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桑代克的猹
编辑 | 桑代克的猹
《复活》的主题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主题为“宗教怀悔”,让主人公在宗教的忏悔中进行道德的自我完善,获得精神的复活。
田汉和夏衍分别对小说《复活》进行了改编,田汉改编的《复活》“以“忏悔”为主题,强调“于悔”中的自省意识让主人公在自省式的忏中获得人格的完善。
改编话剧与小说间的主题变异夏衍改编的《复活》以“命”为主题,突出“忏悔”的控诉意味,让主人公在与环境的抗争中获得新生。本章从小说和剧本出发,分别分析《复活》的主题,并指明田汉和夏衍改编剧本的主题思想与小说主题思想的异同。
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小说《复活》以“宗教忏悔”为主题,主要围绕涅赫柳多夫公爵和卡秋莎的堕落与复活展开。公爵由纯洁正直的青年堕落为花花公子,最终在宗教的忏悔下得到灵魂的复活。
而卡秋莎则由单纯善良的农女沦落为苦役犯,最终在公爵忏悔的感召下恢复了爱与信仰,获得精神的复活。
小说突出表现了宗教的忏悔对主人公复活的重要意义,主人公都在社会环境的影响下失去了纯真的信仰,走向堕落但他们最终又都通过忏悔,进行宗教道德的自我完善,获得了精神的复活。
宗教忏悔小说从法庭审判开始,分别展示了卡秋莎和公爵的生活。此时的卡秋莎是一个过着浑浑噩噩生活的卑贱妓女,她被诬陷入狱,正准备受审。
公爵则是一个沉醉于上流社会生活的花花公子,他不仅同一个有夫之妇有私通的关系,而且正在考虑向一位贵族小姐求婚。两人都因为受到不良社会环境的惠染,失去了纯洁善良的本性和虔诚的信仰,过着违背宗教戒律的堕落生活。
公爵本是一个诚实而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青年,具有良好的思想品质和道德情操。他将道德要求的牺牲作为最高的精神快乐,对婚姻持严肃认真的态度。
但是他高尚的精神追求与注重享乐的上流社会生活相饽,亲友对他的评价与他自己的精神追求和道德认知有着鲜明的反差。当他谈论上帝、真理、贫穷等问题时就会被讽刺,而讲猥亵的故事反而会被鼓励。
他节俭用度被认为是脾气古怪,而挥金如土反被称赞。他洁身自好,亲属却为他的健康担忧,反而怂恿他去放纵情欲。
亲友的评判和鼓励动摇了他自已原有的认知,为了免遭责难,博得四周的赞扬,缺乏自我分辨能力的公爵选择道照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生活,并将上流社会的价值取向内化为自我认知,甚至成为推广这种生活方式的力量。
公爵心安理得地放弃了原有的信念,注重在生活中满足个人享乐的需求,完全陷入到利己主义的泥沼中。
他不仅沉醉于纸醉金迷的贵族生活,而且在对待两性和婚姻关系上,也显得极为轻浮和放荡。“青春时代那种信念的力量、那种果断、那种要做一番惊人事业的好胜心和愿望,已经一概不存在了。”
为了满足个人的享乐需求,他甚至不惜牺牲他人,将女人作为最好的享乐工具。于是他诱奸了卡秋莎,并且为了自己能够继续理直气壮地生活,选择忘记卡秋莎。在上流社会舒适生活的诱惑下,公爵彻底地堕落成了一个荒淫无度的利已主义者。
而卡秋莎原是一个善良的农女,因为放弃了对上帝的信仰,逐渐沦落为一个底层的妓女。对于卡秋莎的沦落,小说从两方面表现了社会环境对她的影响。一方面,作为地主的养女,她过惯了地主家的舒适生活,养成了享乐的生活习惯。
这让她不愿嫁给贫苦的劳动人民,也不愿做辛苦的洗衣女工。另一方面,贵族为了自身的享乐不惜牺牲他人而又缺乏责任感的环境,让卡秋莎一再遭受贵族的调戏和遗弃。总的来看,这两方面的影响都可归结为对个人享乐的追求。
贵族为了满足自身的享乐需求不惜牺牲他人,而卡秋莎追求享乐却又处于农奴的社会地位,这让她注定无法达成自己的愿望,只能成为贵族享乐的牺牲品。因而她在被诱奸怀孕后,不仅被公爵遗忘,而且很快被主人赶出了庄园。
在先后经历了生活的困苦、工作的不顺、孩子的天折和情感的遗弃后,卡秋莎失去了对爱和善的信仰,她认为:“人人都只为自已活着,为自己的享乐活着,所有关于上帝和关于善的那些话,全都是欺人之谈。”
“对享乐生活的求而不得让她最终沦为妓女,终日纵酒行乐,过上了自暴自弃的生活,以至于最后被诬陷杀人而入狱,成为苦役犯。
公爵和卡秋莎都沾染上了所处社会环境中错误的观点和行为准则,最终失去了对上帝的信仰,不再以宗教道德规约自己的行为,在追求享乐的生活中开始堕落。
托尔斯泰以此展现了他对社会环境的看法,他深信人天生具有良好的天性和道德素质,但是享乐的社会环境不仅不能为人的道德素质的发展创造条件,反而会残害人的天性,引导人走向堕落。
在小说中,俄国的社会环境不仅残害了公爵和卡秋莎的美好天性,还麻痹了他们的思想。两人走向堕落却并不以此为耻,公爵认为身为贵族理所应当如此堕落享乐,甚至引以为荣。
卡秋莎也并不认为妓女的地位可耻,甚至感到满意,在法庭审判时还不忘卖弄风情。他们按照各自生活环境的逻辑,将自己的堕落合理化,而且本能地依附于支持这些看法的人,最终在追求个人享乐中坠入堕落的深渊。
在宗教忏悔中实现精神的复活公爵和卡秋莎都走向了堕落却不自知,小说以这样的方式将主人公获得精神复活的责任归于主人公自身。要实现精神的复活,主人公必须要获得人性的觉醒,意识到自身的罪责。
一场关于卡秋莎的审判给了两人人性觉醒的机会,让两人能在宗教的忏悔中进行道德的自我完善,最终实现精神的复活。
公爵以陪审员的身份参加了对卡秋莎的公开审判,与卡秋莎的意外重逢,让公爵深感自己的罪恶,对喀秋莎的误判,更增加了他内心的愧疚与不安。精神的人从公爵的思想情感里觉醒过来,他决心认罪悔改,承担起自身的道德责任。
公爵的忏悔由此开始,并经历了一个发展的过程。首先,公爵虽然决心要进行彻底的认罪悔改,但是此时公爵的忏悔是具有利己主义倾向的忏悔,他想借向卡秋莎忏悔来拯救自己,让自己能继续不受谴责地享受生活。
对于卡秋莎的感受他并不关心,甚至认为卡秋莎“知道他打算为她出力,听到他认罪的话,就会高兴起来,受到感动,于是又变成卡秋莎了”。
“其后,为了表明自己赎罪的诚意,公爵积极地为卡秋莎奔走上诉。虽然卡秋莎的拒绝、家人的不理解、贵族阶级的阻碍和上流社会舒适生活的诱惑都曾让他动摇,但是公爵都在自我道德的批判中再次坚定了信心,最终成为了一个真正负责任的道德主体。
他将对卡秋莎的爱发展为对上帝的爱,由对卡秋莎的愧疚延伸到对所有受难者的同情和关注。
他怀着崇高的道德感竭尽所能地帮助广大无辜的囚犯,着力解决土地问题以改善农奴的生活公爵的忏悔也随之发展为真正面向上帝的忏悔,他看到了他人的需要,不再对他人的苦难视而不见,并甘愿为了他人的幸福牺牲自己。
此时的公爵不仅恢复了对上帝的虔诚信仰,而且还认识到了法律的虚伪和现实宗教的不堪。法律只是维护统治阶级享乐权利的工具,它对贵族和平民实行若双重的标准,已经失去了维护社会正义的功能。
而所谓的宗教仪式和宗教教义已经沦为上流社会人士掩盖自身罪行的遮羞布,贵族甚至将它们作为麻痹大众鱼肉百姓的工具。
宗教仪式成为人们例行的一种活动,主持基督教仪式和宣扬基督教教义的教徒,实质上正过着与教义相悖的生活。
他们将宗教教义单纯地停留宣扬上,并希望以此免罪。人们已经失去了对基督教的真正虔诚,没有真正践行教义的内容,只保留着外表的虔诚和情感的认同。
公爵与卡秋莎的重逢不仅让公爵开始了忏悔的历程,认识到俄国社会的问题,也促使了卡秋莎的转变。在与公爵重逢后,卡秋莎再也不能用堕落的生活掩盖不堪的过去,她必须正视自己的生活。
在公爵真诚忏悔的感召下,她逐渐恢复了心中尚未泯灭的善良本性,并复活了对公爵的爱,努力按照公爵的期望生活。
医士的骚扰、公爵的动摇和上诉的失败也曾让卡秋莎备受打击,但在公爵的安慰和政治犯的帮助下,她重拾了对上帝和善的信仰,恢复了生活的信心和勇气,并将宗教道德作为自己行为的标准,获得了精神的复活。
她感激上帝的安排,让她有机会与政治犯相处,并在与他们的相处中认识到人的尊严与价值。她还甘愿牺牲自己,为了不再拖累公爵,她原谅了公爵并拒绝了他的求婚,选择和西蒙松继续流放。
最终,公爵和卡秋莎都在宗教忏悔的指导下获得了人格的完善,在甘愿为对方牺牲的过程中得到了精神的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