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时，3 岁孙子打碎玻璃杯伤了手。
儿媳上来就扇我一巴掌，骂道：
“老东西，养条狗还能看家呢，你呢？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我摔倒在地，儿子却只安慰儿媳：
“没事，妈干了一辈子农活，身体硬朗，摔不坏的。”
儿媳又恶狠狠地对我说：
“老东西，装什么可怜？还不赶紧起来把地上收拾了准备做饭。”
“还长辈？你算哪门子长辈？人家婆婆又出钱又出力，你就知道在我们家白吃白住。赶紧滚吧，回你自己家去。”
原来，我任劳任怨的给儿子儿媳带孩子，他们却把我当成吃白饭的老不死。
我在儿媳嫌弃的抱怨中收拾东西离开。
既然他们是白眼狼，那这800万的拆迁款，只能我自己花了。
01.
电话刚接通，我还没开口呢，就听见“砰”的一声。
我下意识一回头，原来是三岁的孙子淘淘把桌子上的冷水杯给扒拉掉了。
我立刻挂了电话，赶忙跑过去，可还是没赶上。
淘淘的手被玻璃碎片划了一道口子，血都冒出来了，疼得他哇哇大哭。
我还没来得及抱起淘淘，儿子和儿媳听到哭声就从房间里跑出来了。
儿子蹲下查看淘淘手上的伤口，沉着脸问我：“妈，你怎么看孩子的？”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刚才接了个电话，是……”
没想到儿媳一下子跨过来，抬手就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什么是不是的？老东西，我才不管你接什么电话。养条狗还能看家呢，你呢？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我被儿媳这一巴掌打蒙了，耳朵嗡嗡响，身子没稳住往一边倒，腰磕在椅子上，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阵剧痛袭来，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张着嘴喘气，又惊又怒地看着儿子儿媳。
儿媳见我躺在地上不起来，怕我摔出毛病，带着哭腔喊儿子：“老公……”
儿子抱起淘淘，扭头看了我一眼，反手搂住儿媳安慰说：“没事，妈干了一辈子农活，身体硬朗，摔不坏的。”
然后又对我说：“妈，你赶紧起来，别装了。就你这身体，多摔几跤也没事。”
儿子看着我躺在地上，连扶我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02.
我强忍着疼，用手肘撑着上半身，慢慢坐起来。
这一刻，我的心比身下的地板还凉。
这就是我宝贝了三十年的儿子，宠了几年的儿媳妇，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孙子。
在这个家里，我不是妈妈，不是婆婆，也不是奶奶，就是个任劳任怨的免费保姆。
儿子见我坐起来了，安抚儿媳说：“你看，我就说妈没事吧。”
儿媳娇嗔地瞪了儿子一眼，转过头恶狠狠地对我说：“老东西，装什么可怜？还不赶紧起来把地上收拾了准备做饭。”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一口一个老东西，说谁呢？你家就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
儿媳见我顶嘴，脸色更难看了，掐了儿子一把，冷笑着说：“我就说你妈一直看我不顺眼吧。
之前彩礼就克扣我，现在让她干点活，连我家人都骂上了。
“还长辈？你算哪门子长辈？人家婆婆又出钱又出力，你就知道在我们家白吃白住。赶紧滚吧，回你自己家去。”
孙子淘淘也跟着喊：“坏奶奶快滚，坏奶奶快滚，我不要奶奶，我要姥姥姥爷来我家。”
之前为了家里能和和睦睦，我一直在家小心翼翼、委曲求全。
这会儿我也火冒三丈了：“我又带孩子又做家务，怎么就成白吃饭的了？”
“再说了，这房子是我买的，凭什么让我走？”
儿媳翻了个白眼说：“你买的又怎么的？谁家儿子结婚不得准备新房啊？就因为买这房子，你克扣了我十万彩礼，碰上你这样的婆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再说，房产证上写的可是我的名字，这房子是我的，我怎么就不能叫你滚呢？之前跟你好好说，你装听不懂，现在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要你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儿媳一直嚷嚷我克扣她十万彩礼，可之前谈彩礼的时候，说的一直都是18.8万。
我不知道儿子跟儿媳怎么说的，后来为了儿子的家庭能安稳，我只能把这委屈憋在心里。
我眼巴巴地望着儿子，盼着他能帮我说句话，没想到他却满脸嫌弃地瞅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一副跟他没关系的样子。
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03.
我抬手哆哆嗦嗦地指着他们：“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东西！”
儿媳见我骂她，冲上来又踢了我一脚，拽着我的衣服就使劲往门口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这一脚力气可不小，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之前儿媳最多就是在背后骂几句，给我脸色看，但表面上总归还能和平相处。
为了儿子的小家庭，我一直忍着儿媳那喜怒无常的脾气。
再说了，我所有的积蓄都用来给儿子买房了，不忍着又能怎么办呢？
可我压根没想到，今天儿媳居然动手打我了。
我用力甩开儿媳的手，看着一直躲避我眼神的儿子，咬咬牙说：“行，我走！我现在就走！”
儿子听我说要走，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紧接着脸上露出一丝窃喜。
他终于肯过来扶我了。
我刚站稳，儿子就急不可耐地说：“妈，你回乡下老家也挺好的，乡下空气好，还有邻居能陪你聊天。你可以种种菜、养养鸡，没事还能给我们送点菜过来。”
哼，我的好儿子，我还没走呢，就把我的后路都算计好了。
可他怎么就不想想，乡下那几间破房子都好几年没人住了，之前就摇摇欲坠，现在还能住人吗？
再说我身上没钱，也没收入，就算回了乡下，难道要喝西北风过日子吗？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想起他小时候那纯真的笑脸，还有对我的依赖，我想着再努力挽回一下。
我严肃地说：“王卫南，今天我这一走，咱母子缘分就彻底断了，我不会再认你这个儿子，你也没我这个妈了，以后你可别后悔。”
我话刚说完，儿子还没吭声，儿媳就忍不住了：“怎么，想反悔啦？你要有骨气，现在就赶紧拿上你的东西走人，东西收拾干净点，以后别想着借着找东西再回来。”
儿子瞧了瞧儿媳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跟我说：“妈，你就安心回去住吧，我有空会回去看你的。说什么断绝关系，你永远都是我妈。”
我没再搭话，只是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然后进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04.
我眼角余光瞥见儿子儿媳相视一笑，估计是觉得我这个白吃饭的终于要走了。
心都凉透了，我麻木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丈夫去世十多年了，这十多年我都没添过新衣服，更别说护肤品之类的。
看着房间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装饰，衣柜里就那么几件旧衣服，我干脆也不要了，只把证件整理好，随手往包里塞了两件换洗衣服就出来了。
儿媳见我就拿了个小包出来，以为我只是做做样子出门，立马变了脸色：
“我让你收拾干净点，别在我房子里留下一点破玩意儿。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难不成真想借着拿东西的由头再住回来？要点脸吧，我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你这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紧接着，儿媳大步走进我的房间，不一会儿就把我之前没拿走的衣服都拿了出来，随手塞进一个塑料袋里，使劲扔到我脚边。
她指着大门说：“拿着你的东西赶紧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你再纠缠我可就要报警了。”
儿子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默认了儿媳把我赶出家门。
我心一横，捡起脚边的袋子，走了出去。
从这以后，我不会再把王卫南当成儿子。
从今天起，我没儿子了！
05.
下了电梯，我忍了好久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终于意识到，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不要我了。
虽说刚才说得那么坚决，可那毕竟是和我血脉相连的唯一孩子。
现在站在熟悉的小区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可以回，我却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就在我琢磨要去哪里的时候，“叮咚”一声，手机短信来了。
我点开一看，是银行发来的入账信息。
800万！
一下子，我有了十足的底气。
刚才我接的那个电话是老家村里打来的，说村里拆迁款到账了，钱很快就会打到我的账户上。
没想到我那几间破房子，还有几块宅基地，竟然能换来800万的拆迁款。
老家拆迁的事儿都传了十多年了，一直没落实，量完面积登记之后就拖到现在。
村里的人都以为拆迁这事儿黄了，大伙也都不抱希望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好久都没人讨论拆迁款到账后要怎么花了。
没想到突然传来这么个好消息，当时我听到这消息一疏忽，才没留意到孙子去扒拉冷水杯。
现在再想这些都晚了，就这么一件小事，让我彻底看清了这一家子白眼狼。
我摸摸包里那张存有800万的银行卡，随手把装着旧衣服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大步朝着小区大门走去。
06.
刚走到小区门口，在岗亭值班的保安小吴就迎了上来：“李姨，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我心里虽然难受，可还是下意识想维护儿子的名声，就说：“我回老家看看，都好几年没回去了。”
小吴很惊讶：“这眼瞅着都快中午了，您一个人怎么回去呢？我记得您之前说老家房子破得都没法住人了，您这个点回去，晚上能赶回来吗？”
听着小吴的关心，我眼眶一热。
就因为我之前给小吴送过几次自己包的包子，这孩子每次见我老远就跑过来打招呼，有时候我买菜买得多，他还帮我提到电梯口。
再看看我自己的儿子，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还不如一个小保安关心我，我这一辈子到底图个什么呀？
我不好多解释，只能含含糊糊地说：“回去办点事，那边催得急。”
小吴没起疑心，热情地说：“咱这儿离汽车站可远了，李姨，我帮您叫个车吧，比坐公交车快。您把包给我，我帮您拿着。”
我摆摆手说：“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去路边等会儿就行。”
小吴还想再说什么，我指了指岗亭，示意有人找他。
他又叮嘱了我几句，才转身跑回去。
我松了口气，我怕小吴再多说几句，我就忍不住掉眼泪了。
坐上出租车，我直接去了市区最热闹的商业街，找了家星级酒店住下。
我一口气订了一周的房，打算在这一周时间里，好好琢磨琢磨以后该怎么办。
07.
进了房间，关上门，我就放声大哭起来。
哭我操劳的前半生，哭那个以为儿子长大就能苦尽甘来的傻自己，哭那个一味忍让却还是得不到一点尊重的自己。
哭够了，我擦擦眼泪，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看着装修精致的客房，再想想银行卡里的800万，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辛苦这么多年，总算能好好歇歇了。
干脆什么都别想，先好好享受享受再说。
我叫了客房服务，点了好多平时舍不得吃的菜，还点了一瓶红酒。
吃着酒店大厨精心做的菜，喝着价格快赶上儿子一个月工资的红酒，嘿，不得不说，有钱的感觉真不错。
吃完饭，我又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虽说心里还因为被儿子一家抛弃有点难过，但一想到有这么一大笔拆迁款，还不用再当免费保姆了，往后的日子好像一下子亮堂起来了。
还真是，人的底气都是钱给的。
我翻出手机，打算给外甥女吴亦书打个电话。
亦书是我姐姐的女儿，是除了儿子以外，我唯一的亲人了。
以前儿子没结婚的时候，我常常叫亦书带着孩子来家里吃饭。
后来儿子结婚了，每次亦书过来，儿媳总是摔摔打打、给人脸色看。
为了不让我为难，亦书都快一年没来家里了。
电话接通，亦书满是诧异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姨，这个时候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呀？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我说：“你来淮河路的皇冠酒店找我，我在701号房等你，等你来了咱再细聊。”
08.
不到半个小时，亦书就赶到了。
她一上来就挽住我的手，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接着长舒了一口气：“小姨，你可吓死我了，电话里你也没说清楚，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你怎么会在酒店呀？是不是在家里受委屈了？”
这一问，被儿子一家赶出来的委屈瞬间又涌上心头，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半天说不出话。
亦书见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扶着我到沙发上坐下：“小姨，跟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抽抽噎噎地把今天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亦书气得脸都红了，说要去帮我好好骂骂那两个白眼狼。
我摇了摇头：“算了，骂他们一顿也没什么用，我现在就想把往后的日子过好，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吧。”
亦书看着我哭红的眼睛，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去卫生间拧了条凉毛巾，让我敷眼睛。
我一边敷眼睛一边问：“你最近怎么样？这几个月都没怎么联系我，每次问你，你就说在忙，到底忙什么呢？”
亦书叹了口气：“小姨，不瞒你说，这几个月我确实忙。我离婚了，之前一直在跟前夫扯皮，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好在女儿跟了我，我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住。你等会儿，把房退了，去我那儿住吧，房子虽说小了点，但好歹是个家。”
我放下毛巾，拉住亦书的手：“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我说呢？我怎么也是你娘家人，总能去给你撑撑腰啊。你自己过来，糖糖呢？”
亦书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小姨，这又不是周末，糖糖还没放学呢。等回家我再慢慢跟你说我的事儿。”
说完，她就准备起身帮我收拾东西：“小姨，咱下去把房退了，跟我回家吧。你回王卫南那儿也是受委屈，虽说我现在挣得不多，但多养你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今天让我寒心的白眼狼儿子一家，我点了点头：“行，那小姨就先去你那儿住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