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远远过前村,短笛横吹隔陇闻。多少长安名利客,机关用尽不如君。
古人写诗喜欢用对比手法,明确主旨,突出主题。这首《牧童诗》就是采用对比手法的佳作。《牧童诗》的作者是黄庭坚,传说他写这首诗的时候只有7岁。想不到吧,黄庭坚还是神童。有本书叫《桐江诗话》记载了这个故事,黄庭坚的父亲邀请朋友宴饮。席间,有人让黄庭坚赋诗一首。黄庭坚有个小伙伴是牧童,他有感而发写出了这首理趣十足的七言绝句。
小小年纪会有这么深刻的人生见解吗?《桐江诗话》是南宋佚名文人所著,收录内容应该比后人记叙更加可靠。黄庭坚是江西人,他的父亲也是一位诗人。黄庭坚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22岁中举,步入仕途。和很多同时代的文人相比,别人20多岁的时候还在蹉跎迷茫,他已经有了人生方向。这样的奇才,7岁写诗也不足为怪。
远处有个牧童,他骑着牛朝前村走去。牧笛声声,隔着田垄也能听到。牧童的生活自由自在,长安城里那些追名逐利的人,你们机关算尽、丑态百出还不如这个牧童。他们是不是应该感到惭愧,多学习一下牧童不慕名利、洒脱坦荡。
黄庭坚成年后步入官场,他是不是长安名利客呢?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先看一下他的仕途经历吧。刚入官场,黄庭坚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中年时入京为官,担任承议郎。他先后参与了《资治通鉴》的校订审核、《神宗实录》的编纂整理。从他工作内容来看,主要展现他文学方面的才华。古人讲究“三不朽”,立言立德立功。建立高尚的道德观最为重要,编书的目的就是提升人们的道德修养、文化修养。这样看来并没有违背人们对他的期待。
一个孩童谈论名利,态度鲜明,你能接受他的观点吗?很明显,黄庭坚的态度是赞扬牧童的天真童趣,鄙视陷入名利场中那些人。这种非黑即白的观点,很符合孩童的道德观念。在他的眼中只有是非对错,无可厚非。倘若这是黄庭坚晚年作品,诗中的观点就有待推敲了。在孩童的心中,还不明白什么是身不由己,什么叫是是非非难以抉择。
童年的人生观影响了成年的黄庭坚,他态度鲜明地反对王安石变法。本来,黄庭坚既不是新党也不是旧党,他就想著书立说研究学问。作为基层官吏,他看到了变法政策对百姓的侵害,不忍百姓受苦才仗义执言。童年形成的是非观念,让他无法像牧童那样放牛吹笛。《宋史》中记载,他在太和县为官期间,反对官府摊派,赢得了百姓的尊重。
消除不公,才能过上自在生活。这样看来,黄庭坚走入仕途,不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实现儿时的梦想。再读《牧童诗》,还会被他的坦荡率真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