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桂珍，今年62岁，家住在一个小县城。年轻时，我和老伴一起在县里的食品厂上班，虽然工资不高，但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后来工厂改制，我们双双下岗，只能靠摆摊、打零工维持生计。好在我们吃苦耐劳，攒了一点积蓄，供女儿读完大学。
我只有一个女儿，林然，今年35岁，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嫁给了一个本地的男人李明。两人结婚后贷款买了一套房子，没多久，孙子出生了。因为他们工作忙，孩子一直由我和老伴帮着带。
老伴王建国身体一般，前几年检查出糖尿病，后来又因为摔了一跤，腿脚不太利索。我呢，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长期照顾孙子，加上上了年纪，腰腿也时不时疼痛。可我们夫妻俩一直觉得，自己吃点苦没关系，只要女儿日子过得好，我们再累也值得。
这些年，我们不仅帮着带孩子，还时不时补贴他们一点钱。女婿李明是个普通公司职员，工资不算高，女儿虽然工作稳定，但为了还房贷、小孩上学、生活开销，两人的日子也算不上宽裕。有时候房贷紧张，林然就会跟我开口，我们心疼女儿，总是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的退休金帮衬他们。
可谁能想到，我们掏心掏肺地为他们付出，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心寒。
02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今年年初。
那天晚上，林然下班回来，脸上带着几分犹豫。吃饭的时候，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妈，过段时间我想带李明爸妈出去旅游十天，你和爸能不能再辛苦一下，帮我们把孩子带好？”
我一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么多年，我们帮着带孩子、做家务，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搭进去了，连一次像样的出门都没有过。**可女儿却想着带公婆出去玩，却从来没考虑过我们。
我看了老伴一眼，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吃饭。我叹了口气，还是点了点头：“行吧，你们放心去，孩子我们看着。”
林然松了口气，笑着说：“谢谢妈，等以后有机会，我也带你们出去玩。”
可我心里明白，这句“以后”大概永远不会到来。
几天后，林然和李明带着公婆坐上了去云南的飞机。他们走后，家里只剩下我和老伴，还有调皮捣蛋的孙子。每天接送孩子上学、做饭、洗衣、辅导作业，累得我腰都直不起来。
有一天，晚上十点多了，孙子还不肯睡觉，在客厅里又蹦又跳。我哄了半天，他突然大哭起来：“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我心软了，拿起手机给林然打视频。电话接通后，屏幕里是他们一家人在洱海边上看夜景，女儿笑得很开心。孙子哭着喊：“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然有些尴尬，哄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我看着黑掉的屏幕，心里空落落的。
**这几年，孙子一直是我们带的，可每次林然一回来，他就像变了个人，只黏着妈妈，甚至还会嫌弃我们。**有时候我想，我们这么辛苦地照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终于，十天过去了。那天傍晚，林然他们回来了。进门后，她满脸疲惫地把行李放下，才坐下来喝口水，李明就皱着眉头开口了：“妈，这几天你们在家还好吧？”
我点点头：“还行，孩子挺乖的。”
谁知李明叹了口气，语气不太好：“林然这次请假太多，奖金都扣了一大半。房贷马上要还了，孩子的培训班也要交费了，家里的日常开销也大，我爸妈这次旅游花了不少钱……妈，你看，你们能不能……再帮衬点？”
我心头猛地一沉，手都在发抖。
林然没有说话，低着头。我看着她，心里有些发酸。她明明知道，我们的退休金也不高，平时已经帮他们贴补了不少，可她却连一点维护我们的意思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林然，妈问你个问题，你带公公婆婆出去玩，为什么不想着带我们出去？”
林然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她嗫嚅着说：“妈……他们年纪大了，从来没出去玩过，我就想着让他们放松放松……”
“那你爸呢？”我盯着她，“你爸摔了一跤后，腿一直不好，这些年也没出去过，难道他就不该放松放松？”
林然的脸色有些难看：“妈，您别这样……”
我苦笑了一下：“行了，我明白了。你们带公婆旅游，回来第一件事不是问我们辛不辛苦，而是要钱。”
李明神色有些不耐烦：“妈，您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们也不是不孝顺，只是现在经济压力真的大，我们不找您帮忙，能找谁？”
我气得手都在发抖。我们辛辛苦苦帮他们带孩子，搭上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到头来，连一点体谅都换不来吗？
那天晚上，我怎么都睡不着。老伴叹了口气，说：“算了吧，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家，我们就别再指望什么了。”
我心里一阵苦涩。是啊，她的家是她和李明的小家，而不是我们。
过了几天，林然又给我打电话，语气有些焦急：“妈，我跟你商量个事。公司这两天有个出差任务，我得去外地一个星期，孩子能不能还是麻烦你们带？”
我沉默了一下，说：“不行，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林然明显愣住了，语气顿时急了：“妈，您这是什么意思？这几年孩子一直是你们带的，现在怎么突然不行了？”
我叹了口气：“林然，我们年纪大了，真的很累。你们该学会自己承担责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然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妈，我知道了……”
03
自从那次之后，林然似乎终于意识到，我们老两口也是需要被照顾的，不是她随时可以依赖的后盾。她开始自己接送孩子，开始学着让李明分担家务。虽然她偶尔还是会抱怨生活的压力，但至少，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理所当然地依赖我们。
有时候，她会带孙子过来看我们，给我们带点水果和保健品，虽然不多，但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我和老伴也开始过自己的生活。我们每天早上去公园散步，偶尔和邻居们一起跳跳广场舞，日子虽然简单，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围着孩子和家务团团转。
人啊，终究要学会放手。
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责任，我们再怎么操心，也无法替他们过一辈子。有时候，学会拒绝，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