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天里的冰雹 ■素材：王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清明时节雨纷纷，树上的新芽儿绿得发亮，好像刚洗过澡似的。我站在墓地里，看着眼前这块洁白的大理石墓碑，心里头五味杂陈。墓碑上刻着两个名字：林小玉、林小雨。嘿，你说这人啊，活着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和别人分得清清楚楚，死了反倒躺在一起了。

我叫王建国，今年五十岁整，是个地地道道的山东大汉。要搁在三十年前，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站在江南的这片墓地里，给一个富家小姐扫墓。可人生啊，就像是一盘棋，你永远猜不透下一步会走到哪里。

我掏出口袋里的烟，摸了半天才找到打火机。这烟是小玉生前最讨厌我抽的，可现在我却怎么也戒不掉。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小玉啊，你走得这么早，有太多话来不及和你说。现在好了，我有的是时间，就在这儿和你唠唠吧。”我自言自语地说着，声音却哽咽了。

回想起来，我和小玉的故事，还得从1993年那个闷热的夏天说起。。。。。。

那年头，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吹遍神州大地，到处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我呢，刚从山东老家来到这个江南小城，揣着一张大学落榜的通知书和一肚子不甘心。

我爹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临走时拍着我的肩膀说：“建国啊，咱家就指望你了。”我妈抹着眼泪塞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是全家半年的积蓄。我攥着这点钱，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在城里站稳脚跟！

可现实啊，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我带着满腔热血来到城里，却发现自己连个立足之地都找不到。没文凭，没关系，没技术，我就像是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被风浪掀翻。

最后，我只能在城中村的一个暗巷里支起了一个小摊位，卖些小饰品。说是小饰品，其实就是些塑料花、假玉坠子之类的玩意儿。每天天不亮我就得起来，到批发市场进货，然后顶着大太阳吆喝一整天。

要说这城中村啊，可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城里人嫌它脏乱差，可对我们这些外来户来说，却是落脚的好地方。房租便宜，还不用暖气费。冬天冷得要命，我就和几个哥们儿挤在一个小屋里，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

那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在城里买套房子。可每天数着摊位上的几个钢镚，我就觉得这梦想比登天还难。

正当我以为这辈子就要这么度过的时候，老天爷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那是个闷热的下午，我正蹲在摊位后面打盹儿，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老板，这个多少钱啊？”

我一个激灵醒过来，抬头一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站在我摊位前的，是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姑娘。她穿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脸蛋儿白净得像是刚剥的鸡蛋。

“这个。。。这个五块。”我结结巴巴地说，心想这姑娘怎么会对我摊位上的东西感兴趣。

她拿起一个塑料花发卡，仔细端详着，然后噗嗤一笑：“老板，你这发卡做工可真够粗糙的。”

我一听，脸一下子红了。说实话，我也知道这东西不咋地，可那是我唯一能买得起的货。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姑娘，要不你看看别的？”

谁知道她却摇摇头：“不用了，我就要这个。”说着，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崭新的十元钞票递给我。

我赶紧找钱，可翻遍了口袋也凑不出五块零钱。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却说：“不用找了，就当你请我喝杯奶茶吧。”

我愣住了，心想这姑娘怎么这么大方。可她已经拿着发卡转身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我才回过神来。我看着手里的十元钱，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姑娘，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可接下来的日子，我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从那天起，那个叫林小玉的姑娘就经常来我的摊位前转悠。刚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来找茬的，可慢慢地，我发现她是真的对我这些小玩意儿感兴趣。

有一次，她拿起一个塑料手镯，眼睛亮晶晶的：“哇，这个好漂亮啊！”

我看着那个丑不拉几的手镯，心里直犯嘀咕：这姑娘该不会是眼神不好吧？可看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又不像啊。

就这样，我们慢慢熟络起来。我发现小玉虽然穿得光鲜亮丽，可骨子里却是个特别淳朴的姑娘。她说话轻声细语的，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看得我心里直痒痒。

有一天，小玉突然问我：“建国，你有什么梦想吗？”

我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我啊，就想有朝一日能在城里买套房子，娶个漂亮媳妇。”

小玉听完，扑哧一声笑了：“就这么点出息啊？”

我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那你说，我能有啥梦想？”

小玉眨眨眼：“我觉得你可以开个小店，或者自己做点小生意。你看你多机灵，肯定能成功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来了点劲儿。是啊，我王建国虽然没文凭，可也不是蠢人啊。要真能开个小店，那该多好？

就这样，在小玉的鼓励下，我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把生意做大。我省吃俭用，把每天赚的钱都攒起来。小玉知道后，还经常偷偷塞给我几百块钱，说是要投资我的事业。

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有一天，我正在摆摊，突然看到小玉鬼鬼祟祟地从一辆豪车上下来。那车啊，比我摊位还值钱。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小玉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就有几个穿西装的人来找我，说我勾引他们家大小姐，让我离小玉远点。我心里又气又怕，可更多的是失落。原来，我和小玉之间，隔着的不只是一条街，而是一道怎么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我以为这就是我和小玉故事的结局了。可没想到，小玉却来了个更狠的。

1995年的春天，小玉突然找到我，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民政局跑。

“小玉，你疯啦？”我一边跑一边问。

小玉头也不回地说：“建国，我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可我想了很久，我觉得这辈子非你不嫁。”

我听得心里一热，可转念一想又犯了愁：“可是小玉，我现在一无所有，怎么能给你幸福呢？”

小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眼里满是坚定：“建国，你有你自己，这就够了。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的未来。”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和小玉领了证。可以说，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冒险的事情。

结婚后，小玉的家人果然勃然大怒。她爸扬言要断绝父女关系，她妈哭得死去活来。可小玉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改往日的温柔，硬是顶着家里的压力搬出来和我住在了城中村的出租屋里。

那段日子，说难熬也难熬，说幸福也幸福。屋子小得转个身都费劲，可我和小玉却乐此不疲。晚上下班回来，看到小玉在灶台前忙活，我就觉得再苦再累也值了。

小玉是个聪明姑娘，她帮我分析市场，教我怎么做生意。在她的建议下，我开始做些小本生意，从批发市场进货，然后在周边几个城中村倒卖。

慢慢地，我们的日子有了起色。我攒够了钱，在城郊盘下了一个小店面，专门卖些日用百货。小玉就负责收银和记账，我负责进货和销售。夫妻档，干得热火朝天。

可就在这时候，小玉家里却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有一天，小玉的爸妈突然找上门来。我吓得不行，以为他们是来闹事的。谁知道他们不但没有骂我，反而笑眯眯地叫我“女婿”，还说要帮我们做大生意。

我一下子蒙了，看向小玉，却发现她脸色有些不自然。

晚上，我把小玉拉到一边，问她是怎么回事。小玉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建国，其实。。。其实我爸妈是想考验你。他们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心爱我，能不能吃苦。现在他们觉得你通过考验了，所以。。。”

我听完，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我为自己赢得了岳父岳母的认可而高兴；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被人耍得团团转。

可看着小玉期待的眼神，我又不忍心拒绝。最后，我只能苦笑着点点头：“那。。。那就谢谢爸妈了。”

就这样，在林家的帮助下，我的生意越做越大。从一个小店面，发展到了一个连锁超市。我王建国，摇身一变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企业家。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我以为可以和小玉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时，噩耗却突如其来。

1998年的冬天特别冷。那天，我正在新开的分店里忙活，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小玉晕倒了。

我二话不说，撇下所有事情就往医院赶。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到病房时，就看到小玉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吓人。

“医生，我老婆这是怎么了？”我急切地问。

医生推了推眼镜，说：“可能是劳累过度，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我这才发现，小玉最近瘦了不少，眼下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我心里一阵内疚，觉得是自己忙于事业，忽视了她。

可小玉却像没事人似的，坚持要出院。她说：“建国，我没事，就是最近太累了。你放心，我休息几天就好。”

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可从那以后，我就留了个心眼，经常留意小玉的身体状况。

可小玉却像是刻意躲着我似的。每次我问她身体怎么样，她都说没事。可我分明看到她经常偷偷吃药，有时半夜还会偷偷哭泣。

我心急如焚，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我想，也许是工作太累了，于是主动承担了更多的事务，让小玉多休息。

可小玉却不领情，反而更加投入工作。她说：“建国，趁着我们年轻，多做点事业。等以后老了，就可以安安心心地享受生活了。”

我听着这话，心里却越来越不安。我总觉得小玉有事瞒着我，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就这样，我们的生活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暗流涌动。我和小玉之间，好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怎么也捅不破。

直到有一天，我在小玉的包里发现了一张诊断书。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2000年的夏天，小玉的病情突然加重。那天，她在超市里突然晕倒，送到医院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医生告诉我，小玉患的是绝症，而且已经到了晚期。我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站不住脚。

“不可能！”我歇斯底里地喊道，“小玉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可能得绝症？”

医生叹了口气，说：“王先生，根据病历显示，林女士的病症其实在五年前就已经出现了。只是。。。她一直在隐瞒病情。”

我如遭雷击，五年前。。。那不就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吗？

我冲进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玉，泪如雨下：“小玉，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

小玉虚弱地睁开眼睛，艰难地说：“建国，对不起。。。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知道你有多努力，我不想拖累你。。。”

我握着小玉的手，心如刀绞：“傻瓜，你怎么会是我的负担呢？你是我的妻子啊！我们说好要一起变老的，你怎么能。。。”

小玉微笑着摇摇头：“建国，我很幸福。这些年能和你在一起，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和你白头偕老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我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愚蠢。如果我能早点知道，是不是就能救小玉了？

从那天起，我放下了所有的工作，专心照顾小玉。我跑遍了全国各大医院，想要找到治疗的方法。可是，命运就像是一个残酷的玩笑，任凭我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结局。

小玉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可她却越来越平静。她常常拉着我的手，说：“建国，答应我，等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活着。”

我摇着头，说不出话来。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我多么希望能够代替小玉承受这些苦难。

可是，生命就是这么无情。它不会因为我们的祈求而改变它的轨迹。

2003年的春天，医生告诉我，小玉可能撑不过这个夏天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崩溃了。我跪在病床前，握着小玉的手，泪如雨下：“小玉，你不能丢下我啊！我们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呢！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看世界的，说好要一起变老的。。。”

小玉虚弱地笑了笑，轻声说：“建国，别哭。我们不是已经一起看过世界了吗？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海边吗？那天的日出多美啊。还有我们去山里露营，你被蚊子咬得满身包。。。那些回忆，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哽咽着点点头，是啊，那些回忆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我们虽然没有走遍世界，但每一个和小玉在一起的日子，都是那么美好。

小玉继续说：“建国，答应我，等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活着。我们的超市，你要继续经营下去。那是我们共同的心血啊。”

我握紧小玉的手，坚定地说：“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超市经营得更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王建国和林小玉共同创造的事业。”

小玉欣慰地笑了，可是很快，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建国，其实。。。其实我有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你。”

我愣住了，不知道小玉还有什么秘密。难道是关于她的病情？

小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建国，其实。。。其实你最初认识的那个林小玉，不是我。”

我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小玉继续说：“那个你在摊位上认识的林小玉，其实是我的双胞胎姐姐，林小雨。”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双胞胎姐姐？这。。。这怎么可能？”

小玉苦笑着说：“是真的。我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连爸妈有时候都分不清。那年夏天，是姐姐先遇见你的。她回来后，总是和我说起你，说你多么诚实，多么可爱。”

我听得目瞪口呆，回想起那些日子，突然发现有些细节确实对不上。难怪有时候我觉得小玉像变了个人似的。

小玉继续说：“后来，姐姐查出得了绝症。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求我替她照顾你。我一开始不愿意，可是看到姐姐那么痛苦，我就答应了。”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玉握住我的手，眼里含着泪水：“建国，对不起。我知道我骗了你，可是我真的爱上你了。这些年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

我看着小玉，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心疼。我爱的到底是谁？是最初那个在摊位前的林小雨，还是这个陪我度过十年的林小玉？

小玉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微笑着说：“建国，不管是我还是姐姐，我们都是真心爱你的。你给了我们最美好的爱情，让我们的生命变得完整。”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小玉痛哭起来。我恨她们欺骗了我，可我更恨这个世界如此不公平，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两个善良的女孩？

小玉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越来越微弱：“建国，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我和姐姐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我点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答应你，小玉。我会好好活着，我会把你们的故事永远记在心里。”

小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慢慢闭上了眼睛。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停止了跳动。

小玉走后，我像是丢了魂似的。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生活下去。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翻看着和小玉的照片，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可是，那些照片里的她，永远是那么美丽，那么温柔，我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小玉，哪个是小雨。

林家人也被这个真相震惊了。他们一直以为小雨早就去世了，没想到她们姐妹俩玩了这么一出戏。

小玉的父亲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两个女儿也不会。。。不会。。。”说着说着，老人家就哭了起来。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如果不是我，也许小雨和小玉现在还好好活着。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呢？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怀疑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我和小玉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爱的到底是谁？是小雨还是小玉？还是说，她们在我心中早已融为一体？

这些问题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我开始酗酒，开始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超市的生意每况愈下，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直到有一天，我在整理小玉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日记。那是小玉生前写的，里面记录了她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我颤抖着手翻开日记，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可是，当我读到第一页时，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日记的第一页写道：

“亲爱的建国，如果你看到这本日记，那说明我已经不在了。我知道你一定很困惑，很痛苦。但是请相信，无论是我还是姐姐，我们对你的爱都是真的。”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看着小玉细腻的笔触描绘我们的每一天。她写道我第一次送她花时的喜悦，写道我们第一次吵架时的心痛，写道看到我事业有成时的自豪。

每一页都饱含着浓浓的爱意，每一句话都让我心如刀绞。我这才发现，原来我早就察觉到了小玉和最初认识时的不同，只是我一直选择忽视这些细节。

小玉在日记里写道：“有时候我会觉得很愧疚，觉得自己欺骗了建国。但每次看到他幸福的笑容，我就觉得这一切都值得。我多希望时光能够停留在这一刻，让我永远陪在他身边。”

读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原来，小玉一直背负着这么大的压力和愧疚，可她却从未向我表露过分毫。

我开始回忆起那些年的点点滴滴，突然发现很多细节都指向真相。比如小玉有时会对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表现得很模糊，比如她偶尔会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再比如她总是特别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小玉总是那么努力地经营我们的感情，为什么她总是那么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原来，她一直生活在失去我的恐惧中。

带着这份新的认知，我开始重新审视我和小玉的关系。我翻出了所有的老照片，仔细地辨认每一张脸。我这才发现，在最早的那些照片里，女孩的眼神确实和后来有些不同。

我开始走访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询问那些可能见过我们的人。慢慢地，我拼凑出了一个更完整的故事。

原来，小雨在得知自己患病后，曾经偷偷去看过我几次。她躲在远处，看着我辛苦地摆摊，看着我和小玉甜蜜地约会。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把自己的心愿托付给了妹妹。

小玉一开始是带着姐姐的嘱托来接近我的，可是在相处的过程中，她真的爱上了我。她既要面对失去姐姐的痛苦，又要承受欺骗我的愧疚，还要隐瞒自己也患上了同样的绝症。这些年来，她承受的压力该有多大啊。

我来到林家老宅，在小玉的闺房里，我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抽屉。里面放着两个女孩的合照，还有一封信。那是小雨留给小玉的。

信中写道：

“亲爱的妹妹，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自私，但我真的很放心不下建国。他是个好人，值得被好好爱护。如果你愿意的话，请替我好好照顾他。如果有一天你也爱上了他，请不要觉得愧疚。那个傻瓜值得所有的爱。”

看完这封信，我泣不成声。原来，这对姐妹俩都深深爱着我，她们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我，给了我这辈子最珍贵的爱情。

知道真相后，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我该恨她们骗了我吗？还是该感激她们给了我这么多年的幸福？我爱的到底是小雨还是小玉，还是说在我心中她们早已融为一体？

我开始回顾我和小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了这个陪伴我多年的女孩。无论她是小雨还是小玉，她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想起小玉生前的种种，她的温柔、她的坚强、她的付出。我突然明白，爱情不是非得分清你我，而是两个人的灵魂交融。小玉给了我最真挚的爱，这份爱里有她自己的，也有她姐姐的。

我哭着对着天空说：“小玉，小雨，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但是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把你们的爱传递下去。”

光阴似箭，转眼间已经是2023年。我依旧每年清明都会来到这个墓地，看看小玉和小雨。

这些年来，我按照小玉的遗愿，继续经营着我们的超市。现在，它已经成为了本地最大的连锁超市。我还成立了一个以小玉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会，专门帮助那些患重病的人。

我轻轻抚摸着墓碑，喃喃地说：“小玉，小雨，你们看到了吗？我做到了。我好好地活着，也把你们的爱传递了下去。”

墓碑上，阳光照在“林小玉、林小雨”两个名字上，折射出温暖的光芒。我仿佛看到了两个美丽的女孩，正在天国微笑着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墓地。天空湛蓝，阳光明媚，就像多年前我第一次遇见她时的那个夏天。

我知道，无论是小玉还是小雨，她们都会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而我，会带着她们的爱，继续勇敢地走下去。

生命虽然短暂，但爱却是永恒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有幸遇到了两个深爱我的女孩，这份幸运和感动，我会永远珍藏在心底。

“小玉，小雨，我爱你们。”我最后看了一眼墓碑，喃喃地说，“我们，来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