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吴晗夫妇去世,养女回忆:他们一生不同纱帐,死也未能共穴

这这这哈哈 2024-11-22 11:20:56

1969年吴晗夫妇去世,养女回忆:他们一生不同纱帐,死也未能共穴

在1969年的北京,一个冬日的清晨,有人看见一位少女在街头徘徊。她时而停下脚步,凝视路过的行人,轻声问道:"你们见到我爸爸了吗?他说过会回来的。"这位少女就是吴小彦,著名历史学家吴晗的养女。

那一年,吴晗与妻子袁震相继离世,仅相隔半年。这对患难与共的夫妇,即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未能相守。他们生前不得同室而眠,死后更是未能同穴而眠。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段历史公案?他们的爱情又经历了怎样的考验?

一、命运的邂逅(1934-1937)

1934年深秋的清华园里,银杏叶片片飘落。在图书馆的角落里,一位身着青布长衫的青年正伏案疾书。他就是吴晗,当时已是清华大学历史系的风云人物。那个午后,系里的同学蒋恩钿匆匆跑来,说系上的袁震学姐身体抱恙,需要有人送些参考书去宿舍。

"你去送吧,"蒋恩钿对吴晗说,"她正在研究宋史,你们或许有共同话题。"

这一送,就成就了一段佳话。

原来袁震早就听闻过吴晗的名字。在清华园里,吴晗的勤奋是出了名的。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图书馆时,人们总能看见他专注研究的身影。那时的他,已经在《史学年报》上发表了多篇考据精深的文章,被誉为清华历史系的后起之秀。

初次见面时,袁震正靠在床头看书。她的案头堆满了宋史资料,床边摆着一盏煤油灯。当吴晗谈起自己对明史的研究时,袁震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你知道吗?"袁震说,"宋明两代的政治制度有许多相通之处。"

就这样,两人从历史制度谈到学术方法,又从考据训练谈到史料真伪。那天的交谈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煤油灯的光芒在暮色中摇曳。

此后,吴晗常常来看望袁震。每次来访,他都会带来新找到的史料或是自己的研究心得。有时,他们会就某个历史问题争论到天黑。在那个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年代,这样的学术交流成为了他们感情升温的催化剂。

1935年春天,袁震的病情突然加重。医生诊断是严重的关节炎,需要长期卧床休养。消息传来,吴晗立即请求系里允许他照顾袁震。为了筹措医药费,他开始到处找家教,甚至变卖了自己珍藏的几本善本古籍。

在照顾袁震的日子里,吴晗依然保持着惊人的学术产出。他常常在袁震的床边批改论文,有时会突然想到什么,就和袁震讨论起来。袁震虽然卧病在床,却总能提出独到的见解。

1936年冬天,袁震的病情有所好转,但仍需要人搀扶才能行走。那时的清华园已经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之下。日军的飞机时常在北平上空盘旋,防空警报的声音几乎每天都会响起。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北平局势日益紧张。云南大学向吴晗发出了邀请,希望他南下执教。面对分离,吴晗写下了一封长信交给袁震:"待战事结束,我必回来接你。"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吴晗在袁震的窗外站了很久。月光下,他看见袁震在灯下阅读,仿佛与初见时一模一样。直到第二天黎明时分,他才提着行李,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谁也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两年。在这两年里,吴晗每月都会寄来一封信,信中除了问候,总会附上一些钱,有时还会夹带几张药方。而袁震则坚持在病榻上研究历史,她说这是等待的最好方式。

二、跨越山海的爱恋(1937-1940)

1939年的昆明已是初夏时节,站台上的吴晗正焦急地等待从海防驶来的列车。当他远远看见袁震由两个姐妹搀扶着走下车厢时,一时竟愣在原地。两年不见,袁震虽然依旧面色苍白,但已能缓慢地迈步行走了。

从海防到昆明的路途并不轻松。一路上,袁震和姐妹们更换了三次交通工具,历经了将近一个月的颠簸。但当她见到在站台上等候的吴晗时,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回到昆明后,吴晗将袁震安顿在西南联大附近的一处院落里。院子不大,但种满了各色花草。吴晗说,这些花草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为的就是等袁震来时,能有一个明媚的休养之所。

然而,这份喜悦很快就被现实的考验打断。吴晗的母亲得知儿子要与一个病弱的女子成婚,立即表示反对。在那个年代,媳妇不仅要相夫教子,更要承担起照顾全家的重担。而袁震的身体状况,显然难以胜任这些职责。

一天傍晚,母亲将吴晗叫到身边:"联大里那么多青年才俊的女儿都在打听你的消息,为何偏偏要选择一个病人?"

面对母亲的质疑,吴晗却坚持自己的选择。他开始每天变着法子给袁震补养身体,甚至自掏腰包请了一位老中医定期诊治。在他的悉心照料下,袁震的病情逐渐好转,能够独自在院子里散步了。

就在这时,吴晗创作了一组《病妻诗》,诗中写道:"山城多雨春常晚,病榻闲眠听竹声。"这组诗不仅记录了他们的日常生活,更展现了他对袁震的深情。

而袁震也没有虚度养病的光阴。她在病榻上完成了《宋代官制研究》的初稿,这份手稿后来成为了研究宋代政治制度的重要参考资料。每当吴晗从联大授课回来,两人就一起讨论历史问题,常常讨论到深夜。

1940年秋天,一场简单的婚礼在昆明举行。当时正值抗战时期,物资匮乏,婚礼的布置十分简陋。但让所有人感动的是,袁震的三个姐妹和吴晗的弟妹们,将仅有的一点布料做成了一件新衣,作为送给新娘的礼物。

婚后,吴晗在黑龙潭附近租了一间草房。房子虽小,但远离城区,能避开经常发生的空袭。每天清晨,他都会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些新鲜蔬菜,然后赶在上课前给袁震煮好稀饭。

那段时间,昆明经常下雨。每逢下雨,屋顶就会漏水,吴晗就搬来木桶接水。有时雨太大,他就拿着油纸伞,站在袁震的床边遮挡。邻居们常能听到他轻声朗诵古诗的声音,那是他哄袁震入睡的方式。

就这样,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他们用最朴实的方式守护着彼此。而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更大的考验还在前方等待着。当时的西南联大,正在孕育着一批批优秀的学者,而吴晗和袁震,也将在这里书写他们人生的新篇章。

三、携手共进的岁月(1940-1949)

西南联大的教授宿舍里,灯火常亮到深夜。每天清晨,邻居们都能看见吴晗挑着水桶,穿过晨雾去打水。那时的昆明,虽然战火纷飞,却处处洋溢着知识分子坚韧的生命力。

在联大的讲堂上,吴晗的明史课总是座无虚席。他那独特的史学见解和生动的授课方式,吸引了众多学子。而鲜为人知的是,这些精彩的讲稿,往往是他和袁震一起研究、讨论的成果。

1941年春,吴晗和袁震开始了一项浩大的工程——合编《明史研究论文集》。每天晚上,袁震都会坐在油灯下,帮吴晗整理白天收集的史料。她那严谨的治学态度和独到的见解,常常让吴晗有新的发现。

一次,在整理明代政治制度的资料时,袁震发现了一份珍贵的文献。这份文献记载了明朝中期一场重要的政治改革,成为了后来吴晗撰写《朱元璋传》的重要依据。

生活虽然清贫,但夫妇二人却乐在其中。吴晗的工资大部分用于购买药材和书籍,剩下的则用来添置简单的生活用品。那时的西南联大,物资十分匮乏,许多教授都过着清苦的日子。

有一次,同事看见吴晗的衣服破了好大一个洞,便问他为何不去添置新衣。吴晗笑着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买书和买药,衣服能穿就行。"后来人们才知道,他把积攒的钱都用来给袁震煎药了。

1943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空袭让昆明陷入恐慌。为了保护袁震,吴晗将住所搬到了城郊的农家小院。每天,他都要骑着自行车往返于联大和家之间,来回将近两个小时。即便如此,他也从未耽误过一堂课。

在这个小院里,吴晗和袁震度过了最为安宁的时光。院子里种着几株蔷薇,是袁震亲手栽种的。每到花开时节,满院飘香。夫妻俩常常坐在花下,一边品茶,一边讨论学术问题。

1944年底,他们开始着手编撰《明史研究论文集》。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需要查阅大量史料,还要写出详尽的考证。袁震虽然身体虚弱,却承担了大量的校对工作。她常常工作到深夜,直到油灯将尽。

让人感动的是,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夫妻俩仍然坚持学术研究。有时为了买一本重要的古籍,他们要节衣缩食好几个月。但只要能获得新的史料,他们就会兴奋地讨论到天明。

1946年春,《明史研究论文集》终于完稿。这部著作不仅凝聚着夫妻俩的心血,更记录着他们在战火纷飞中守护学术的决心。书稿中,许多精辟的见解都来自于袁震的建议。

1947年,随着抗战胜利,许多学者开始北返。吴晗也收到了北京的邀请,希望他能到北京任教。面对这个机会,夫妻俩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离开生活了八年的昆明,踏上北上的征程。

临行前,他们特意去看望了照顾他们多年的邻居。那位老农说:"你们虽然是大学问家,但为人很平和,从不摆架子。"这句朴实的评价,或许是对他们昆明岁月最好的写照。

四、新中国的考验(1949-1966)

1949年初春,北京城刚刚解放不久,吴晗就接到了一纸调令,任命他为北京市副市长。这位曾经的学者,就这样踏上了从政之路。面对这个重大的转折,袁震对丈夫说:"无论做什么,都要保持读书人的本色。"

在担任副市长期间,吴晗仍然保持着严谨的学者作风。每天清晨,他都会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前,先读一个小时的史书。袁震则继续在家整理他们在昆明时积累的大量史料,为吴晗的学术研究提供支持。

1950年的一天,一位老妇人抱着一个女婴来到他们家门前。原来这个女婴是邻居家因生活困难而无力抚养的孩子。袁震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当即决定收养她。就这样,吴小彦成为了他们的女儿。

两年后,他们又收养了一个男孩,取名吴彰。从此,这个没有亲生子女的家庭,因为两个孩子的到来而充满了欢声笑语。袁震虽然身体一直不好,却坚持亲自教导孩子们读书认字。

那时的北京,正处于百废待兴的时期。作为副市长,吴晗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城市建设问题。但他从未放下过学术研究。在百忙之中,他还抽空写出了《历史研究》一书,这本书的许多章节都经过袁震的细心修改。

1953年,吴晗在一次会议上提出要保护北京的古建筑。他说:"这些不仅是砖瓦,更是历史的见证。"这个提议引起了热烈讨论。虽然最终未能完全实现,但他的这番话被后人多次引用。

在家中,袁震不仅是贤内助,更是学术伙伴。每当吴晗遇到棘手的历史问题,总会和她讨论。1954年,他们合作研究了一批新发现的明代档案,写出了几篇重要论文。这些论文发表后,在学术界引起很大反响。

1955年春节,吴晗特意请了几天假,陪袁震和孩子们去逛庙会。这是他们全家第一次一起过年。当天晚上,他们还邀请了几位老朋友来家里吃饺子,共叙旧情。

随着工作越来越繁忙,吴晗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但他始终保持着一个习惯:每天晚上,无论多晚,都要和袁震聊一会儿,说说当天的见闻,讨论一下历史问题。

1960年,吴晗的《海瑞罢官》引起广泛关注。这部作品的创作过程中,袁震提供了很多宝贵建议。她提醒吴晗注意历史细节的准确性,并帮助修改了多处史实描写。

在这期间,养女吴小彦已经长大,成为了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她经常说:"妈妈虽然身体不好,但教会了我很多道理。"而吴彰则继承了父母的学术兴趣,常常翻看家中的史书。

1965年底,政治风向开始微妙变化。一天晚上,袁震对吴晗说:"最近报纸上的文章,语气有些不对。"然而,这个敏锐的观察未能改变即将到来的命运。风暴的阴云,已经悄然笼罩在这个家庭的上空。

五、最后的告别(1966-1969)

1966年的春天,北京城里已经开始弥漫着不寻常的气氛。那一年,吴晗的《海瑞罢官》成为批判的靶子。一天夜里,一群人突然闯入吴晗家中,将他带走审查。从此,这个曾经温馨的家庭被打破了平静。

袁震目睹丈夫被带走的那一刻,只说了一句话:"别忘了带上你的药。"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丈夫完整的身影。此后,她只能通过养女吴小彦打听丈夫的消息。

那段日子里,吴小彦每天都要去看守所送饭。有一次,她看见父亲被批斗回来,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但他还是用沙哑的声音问:"你妈妈还好吗?"

1969年初,一个寒冷的早晨,袁震突然病倒了。多年的病痛加上近来的打击,让她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医生说她的情况很危急,但当时没有人敢收治"黑帮分子"的家属。最后,还是一位老中医冒着风险,给她开了几副药。

袁震走的时候很安静,就像她一贯的性格那样。她生前最后一次醒来时,对守在床边的吴小彦说:"要是你爸爸问起,就说我走得很安详。"

一个月后,吴小彦终于获准探望父亲。她本想告诉父亲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但看见父亲消瘦的面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吴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你妈妈的病好些了吗?"

1969年夏天,吴晗在一次批斗会后突发脑溢血。当时没有人敢送他去医院,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送到医院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救治时机。就这样,在妻子去世半年后,吴晗也离开了人世。

父母相继离世后,吴小彦开始了漫长的申诉之路。她经常一个人在街头徘徊,向路人讲述父母的故事。有时,她会站在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办公楼下,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1976年春天,一个下着小雨的早晨,邻居发现吴小彦倒在家中。在她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封未完成的信。信中写道:"我的父亲是革命的,道德最高尚……我的父母生前未能同纱帐,死后不能共墓穴。"

这对夫妻的故事,还在市井中流传。人们说,在昆明的日子里,吴晗曾经写过一首诗:"山城多雨春常晚,病榻闲眠听竹声。"如今,这首诗成了人们缅怀这对夫妻的唯一慰藉。

1970年代末,一个安静的午后,几位老学者来到吴晗和袁震的墓前。他们带来了一束白菊,静静地放在墓前。其中一位老者说:"他们夫妻恩爱,学问都很好,只是命运多舛。"

在北京的某个角落,还保存着吴晗和袁震共同整理的一些手稿。纸张已经发黄,但字迹依然清晰。那些未完成的研究,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都随着岁月的流逝,化作了历史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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