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三年前
白聆汐夜晚才匆忙回到守溪村,冲天的大火映红了她的脸庞,身后的大师兄满脸凝重,伸出来想要拉住向前走的师妹,“汐儿……”
白聆汐突然跪倒在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村头参天的古槐树后传来一声轻笑,“如今,你信了吧?”
白聆汐循着声音看去,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从树后走了出来,她猛的站起身来,“南宫玉!”,师兄拉住白聆汐,“汐儿,不要过去”。
“我手上还有几个小娃娃,你最喜欢的那几个,前几天你还给其中的几个开过药,还记得吗?就是那个怕苦不吃药,你便把药变甜的那个小姑娘,现在她正和她的哥哥抱在一起哭呢。”
“你想怎么样?”白聆汐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映衬着身后的火光,她的容颜越发动人。
“我想如何,你不知吗?只要你嫁与我,我便把那几个小毛头还给你。”
身后的师兄闻言,“南宫玉,你莫要太过分,当真以为逍遥谷好惹,你猜此时,月楼的人找没找到那几个孩子的藏身之处?”
“哈哈,大公子,你说这话可是心虚了?月楼的人现在分身乏术,既没有精力去找那几个孩子也没有余力回洛城,不然白聆月那个疯子怕是早冲过来了。白聆汐,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嫁给我?”
“我嫁给你,可以,你先把小鱼儿他们几个还来,我说话算话,孩子给我,我嫁你!”,白聆汐赤着眼睛,浑身泛满恨意。
她旁边的师兄皱皱眉,“汐儿,你”
“师兄不必多说”,白聆汐出言打断了师兄的劝阻。
师兄带着白聆汐回到客栈,他看着师妹苍白的脸,“汐儿,你不该答应他,南宫玉看着温文有礼,实际不知感恩,心狠手毒,阿月不一定会被绊住很久,你为何要答应他?”。
“师兄,我怕月师兄找到小鱼儿他们几个,南宫玉就已经下杀手了,不能,不能再死人了,我已经害了一村子的人,不能再救不了几个小孩子了。”
想起自己当日在血泊里救了南宫玉,白聆汐恨不得当时一刀捅死他。
“师兄,你莫要担心我,南宫玉那个人看着非富即贵,器宇轩昂的,反正早晚要嫁人,嫁个好看点儿的也不亏,还能顺便救几个人,不亏不亏。”
师兄在心里说,即要嫁人,何不嫁我,我们自小在一块,比不上个外人么,我都准备好跟你求亲了,怎么就要嫁给别人了?

精选片段:
在一个落日黄昏的时候,师父牵着她回谷,小小的,怯怯的,躲在师父身后不敢出来,露出来的额角上包着白布,白布上透出丝丝的血迹。
“阿初,怎么只有你在谷口,其他人呢?”
“阿月在练功,阿暮说去镇上买些女孩子的小玩意儿未回,师父,她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我问了一路,这小丫头一声不吭的,怕是被血吓着了。看身量三四岁吧,我看她可怜就带回来了。”,他蹲下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丫头,这就是我家了,叫做逍遥谷。若是愿意就留在谷内,给我当个关门小弟子,若不愿意我便在守溪村替你寻个人家,过平平常常的日子。你想留在谷里还是去守溪村?”
小姑娘抬头看了看他,重新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初看她呆呆的不说话,说道:“师父,我带她进谷转转。”,说完就拉住了她的手。
小姑娘想抽回来,但是女孩子的力气终究没有男孩子大,何况这还是个比她大一些的男孩子。后来,阿初一拉就拉了好几年,他带她去看了谷里的海棠花林,跟她说师父喜欢的人最爱海棠;他带她去看池塘里的白莲和红荷,隐藏在竹林深处的树屋,谷里的瀑布和小溪。
阿初告诉她,春天的时候可以在谷里放纸鸢,每年都会有好多人一起放,夏天可以坐在荷塘边吹吹谷里的凉风,风里会裹着海棠花的香味,等到了秋天,还可以上山去摘各种果子回来酿酒,冬天能跟着他一起去小河边凿冰抓鱼吃。
一路上都是阿初在说话,她就静静地听。末了的时候,阿初问她:“你想不想留在谷里?”
她看了看附近不答话,阿初以为她不愿意,接着说:“师父从来不收女弟子的,你是唯一一个,我们三个都会对你好的,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她点了点头。
“你答应啦?”
小姑娘又点了下头。
阿初兴奋地说:“太好了,我终于有师妹了!”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阿初说,“我叫你阿汐,好不好?就是潮汐的汐,你认不认字,以后我来教你认字,写字。”。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点点头。
“呐,你以后就叫白聆汐了,师父姓白,所以我们都跟着姓白的,聆字么,因为师父当初捡我回来的时候就顺手翻到了这个字,所以我们几个都是聆字辈的,明白了吗,我的小师妹?”。
小姑娘眼睛弯了弯,还是不说话。
于是,他便给她取了白聆汐的名字,因为他在暮色四合,夕阳满天中见到了她,还因为他的名字是初,跟汐,一初一汐,一早一晚,般配的很。
阿初偷偷问过师父,阿汐是不是嗓子出了问题不会说话,都带着她好几天了,兄弟三个谁跟她说话,她都不回答,只是点点头,摇摇头。师父说,小汐儿嗓子没问题,许是经历过的事情太骇人,她又小,所以不敢出声。
逍遥谷里的三兄弟为了让师妹说话,煞费苦心,阿初每日教她读书写字,时常考她,幸而阿汐学的很快,问什么便在纸上写出来给师兄看。
有一天写字的纸没有了,提笔就在阿初的胳膊上写,软软的,湿湿的毛笔尖画在皮肤上,痒痒的。随后,因要跟着师父出趟远门,便让二师兄,阿月带几天。等回来时,看见他两整整齐齐的坐在后山的棋盘桌子前,一个看武功心法,一个看季阳游记。
后来,阿月解释说,明知道他只醉心武艺,为何要带个小萝卜头在身边,生怕她跌倒或者滑下山坡,半个月都没有练习武艺。不过,也指导了汐儿一些功法,奈何今日教了,明日便忘,想来不是练武的材料,于是就任她自由发展了,总归长大了也有他护着,不学功夫便不学吧。
“那她可开口说过一个字?”
“她一个闷葫芦,我一个闷葫芦,你觉得我们会互相交流一下当闷葫芦的心得吗?”。
阿初悔不当初,为什么会觉得不爱说话的人可能会比自己有办法让对方开口。
至此,阿汐愈发安静。
白聆暮,逍遥谷的三师兄,因名字不大吉祥,三番五次要师父改一下名字的顺序,还是那两个字,暮聆,听着就比聆暮吉祥很多。
此人,话多,简直就是聒噪,阿初把汐儿送过去了两日,小姑娘突然就跑了回来,委委屈屈地坐在院子门口的台阶上,死活不愿意跟着三师兄学习扒拉算盘珠子了。
阿暮发现小姑娘不见了,急的逢人就问,“看见我师妹了吗,就是那个前不久刚被师父带回来的小丫头,眼睛挺大,额角那儿还有伤,不爱说话,到哪儿都拎着本游记,看见人多都要躲一躲的。”
院子里几个小子找了一圈也没见人,回来回禀,阿暮又说:“怎么可能都没看见,这么多人找一个小丫头都找不到,赶紧赶紧继续找去,不然找大师兄要一副画幅像到处贴一贴,肯定有人能看见。找不到我可就完了,师兄不得打死我,快快快,清风,赶紧去找大师兄要画像,大师兄丹青好,画的也快,跟汐儿待的时间最长,画的画像也像个真人似的。”。
清风马上出门就往大师兄的院子跑,进门一看,阿汐小师姐正蹲在旁边的药圃里揪花瓣。
吃午饭的时候,阿初带着阿汐,正好跟阿暮撞在了一块,小丫头呲溜一下往阿初身后躲,揪着自家大师兄的衣服就不撒手了。
阿暮眯眯眼,“怎么,还怕我把你捉回去?个子长了,胆子也大了啊,不声不响的就跑了,害我差点儿把谷里翻个底朝天,现在不敢见我了?”
“你若是不对着她叨叨叨一上午还不许她动,她也不会被你逼走。”,白聆初说道。
“师兄,这你就不讲理了。我这叫以毒攻毒,我就这么烦着她,不信她不开口打断我,没想到啊没想到,寻了个时机偷偷跑了。这样,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把我的院子布置一下,跟月师兄借几个人守卫一下,保证这小妮子跑不出去,我再跟她好好聊聊,我最近找了几本有趣的书,正好是这小丫头喜欢看的,她跟我说一个字,我就给她一本,我就不信三五日后,她还不说话。”
阿汐一听又要回去,还是跑不出来的那种,更不敢松手了,不仅不松手,两只小手紧紧抱住师兄的胳膊,阿初觉得他有点儿肉疼。
“行了,再跟你几天,话没说出来又变成小疯子了。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也能明白她的意思,总归是最小的,宠着些也无妨。”,感觉胳膊上的力气松了下来,看着人也轻松了许多,甚好。
阿初近日发现阿汐经常去他书房翻些医药的书,什么百草经,药草大典之类的,问她,喜欢吗?可以治病救人的。阿汐点点头,指着前几日刚认识的菩提草,在随身的小本本上写,这个做点心的时候可以用,我做好几块糕给月师兄和阿暮送过去了,月师兄给了我支可以抽出薄刃的笛子,阿暮给我写了一封三页纸的赞美话,还附带了一本我喜欢的游记。
“为何他们两个有糕,我什么都没有?”,阿汐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平时跟厨房林大娘学做的糕点都会给三人备一份尝尝。
看着小姑娘的脸慢慢红了,意识到可能真的没有自己的糕,打趣道:“丫头,师兄的那一份呢?莫非给谷里哪个小子送去了?”
“没有,师兄的糕被我吃了,所以没有了。”
阿初看着这几个字,思忖,没道理啊,不至于一块都没有我的吧,然而事实如此,没有就是没有了,小丫头又开开心心找下一颗可以做糕点的药草去了。
后来,有次与阿暮说起才知道,那糕刚入口倒是香甜,但是过一刻钟,苦味就漫上来了,苦的阿暮那日活活喝了三大罐蜂蜜,那三页纸的赞美则是希望小师妹日后不要随意发明新的配方了,厨艺已经甚好,不需要成为云国第一的糕点师的。
阿月更直接,直接送了一支带剑的笛子,做得好吹笛奏乐,做得不好还不如抽出来给他一剑。
可是自家小师妹并没有体会到师兄们的苦心,糕点做不好没关系,隔几日她又去了厨房,跟林大娘学了甜酿和面食。
甜酿是做了绿豆百合羹,这个简单,把绿豆和百合放在锅子里煮,加上糖和藕粉就可以了,夏日里清热解暑最好了。她做好以后就直接端着去找了阿暮,阿慕一看见她又端着东西进来,一脸惊恐,仿佛想起了上次因为一块糕点引发的苦涩。
阿暮看着桌子上的羹,咽了咽口水,“这是?”
“绿豆百合羹”,阿汐写道。
“大师兄吃过了吗?”
阿汐摇了摇头。
阿暮闭了闭眼,“找我试试味道?”
阿汐点点头。
阿暮慷慨赴死,一口气喝了半碗,仔细品了品,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想来这种大杂烩应当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味儿来。就接着把那一碗都吃了。
“味道怎么样?”
阿暮说:“嗯……这次做的挺不错的,真是你做的?”
“嗯”
“那看来你做些汤汤水水的还是可圈可点的。”
阿汐欢欢喜喜就给阿初送过去了一碗。
结果第二日,阿初跟阿暮闹了一天肚子,两个人争先恐后的往茅厕跑。
阿月因为当时去了城里采办东西逃过一劫,本来晚间回来的时候知道小师妹亲手做了羹,又听说味道还好,也没出什么事要尝尝的,等去了厨房正好看见阿暮把最后的一点儿都吃了。阿月就跟他们两个打了一架。第二日看见他们两个的样子,阿月心里暗暗窃喜没吃到。
阿汐一看又出了事,赶紧去照顾人,阿初安慰她,“不应当是你做的羹的问题,也许是阿月跟我们打架的原因。谷里晚间冷,我跟阿暮许是吹了凉风才闹肚子的。”
阿汐看着两个人脸色都有些白,下定决心,此后再也不进厨房了!
阿汐最后还是踩着五岁生辰的小尾巴说了话。
那日,阿初带着她去后山药田里料理一些不容易成活的幼苗,行至谷里的蝴蝶泉时,阿汐脚下一滑,摔进了小溪里,裙子湿了大半,脚踝处也有些红肿。
“走了这么多遍,怎么这么不小心?先坐着,我给你去找点消肿的药草。”,等到蝴蝶泉的另一边往回看,小小的小丫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正在费力绞着裙子。平常安静,摔跤也很安静,不叫疼也没吓着,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她叫声师兄。
蝴蝶泉在谷南边,离着大家住的地方有些远,前面倒是有个平时几个师弟看守药田的房子,但是里面只有一张硬板床,不知道阿汐能不能睡。若背着回去,怕是还没到地方天就黑了,小丫头就怕天黑,天一黑就浑身发抖,呼吸也很急促,这还是有天带着她在谷里四处玩儿的时候发现的。
当时天黑看不清神色,还是送阿汐回院子的时候才发现,后背都湿透了,眼睛里的恐惧也没有散去,即使这样,也没有说怕,说想回去。后来每当时间可能会晚的时候,阿初都随身带着火折子,快黑的时候,就去附近找些易燃的树枝点亮,然后发信号叫阿月或阿暮带着师弟师妹们,每个人提着一盏灯来接。
阿汐说自己的生辰在四月二十,那天阿暮领着一半的师弟师妹漫山遍野的跑,挂了满山的花灯,阿月领着另一半的师弟师妹把谷里每条路每棵树挂上了花灯,阿初则带着小丫头出谷买了身火红火红的新裙子。在店里面,阿汐隔一会儿就看看那裙子,隔一会儿就看看那裙子,想不知道都难。回谷之后,合谷的人给这个安静的小姑娘在谷里过了个到处都是花灯的生辰。
现在恐怕天一会又要黑,可是火折子跟信号弹都没带,想着快去快回,谁知小丫头出了意外状况。阿初顺手捡了树枝抱回去,准备钻木取火。
“裙子的水,拧干了?”,点点头。
“我捡了些树枝,一会烤烤裙子,穿湿的要着凉,唔…阿汐,你先去林子里换裙子,换好了出来再给你敷药。”说着脱下外袍给她,“先穿师兄的袍子出来。”
看着阿汐进了林子,阿初蹲下开始钻木,幸亏自己自幼习武,虽比不得阿月,但还是武艺中的佼佼者,力气大,手中的木棍转的飞快,等阿汐出来的时候,小火苗已经起来了。
把采到的艾蓿捣碎敷在脚踝上,清清凉凉的,“有没有好点儿?师兄今日出来的匆忙,没带信号弹,我们得自己回去了。等烤干衣服,师兄再背你回去。”
点点头。
“难得来蝴蝶泉,饿不饿,师兄给你烤条鱼吃?”
点点头。
阿初叹了口气,摸了摸阿汐的头就下到水中捉鱼去了,阿汐就在岸边看着师兄。
蝴蝶泉水很清澈,能一眼就看到水底的石头,阿初站在中间一动不动,生怕吓跑了四处游动的鱼儿。
阿汐就看着水中的师兄抓鱼,又看到了水中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水蛇,阿汐看见过它的介绍,蛇毒剧毒,可入药。
阿初这时候背对着她,看不见阿汐站了起来,急得满头是汗。水蛇越来越近了,阿汐想挪到另一边,让阿初看见她,可是她才挪到一半的距离,水蛇就游到了阿初脚下。
阿汐的嘴唇一开一合,师兄两个字就是说不出来。阿初猛的一刺,抓到了一条半尺上的大鱼。水花飞溅,阿汐看不见水蛇的位置了。
“师兄,蛇!”阿汐颤抖着嗓子说了三个字。
轻轻的声音传来,有些不真切,水中的阿初回头,有些疑惑,是小师妹说话了?随后小腿一痛,就看见水里的白色水蛇。
阿初抽出随身的匕首一挥,水蛇断成了两截。但是头感觉晕晕的,有些站不住,他看见阿汐一瘸一拐的过来。
“师兄……”
原来刚才真的是阿汐说话了啊,这蛇咬的真是时候,还没来得及多听几声呢……
等阿初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看着床顶,感觉还是晕乎乎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嘀咕一句:“人呢?把我撂在这儿就不管不顾了?”。
房门轻轻被打开,阿汐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过来,看见师兄已经醒了,微微睁大了眼睛,喜悦漫上眉梢,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了床旁边的小矮凳上。顺手拿出身上的小本打算写字。
都能说话了,怎么还总是要写字?
“都知道叫人了,怎么还要写?你是要练习书法,不当糕点师,准备当书法大家了?”
阿初慢慢坐了起来,顺手抢走了阿汐手里的小本和炭笔。小丫头有些窘,嘴巴开开合合半天也没挤出来一个字。
“以前没听过还能当你不会说话,可是昨天分明叫了人的,不能继续当哑巴了,你看,若是以后再遇到昨天的情况怎么办,幸亏师兄底子好,不至于被蛇咬一下就死掉,以后若是遇见更毒的……”
阿初看着小师妹的脸越来越红,心里想着,还是要逼一逼才好,否则可能到死都听不着第三声师兄了。
门“砰”一声又被打开了,“汐儿,师兄醒了没?没醒你就多在他面前念叨几句,昨天昏迷着还念念不忘你开口说话了,你多念他几句,也许就醒了呢。”
阿暮放下早饭,往内室走去,刚到门口就看见自家大师兄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眼睛死盯着旁边的小师妹,感觉小师妹好像被石头压成了一只虾米,低着头,缩着身子,脸红红的,还是一只熟了的虾米。
阿初眼刀横过来,想把师弟扎成筛子,“我醒了,这儿没你的事儿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阿暮看着氛围有些冷,自己又无缘无故挨了师兄的眼刀,很有眼力价,说:“我突然想到还没有给师兄端粥,先走了。”,说罢,忙不迭的跑了。
“大家都知道你开口说话了?”
点点头。
“说话,不要点头。”
阿汐看着师兄,心道,师兄生气了,以后不带着我玩儿怎么办?我要去跟着月师兄那个闷葫芦还是阿暮那个话痨?师父出门去了,不然还能去师父面前躲一下,要说什么?师兄你饿不饿,先吃饭然后喝药,师兄我吹笛子给你听,月师兄送我的笛子我已经玩儿的很好了,师兄你腿上的伤疼不疼,我脚上的伤还有些肿……
“想什么呢?”
阿汐突然顺口说出一句,“我脚上的伤还有些肿”,说出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紧紧闭上了嘴,黑亮的眼睛有些歉疚的看着阿初,希望师兄跟自己心有灵犀,千万不要继续生气了。
“脚上还肿着?”
阿汐点了一半头,“嗯”了一声。
听见自家师妹终于出了个音,阿初脸色好了一些,“艾蓿药效很好,昨日到今日这么久了,还肿着?真是,给我瞧瞧,跟着我学了这许久,这点伤都医不好。”,作势就要下床。
阿汐忙扶住他,“不是,师兄你腿上的蛇毒还没有清,别乱动,我脚上好多了。”。
“阿汐,昨日,我们怎么回来的?”,他越想越觉得不对,艾蓿药效奇佳,若敷一晚,第二日肯定生龙活虎,这小丫头怎么说还肿着,不对劲。
“有人接我们回来的,我昨日肯定睡觉的时候乱翻把药蹭掉了,不要紧,师兄先好好休息。我给你拿早饭去。”,说着就一瘸一拐的走了。
过了两日,阿初的伤好了,阿汐的伤也好了。虽然话不多,但是阿汐已经不带着小本跟炭笔了。于是,趁着阿汐背书的时候,阿初去找了阿月。
“那日,我跟阿汐怎么回来的?”,等阿初看到阿汐脚上的伤,似乎比之前严重一些,所以还是要搞清楚自己晕倒以后的事儿。阿月话不多,简洁明了,是问事情最好的人选。
“小汐儿背着你回来的。”阿月一边拭剑一边回答。
“背我回来?阿汐那个个子?”。
“嗯,别看个子小,力气可不小,吭哧吭哧的拖着你,幸而路上遇见几个晚归的弟子,帮着一块儿背回来的。听清银说,当时汐儿嘴角还有血,脸色苍白,一看见人就说话了,说‘师兄被蛇咬了,河里的白条,哪位身上有驱毒散,伤口在腿上,先给师兄解毒’,当时清银几个都傻了,头一次听见小师姐说话,反应半天才到处找药,又让人回谷里叫的人,才把你们两个接回去。你看,我们都没听见小师妹开口,你第一个听见的,清银几个第二个,我跟阿暮还有谷里的其他人都是听别人说小师妹开口了,问了半天,小师妹才给了我们几个字‘是我不好,要是早些说,大师兄就不会被咬了’。知足吧,你醒了还跟她生气,该生气的应该是我们。”
阿月说了半天,口有些渴,拿起手边的茶,“这样也好,总算汐儿开口说话了,你这伤受的很值了。”
“你几时这么多话了?”
“哦,我也是心中不忿,学了几句阿暮的原话,你没看见清银带着几个小的每天山上山下的来回跑么?说是锻炼身体,其实就想罚一下他们几个而已。”
……
等到十三四岁的时候,汐儿出落的越发好看,小时候大大的眼睛慢慢拉长成了丹凤眼,额角的伤被师父早些年刺成了羽毛,越发俏丽,或许因为幼时不爱说话,嘴巴还是小小的。
也许一见钟情,也许日久生情。二十三岁的白聆初已经把十八岁的白聆汐印在了心里,一袭红色身影,成了他心上的朱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