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虽然是个负面人物,但如果只从他的个人发展角度看,也确实称得上一个传奇。
最开始,戴笠不过是上海滩十里洋场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瘪 三”,但仅仅用了短短的20年内,就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特工皇帝”,这是多少人奋斗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更巧合的是,正当戴笠走到人生巅峰时,却又突然陨落,其对局面的影响造成深刻的变故,这恐怕也是他传奇、诡异的一生给世人的提示,辉煌和风险并存。
但无论如何,随着那架飞机的坠落,表面是戴笠个人的句号,却也给历史留下太多的谜团……
作为军统的头子,戴笠自己知道罪孽深重,平常的行踪一直都是非常机密,也确实做到了深居简出。但即使如此,还是在那次飞机失事中丧命。
戴笠出事,对军统系统是巨大的打击,当然也少不了严密的调查。但最后的结果却秘而不宣。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年后,才逐渐有一些蛛丝马迹冒出水面……
首先,戴笠出事后,杜月笙的儿子杜维善曾经回忆说:
戴笠决定从青岛飞往上海,我父亲接到消息劝他天气不好,不要再飞,他没听。戴笠出事后,我父亲躺在床上流泪,他认为飞机出事不是天气的原因,而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作为上海滩四大金刚之一的杜月笙,和戴笠有很深的交情
首先,我们说说戴笠和孙殿英之间的那点事。
孙殿英这个人倒不是特别出名,但做过一件轰动全国的大事,那就是盗取了清朝东陵。作为年代最近的皇陵,孙殿英从里面获得多少财宝,谁也不清楚。
常凯申不管是为了平民愤,还是其他目的,都还是把孙殿英抓起来了。可经过戴笠的审讯,孙殿英却还是得以保住了性命。
按理来说,常凯申虽然信任戴笠,但也不至于在这样的事情上容忍。那么,之所以答应戴笠这个不情之请,是不是常凯申对戴笠也有点忌惮?
后来,戴笠的飞机出了事,常凯申得知消息后,首先就流露出一丝慌张,这又是什么原因?
要知道,戴笠之所以上飞机,那是接到了常凯申“速返重庆“的命令才动身的。可既然是要去重庆,为什么却从青岛飞去了南京,难道就是为了过过坐飞机的瘾么?
我们就从戴笠飞机出事的那天开始说起吧。
1946年3月17日,戴笠在青岛登上了一架DC-47型军用运输机,这是美国产的最新型号,目的地是上海。原定上午11时起飞,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拖到11点45分才起飞。
起飞后一切顺利,很快就飞到了上海。可当时上海正在下大雨,戴笠就让机组转飞南京。
或许在这个时候,飞机上的戴笠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正是这个临时的命令,就让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没多久,这架DC-47军用运输机坠落在南京板桥镇南边不远的岱山。当时机组上有13个成员,包括戴笠和他的心腹,全部死于非命。
作为军统的最高指挥官,戴笠的亲信并不多,郑介民算一个,还有毛人凤算一个。而和郑介民比起来,毛人凤的关系其实更亲密一些,因为他是戴笠妻子的堂弟。
但这个时候,不管是郑介民还是毛人凤,都不知道戴笠已经一命呜呼了。
毛人凤是第二天才得知这个情报的,立即去总统官邸汇报,常凯申还把他责骂了一顿,说他擅自闯入,不懂得尊敬领导。
得知戴笠的飞机掉下来了,常凯申一句话也没有说,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拿起电话,拨给了航空委员会的主任周志柔,用一种罕有的带着惊慌的语气问道:222号飞机去了哪里?
而第二天,常凯申竟然又下了一道手令给沈醉:任何人,都不许伤害戴笠,都要妥善把他护送出去。
到了3月21日,常凯申再次亲自命令沈醉,让他去追缴戴笠的遗物,最后收到两样东西,一个羊脂白玉杯,一柄古剑。
奇怪的是,那柄古剑飞机失事的时候被大火少了很久,除了剑鞘和剑柄毁坏之外,可剑身整体依旧完好,甚至还寒光闪闪无比锋利。
这两件宝贝送到常凯申桌前后,常凯申并没有留下,没多久就交还给沈醉,让他放在戴笠的棺材里陪葬。
戴笠出了事,常凯申表现得很悲痛,亲手写下“碧血千秋”的挽联。但令人费解的是,他却并没有派人深入追查飞机失事的原因,只是让沈醉处理后事,甚至还排除了和戴笠更亲近的毛人凤。
难道常凯申在害怕什么吗?真的是怕戴笠、或者戴笠的某些东西落到别人手里?
一些年后,后来有人确认,戴笠飞机里找到的那把宝剑,就是传说中的九龙剑,也是乾隆年间收到的西域贡宝。
九龙剑上面刻画着九条栩栩如生的龙,相传是天外陨石铸造而成,是大清朝的皇权象征。
乾隆非常喜欢九龙剑,曾经在平定蒙古判断乱时佩戴,获得不少大胜,也越发爱不释手。乃至乾隆死后,九龙剑被用来陪葬,只是后来被孙殿英打开东陵是盗走。
而孙殿英盗出九龙剑后,一直没有出手也不敢出手,直到后来为了卖命才献给戴笠。戴笠收到后,便让自己的心腹马汉山送回去,却被贪心的马汉山截留。
孙殿英虽然盗取了清朝东陵,但所获得宝物,其实大部分都被戴笠和马汉山勒索走了。剩下的一小部分,也被其它军阀、甚至日寇巧取豪夺,自己几乎空背了一世的骂名。
直到1940年初,马汉山扮成商人现身张家口,因为出手阔绰被日本特务盯上,不但九龙剑被田中隆吉收走,自己也当了汉奸。
后来田中隆吉战事失利被宪兵押送回国问罪,临走前把九龙剑交给川岛芳子。于是,九龙剑就一直在川岛芳子手里。
抗战胜利后,马汉山终于抓捕到了川岛芳子,九龙剑再次回到他手里。可以说,这么多年来,川岛芳子无非就是代为保管而已。
但马汉山能拥有九龙剑吗?没那么容易。
抗战胜利后,戴笠被委派到平津地区肃奸,开始还不知道马汉山已经是汉奸,只以为他是遵循自己的命令和日寇周旋。
提审川岛芳子后,戴笠才知道九龙剑一直在马汉山手里,为了稳住他,并没有直接发火,只是写信让他交还九龙剑。
可马汉三又甘心吗,谁能甘心情愿地放手耗费自己半生心血的无价之宝呢?
当时平津一带桂系军阀当道,戴笠和桂系的矛盾由来已久,甚至还派人联合唐生智暗杀过白崇禧,因此,桂系对戴笠的态度很不友好。
此时戴笠奉命来京津肃奸接受资产,表面上是常凯申的命令。但戴笠也有自己的主见,竟然在参加李宗仁的宴会时,直接抓了桂系王克敏、曹汝霖、周作人,这三个人都是汉奸。
戴笠的举动惹怒了桂系,在自己的地盘都这么嚣张,去了南京那还得了?
要知道,当时的桂系只是稍微弱于常凯申系,于是便勾搭上了马汉山。
马汉山有个心腹叫刘玉柱,直接负责桂系和马汉山的联系。刘玉柱建议,在戴笠的座机上安装特质的定时炸弹,那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戴笠。
而11月底,宋子文也到了背叛,在请言慧珠唱戏的时候,李宗仁和宋子文吃醋发生严重冲突,宋子文直接离开了北平。
走到这一步,戴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几乎得罪了所有人,甚至还包括他自认为“不足挂齿”的马汉山。
戴笠平常善用大棒加胡萝卜管理艺术,对马汉山也是这样,任命他做了军统北平站长。这时候。马汉山又送上十几箱财宝,亲自搬到了戴笠的飞机上。
此外,戴笠虽然负责军统,一时间风光无二,但他自己心里也很有点其他的抱负,传言他很想当海军司令。
戴笠离开北平想去青岛,目的是拜会美军第七舰队司令柯克,以寻求援手。但同时又接到了南京电报,让他立即回重庆,商讨陈果夫发起的裁减军统系统问题。
当时军统系统有超过五万人的规模,这样的资源掌握在戴笠一个人手里,常凯申也很担心。
更何况,杜月笙控制的十几万忠义救国军也受戴笠节制呢?足部估算了一下,日寇投降后,戴笠接手的有近80万军事力量。
相比之下,陈果夫控制的中统,就比戴笠控制的军统要让常凯申放心多了,于是才决定削弱军统,以求心安。
在青岛收到重庆电报好后,戴笠也知道常凯申怀疑自己了,有参谋建议他出国暂避锋芒,军统就交给郑介民和毛人凤。甚至还以常凯申三次下野作为启发,戴笠便答应了。
但戴笠从青岛飞到了上海,然后再飞往南京,他去上海干嘛呢?
戴笠相见上海的两个人,一个是正在办理离婚手续的蝴蝶,一个是中美合作所的梅勒斯。
戴笠对蝴蝶早就情有独钟,而梅勒斯则是他出国避祸的码头。
戴笠降落上海后,杜月笙就收到消息,有人要对他不利,但戴笠相当自负,不听劝阻继续起飞,没多久就坠落在南京。
也有人说戴笠是被马汉山做掉的,但这也有好几个漏洞:
1、刘玉珠无法指挥动青岛机场专门看管戴笠专机的特务,即使他是军统局北平站的骨干。
2、戴笠的专机晚了45分钟起飞,原本应该在下午13点45分左右抵达。
3、飞机失事后,九龙剑依旧寒光闪闪,但五年后从戴笠墓里拿出来时,却已经是一堆铁锈。
沈醉后来在回忆录里说,他在失事现场找到九龙宝剑后,追查到刘玉珠和马汉三头上。
两人都供认在戴笠的专机上放置了炸弹。于是,两人被沈醉按老蒋的命令秘密处死。
至此,戴笠死亡真相已经大白了:
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是中统系和常凯申,如果戴笠觊觎“海军司令”这一军队要职,不隐藏“九龙宝剑”这一皇权象征,他又怎么可能被“失事”呢?
而马汉三和刘玉珠,只不过是两只可怜的替死鬼而已。
戴笠从一个穷小子成为特务皇帝,起于草莽之间,终于常凯申而飞黄腾达,却又触犯逆鳞而覆灭,是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