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天里的冰雹 ■素材：李长河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俗话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可我李长河这一辈子啊，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一出滑稽戏。你说说，一个大老爷们，为了一个女人，从高中退学到工地搬砖，整整奋斗了25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还是个“单相思”，这是不是比《西厢记》还要狗血？

2018年的夏天，烈日当头，我在江城最大的建筑工地上挥汗如雨。这工地啊，就跟我这25年的人生一样，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荆棘丛生。我李长河，今年43岁，大字不识一箩筐，却是工地上的小包工头。你别看我现在膀大腰圆，浑身肌肉，活脱脱一个“北方大汉”的模样，25年前我可是个瘦不拉几的高中生，为了心上人连个小混混都打不过。

这天我正带着几个小工往楼上搬钢筋，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差点没把手里的钢筋给扔了。那身影婀娜多姿，走起路来像是春风拂柳，轻盈得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心想：哎呀，这工地上的阳光可真毒，都能让人产生幻觉了。

可当我再定睛一看，那身影竟然越来越清晰。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头发高高地扎起，脚下踩着一双锃亮的高跟鞋，愣是把坑洼不平的工地踩出了T台的感觉。我的老天爷，这不是我那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苏梦琪吗？

25年了，整整25年啊！我为了这个女人付出了整个青春，可她现在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又惊又喜，又恨又怕，就像是炎炎夏日喝到了一杯冰镇酸梅汤，又酸又甜，还带着丝丝的苦涩。

我站在脚手架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梦琪。她的脸上写满了自信，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举手投足间尽显干练。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女生啊，简直就是女强人的代表！我心里不禁嘀咕：这苏梦琪，莫不是来工地视察的领导？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苏梦琪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的心跳都漏了半拍。我连忙低下头，假装认真干活。心里却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我琢磨着：她认出我了吗？要是认出来了，该说些什么呢？要是没认出来，我是不是该装作不认识？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李长河，下来一下！”我一个激灵，差点从脚手架上栽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工地主管在叫我。我赶紧爬下脚手架，心想：这下可好，肯定是被发现偷懒了。

可等我走近了，却发现主管身边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梦琪！主管笑呵呵地说：“李长河啊，这位是我们工程的总工程师苏梦琪。她说认识你，让我叫你过来叙叙旧。”

我的天！这剧情转折也太快了吧？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相认呢，这苏梦琪倒是先一步认出我来了。我硬着头皮走上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苏。。。苏工程师好。”

苏梦琪微笑着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好久不见，李长河。”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时光的十字路口。过去和现在在这里交汇，未来却是一片迷茫。我不禁在心里感叹：苏梦琪啊苏梦琪，你可知道，为了你，我这25年是怎么过来的？

苏梦琪这么一认出我来，我的脑子里顿时跟放电影似的，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

1993年，多么遥远又美好的年代啊！那时候的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愣头青。18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整天除了想着怎么讨好苏梦琪，就是琢磨着怎么考上大学。可惜啊，这两样我都没整明白。

苏梦琪，我们班的学霸，17岁的年纪，模样水灵得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谁都像是在看未来的诺贝尔奖得主。我呢，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及格生，成绩平平，长相也就跟路边的野草差不多，谁看谁忘。

可就是这么个平凡的我，偏偏对苏梦琪一见钟情。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就跟一只土狗看上了天上的仙鹤，那叫一个痴心妄想。我整天魂不守舍的，上课也不听，满脑子都是苏梦琪的影子。

为了能跟苏梦琪多说上两句话，我是绞尽脑汁。我开始努力学习，就为了能在她问问题的时候，我能插上两句。你别说，这法子还真管用。我的成绩慢慢地提高了，苏梦琪也开始多看我几眼了。

我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这青春啊，总算没有白过。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班来了个叫张浩的转校生，这小子长得人高马大，一副小混混的样子，偏偏成绩还不错。

这张浩一来，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他盯上了苏梦琪，整天围着她转悠。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又不敢说什么。毕竟，我李长河什么身份？人家张浩什么身份？我就是个癞蛤蟆，人家是天鹅肉。

有一天，我看到张浩在走廊里拦住苏梦琪，好像在说些什么。苏梦琪脸色很不好看，我心里顿时就急了。我壮着胆子走过去，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苏梦琪，老师找你。”

张浩瞪了我一眼，我心里直打鼓，可还是硬撑着。苏梦琪如蒙大赦，赶紧跟我走了。等走远了，她才松了口气：“谢谢你，李长河。”

我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英雄。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天，张浩就带着几个哥们堵住了苏梦琪。我远远地看到这一幕，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住手！”我大喊一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张浩转过头来，眼神阴鸷：“李长河，你找死啊？”

我咽了口唾沫，心想：完了，这下真要玩完。可是看到苏梦琪惊恐的眼神，我硬着头皮说：“张浩，你别欺负女同学。”

张浩冷笑一声：“呦呵，还挺义气。兄弟们，给我打！”

接下来的场面，简直惨不忍睹。我被打得鼻青脸肿，可我还是死死护住了苏梦琪。最后，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一个头槌撞在张浩的肚子上，把他撞倒在地。

等老师们赶来的时候，我已经快不行了。躺在地上，我看到苏梦琪担心的眼神，心想：值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我的意料。学校开了个处分会，张浩因为先动手，被记过处分。而我，因为把张浩打伤得不轻，居然被勒令退学！

更让我心痛的是，苏梦琪在会上说：“李长河太冲动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他这样‘保护’。”

我傻了，整个人如坠冰窟。我付出的一切，在苏梦琪眼里，竟然只是“冲动”？

就这样，我李长河，为了心上人打架斗殴，最后却落得个退学的下场。青春的梦，就这么破碎了。

退学后的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我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就跟个废人似的。我爹气得直跳脚，我娘则是以泪洗面。

“你这个孽子！”我爹指着我的鼻子骂，“读书不好好读，尽瞎胡闹！现在好了，前途全毁了！”

我娘在一旁抹眼泪：“长河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为了个女娃娃，值当的吗？”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心里却在想：值当吗？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总觉得，为了心爱的人，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也值当。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我不能再在家里待下去了，我受不了父母失望的眼神，也受不了邻居指指点点的议论。我决定离开家乡，到南方去打工。

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趁着夜色溜出了家。临走时，我站在苏梦琪家门口，看着她房间的灯光，心里五味杂陈。苏梦琪啊苏梦琪，你现在过得好吗？你知道我要走了吗？你会不会有一点点不舍得？

带着这些问题，我踏上了南下的列车。车厢里挤满了和我一样的打工仔，大家都怀揣着美好的梦想，向着未知的未来进发。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飞逝的景色，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豪情。我暗暗发誓：李长河，你一定要闯出个人样来！总有一天，你要衣锦还乡，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我当头一棒。到了南方，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无能。没文凭，没技术，除了一把子力气，啥也没有。最后，我只能到工地上搬砖。

工地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艰苦。烈日下干活，一天下来，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晚上睡在简陋的工棚里，蚊子嗡嗡直叫，怎么也睡不踏实。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遇到了改变我一生的人——王大叔。

王大叔是工地上的老师傅，人长得跟个秃噜皮似的，可心眼儿实在。他看我这个愣头青可怜，就收我当了徒弟。

“娃啊，”王大叔总爱这么叫我，“人这辈子啊，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往前看。你现在的日子难，可只要你肯学，肯干，总有出头之日。”

就这样，在王大叔的教导下，我开始学习各种建筑技能。从砌墙到钢筋绑扎，从水电安装到泥瓦工，我一点一点地学，一点一点地积累经验。

慢慢地，我从一个只会搬砖的小工，变成了技术工人。我的工资涨了，生活也好了起来。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苏梦琪，想起我那段青涩的高中时光。

我开始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重新回到学校去。我要拿到我的学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李长河不是个没出息的人！

就这样，我开始在工作之余自学。我买了很多书，从初中的课本开始，一点一点地补习。那些曾经觉得枯燥无味的知识，现在在我眼里却变得如此珍贵。

我的生活，就在工地和书本之间来回奔波。白天挥汗如雨，晚上埋头苦读。慢慢地，我感觉自己的眼界开阔了，思维也变得不一样了。

王大叔看到我这样，欣慰地说：“娃啊，你这股子劲头，迟早能成大器！”

我嘿嘿一笑，心里暗想：苏梦琪，你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以另一种方式站在你面前，让你刮目相看！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25年过去了。

2018年的夏天，我已经是工地上的小组长了。虽然还是个小人物，但也算是有了点成就。我带着几个年轻工人，在工地上忙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个时候，命运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喜。

那天，我正在指挥工人搬运材料，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李长河？真的是你吗？”

我一回头，差点没晕过去。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梦琪！

25年了，她还是那么漂亮。岁月仿佛对她格外优待，除了眼角多了几条细纹，整个人看起来比年轻时更有韵味。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头发高高束起，脚下是一双闪亮的高跟鞋。

我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苏梦琪倒是很自然，她微笑着说：“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你现在是这里的工人吗？”

我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说：“我是这个工地的小组长。”说完，我就后悔了。在苏梦琪这样的人才面前，一个小组长算什么啊？

苏梦琪却很感兴趣：“真的吗？太好了！我是这个项目的总工程师，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我的天！苏梦琪居然是总工程师？我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的是，我终于又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难过的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似乎比25年前更大了。

苏梦琪看我发愣，笑着说：“怎么？不欢迎我这个老同学吗？”

我赶紧摇头：“不不不，我是太惊喜了。苏。。。苏工程师，您好。”

苏梦琪摆摆手：“别这么生分，叫我梦琪就行。对了，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结婚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还没呢。一直在工地上忙活，也没时间考虑这些。”

苏梦琪似乎有些惊讶：“真的吗？像你这样的好男人，应该很抢手才对啊。”

我心里一阵苦涩。好男人？如果我真的是好男人，为什么25年来，我的心里装的还是你呢？

我们就这样聊了一会儿，苏梦琪说她还有工作要忙，就先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有种冲动，想告诉她这25年来我的所有心路历程。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苏梦琪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我内心的涟漪。我开始回想这25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些辛酸、那些艰难、那些努力，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

可是现在，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我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还是那个为了她不顾一切的毛头小子吗？还是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经常能在工地上遇到苏梦琪。每次见到她，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板，生怕在她面前露怯。苏梦琪对我很友好，经常会和我聊几句，问问工程进度，有时还会开几句玩笑。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每天都盼着能见到苏梦琪，可见到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开始变得心不在焉，工作上也出了几次小差错。

终于有一天，苏梦琪找到我，一脸严肃地说：“长河，我们谈谈吧。”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完了，该不会是因为我最近工作上的失误吧？我忐忑不安地跟着苏梦琪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苏梦琪给我倒了杯水，然后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长河，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我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啊。”

苏梦琪叹了口气：“别骗我了。我看得出来，自从我们重逢后，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还在介意高中的事？”

我的心猛地一跳。原来，她还记得。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梦琪，说实话，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你。当年为了你退学，我一点都不后悔。这25年来，我一直在努力，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配得上你。”

苏梦琪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长河，你不必这样的。当年的事，我很抱歉。其实我一直记得你，还试图联系过你，但是你已经离开了家乡。。。”

我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真的吗？你。。。你也一直记得我？”

苏梦琪微微一笑：“当然记得。你是我高中时代唯一一个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人。这份感动，我一直铭记在心。”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25年的等待，25年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我鼓起勇气，握住了苏梦琪的手：“梦琪，我。。。我想告诉你，我爱你。从高中到现在，一直都是。”

然而，就在这时，苏梦琪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为难。她轻轻地抽回了手，说：“长河，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

我感觉自己如坠冰窟。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全部破灭。我僵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苏梦琪继续说：“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长河，我很感激你对我的感情，但是。。。我们只能是朋友。”

我强忍着泪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我明白了。对不起，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苏梦琪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歉意：“长河，你是个好人。这些年你一直在努力，我真的为你感到骄傲。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而且，我想帮你。你有没有想过重返校园？以你现在的经验和能力，完全可以去读个成人大学。”

我苦笑着摇摇头：“谢谢你，梦琪。但是。。。我想我需要一些时间。”

离开苏梦琪的办公室，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25年的等待，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我漫无目的地在工地上走着，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那个为了心上人不顾一切的毛头小子，那个在工地上拼命干活的年轻人，那个夜以继日自学的中年汉子。。。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坚持，似乎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但是，当我看到工地上忙碌的工人们，看到逐渐成形的建筑，我突然意识到：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也许，苏梦琪不是我生命的全部，也许，我的人生还有其他的可能。

我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决定，继续努力工作，继续学习。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因为我明白，真正的成长，是在失去后依然能够坦然面对生活。

几天后，我主动找到苏梦琪，告诉她我决定接受她的建议，去读成人大学。苏梦琪很高兴，说会全力支持我。

就这样，我开始了新的人生旅程。虽然没能得到苏梦琪的爱情，但我得到了她的友谊和支持。我知道，这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将永远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

而我，李长河，将继续在人生的道路上前行。也许孤独，也许辛苦，但我相信，只要不放弃，总会有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