时候,黄草岭门户烟台峰一度失守,好在我军当晚就发动反击将其再次占领。
由于美军拥有巨大的火力优势,除了坦克、重炮,他们还能召唤飞机进行空中近距离支援,而我军队为了轻装前进,仅有迫击炮和轻武器。此时天降大雪,山上的岩石坚硬得无处下镐,在敌人猛攻下,工事被摧毁后难以修复,人员伤亡十分惨重,许多一线阵地已被占领。两军狙击手也在山头、山谷中、岩石后、岩洞里等一切可以藏身的地方射杀对方的单兵。42军共在黄草岭地区作战13天,歼敌2700多人,粉碎了美军和李承晚军迂回江界的企图,完成了预定的阻击任务,其中涌现出“黄草岭英雄连”、“烟台峰英雄连”这样的优秀团队,也是第42军旗开得胜,首战告捷的一战。
参加过抗美援朝五次战役的营长勋励也从一名基层指挥员成长为一名智勇双全的高级指挥员,1955年授予中校军衔,后晋升为上校,由于军事素质过硬,1969年,经过层层选拔后,他作为我军赴坦桑尼亚的军训团政委和团长,赴非洲执行军训任务,先后为摩萨比根、坦桑尼亚、南非等6个国家训练国防兵和游击队战士。
在许多人的印象中,非洲军队可能还停留在穿着不正规、随意握枪的旧时代,这样的军队打胜仗的概率是很低的。此时,作为我国军训团团长兼政委的勋励,非常严格,从军姿、踏步、正步到打靶,甚至是贴被子着手,每一个战术动作,都进行了严格的要求,这些简单的动作都需要成千上万次的训练才能形成肌肉记忆,使非洲军队早已焕然一新,经他训练的这些国家的军人,已经完成了正规化、现代化的转变。
正是在勋励的严格训练下,这支特殊非洲“兵团”战斗力大辐上升,先后走出了6位总统,其中南非前总统姆贝基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位,他当时也是作为一名游击队员,在勋励手下进行过专门的军事技能训练。后来,一位检阅过中国军训官训练部队的总统感慨地说:“中国教官勋励不仅教会了我们军事技术,更教会了我们怎样做人。他是中国军人的杰出代表,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在非洲当军训团团长的勋励回国后,职务提拔为42军代理政委,此时正值1979年对越反击战,有过抗日战争、抗美援朝实战经验的勋励奉命率部在东线高平战役中组织大纵深穿插战术,该军配属了大量技术兵器,以步坦协同的方式向越南高平省纵深实施穿插。为了做好这一新式的战斗方式,让理论在实战中进行检验。勋励决定亲自跟随部队行动,深入敌纵深。
军政委勋励与124师师长固辉一起,跟着坦克部队向前猛冲,以最快的速度占据了一处交通要道,抄了越军的后路,越军瞬间便慌了手脚,连忙向外突围,结果屡屡被解放军打退,最终全军覆没。紧接着,我军直插高平东南的博山。越军在此处挖掘了大量防御工事,准备借助地形之便负隅顽抗。固将军为了克敌制胜,亲临一线观察敌情,随后做出部署,将3个步兵团全部压上去,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和敌人硬碰硬打。
接着,我军火炮齐鸣,数万发炮弹顷刻间落在越军的阵地上,将越军炸得晕头转向。等到炮火准备结束后,解放军战士趁着敌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股脑冲上去将阵地拿下来,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我军在占据了高平之后,虎视越南首都河内,越南方面大惊失色,甚至一度准备要迁都。不过解放军此次只是为了施加惩戒,而非要侵略越南,因此并未再前进一步,在高平稍作停留之后,解放军迅速回撤,退往边境地区。这军取得了完胜。
对越自卫反击作战胜利之后,唯一一名在战场上受伤的正军级指挥员勋励,晋升为广州军区第一副政委,1987年,就因为年龄刚好恰到退休,使在正军级任上离休,因此在次年1988年我军大授军衔的时候,他没有授予军衔。而与勋励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并肩作战的124师师长固辉,同样因高平作战立下功勋,不久晋升为42军军长,1988年授予中将,不久晋升为上将军衔,出任南京军区司令员,成为驻守华东的一员“虎将”。
从战场上成长起来的勋励虽然没有授予军衔,但他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在信仰上更加坚定,绝对不会因为困难而退缩。特别是在年岁大了率部对越自卫反击战期间,他笑对战场硝烟弥漫,自信我军一定能取胜,并充分利用我军的优势,打击越军的短处,以最小的代价赢得了战争的胜利,狠狠教训了越南,保卫了我国国土,这份赫赫战功树起不朽的丰碑,值得后人永远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