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化年间,湖北商人蒋兴哥南下广东做生意,留下年轻貌美的妻子王三巧独守空房。一年后,蒋兴哥并没有按时归家,怀春的王三巧却在牙婆的撺掇下,和一个叫陈大郎的商人搞在了一起。两个人你贪我爱,三巧还将蒋家祖传之宝“珍珠衫”相赠。不承想,就是这件“珍珠衫”掀起了一桩桩离奇曲折的婚变。
蒋兴哥家在湖北襄阳,年纪轻轻就跟随父亲做生意。父亲去世后,蒋兴哥娶了本县王公的女儿三巧,婚后两个人的感情很好。
后来,蒋兴哥要去广东料理父亲的旧业,并说一年后回来。少年夫妻,难舍难分,但挨不住生活的无奈。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但蒋兴哥并没有回来,因为他生病了,在路上耽搁了行程。且说,三巧在家苦苦等待丈夫的归来,目不窥户,足不下楼,倒也安分守己。
不过,三巧本分,并不代表别人不会打她的主意。三巧出色标致,是当地有名的美人,她的姿色偶然间引起了徽州新安商人陈大郎的注意。
陈大郎只在街上瞥了三巧一眼,便神魂颠倒,日夜思念了。
陈大郎是客居襄阳的商人,他对三巧并不十分知情,便找到了走街串巷卖珠宝的薛婆。薛婆除了买珠宝之外,还时不时干些拉皮条、撮合人的勾当。在薛婆的一系列骚操作下,陈大郎竟然把三巧奸骗了。
三巧少妇怀春,并不全然反抗。两个人一来二回,竟然产生了感情。几个月过去了,陈大郎也要回徽州新安老家了。临走前,三巧将蒋家祖传之宝“珍珠衫”相赠,作为明年相见的信物。
陈大郎高高兴兴穿上珍珠衫儿,来到了苏州府枫桥地面。好巧不巧,在枫桥,陈大郎遇到了病愈正在北上的蒋兴哥。
两个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陈大郎并不知道蒋兴哥真名,便放松了戒备,将和三巧之事一一说出,还在不经意间,露出了穿在身上的珍珠衫。
蒋兴哥看到珍珠衫就明白了一切,他连夜乘船赶到家里,一封休书把三巧给休了。三巧哭哭啼啼,舍不得夫妻情分,又觉无脸见人,想要上吊寻死,好在被父母拦下了。
父母说,你还年轻,人又漂亮,找个人改嫁也行啊。此时,南京有个吴杰的人刚考中了进士,从水路上任,打从襄阳经过,要到广东潮阳县当知县。
吴杰不曾带家小,并有心要择一美妾,别人介绍了很多,他都不满意,独独喜欢远近闻名的三巧。
很快这段亲事就定下来。三巧临嫁之时,蒋兴哥将家中楼上十六个箱笼,原封不动送给三巧作为聘礼,也算是尽了夫妻之情了。
三巧跟着吴杰到了潮阳县,后来又随夫到了合浦县,这就是后话了。
话说,陈大郎自苏州回家找本钱。陈妻平氏疑惑丈夫钱都花哪去了,又见名贵的珍珠衫便私藏了起来。
陈大郎自然不会说,钱都花在打点薛婆子和给三巧买东西了,更不会说这珍珠衫的来历了。
夫妻为此大吵一架。陈大郎一气之下,又去襄阳做生意了,显然他没有忘记与三巧的约定。这次他的运气并不好。
在途中,陈大郎先是遇到了强盗,后来又得了重病,不久便死了。妻平氏前去收尸奔丧,无奈被困襄阳,后来经人介绍,带着珍珠衫嫁给了当地有名的富商。此人正是蒋兴哥。
蒋兴哥一看珍珠衫,便明白了一切。平氏容貌虽不及三巧,但也贤惠,蒋兴哥仗义,两个人的日子倒也过得甜蜜。
又过了一年,蒋兴哥到广东合浦贩珠。在买卖中,遇到了一个“碰瓷”的陈老汉。老汉跌倒身亡,蒋兴哥被捉到县衙问罪。
此时在广东合浦主政的正是三巧的老公吴知县。吴知县明断之后,发现了陈老汉的真相。
三巧看蒋兴哥涉及案件,先担心、后释怀,最后放声大哭。吴知县是个明白人,便问明事情的原委。
三巧和盘托出,蒋兴哥是我的前夫啊。吴知县说,既然你们情缘未了,就还在一起吧。就这样,蒋兴哥带着三巧又回到了襄阳,开始了一夫二妇的生活。只不过,三巧有过在先,且又先去后回,这下只能做偏房了。
真是苍天何曾辜负谁,大家各自放过,各自安好,只有那个以“第三者”身份出现的陈大郎活生生的人生悲剧。
故事改编自明代《喻世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