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天里的冰雹 ■素材：刘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哎呀，要说这人生啊，真是比戏台上的跷跷板还不讲理。你以为自己是主角，结果一转眼就成了配角；你以为自己是英雄，转眼间就变成了笑话。我叫刘建国，今年已经52岁了，可我这辈子经历的事儿，估计够写一本厚厚的书了。

1989年的冬天，那会儿我刚从大学毕业，满腔热血地要去农村插队。你们可别笑话我，那时候我们这些大学生啊，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改变世界的英雄豪杰。结果呢？嘿，我这个“英雄”刚到湘西的青山村，就差点儿成了落汤鸡。

那天晚上，我背着个比我还重的大包袱，踩着湿漉漉的山路，跌跌撞撞地往青山村赶。老天爷好像跟我开了个大玩笑，下起了倾盆大雨。我那双从大学穿到毕业的解放鞋，在泥泞的山路上就跟抹了油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后滑。

“哎哟喂！”我一个没站稳，屁股墩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下可好，我的裤子染上了一大片泥巴，活脱脱一个泥人儿。我苦笑着爬起来，心想：刘建国啊刘建国，你这英雄梦还没开始做呢，就先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我觉得这夜晚不会更糟的时候，老天爷又给我来了个“惊喜”。远处传来了狼嚎声，吓得我腿肚子直打颤。我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可好，刚来就要变狼的盘中餐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盏昏黄的灯光突然出现在不远处。那光芒在我眼里，简直比北京天安门广场的灯光还要耀眼。我顾不得泥巴和狼嚎，撒开腿就往那灯光跑去。

气喘吁吁地跑到灯光跟前，我才发现这是一间土砖房。我也顾不得许多，抬手就敲门：“有人吗？救救命啊！”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披着花棉袄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清了她的脸庞。哎呀妈呀，这女人长得可真俊啊！她的眉毛弯弯的，像是远处的青山；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山间的清泉；她的嘴唇红红的，像是熟透的山楂果。

我愣在那里，一时间忘了自己是来求救的。那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哎哟，这是从哪里来的泥人儿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说：“大姐，我是来插队的大学生，叫刘建国。我迷路了，能不能在您家借宿一晚？”

那女人犹豫了一下，但看我可怜巴巴的样子，终于点了点头：“进来吧，我叫张秀荣。”

我千恩万谢地跟着张秀荣进了屋。屋里温暖如春，还飘着一股淡淡的饭香。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张秀荣又笑了：“看来是饿了吧？我去给你热点饭。”

就在这时，我听到里屋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妈妈，是谁来了呀？”

张秀荣回答道：“是个迷路的客人，小雨你继续睡吧。”

我这才知道，张秀荣还有个女儿。可是，怎么没见到她丈夫呢？

张秀荣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还有几样简单的小菜。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感觉，简直比在学校食堂吃到肉包子还要幸福。

吃完饭，张秀荣给我找了些干净的衣服换上，还帮我把湿衣服挂在火炉旁烤干。她忙前忙后的，我却觉得有些不自在。

“那个。。。张大姐，你丈夫呢？”我鼓起勇气问道。

张秀荣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她背对着我，声音有些哽咽：“他。。。他去年走了。”

我顿时觉得自己问了个大大的蠢问题，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张秀荣摆摆手，强颜欢笑道：“没事，你去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村长那里报到。”

我躺在临时铺好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透过薄薄的墙壁，我似乎听到张秀荣在隔壁低声啜泣。我心里不禁一阵酸楚，暗暗发誓要报答这个善良的寡妇。

可我哪里知道，这一夜的邂逅，竟会成为我此生最大的欢喜，也是最深的痛楚。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公鸡的打鸣声吵醒了。哎呀妈呀，这乡下的公鸡嗓门可真够大的，比我们学校的广播还响亮。我揉揉惺忪的睡眼，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刘建国，起床了！”张秀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再不起来，太阳都要晒屁股啦！”

我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赶紧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推开门一看，只见张秀荣正在院子里忙活着，她个子不高，但身材很匀称，在朝阳下忙碌的身影显得格外美丽。

“张大姐，早啊！”我傻乎乎地打招呼。

张秀荣回过头来，笑着说：“早什么早，太阳都晒得你睁不开眼了。快去洗把脸，吃完饭我带你去见村长。”

我赶紧跑到院子角落的水缸边，用冰凉的井水洗了把脸。这水冰得我直打哆嗦，倒是一下子清醒了。

吃过早饭，张秀荣领着我往村长家走去。路上，我们经过一片片梯田，远处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美得像一幅水墨画。

“哎呀，张大姐，你们这儿可真美啊！”我由衷地感叹道。

张秀荣却叹了口气：“美是美，就是太穷了。你这个大学生来了，可得好好帮帮我们青山村。”

我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张大姐！我刘建国来了，保证让青山村旧貌换新颜！”

张秀荣“噗嗤”一声笑了：“就你这个泥人儿，还想改天换地呢？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这不是充满激情嘛。。。”

正说着，我们来到了村长家。村长叫老罗，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留着山羊胡子，眼睛贼溜溜的。

“哟，这就是新来的大学生啊？”老罗上下打量着我，“看起来倒是白白净净的，就是不知道能干多少活儿。”

我赶紧说：“村长爷爷，您放心，我虽然是大学生，但我也能吃苦的！”

老罗哈哈大笑：“好好好，有志气！不过啊，你先别急着表决心，我得先跟你交代几件事。”

他转向张秀荣，眼神突然变得有些严厉：“秀荣啊，你领着建国来是好事，不过以后可别走得太近。你知道的，村里人嘴碎，别给人添话柄。”

张秀荣低下头，轻声说：“我知道了，村长。”

我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老头子咋这么多规矩。但我也不敢多嘴，只能点头称是。

老罗又转向我说：“建国啊，你以后就住在村委会的空房子里。秀荣，你带他去收拾收拾。”

就这样，我住进了村委会的破房子。说是房子，其实就是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墙上还有不少裂缝，晚上风一吹，“呜呜”直响，跟鬼叫似的。

张秀荣帮我收拾了一番，又给我送来了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临走时，她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建国啊，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别跟村里人走得太近。”

我一头雾水：“为啥啊，张大姐？”

张秀荣叹了口气：“你是外来的，不知道这村里的弯弯绕绕。听我的没错，有事找我就行。”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张秀荣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这青山村看似平静，却似乎暗藏汹涌。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了插队生活。说是插队，其实就是跟着村民们一起干农活。我这个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公子哥”，哪里干过这些粗活？第一天下田，我就闹了个大笑话。

那天我跟着村民们去插秧，看别人动作麻利，我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就下田了。谁知道这泥巴地跟陷阱似的，我刚迈进去，“噗通”一声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村民们哄堂大笑，有人还起哄道：“哎哟，这娇贵的大学生，怕是连路都不会走咯！”

我羞得满脸通红，但还是咬牙爬起来，继续干活。到了晚上，我浑身酸痛，手上全是水泡，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正难受着，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我勉强爬起来开门，发现是张秀荣。

“哎呀，张大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问道。

张秀荣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药瓶：“我猜你肯定浑身难受，给你拿点跌打药来。”

我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张大姐，你真是我的救星啊！”

张秀荣给我擦药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道：“张大姐，你为啥对我这么好啊？”

张秀荣的手顿了一下，轻声说：“你是个好孩子，我不忍心看你受苦。再说了，你不是说要帮青山村变得更好吗？我这是在帮你圆梦呢。”

我心里暖暖的，但又有些疑惑：“可是村长不是说。。。”

张秀荣打断了我的话：“别管村长说什么，我们问心无愧就行。”

就这样，在张秀荣的帮助下，我慢慢适应了农村生活。虽然辛苦，但我觉得自己正在为青山村的发展做贡献，心里美滋滋的。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村里就开始有人背地里嚼舌根子了。

一天，我正在田里干活，忽然听见旁边的村民在窃窃私语。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张寡妇天天往刘大学生那儿跑呢。”

“可不是嘛，指不定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啧啧，这个刘大学生，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是个偷腥的猫啊！”

我听了火冒三丈，转身就要理论。可张秀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拉住了我。

“别理他们，”张秀荣低声说，“越解释越麻烦。”

我气呼呼地说：“可是他们这样污蔑你，我怎么能不管？”

张秀荣苦笑道：“我早就习惯了。自从我男人走了，村里人就没给我好脸色看过。你别管我，好好干你的事就行。”

看着张秀荣倔强的眼神，我心里又酸又涩。这个善良的女人，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不白之冤呢？

从那以后，我更加努力地工作，希望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白天在田里干活，晚上还自学了一些农业知识，想着怎么才能帮助青山村发展得更好。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些努力非但没有平息流言，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青山村的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虽然村里人对我和张秀荣的闲言碎语没有停止，但我们都选择了视而不见。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年夏天，青山村遇上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田里的庄稼蔫头耷脑的，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村民们愁眉苦脸，整天唉声叹气。

我看不下去了，就提议大家一起挖井找水源。谁知道这一提议，立马遭到了老罗村长的反对。

“胡闹！”老罗瞪着眼睛说，“我们青山村祖祖辈辈都是靠天吃饭，哪有自己找水的道理？”

我据理力争：“村长，现在是新时代了，我们不能总是守着老规矩不放。再说了，不找水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庄稼死吗？”

老罗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悻悻地说：“随你们便吧，反正别来找我要人要工具！”

就这样，我带着一帮年轻人开始了找水之旅。可是，这找水哪有那么容易？我们挖了好几个地方，都是干巴巴的，连口水井都没见着。

眼看着大家都快要放弃了，张秀荣突然跑来告诉我：“建国，我知道哪里可能有水！”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

张秀荣带着我来到村子后面的一片竹林。她指着一处低洼地说：“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这里以前是个泉眼，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干涸了。说不定地下还有水脉呢。”

我二话不说，立马召集人手来挖井。谁知道这一挖，可了不得！挖到两丈多深的时候，“哗啦”一声，一股清泉从地下涌了出来！

“有水了！有水了！”大伙儿欢呼雀跃，好像中了五百万似的。

这一下，可把我给乐坏了。我兴奋地抱住张秀荣，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秀荣姐，你太棒了！”

张秀荣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推开我，低声说：“别胡闹，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也是一阵脸红心跳。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竟有一丝甜蜜的感觉。

找到水源后，我们很快就解决了干旱的问题。这一下可让全村人对我刮目相看了。就连老罗村长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刘建国，还真有两下子。”

可是，好事多磨。就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一个意外的访客打乱了我的平静生活。

那天傍晚，我正在村委会的小屋里捣鼓一个提水的装置，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喊：“秀荣！秀荣！你在哪儿啊？”

我探出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时髦的男人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那人大概三十出头，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就是眉宇间带着点儿痞气。

“请问您找谁？”我礼貌地问道。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我找张秀荣，你是谁啊？”

我刚要回答，张秀荣就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到那个男人，她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阿坤，你。。。你怎么来了？”张秀荣结结巴巴地说。

被称作阿坤的男人嬉皮笑脸地说：“这不是想你了嘛。怎么，不欢迎我啊？”

我看着张秀荣惊慌的样子，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我挺身而出，挡在张秀荣面前：“这位先生，不知道您和秀荣姐是什么关系？”

阿坤冷笑一声：“我和秀荣什么关系？你又是什么人？”

张秀荣赶紧拉住我，对阿坤说：“他是村里新来的大学生，来帮我们村里干活的。阿坤，你有什么事咱们出去说。”

说完，她就拉着阿坤往外走。临走时，她回头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别跟来。

我站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个阿坤是谁？他和张秀荣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张秀荣看到他会那么紧张？

我在屋里坐立不安，恨不得马上冲出去看个究竟。可是想到张秀荣的眼神，我又不敢轻举妄动。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张秀荣才回来。她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

“秀荣姐，你没事吧？那个阿坤是谁啊？”我急忙问道。

张秀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他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你别多想，好好休息吧。”

我还想再问，但张秀荣已经转身走了。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

从那天起，阿坤就像是一片乌云，笼罩在我和张秀荣的头上。他时不时地来村里找张秀荣，每次来都是笑嘻嘻的，可张秀荣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我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张秀荣。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那天晚上，我在田里加班到很晚。回来的路上，我听见张秀荣家的院子里有说话声。

“秀荣，你就别挣扎了。你觉得你在这穷乡僻壤能待多久？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城里享福。”是阿坤的声音。

“不行，我不能丢下小雨。再说了，我答应过他，要好好守着这个家。”张秀荣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哼，都死了几年了还惦记着。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寡妇带着个拖油瓶，以后怎么活？”阿坤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

“你别这么说小雨！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抛弃她的！”张秀荣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我听到这里，心里又气又难过。原来这个阿坤是想拆散张秀荣母女俩。我真恨不得冲进去把他狠揍一顿。

可是，我又有什么立场呢？我不过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张秀荣的事？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接着是张秀荣的惊叫声。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进院子大喊：“住手！”

阿坤正抓着张秀荣的手腕，看到我闯进来，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哟，原来是躲在这偷听啊？怪不得秀荣不愿意跟我走，原来是攀上高枝了。”

我怒气冲冲地说：“你胡说什么！放开秀荣姐！”

阿坤不屑地撇撇嘴：“就你这副德行，也配叫人家姐？秀荣，你就为了这么个毛头小子，不肯跟我走？”

张秀荣挣脱开阿坤的手，站到我身边说：“阿坤，你走吧。我是不会离开青山村的。”

阿坤脸色阴沉下来：“好，很好。你们给我等着！”说完，他甩手离开了。

等阿坤走后，院子里一片寂静。我看着张秀荣，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张秀荣低着头，轻声说：“对不起，让你看到这种场面。”

我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秀荣姐，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张秀荣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月光下，她的眼神那么柔软，那么脆弱，又那么坚强。

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爱上了这个倔强的寡妇，爱上了她的善良，她的坚强，还有她那颗永不放弃的心。

可是，我又怎么敢说出口呢？我不过是个刚到村里的毛头小子，有什么资格去爱她，去保护她？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知道，我和张秀荣之间，有太多太多的阻碍。可是，我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

自从那晚的事情之后，我和张秀荣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见面聊天，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每次四目相对，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迅速移开视线，就像是做贼心虚似的。

这天，我正在田里除草，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我：“刘建国！”

我一回头，差点没吓死。只见老罗村长黑着脸站在田埂上，旁边还站着几个村里的老头子。

“村长，您找我有事？”我擦了把汗，笑呵呵地问道。

老罗村长冷哼一声：“有事？可不是有大事！你小子给我滚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过去。还没站稳，就听见“啪”的一声，老罗一巴掌呼在我脸上。

“你个兔崽子，枉我们那么信任你，你居然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老罗气得胡子直抖。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一头雾水：“村长，我。。。我干什么了？”

旁边一个老头子插嘴道：“还装蒜！你勾引张寡妇的事，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我顿时明白了，肯定是那个阿坤在村里散布谣言。我急忙解释：“村长，你们听我说，这都是误会。。。”

可老罗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的？勾引寡妇，败坏风气，简直是猪狗不如！”

我被骂得狗血淋头，心里又急又气。正想反驳，忽然听见有人喊：“住手！”

我一看，是张秀荣。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挡在我面前。

“村长，你们别冤枉好人。建国他什么都没做，是我。。。是我对不起大家。”张秀荣说着，眼圈都红了。

老罗一愣：“秀荣，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秀荣深吸一口气，说：“是我勾引的建国。我一个寡妇，寂寞难耐，这才。。。”

我听得目瞪口呆，赶紧打断她：“秀荣姐，你别瞎说！”

张秀荣回头瞪了我一眼，示意我别说话。然后她继续对老罗说：“村长，建国是个好孩子，你们要罚就罚我吧。”

老罗听完，脸色更难看了：“好啊，我当初就说不该让你们走得太近。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刘建国，你现在就给我滚出青山村！张秀荣，你。。。你也离开吧，我们村容不下你这样的人！”

我一听就急了：“凭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再说了，秀荣姐为青山村付出那么多，你们怎么能。。。”

“住口！”老罗怒吼一声，“再多说一句，我就叫人轰你出去！”

我还想再争辩，张秀荣却拉住了我的手。她轻声说：“算了，建国。咱们走吧。”

就这样，我和张秀荣被逐出了青山村。临走时，我看见小雨站在村口，泪眼婆娑地望着我们。我心里一阵绞痛，恨不得把她也带走。

可张秀荣却坚持让小雨留下：“让她跟我姐住几天，等我找到地方安顿下来再接她。”

我们拖着简单的行李，漫无目的地走在乡间小路上。夕阳西下，晚风吹过麦田，泛起阵阵金色的波浪。要是在平常，这该是多么美的景色啊。可现在，我们的心里只有苦涩。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来到一个小土坡上，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

我从包里掏出带的干粮，递给张秀荣：“秀荣姐，你先吃点吧。”

张秀荣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我叹了口气，把面包塞到她手里：“别逞强了，你要是饿垮了，小雨怎么办？”

一提到小雨，张秀荣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对不起，建国。都是我连累了你。”张秀荣抽泣着说。

我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别这么说，秀荣姐。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赶出村子。”

张秀荣靠在我肩上，轻声说：“其实。。。其实我一点都不后悔。建国，我喜欢你。”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有种想哭又想笑的感觉。我低下头，看着张秀荣的眼睛：“秀荣姐，我也喜欢你。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

话还没说完，张秀荣就踮起脚尖，吻住了我的唇。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那一夜，我们相拥而眠。虽然身下是坚硬的土地，可我们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去了县城。在张秀荣的一个远房亲戚帮助下，我们在城郊租了间小屋，总算有了个安身之所。

我去工地搬砖，张秀荣在附近的小饭馆做帮工。虽然生活艰苦，但因为有彼此的陪伴，我们觉得再苦再累也值得。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张秀荣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们的心情也越发忐忑。

这天晚上，我下班回来，发现张秀荣正在收拾东西。

“秀荣姐，你这是。。。要走？”我心里“咯噔”一下。

张秀荣勉强笑了笑：“建国，对不起。我。。。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面对的吗？”

张秀荣摇摇头，眼泪夺眶而出：“可是。。。可是孩子不是你的啊！”

我如遭雷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张秀荣哭着说：“记得那个阿坤吗？其实。。。其实他是我以前的邻居。那天他来找我，是想要钱。我没有钱给他，他就。。。他就。。。”

我的心一阵绞痛，紧紧抱住张秀荣：“别说了，我都明白。不管孩子是谁的，我们都要好好抚养他，好不好？”

张秀荣抬起泪眼看着我：“你。。。你不嫌弃我吗？”

我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傻瓜，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过去。再说了，这个孩子也是无辜的。”

张秀荣扑在我怀里痛哭起来。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心里暗暗发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好好保护她们娘俩。

可是，命运又给我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就在张秀荣预产期前一周，我在工地上不慎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医生说我至少要卧床休养三个月。

这下可把我愁坏了。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张秀荣憔悴的脸庞，心里又气又急：“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啊！关键时候掉链子！”

张秀荣握着我的手，轻声安慰道：“别自责了，你要好好养伤。我去找找有什么活儿能干。”

我一把拉住她：“你都这样了还干什么活？要不。。。要不我们回青山村吧？好歹有人照应。”

张秀荣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就这样，在我们离开青山村半年后，我们又踏上了回乡的路。只是这一次，我们的处境更加艰难，未来也更加迷茫。

当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青山村时，村民们的反应可谓是冷嘲热讽。有人指指点点，说我们不要脸；有人冷笑连连，说我们活该。

我强忍着屈辱，扶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村委会走去。张秀荣挺着大肚子，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老罗村长看到我们，先是一愣，随即冷哼一声：“怎么，城里待不下去了？回来求我们收留你们？”

我咬咬牙，低下头说：“村长，我们知道错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们留下吧。”

老罗沉默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先住张秀荣原来的房子吧。不过别指望能分到地，你们现在就是外人了。”

我们谢过村长，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张秀荣的老房子走去。路上，我们遇到了小雨。

小雨看到我们，先是一愣，随即哭着扑进张秀荣怀里：“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母女俩相拥而泣的场景，我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我们回来了，可前路依然荆棘满布。

那天晚上，我们躺在张秀荣家那张破旧的床上，谁也睡不着。

张秀荣轻声问我：“建国，你后悔吗？”

我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不后悔。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张秀荣靠在我肩上，轻声说：“建国，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结婚吧。”

我心里一热，用力点点头：“好，我们结婚。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我们笼罩上一层温柔的光晕。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我们相拥而眠，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可是，我们都没想到，更大的风暴正在向我们袭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我的腿伤慢慢好转，能拄着拐杖在村里走动了。张秀荣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眼看着就要生产了。

村里人对我们的态度依旧冷淡，但至少不再嘲讽我们了。我心里暗暗盘算着，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带着张秀荣和孩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是，老天爷似乎又跟我们开了个玩笑。

那是个闷热的夏天傍晚，我正在院子里乘凉，突然听见张秀荣在屋里喊：“建国，快来！羊水破了！”

我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扶着张秀荣往村里唯一的诊所跑。可半路上，张秀荣突然疼得走不动了。

“不行了。。。太疼了。。。”张秀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我心急如焚，四下张望，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推着平板车的老大爷。

“大爷！大爷！借您的车用用！”我冲着老大爷大喊。

老大爷一开始还不乐意，可看到张秀荣的状况，也不好意思推辞，只好把车借给我们。

我小心翼翼地扶着张秀荣躺在平板车上，然后使出吃奶的劲儿往诊所推。

“坚持住啊，秀荣姐！马上就到了！”我一边推车一边喊。

张秀荣痛得直冒冷汗，却还是挤出一丝微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好不容易到了诊所，可医生却不在！护士说医生去镇上开会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我急得直跺脚：“那可怎么办？秀荣姐都这样了！”

护士也很为难：“要不。。。我试试？我以前跟着医生接生过几次。。。”

我看了看痛得直咬牙的张秀荣，一咬牙说：“那就麻烦您了！”

就这样，在这个简陋的乡村诊所里，在一个没有经验的护士帮助下，张秀荣开始了艰难的产程。

我站在产房外，听着里面张秀荣的痛呼声，心都要碎了。我在心里不停地祈祷：老天爷啊，求求你保佑秀荣姐母子平安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我激动地冲进产房，看到护士抱着一个血呼呼的小家伙。

“恭喜你，是个男孩！”护士笑着说。

我喜极而泣，转头看向床上的张秀荣：“秀荣姐，你听到了吗？是个男孩！”

可是，张秀荣却没有回应。我仔细一看，发现她脸色惨白，眼睛紧闭，一动不动。

“秀荣姐？秀荣姐！”我惊慌失措地喊道。

护士赶紧把孩子递给我，然后去检查张秀荣的情况。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脸色凝重：“不好，产后大出血，我们这儿没有血浆，得赶紧送县医院！”

我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我抱着孩子，看着昏迷不醒的张秀荣，一时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我跑出去一看，只见一群村民围在诊所门口，为首的正是老罗村长。

“怎么回事？听说张秀荣生了？”老罗问道。

我顾不上寒暄，急急忙忙地说：“村长，秀荣姐大出血，得赶紧送县医院！您能不能帮忙找辆车？”

老罗一听，脸色也变了：“这可不得了！大家伙儿快帮忙，把张秀荣抬上我的拖拉机！”

就这样，在全村人的帮助下，我们火速把张秀荣送往县医院。一路上，我紧紧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看着昏迷不醒的张秀荣，心里又怕又急。

到了医院，医生们立刻展开了抢救。我抱着孩子，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主刀医生走出来，对我说：“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不过失血太多，需要输血。你们赶紧联系家属，看谁能来献血。”

我如释重负，连声道谢。可是转念一想，张秀荣在这儿没有亲人啊！我正发愁，忽然看见老罗村长领着一群村民站在走廊里。

“村长，您们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问。

老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担心张秀荣吗？听说需要献血，我们几个老家伙可能不行，但年轻人都来了，你看看谁合适。”

我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原来，村里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

在医生的安排下，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献血者。经过几天的治疗，张秀荣终于脱离了危险。

当她醒来看到我和孩子时，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建国。。。孩子。。。没事吧？”

我握着她的手，哽咽着说：“都没事，你们娘俩都没事。”

张秀荣虚弱地笑了笑，又问：“村里人。。。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知道了，他们都来医院看你了。秀荣姐，咱们村里人其实都是好人。”

张秀荣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谢谢他们。。。谢谢你。。。建国。”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老罗村长带着一群村民走了进来。

“秀荣啊，你可吓死我们了！”老罗说着，眼圈都红了。

张秀荣感动地看着大家：“谢谢你们。。。对不起，我之前。。。”

老罗摆摆手：“别说这些了。我们也要向你们道歉，之前对你们太苛刻了。”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原来，人性中的善良从未消失，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来唤醒。

出院后，我们回到了青山村。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全村人都来帮忙，有的带来了鸡蛋和鱼汤，有的帮忙收拾屋子。甚至连当初最看不起我们的几个老头，也主动来帮忙砍柴挑水。

看着热闹的院子，张秀荣靠在我肩上，轻声说：“建国，我们是不是该给孩子取个名字了？”

我想了想，说：“就叫刘希望吧。他的出生，给我们带来了希望，也让整个村子充满了希望。”

张秀荣笑着点点头：“希望。。。多好的名字啊。”

日子就这样慢慢好起来。我的腿完全好了，能下地干活了。张秀荣也恢复了健康，每天忙着照顾小希望。村里人对我们的态度也变了，不再有人说闲话，反而经常来串门，帮忙带孩子。

眼看着小希望满月了，我和张秀荣商量着要办酒席。可是我们手头拮据，实在拿不出钱来。

正发愁时，老罗村长找上门来了。

“建国啊，我听说你们要给小希望办满月酒？”老罗笑呵呵地问。

我不好意思地说：“是有这个想法，可是。。。”

老罗打断我的话：“别可是了！这事儿交给我们村委会来操办。就当是全村给小希望的见面礼！”

我和张秀荣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小希望的满月酒办得热热闹闹的，全村人都来捧场。看着觥筹交错的酒席，看着村民们的笑脸，我和张秀荣相视一笑，心里满是幸福和感动。

然而，就在我们以为生活即将步入正轨的时候，命运又一次和我们开了个玩笑。

那天，我正在地里干活，突然看见村长家的小孙子气喘吁吁地跑来：“刘叔！刘叔！不好了！有人来找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回家。一进院子，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阿坤！

阿坤正抱着小希望，笑嘻嘻地逗弄着。张秀荣站在一旁，脸色煞白。

看见我回来，阿坤抬起头，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哟，这不是刘大学生吗？怎么样，当爹的滋味如何啊？”

我强压怒火，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

阿坤把小希望递给张秀荣，然后慢悠悠地说：“我来看看我儿子啊。怎么，不欢迎？”

我顿时如遭雷击。虽然我早就知道小希望可能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但亲耳听到这个事实，还是让我心如刀绞。

张秀荣突然跪了下来，泣不成声：“阿坤，求求你别闹了。孩子是建国的，跟你没关系！”

阿坤冷笑一声：“张秀荣，你觉得你撒这种谎有意思吗？我可是掐着日子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阿坤，不管孩子是谁的，现在他都是我的儿子。你到底想怎样？”

阿坤耸耸肩：“很简单。给我二十万，我就永远消失。否则。。。我就去告诉全村人，他们敬爱的刘大学生，其实是在养别人的孩子。”

我和张秀荣面面相觑，二十万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不用你说，全村人都知道了！”

我们一起转头看去，只见老罗村长带着一群村民站在院子外。

阿坤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又露出轻蔑的笑容：“哟，还真是全村人都知道了啊。那你们觉得，一个寡妇和一个养别人孩子的男人，有脸在村子里待下去吗？”

老罗冷哼一声：“谁说他们没脸了？倒是你，一个抛弃妻儿的人，有什么脸来这里撒野？”

阿坤被怼得哑口无言。这时，村里的王大爷站了出来：“建国和秀荣是好样的！他们互相扶持，勇敢面对困难。这孩子，管他是谁的种，现在是建国的儿子，就是我们全村的孩子！”

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对！我们支持建国和秀荣！”

“滚出我们村！别来祸害好人！”

面对村民们的声讨，阿坤终于露出了慌乱的神色。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最后，在村民们的“护送”下，阿坤灰溜溜地离开了青山村。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他。

那天晚上，我和张秀荣抱着小希望，久久无语。

最后，张秀荣轻声说：“建国，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我摇摇头，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别说对不起。秀荣，你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当父亲的机会。这比什么都重要。”

张秀荣靠在我肩上，哽咽着说：“建国，我爱你。”

我紧紧抱住她和小希望：“我也爱你们。你们就是我的全部。”

从那以后，我们的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我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张秀荣则在家照顾小希望。村里人都很照顾我们的生意，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过得舒心。

小希望渐渐长大，成了村里最调皮的孩子。每次看着他在田间奔跑嬉戏，我和张秀荣的脸上都会不自觉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然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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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和我们开玩笑。就在我们以为可以安稳度过余生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那是小希望上小学的第一年。有一天，我正在小卖部忙活，突然看见张秀荣脸色苍白地跑了进来。

“建国，不好了！”张秀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刚才医院打电话来，说。。。说小希望可能有白血病！”

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手里的东西“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怎么可能？”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几天体检不是还好好的吗？”

张秀荣摇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医生说可能是最近才发病的。建国，我们得赶紧带小希望去大医院检查！”

我们火速赶到学校，接上了小希望。看着他天真无邪的小脸，我和张秀荣都强忍着泪水，不敢让他看出异样。

县医院很快就确诊了小希望的病情：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医生说，需要立即开始化疗，还可能需要骨髓移植。

我们听得晕头转向，只知道这意味着天文数字般的医疗费。我和张秀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

就在这时，老罗村长带着一群村民赶到了医院。

“建国、秀荣，我们听说了小希望的事。”老罗气喘吁吁地说，“你们别担心，我们村里人商量好了，大家伙儿一起凑钱，帮小希望治病！”

我和张秀荣惊呆了。村民们纷纷掏出钱来，有的甚至把家里的积蓄都拿出来了。

“这孩子是我们全村的希望，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王大爷颤抖着声音说。

看着这一幕，我和张秀荣泣不成声。我们深深地感受到，在这个小山村里，我们找到了真正的家。

在全村人的帮助下，小希望开始了漫长的治疗。化疗的痛苦让这个小小的生命饱受折磨，但他总是坚强地笑着说：“爸爸妈妈，我不怕，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每次听到这话，我和张秀荣都忍不住偷偷抹眼泪。我们轮流在医院照顾小希望，村里的人也经常来看望，给我们带来家乡的菜和鼓励。

终于，在历经了半年的化疗后，医生说小希望需要进行骨髓移植。可是，我和张秀荣都不是合适的供体。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阿坤突然出现了。

“我来做配型检查。”他站在病房门口，神色复杂地说。

我和张秀荣都愣住了。阿坤苦笑一声：“我知道我不是个好人。但是。。。他毕竟是我的骨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

经过检查，阿坤的骨髓和小希望完全相合。在手术前，阿坤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建国，谢谢你这些年来对小希望的照顾。我知道，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你才是他真正的父亲。”

我心里五味杂陈，最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手术很成功。在康复期间，阿坤常常来医院看望小希望。慢慢地，我们之间的隔阂也淡了。

小希望终于康复出院的那天，全村的人都来了。他们敲锣打鼓，把医院闹得跟过年似的。

看着小希望被村民们簇拥着，张秀荣靠在我肩上，轻声说：“建国，我们是不是很幸福？”

我紧紧搂住她的肩膀：“是啊，我们很幸福。”

阿坤走过来，有些局促地说：“那个。。。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我知道我没资格，但是。。。我能不能偶尔来看看小希望？”

我和张秀荣对视一眼，然后我对阿坤说：“你随时都可以来。小希望需要知道，他有两个爸爸，都是爱他的。”

阿坤感激地看着我们，眼里闪烁着泪光。

回到青山村后，我们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轨。小希望健康地成长，成了村里的小霸王。我和张秀荣的感情也越来越深，我们一起经营小卖部，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村里人常说，我们一家就是青山村的缩影：虽然经历了风风雨雨，但因为有爱，我们变得更加坚强，更加团结。

多年后的一天，已经上了大学的小希望突然问我：“爸，你和妈当初为什么要收留我？你们明明可以选择简单的人生。”

我摸着他的头，笑着说：“因为爱啊。爱让我们有勇气面对一切困难，也让我们拥有了最珍贵的东西——你，还有这个温暖的家。”

小希望听完，紧紧抱住了我和张秀荣。

看着儿子坚强的背影，我感慨万千。生活就像是一场漫长的旅途，有阳光，有风雨，有欢笑，有泪水。但正是这些起起落落，编织成了我们独特的人生。

我们的故事，或许就是千千万万普通中国家庭的缩影。我们不完美，但我们真实；我们有缺点，但我们相爱；我们会跌倒，但我们永远不会放弃希望。

因为我们知道，只要有爱，生活就会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