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梅，今年43岁，出生在湖南一个偏远的农村。
家里兄妹三个，我是大姐，下面有两个弟弟。
因为家里贫困，我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后来靠打零工攒钱去县城读了中专，勉强找了份文员的工作。
后来嫁给了我现在的丈夫张军。
我们夫妻俩结婚后在老家县城奋斗了几年，后来因为孩子读书的缘故，才搬到了省城定居。
现在我和丈夫一起在一家私企工作，收入勉强能维持一家三口的生活。
我们有个12岁的女儿瑶瑶，正读初一，成绩一般，但乖巧懂事。
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小日子还算安稳。
我们住在省城的一套小两居房里，是几年前咬牙贷款买下的，当时只能买得起这一套小户型。
房子并不大，两间卧室，一间是我和丈夫的，一间是瑶瑶的。
虽然空间有限，但我们觉得有了自己的家，生活才算有了盼头。
我的两个弟弟，大弟弟李强比我小三岁，早些年在老家结了婚，有个儿子，今年10岁；小弟弟李亮比我小七岁，还没结婚。
这些年，我和两个弟弟的关系还算不错。
虽然因为生活压力大，来往不算频繁，但我们彼此惦记着，逢年过节总会聚在一起。
事情的开始，是一个电话。
前几天，大弟弟李强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想让我帮个忙。我问是什么事，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才说：“姐，我和你嫂子商量了下，想让强强（他儿子的小名）去你们那边上学。”
我听了一愣。弟弟一家一直住在老家，强强在县城读小学，成绩还不错。可他突然说要来省城读书，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想到让强强过来读书？他在县城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转学？”
弟弟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县城的教育水平跟不上啊，我和你嫂子都觉得强强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不能耽误了他。你们那边的学校资源好，咱们家里也就你在省城有房，强强过去住你家，正好借你们的地址上学。”
我听完，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弟啊，你知道我们家房子小，只有两间卧室，实在腾不出地方来。而且瑶瑶平时学习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多一个人住进来，怕是会影响大家的生活。”
弟弟顿了顿，语气里透着几分不满：“姐，强强可是你的亲侄子啊，他上学是大事，总不能让孩子为了住的事就耽误了前途吧？”
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但还是尽量平静地回应：“我当然知道强强上学重要，可我们家真的没有多余的房间。你们要是愿意，可以租个房子在我们家附近，这样强强也能就近读书。”
弟弟听了这话，语气立马变了：“姐，你这话说得也太见外了吧？租房子哪有住你家方便？你们家不是有沙发吗？让瑶瑶挤挤，睡沙发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下子凉了。
我强压着情绪问：“李强，你说什么？让瑶瑶睡沙发？她一个12岁的女孩子，怎么能天天睡沙发？这像话吗？”
弟弟却不以为然：“小孩子睡沙发怎么了？又不是让她睡一辈子，就这两年，等强强考上好学校了，咱们再另想办法。姐，你咋这么小气呢？咱们可是亲兄妹啊！”
这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李强，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了。
我是你姐，可我也是瑶瑶的妈妈。你为了让你儿子读书，就要让我女儿天天睡沙发，你觉得这合适吗？再说了，我们家就这么大点地方，强强来了，吃住都要我们管，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弟弟冷冷的声音：“行吧，姐，既然你不愿意帮这个忙，那就算了。以后可别说我不念你这个姐姐的好。”
挂了电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丈夫。他听完后皱着眉说：“你这个弟弟就是在道德绑架！咱们家条件本来就一般，凭什么还得迁就他？咱们对他还不够好吗？逢年过节你给钱给东西，他倒好，把咱们当成什么了？”
我也觉得委屈，可毕竟是亲弟弟，心里还是有点过不去。
丈夫看出了我的纠结，叹了口气：“你总是心软，可你要想清楚，咱们家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
你弟弟要是真的想让儿子读好书，就该自己想办法，而不是把麻烦推给你。”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心情很复杂。既有对弟弟的不满，也有对自己坚持的怀疑。我忍不住回想起这些年和弟弟的点点滴滴。
李强小时候很聪明，但因为家里穷，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后来，他自己打拼开了个小店，日子慢慢好起来了。可他一直有个心结，就是觉得自己没读书吃了亏，所以对儿子强强的教育格外重视。
这些年，他也不是没帮过我。几年前我们刚买房时，他还借了两万块钱给我们周转。虽然后来我连本带利都还了，可总觉得欠了他一份人情。也许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让我帮这个忙是理所当然的吧。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第二天晚上，我妈打电话过来了。她一开口就问我：“梅啊，强强去你家上学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我一听就明白了，弟弟肯定去找我妈告状了。我硬着头皮说：“妈，我们家是真的住不下。两个卧室都住满了，哪还有地方给强强住？”
我妈叹了口气：“梅啊，我知道你们家不宽裕，可强强是咱家唯一的孙子，他读书是咱家的大事。你就忍忍，让瑶瑶让一下，睡沙发也不是啥大问题啊。”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阵发酸：“妈，瑶瑶也是您的亲外孙女啊！她一个小姑娘，天天睡沙发，这对她公平吗？再说了，我们家真的没条件。”
我妈语气软了下来：“梅啊，妈也知道难为你了。可是强强的事，妈是真着急。你和你弟说说，让他少给你添麻烦，行不行？”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复杂。挂了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发呆，瑶瑶走过来，轻声问：“妈妈，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心里一阵酸楚。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女儿受委屈。
最终，我给弟弟打了个电话。
“李强，强强的事，我真的帮不了你。你要是想让他来省城读书，就得自己想办法租房子。我们家实在住不下，你也不能让我女儿受委屈。你要是觉得我这个姐姐不够意思，那就随你吧。”
电话那头，弟弟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了一句：“行，我知道了。”
那一刻，我心里竟然有些轻松。我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让我们的关系出现裂痕，但我也明白，有些底线是不能退让的。
腊月二十的夜晚，窗外的风很冷，但我心里却安稳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