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峰触石湿苔钱,便逐高风离瀑泉。深处卧来真隐逸,上头行去是神仙。
千寻有影沧江底,万里无踪碧落边。长忆旧山青壁里,绕庵闲伴老僧禅。
齐己是唐末诗人,小时候在山野间放牛,随口吟诵诗句。有僧人觉得他聪明机灵,和他的家人商量,让他皈依佛门,就这样齐己成了和尚。后人记住齐己,不是因为他僧人的身份,而是他留下了近千首诗。
这首《看云》是齐己的作品,创作背景已经很难考证,不过从诗中反复提到的超脱心境可以看出,是他成年以后的作品。齐己继承了唐代山水诗的创作风格,从描写景色入手,转而沉浸其中,诉说他的理想志趣、人生感悟。诗人、僧人两种身份相互融合,齐己的诗风很容易让人想到盛唐时期的王维。他与王维相比,描写心境的时候更加隐晦,需要反复琢磨才能猜出他的意图。
看天上的白云,你会想到什么?云聚云散,让人想到人生聚散离合;云卷云舒,让人想到人生变幻莫测。普通人这么想,作为诗人的齐己他想到的更多。为何险峰岩壁上长满了湿润的圆形苔藓,原来大风卷起瀑布溪流的水珠滋润了高山。深山之中有无拘无束的隐逸生活,走入其中就成了神仙。
明明是看云,齐己没有直接写云。他先写看山,再写看溪瀑,表达他对隐逸生活的向往。对齐己来讲,看云不是抬头仰望,而是一种心境。他渴望远离尘世,找一处风景优美,无人打扰的地方修行。他觉得自然美景可以帮他修身养性,体会到修行的真谛。看云就是观心,齐己要找到真我。
天上的白云在水面上留下了影子,当白云渐渐隐去,水上的倒影也无影无踪。天上的云和水中倒影都是真实的。齐己想要去无人之处修行,他能参悟出什么道理。不要迷茫,天上云在极高的地方,都能留下存在的痕迹,只要齐己不放弃人生信仰,总会在人生路上慢慢靠近理想。虽然一切都像天上浮云最终无处寻觅,但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他想到了一位山中修行的老禅师,也许请教一下老禅师可以找到答案。当天地万物归于平淡,那么还有什么能够剩下。是曾经聚在一起的云团,还是淡泊宁静的内心感受。齐己有很多话想说,最终都归于虚无。那么自由自在生活,挣脱一切束缚,就是齐己需要的生活。
看云让齐己大悟彻悟,天上的云留下了倒影,让悟出了人生哲理。当云影消失的那一瞬间,齐己觉得摆脱了人生无常。短暂的人生,过着洒脱坦然的生活,给世人心中留下一片倒影。他能通过自己的选择影响到身边的人。云会消失,齐己也会消失,但他的感受已经写入诗中,再也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