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7月,尽管周作人和鲁迅居住在北平八道湾的同一个四合院里,但他们两人似乎已经产生了隔阂,即使见到对方也不说话。
过了几天,周作人似乎有话要对鲁迅说,于是就写了一封信交给鲁迅,内容如下:
“鲁迅先生:我昨日才知道,但过大的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扭受得起,也不责难。大家都是可怜的人间,我以前蔷微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进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你不要再到后边院子里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
在这封信中,周作人明确表示,禁止鲁迅进入后边自己居住的院子里。
看完周作人的信,鲁迅则是一脸茫然,他曾经多次想要找周作人问了明白,但都被周作人拒绝,两人完全已经到了不可缓和的地步。
鲁迅和周作人
一个月之后,为了与周作人保持距离,鲁迅和朱安只好搬出八道湾的四合院。他四处找朋友借钱,在北京的西三条安了新家,随后又把母亲鲁瑞接了过来。
不久之后,就在鲁迅返回八道湾拿回自己的书籍的时候,却遭到了周作人和羽太信子的打骂。
不仅如此,周作人还请来了北京大学的同事张凤举、徐耀辰,以及羽太信子的弟弟羽太重九,他们联起手来对鲁迅进行恐吓,还朝鲁迅的身上扔东西。
关于鲁迅和周作人之间为什么会反目成仇,他们两人都选择了沉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谈及此事。
但是,外界纷纷猜测是由于经济上的矛盾,才导致鲁迅和周作人发生决裂。
还有一种说法流传的更加广泛,那就是“鲁迅与周作人妻子羽太信子之间的男女之事”。
中国近代作家郁达夫在《回忆鲁迅》一文当中这样写道:
“1924年,根据鲁迅和周作人兄弟两人动手时在场的张凤举说,羽太信子当时控诉鲁迅对她有失敬之处。”
后来,鲁迅和许广平的儿子周海婴在撰写《鲁迅与我七十年》一书的时候,是这样解释当时的情景:“可能是鲁迅偶然撞见羽太信子正在洗澡,不值得大惊小怪。”
周作人和羽太信子打骂鲁迅的事件发生以后,周建人的前妻、羽太信子的妹妹羽太芳子选择站在了鲁迅这边,她并不相信羽太信子口中所说的话,更不相信鲁迅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朱瑞和朱安
如果羽太信子所说的话属实,那么鲁迅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必将成为他身上的一个污点!
对此,鲁迅一直想要寻找一个机会,当面跟周作人解释清楚,但周作人始终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最终导致兄弟两人反目成仇。
面对周作人的所作所为,就连周建人也看不下去了,他曾经在文章当中严厉批评“周作人忘恩负义,对鲁迅太过无情,甚至受到老婆羽太信子的任意摆布,乃至于后来的人生跑偏”。
有人为人,周作人后来选择在“汪精卫伪政权”里面当汉奸,甘心替日本人做事,就是受到“他跟鲁迅绝交”的影响。
鲁迅
其实,鲁迅在1936年10月就病逝了,周作人是在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后才当上的汉奸,总而言之还是他自己的选择。
周作人不仅走上了汉奸的道路,甚至还把汉奸当的有模有样......
在侵华日军占领北平期间,周作人曾经先后担任北京大学图书馆馆长兼文学院院长、“汪精卫伪政权”华北政务委员会常委教育总署督办等高级职务,主要负责管理北京大学的文学院工作,以及“汪精卫伪政权”统治下的教育工作,彻底沦为了日本人的一条走狗。
周作人之所以会选择为“汪精卫伪政权”效力,沦落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汉奸,主要源于他内心的四个错误认知。
第一个错误认知:抗日战争必败论;周作人认为,在蒋介石的统治之下,南京国民政府内部腐败无能,丧失民心,而且中国和日本的军事力量相差悬殊,尤其是中国的海军力量更加没法跟日本海军相提并论。
中国近代文学家郑振铎曾经写过一篇《惜周作人》,他在文中这样写道:
“‘七七事变’之后,我和周作人见过一面,他对我说:‘和日本人作战是不可能的,人家有海军,没有打,人家已经登岸来了。我们的门户是洞开的,如何能够抵抗人家?’”
从周作人的言语当中,可以看出,他对中国抗日战争的前景感到悲观,更是一种典型的“抗战必败论”。
其实,早在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的初期,就有许多文化界人士具有同样的看法,就连搬迁到云南昆明的“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由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和天津私立南开大学组成)中的教授,也不好看中国的抗日战争。
周作人
身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的教授闻一多,在1938年给好友写信的时候,在信中发牢骚说:
“同桌是一群著名的败北主义者,每到吃饭时,必大发其败北主义的理论,指着报纸得意洋洋地说:‘我说了要败,你看吧!现在怎么样?’他们人多势众,和他们辩论是无用的,这样,每次吃饭对于我简直是活受罪。”
当时,郑振铎向周作人问道:“是不是中国如果打不过日本,就该放弃抵抗,投降日本?”
听到这个问题,周作人变得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或许,在周作人的心里认为,只有投降求和才是中国唯一的出路,只是不方便说出口而已!
第二个错误认知:投降有理,抗战有罪;也许是长期对中国的抗日战争感到悲观,让周作人联想到中国古代历史上的主战派人物和投降派人物,并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周作人的观点确实有些另类,他强烈诋毁那些主战派人物,反而对投降派人物进行大肆赞美,还提出“投降有理,抗战有罪”的谬论。
不仅如此,对于南宋时期臭名昭著的秦桧,周作人则是赞赏,而对于精忠报国的岳飞,他则是进行批判。
周作人在1935年写的《岳飞与秦桧》一文当中,还对秦桧进行了一番夸赞:
“秦桧根据当时实情求和,从而保住了南宋的半壁江山。和比战难,战败仍不失为民族英维,古时自己要保性命,现在还有地方可逃。和成则是万世罪人,故主和(派)实在更需要有政治的定见与道德的毅力也。”
除此之外,在《关于英雄崇拜》这篇文章里面,周作人这样评价文天祥:“他是消极的,失败的,是以一死了事的英雄,不必去学习他们,不必把他们当为模范!”
在《关于英雄崇拜》当中,周作人还写出了“为什么不要学习文天祥”的具体原因:
“第一,要学他(文天祥)必须国先亡了,否则怎么死得像他呢?我们要有气节,须得平时使用才好,若是必以亡国时为期,那未免柄性得太大了。
第二,这种死,于国家社会别无益处,我们的目的在于保存国家,不做这个工作面,等候国亡了去死,就是死了许多文天祥也何补于事呢?”
对于周作人所写的这些毁人三观的谬论,也遭到了许多爱国人士的批评!
周作人(左一)
中国现代学者袁良骏曾经对周作人一顿臭骂,他在《周作人附逆考辨》一文当中,就直言不讳地写道:
“周作人简直是在鼓吹壮烈牺牲有罪论,够得上血口喷人,这种往英雄头上泼粪的伎俩,也只有周作人这样擅长舞文弄墨的主和派才使得出,心理实在是阴暗至极。”
第三个错误认知:扭曲的道德观和责任感;在1945年抗日战争即将结束的前期,周作人竟然公开发表许多文章,不仅表达了他的扭曲的道德观,还阐述了他为什么要替“汪精卫伪政权”工作。
这些扭曲的道德观,用周作人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道义事功化”,他写的具体内容为:
“一个人的道德境界,不能看他说什么,而要看他做什么,不能看他表什么态,而要看他担什么责。不能光做个嘴上君子,嘴上高尚不算真高尚。”
由此可见,周作人试图用“道义事功化”进行道德绑架,以此来表述自己在“汪精卫伪政权”里面当汉奸是一种正义之举。
而且,周作人把自己说的多么伟大,多么境界高尚,自己不会像文天祥和岳飞一样一死了之,也不会像文天祥和岳飞一样做一个不负责任的英雄。
然而,周作人却浑然不知,他所写的这些逻辑,完全站在了道义的对立面。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的初期,国民政府把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和天津私立南开大学搬迁到湖南长沙,组建国立长沙临时大学,后来又搬迁到云南昆明组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北平的众多学者和教授纷纷前往远离战争前线的昆明。
汪伪政权
但是,周作人身为北京大学的教授,他却不肯跟随学校前往昆明,执意要留在已经沦陷的北平,直到最后投靠“汪精卫伪政权”。
新中国成立之后,周作人给周总理写了一封长达六千字的书信,他在信中讲述了自己当年“执意要留在北平”的原因:
“那时先母尚在,舍弟的妻子四人,我的女儿(女婿在西北联大教书)和她的子女三人,都在我家里,加上自己的家人共十四口,我想自己如跑到后方去,在那里教几年书,也总是空话,不如在沦陷中替学校或学生做得一点一滴的事,倒是实在的。”
周作人认为,如果像其他的学者和教授一样前去昆明的国立西南联合大学,远离战争前线,只是靠口头发表一下抗日宣言,相当于是放空炮,没有任何意义。
因此,周作人觉得,只要留在已经沦陷的北平,哪怕是为日本人做一些事情,也会让北平的损失降到最低。
周作人
正是周作人的这种扭曲的道德观,直接影响到了他的民族责任感。
后来,周作人一直大言不惭的替自己开脱罪责:“我虽然替日本人卖命,但是并没有危害国家,甚至还有益于人民!”
周作人能够说出这种话,可见他对于自己卖国求荣的举动并没有感到一丝愧疚。
1946年,周作人在法庭上接受审判的时候,他还写了一份辩诉状,其中写道:
“学校可伪,学生不伪。政治虽伪,教育不可伪。及国家存亡绝续之秋,青年教育关系重大,不可使中绝,尤不可使恶化,必须肯有人冒犯不韪,共为维持,努力抵抗敌方奴化政策,精为国家及青年保存元气。”
周作人接受审判
不仅如此,周作人还在法庭上为自己辩解说:“我当时之所以同意担任汪伪政权的职位,是因为日本人物色了别的人选,而那个人选是个恶棍,只有我来做,才能杜绝那个恶棍祸害北平。”
此时的周作人依然不知悔改,他认为,自己担任“汪精卫伪政权”华北政务委员会常委教育总署督办,完全是为了抵制日本人对华北地区的奴化。
对于周作人来说,这种行为根本就不是汉奸,而是一件多么崇高的事情啊!
其实,周作人的这番辩解,无非就是想让法庭减轻自己的罪行。
除此之外,周作人还想让法庭知道,自己虽然替“汪精卫伪政权”做事,但却是一种正义之举!
然而,法庭才没有那闲工夫听周作人胡说八道......
众所周知,“汪精卫伪政权”是日本人扶持的一个政权,日本人许给周作人高官厚禄,肯定不会让他抵制对华北地区的奴化教育。
由此看来,周作人在法庭上的自我辩解是不成立的!
事实上,在日本人侵占华北地区的那段时间里,周作人也确实帮助日本人做了许多推行奴化教育的丑行,彻底违背了自身的民族责任感。
第四个错误认知:贪图名利;在北平沦陷之后,周作人之所以不愿意跟随北京大学搬到昆明,还跟他贪图名利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自从鲁迅把周作人推荐到北京大学担任文学教授以后,他凭借自己的才华,很快就成为了学生的偶像,他的名气也开始北平越来越大。
然而,长期笼罩在偶像的光环之下,也让周作人陶醉其中,难以自拔。
郑振铎曾经劝说周作人离开北平,跟随北京大学一同南下昆明,但是却遭到了拒绝。
周作人担心,自己一旦去了南方,就不会再有在北平时的风光,他对郑振铎说:“南方是左翼作家的天地,而左翼作家向来对绅士派头的京派文人冷嘲热讽!”
郑振铎
郑振铎后来对周作人做出这样的评价:“他太迷恋在北平的名声!”
周作人内心深知,凭借自己在北平的影响力,一定会受到日本人的重用。
果不其然,周作人被任命为“汪精卫伪政权”控制下的北京大学图书馆馆长兼文学院院长,每个月还能拿到许多薪水,这是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的教授无法享受的待遇。
郑振铎在《惜周作人》一文当中写道,周作人因为贪图安逸,迷恋北平八道湾的舒适优裕生活,不想在动乱之中颠沛流离,所以才不肯离开北平。
况且,周作人的妻子羽太信子就是日本人,他也算是日本人的家属了,侵华日军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羽太信子
除此之外,羽太信子是一个贪图享受的女人,她强烈反对周作人前往昆明吃苦受罪,这也是周作人不愿离开北平的一个原因。
周作人长期居住在北平八道湾的“周宅”,由于经常遇到日本士兵前来搜查,他就把“周宅”改为“羽太寓宅”,甚至还在门口挂上日本国旗,以此来躲避搜查。
为了在动乱之中寻求自保,周作人不惜出卖国家,简直是无耻至极......
在1941年的时候,周作人还在日记里面记载了他在北平的奢华生活:
“1月26日,周作人给两个孙子买衣服,一天就花掉315元。
12月24日,周作人给自己和妻子羽太信子买了两件狐皮大衣,花掉1500元。
周作人家里的家具豪华,一次性购买桌椅就花了2100元。
周作人还隔三岔五出钱请客,置办酒席,家里还雇佣了一二十个仆人。”
在当时那个年代,周作人能够过上这种富贵生活,完全是日本人带给他的!
鲁迅和周作人
然而,于周作人的这种富贵生活相比,他对待母亲鲁瑞和嫂子朱安的态度却是非常抠搜,每个月只给她们15元的生活费,还不及他日常花费的零头。
可想而知,周作人在北平的生活衣食无忧,他自然是不愿意去昆明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生活。
当时,周作人身为北京大学的文学教授,更是众多学生心目当中的偶像,却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走上汉奸这条不归路,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无论如何,周作人误入歧途,无疑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大损失,更是中华民族抗战史上的一大损失!
用户10xxx25
文化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