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夫将军回忆:我与许世友

近代史初绽芳华 2024-07-21 13:58:49

在我军的战争史上,在猛将如林的高级指挥员行列中,有一席之位,那是许世友将军的。

这位出身少林的佛门弟子自投身革命以来,以其特有的风格创造了无数的奇闻轶事,流传于正史民间,这里只讲与我有关的几件事。

我崇拜他,敬重他,热爱他,不仅仅因为他是我的老首长,与我有着生死之缘,更因为他率真耿直、爱憎分明、侠肝义胆、刚正不阿、作风顽强、待人忠厚……

共和国的领袖和老帅们都给予了他很高的评价。

许世友

记得我红四方面军西行转移,在漫川关突围战中,陕军杨虎城派兵卡住了我军前进的惟一关口,胡宗南的三路兵马又全部追至临近,将我军压制在任岭的深山峡谷之中,我军处境十分危机,大有全军覆没之险。

打追兵,我军人少弹缺,力不从心;

打堵敌,敌人占据着有利地形,惟一出口在敌人重火力的严密控制之下。

张国焘懵啦,陈昌浩傻啦,徐向前也急得出了大粒汗。

然而徐向前毕竟是身经百战智勇双全的武将,置此绝境虽也心急如焚,但急而不乱,处变未惊,表现出了机谋善断的大帅风度。

他对身边的参谋人员大声喊道:快把许世友给我叫来!

“许世友,让韩亮臣团配合你们团把北山垭口给我夺过来,你敢不敢?”

“我许世友怕过啥,你敢下令,我就敢打,莫说一个山垭口, 就是天皇老子的南天门我也敢把它打个稀巴烂。”

许世友甩掉破烂不堪的布衫,提起一挺轻机枪,带着全团千百号人就往上冲。

身后的战士成排成排地倒下,而枪子就像长了眼睛,总是绕着最前面的许世友走。

一个小时惊心动魄的冲杀,许世友终于抢占了北山垭口,为大军突围敞开了大门。

事后,徐向前说: “和尚,你救了咱全军,你是大功臣哟!”

就连张国焘、陈昌浩也摇着他的手大大地褒奖了一番。

许世友,1906年生于湖北麻城(现河南新县),8岁入少林寺习武8年,1926年投身革命,1985年病逝。

1932年12月红军翻过大巴山向通江进发,我们十二师三十五团随师部同行,三十三团前卫,三十四团后卫。

在一个山坡前大家坐下来休息。

何畏师长、甘元景政委和参谋处长坐在一起,前面站着个人不知说什么。

这时从后面来了一伙人,其中有个骑马的,身材不高,黑乎乎的,一脸很重的连片胡子。

只见站在师领导前面的那个人冲骑马的人喊:“团长,他们说我是‘改组派’,要抓我。”

只见那位被称为团长的人跳下马,气势汹汹地走到师长等人近前,一手握住腰里的手枪,一手抡起马鞭向中间坐着的参谋处长左右抽打起来,两边坐着的师长、政委也跟着吃了诖落儿。

这个人一边打一边说:“改组派,改组派,你们整天就知道改组派,我看你才是改组派。”

打了几下,他拉起站着的人就走,“不管他,跟我骑马一起走,部队等你找地方安营呢。”

两个人骑一匹马,带着一行人一溜烟走啦。

当时有人告诉我,那就是三十四团许世友团长。

许世友的名字我早就知道,见到本人这还是第一次。

红军由鄂豫皖根据地撤离后,我哥哥徐国伍一直是许世友三十四团二营营长。

在通江时有一次我去看哥哥,有人向许世友介绍了我。

许世友认真地打量了我一会儿说,“嗯,像弟兄,你们哥俩长得很像嘛。”

木门会议后部队扩编,许世友成为九军的副军长兼二十五师师长,我在军政治部,经常到二十五师调查研究工作,与许世友混得很熟了。

徐国夫

一天,检查战士训练,中间休息时我们又碰在一起。

他指着一个农民打场用的石磙子对我说:

“徐部长(当时我是军政治部组织部部长)你能不能把它举起来?”

我说试试吧。

当时我19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打仗时讲英雄主义,平时,凡事也总不服气。

我两手扣住磙子的两端,运足力气,勉强把磙子搬离地面,举起来是万不可能的,我就红着脸把磙子又放回地面。

这时许世友走过来把我推到一边说:“看我的。”

许世友甩掉上衣,也像我那样扣住磙子,只听一声“起”,大石磙子果然就被他举过了头顶,我们大家惊诧了半天,才叫起好来。

部队在通江县城边的一个镇子休整时,许世友和二十五师的几名领导住在村东,我和政治部的一些人住在村西。

有一天政治部王新亭主任外出开会,指定我临时负责。

当天夜里,保卫科的人因看守不严,让两名准备处决的敌探逃跑了。

这件事许世友知道后,马上把我叫了去。

“怎么搞的,怎么让人跑啦?”

我解释说这是保卫科的事,与我们组织科没关系。

听了我这话,许世友忽地站起来,抽出那条他随身带的马鞭子照我屁股狠狠地抽了两下,让我回去反省。

当时我心里特别委屈,暗骂他: “军阀”。

晚饭时有人叫我到许副军长那里去一趟。

说实在的,我当时心里很害怕,不是怕他打我,而是怕追查责任。

但不去又不敢,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进屋一看,许世友坐在一个小桌旁,桌上摆了几盘菜,还有一只十分少见的烧鸡,两大碗酒。

见我进来,他指着一边的凳子说:

“坐下坐下,一块吃饭。”

我坐了下来,但没动筷。

他喝了几口酒,撕下条鸡腿放在我的碗里接着说:

“王主任不在,你是临时负责人,政治部出了事,能说你一点责任没有吗?当干部就要勇于承担责任,不能出了问题,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这样是不对的。当然主要责任不在你,我们大家都有责任嘛!”

听完这些话,我心里热乎乎的,赶紧向许世友副军长承认错误,还表了决心。

这件事虽然过去60多年,但我一直记忆犹新。

以后有人说许世友将军做事粗野,我就说:“有些事粗了点,但粗中有细,有风格”。

后来军里成立骑兵师,许世友任师长,他把我调去当一连指导员后改任连长。

1936年8月上旬的一天,我连作为先头探路部队,与马步芳的一个骑兵营遭遇。

敌众我寡,情况比较紧张。

这时有人说许师长在前边。

我一听吃惊不小。

许世友打仗从来都是靠前,这次他什么时候又跑到前边的我们确实不知道。

我带了一个排赶紧提马靠了过去,远远看见许师长正抡着马刀与敌人砍杀。

由于人少,敌人几乎把他们包围起来。

我带着人冲进包围圈,命令一个班保护许师长后撤,我带其他人掩护。

我抡着马刀奋力向敌人劈砍, 连杀死6个敌人,但我的左手也被敌人砍了一刀。

经过一番拼死厮杀,我们总算突破包围,保护着许师长安全脱离险境。

事后我们都埋怨许世友,他却啥话都不说,只是嘿嘿地笑。

许世友有个嗜好:爱喝酒,也能喝酒。

1955年大连抗登陆演习结束时,中央和军委的许多领导与我们演习部队军以上干部会餐,许世友也来了。

大家知道他酒量大,就都敬他酒。

他是有敬必喝,来者不拒。

快要结束时,他来到我的桌前对我说:“徐国夫,你怎么不敬我酒哇?”

当时我发现许将军已有些醉态,但又不能不表示一下,便赶紧站起来端着酒杯说:“这不是才轮上吗,来,你少喝点表示一下。”

我的话刚说完,许世友把一杯酒全干了下去。

结果回到住处就醉倒了。

知道后我很后悔,如果我不敬那杯酒,将军也许醉不了。

第二天见面我向他道歉,他却笑着说:“那是什么话,老战友到一起, 不喝一杯咋够意思。”

好一位武将军,一生就是这么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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