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外交部接到驻蒙古大使馆电报,周总理给符浩下达三点指示

冰点历史 2023-03-25 09:15:48
前言

图 | 符浩

1971年9月13日下午,外交部办公大楼里,人们进进出出,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异常现象。但外交部党的核心小组,已知道林彪等人乘一架三叉戟由山海关机场强行起飞,目标可能是某个外国。

周总理立即指示外交部,要密切注意外电报道,并研究和提出在各种可能的情况下的交涉或应对方案。

14日上午,外交部党的核心小组在会议室开会,会议由核心小组组长、代理部长姬鹏飞主持,内容是进一步落实周总理昨日的指示。作为外交部党的核心小组成员、办公厅主任,符浩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会议中途,值班秘书冲进会议,送来了一份手抄特急报告。随后,周总理看过,向符浩下达了三点指示。

周总理手把手教符浩如何做好外事工作

建国后,周恩来担任政务院总理,总揽国务,日理万机。在繁忙的工作中,周总理着手开创新中国的外交事业。

1949年11月8日,外交部正式成立,周总理主持成立大会,作了重要讲话。总理说:“外交工作如同部队作战,只不过是文装而已。我们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可能影响到战斗。”

根据党中央“另起炉灶”的精神,周总理开始组建新型的外交队伍。外交部成立时,总共才有173人。为了加强力量,中央决定调一批高级将领担任驻外大使,并从人民解放军每个军抽调3名师团级干部,充实外交队伍。

符浩当时在华野工作,就这样去了外交部。

为何要选一些虎将出国当大使呢?周总理和毛主席都给出过理由。周总理说:“一不会跑,二不会怕,三组织纪律性强,这是搞外交必备的首要三条。”毛主席也在一次与我驻外使节谈话时,诙谐地说:“为什么调你们来?因为你们跑不了。”

随着外交干部队伍的扩大和更新,周总理指示,于1955年设立外交学院,1959年经过合并新设了外语学院。在人员使用上,周总理提出了“三三制”的具体构想,即三分之一在国内,三分之一在国外,三分之一储备培训。

在周总理的关怀下,外交部干部入伍逐渐增强。

符浩初到外交部时,尽管热情很高,决心很大,但是戎装换西装,军官当外交官,工作转变太快,让他很紧张。

图 | 符浩

周总理对符浩循循善诱,手把手地教他如何做好外事工作。为了培养他,周总理指示要尽可能让他到第一线去看、去听、去练。在周总理的领导下,符浩学习了不少宝贵的东西。

1951年,周总理在领导外交工作一年多的实践中,总结出外交人员必须遵循的《十六字方针》,即“站稳立场,掌握政策,熟悉业务,严守纪律。”符浩说:“这个十六字方针,在过去,在今天,发挥了巨大作用,在今后,也将永远起着指导性的作用。”

周总理给符浩下达三点指示

1971年14日上午,符浩参加了外交部党的核心小组会议。会上,经讨论,对“林彪事件”后续作了四种估计:

一、由林彪出面公开发表叛国声明;

二、由林彪或其他人通过外国广播或报纸发表讲话;

三、林彪及其追随者暂不露面,也不直接发表谈话,由外国通讯社客观报道林彪等已到达某国某地;

四、暂不发表消息,以观国内动静。

会上,大家各抒己见,纷纷提出一些应对的方案。过了中午12点了,大会依旧没有散的意思。这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了,值班秘书不打招呼就直奔到姬鹏飞的身边。

图 | 姬鹏飞

姬鹏飞以他那特有的沉着和冷静,接过一份手抄特急报告。符浩等人忙问:“报告里说了什么?”姬鹏飞突然大笑一声,说:“真是绝妙的下场!”

原来这是我国驻蒙古大使馆,使用中苏关系恶化后已封闭两年多的,从乌兰巴托直通北京的高频专线电话传来的报告。符浩记得当时电文大致内容,如下:

9月14日上午8点30分,蒙古副外长额尔敦比列格紧急约见许文益大使,通知有一架中国喷气式军用飞机于13日凌晨2时左右,坠毁在肯特省贝尔赫矿区以南十公里处。

蒙有关部门在当日上午得知此事后,即派人到出事地点察看,经多方证据表明,这是一架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的飞机。机上共有九人(八男一女),全部死亡。

这个报告使会议的气氛活跃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份报告迅速送给毛主席和周总理,这也是他们急切等待的消息。

姬鹏飞立即要王海容打电话到主席和总理办公室,但得到的回答是,主席和总理自前天夜里起,一直没有合过眼,刚刚服过安眠药入睡,总理按习惯要4个钟头以后才能醒来。

此时,主席和总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姬鹏飞立即下令,派符浩把报告送给主席和总理看,同时,再一次与两个办公室的秘书通电话,强调要送去一份特急和特别重要的文件,一定要把主席和总理叫醒。

符浩来到周总理的住处后,总理秘书将他引进屋里。见面后,符浩赶紧把报告送上,总理看后连连点头,赞扬道:“你们外交部迅速把报告送到这里,并叫醒我,我是非常满意的。”随后,总理拿着报告去了主席处。

等周总理返回时,给符浩下达了三点指示:

一、将今天收到的我驻蒙古大使馆的报告,用三号铅字打印十八份,下午6时,由符浩亲自送到人民大会堂北门外,交中央办公厅王良恩副主任;

二、从现在起,指定专人译办我驻蒙使馆来的电报,由符浩亲自密封后送总理亲启;

三、今天的报告,凡经办和知道的人都要打招呼,要绝对保密。

符浩领受了任务后,马上回去准备落实。

图 | 符浩

符浩先是把办公厅副主任张占武找来,与其商量后,指定一个机要员专门译办来往电报,并让这个机要员搬到离符浩办公室较近的房间办公。

给我驻蒙使馆的指示,符浩检查了许多遍,确认无误后,让人于14日下午发出。内容大致如下:

要许文益大使立即约见蒙外长,向其表示:13日凌晨2时许,失事的那架中国飞机可能是由于迷失方向,误入蒙古人民共和国国境。

对蒙古政府愿意提供飞机和指派专人陪同大使,及随行人员去现场视察表示感谢,并争取尽快处理等。

下午5时,符浩在人民大会堂北门走廊,见到了已等候的王良恩副主任。双方来不及寒暄,王良恩迎上来便说:“你来得很准时。参加政治局会议的人已经到齐,就等你送的文件了。”

散会后,我驻蒙使馆传来消息,说许文益率二等秘书孙一先等人去了现场。符浩向周总理汇报后,总理批示,让驻蒙使馆马上派人回国汇报情况。

9月21日下午,符浩奉命前往北京车站迎接。一同下车的是孙一先和中建公司的贺喜二人。

晚上,符浩带着孙一先来到大会堂福建厅,周总理正在批阅文件。总理起身,与他们握了手,接着总理问符浩:“与孙一先一起回来的还有谁?”还没等符浩讲完有关贺喜的情况,总理一听说贺喜已回家,便面色一沉,厉声打断他的话:“你当过兵吗?”

霎时间,符浩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周总理是知道他曾在部队里工作过。

符浩记得,他是1950年7月,第一次单独见总理。当时他被任命为驻蒙古使馆临时代办,因为是新建馆,临行前总理在办公室接见他。听完总理的指示起身告别时,总理半开玩笑地指着他说:“已经是外交官了嘛,怎么还穿军装?”

此时此刻,总理问他“你当过兵吗?”分明是批评他的警惕性跑到哪里去了。于是,符浩赶紧回答:“我马上把贺喜找回来。”

之后,贺喜被叫醒,送进了招待所住下。

符浩后来说:“说来有些奇怪,每当我遇到困难或感到举棋不定、犹豫不决时,耳边总响起总理用十分严厉的语调问我:‘你当过兵吗?’”

周总理向毛主席介绍符浩

1971年11月8日晚,毛主席在中南海自己的书房,接见了自联合国成立以来真正代表中国出席联大的第一个代表团。据悉,毛主席接见一个由副外长率领的出席国际会议的代表团,这还是第一次。

这个代表团由5名正代表和2名副代表组成。5名正代表是,乔冠华(团长)、黄华(副团长)、符浩(兼秘书长)、陈楚、熊向晖。

符浩记得,当时毛主席身着一件白色的毛巾长袍,站在门口同大家一一握手。在与符浩握手时,周总理向主席介绍说:“他是符浩,秦符坚的符,这个姓不多见,陕西人。”

毛主席点点头,问道:“你是少数民族吗?”

符浩马上意识到总理把他同“符坚”的“符”混在一起了。他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愣了一下说:“百家姓上有一句是‘祖武符刘’。”

话落,主席和总理都笑了。

其实,这并不是符浩与毛主席第一次相见。早在1937年,符浩来到延安,进入抗大学习。那天,毛主席到抗大作报告,符浩认真地听着,并仔细地在本子上作好笔记。

课后,符浩拿着本子走到毛主席的跟前,请他题字。毛主席笑着说:“叫什么名字呀?”符浩说了自己的名字。毛主席笑着说:“名字很好嘛!浩浩荡荡地干革命嘛!”

聊了一会儿后,毛主席提笔在符浩的本子上写下“了解对象、尊重对象”这8个大字。主席的题词,符浩一直保留着。如今再次能当面聆听主席教诲,符浩显得格外激动。

接着,周总理简要地向毛主席汇报了代表团的工作准备情况,并让姬鹏飞、乔冠华作了一些补充,然后请主席指示。

毛主席对代表团的准备工作颇为满意,并指示说:

“宁肯把困难想的多一些,作了充分的准备,就会处于主动地位,继续扩大战果。估计会有更多的国家和我们建交。”

谈话中,主席还提到在纽约安度晚年的顾维钧先生。顾维钧是旧中国著名的外交家,曾在袁世凯和北洋政府从事外交工作,担任过驻墨西哥、美、英等国公使或大使,还先后担任过北洋政府和国民党政府的外交部长。

符浩把主席的话,印在了脑海里。后来,他在纽约曾见到顾维钧的女儿顾菊珍女士,从她的介绍中得知,顾维钧那时已经80多岁了,身体还很硬朗,游泳时还能跳水。

谈话结束后,周总理带着代表团成员准备离开毛主席处时,主席站起走到门口又一次和大家一一握手,和姬鹏飞握手时,微笑着说:“你这代部长还要代多久啊?”1972年1月,姬鹏飞被任命为外交部长。

周总理领着大家去了大会堂,准备研究如何贯彻执行主席的指示。考虑到将要谈话的时间会很长,工作人员便为每人准备好一碗热汤面。周总理外加一碟子花生米,算是夜宵。

开会结束时,东方已微微泛白。符浩回家简单得收拾了一点行李,就去了机场。在机上,符浩即兴写了一首诗,其中有这么两句:“昨夜斋堂授机宜,风华意气论纵横。”

1976年,周总理与毛主席相继离世。在纽约的符浩闻讯,悲痛万分。回想起在两位伟人手下工作的场景,他就忍不住地落泪。

1993年,符浩从岗位上退下来。闲赋在家的他,以写作为乐。晚年的符浩与老伴过着幸福、平和的日子。他老伴也是一名外交官,还是第一代的女外交官。作为老革命夫妻,他们崇尚简朴,家里的陈设都很朴实。

2016年6月17日,符浩因病医治无效在北京逝世,享年10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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