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个女儿的感情很复杂,不希望她过得太好,但也不希望她出事

芝芝文语 2025-02-22 17:51:10

图片来源于网络

陆老爷子的寿康苑。

云风北一进门,就看到了白皎皎!

白皎皎被反绑着手脚,如同一弯反弓躺在地上,嘴里还塞着破抹布,无法发声。

也不知道是哭了太久还是挣扎了太久,她颊边的头发都是汗湿贴在脸上的。

大概是没力气了,也大概是心如死灰,见到自己家人到来的那一刻,白皎皎没有努力挣扎着求救,而是躺在地上默默流眼泪。

那副破碎的样子,让云风北和沈秋韵的心都快碎了!

沈秋韵哇的一声,哭到五官变形,刚想冲上去给白皎皎解绳子,就被陆家的人拉住了。

云风北则双目赤红的看向坐在一边的陆泊禹,怒火穿心的他恨不得上去揪住陆泊禹的领子,狠狠砸他几拳!

皎皎是他未婚妻,他怎么可以看着皎皎受欺负,却如此无动于衷!

他屁股是镶在凳子上了吗!

怎么坐得住!

陆泊禹当然能感受到云风北想要撕人的眼神儿,他脸上火辣辣的,虽然是坐着,却如同坐在尖刀上。

他也是没办法,他爷爷和他父亲都是雷霆手段,他越是表现出在意皎皎,皎皎受的惩罚就会越严重。

更何况司家的人就坐在对面看着,他只能做出对皎皎漠不关心的样子。

而云糯站在人群最后,居然也有人注意到她。

云糯和坐在客位上的司新目光撞上,司新便微微抬高下巴,移开了目光。

司新并不知道云糯和魏医生就是同一个人,所以在她的视角里,云糯是被陆家退婚,又被配给陆家私生子做宣泄口的工具。

经历这么坎坷,所以司新才对她有几分注意。

该来的人都来了,坐在高位上的陆老爷子终于沉着脸给出了决断。

“云二少,按道理来讲,你妹妹惹出来的祸,原该让你们把人带回去自行处理。但她错就错在,给我们陆家孙媳妇下毒,陆家作为事主,这桩事儿便由陆家做主处理。”

云风北和沈秋韵同时抬头:“陆家孙媳妇儿?”

那不该是皎皎吗?

云风北争执道:“皎皎才是陆泊禹的未婚妻,这件事你们陆家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他们怎么能把自家的孙媳妇儿绑起来任人羞辱!

沅邀微笑道:“老爷子和司老都在这儿,二少可不要胡乱攀咬,我们陆家可从未应允过和云家的婚事。”

这还用应允吗,皎皎和泊禹的关系是不争的事实!

云风北还要再争辩,便听沅邀继续道:“我们倒是和司家在两个月前就请了媒人,还写了请婚书,二少要不要看看?”

云风北僵住,他听明白沅邀的意思了。

陆泊禹和司家有三媒六聘,走得是正经的求娶流程,可白皎皎除了把自己搭进去了,什么承诺都没有。

云风北口舌发干,他不能让皎皎就这么被踢出局,他们云家丢不了这样的人!

他冷声道:“如果你们非要把黑的说成白的,不承认皎皎和泊禹的关系,那我们就告陆泊禹强奸。”

所有人都看向云风北。

云风北反手把云糯拽出来,让她公之于众:“皎皎是受害者,我妹妹就是人证!”

云糯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被众人的目光洗礼,她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她和陆泊禹在宴会上被曝光关系。

那些密密麻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针一样在她血液里游走,破骨而出!

云风北的威胁根本没人放在心上。

沅邀轻笑:“谁还没个少年青涩的时候?好奇心重,脑子一热,两个人玩到一块,怎么能算强迫呢?”

说完矛头指向云糯:“就说云小姐吧,都说女孩子早熟,我们泊禹当初就是个爱玩车花钱的混小子,要不是云小姐引导,我们泊禹又怎么会犯错呢?”

云糯面带冷意的看向沅邀。

云风北怒道:“你们的意思是我妹妹带坏陆泊禹?”

沅邀笑道:“别看云小姐长着一副老实面孔,当初可是她哄着泊禹脱衣服,说要给他检查身体,谁知道检查是假,骗我们泊禹的身子才是真。”

云糯质问道:“是谁造谣?”

沅邀道:“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啊,还是泊禹亲口说的,其中更多细节想必云小姐也有印象,我想复述都觉得脸上害臊呢。”

可想而知,那些被编造的细节,一定下 贱恶心。

云糯阴沉的目光缓缓看向陆泊禹,陆泊禹却根本不敢跟她对视。

陆泊禹承认,他当初年少爱面子,为了标榜云糯倒贴,他曾经是编排了一些对云糯不好的话。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会拿出来说。

他知道云糯无辜,但此情此景,他不能出言替云糯辩驳。

见陆泊禹惹出事儿,又装缩头乌龟,云糯除了认栽别无他法。

谣言一张嘴,澄清跑断腿。

这些人摆明了要搅浑水,又怎么可能听云糯的辩驳呢?

“有云小姐做先锋,这云家二小姐自然有样学样。”沅邀倒打一耙道:“我还没告你们云家二女轮番可着我们泊禹嚯嚯,损害我们的身体,你们倒恶人先告状了。”

“你们要诬告,那就告,看谁家更丢人!”

“你!”云风北气的整个人几乎抽搐,他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叫她的嘴一说,陆泊禹这个渣男,倒成了受害者了?

云糯则看到了沈秋韵的目光,她眼睛通红,被人拦着,怨愤憋屈的目光不是看向陆家的,而是死死瞪着云糯。

她好像真的信了沅邀的歪理,把这一切的错都怪在云糯身上。

要不是云糯做出那么出格的事儿坏了门风,皎皎又怎么会被人误解?

云糯和沈秋韵对视了好久,越是读懂她眼中的迁怒,云糯的身体就越僵硬。

她很想不去看她,可又肌肉凝滞似的,动不了一下。

“你们的事儿理清了吗?是不是该我说了?”说话的却是司新。

她实在听不下去陆家的诡辩,白皎皎和云糯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清楚。

但陆泊禹也绝不是他们口中纯善的人。

但她是小辈,陆家的所作所为不容她质疑,所以她只站自己的立场。

见没人反驳她,司新给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一个眼神儿。

她的心腹便将一叠A4纸拿到云风北面前。

“这是白皎皎蓄意毒害我家小姐的全部证据,云二少请过目。”

云风北接过,沈秋韵也慌忙挣开阻拦,和云风北一块看向那份资料。

资料有厚厚的二十几页,详细的说明了被换的药物的成分,以及可能造成的损伤。

还有白皎皎随同司新一起去济善堂问诊的监控图像。

以及被抓的取药小哥的口供。

云风北面色震惊,像是一时无法接受,这是白皎皎会做出的事儿。

可就算白皎皎做了,他做哥哥的,也得保下她!

他仗着自己在司新那里还有一点人情,于是开口道:“司小姐,这件事肯定有误会,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重新调查,我用的我的人品保证,我一定会交出答案!”

司新微微蹙眉,她毕竟曾经很欣赏云风北,还对他有过好感。

见有商量,云风北继续道:“在此之前,皎皎根本不知道你和泊禹的关系,她没有动机去伤害你啊!”

“司小姐,你也不想错怪好人,而让真正想害你的人笑到最后吧?”

司老和司夫人也皱起眉头,云风北的话有道理。

他们也不是傻子,陆家两头瞒,白皎皎和司新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白皎皎又为什么要害司新呢?

眼见着他们要被带偏,云糯嗤笑,有没有一种可能,白皎皎根本就没动机,她就是纯坏,单纯的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

局势又变了,沅邀和老爷子对视了一眼,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

她眼珠子一转,开口道:“我觉得云二少的话有道理,比起云二小姐,似乎云大小姐的动机更充足啊……”

“众所周知,云大小姐和泊禹是娃娃亲,她肯定是从淮京那里听闻了泊禹和司小姐的婚事儿,所以心生不甘,嫉妒之下就对司小姐下黑手了?”

沅邀皱着眉头,一脸审视的看向云糯。

好像真的在怀疑,这件事是云糯做的。

司家人也看向云糯,显然觉得沅邀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但司家人,从不武断,没有证据的事儿……

“是她,就是她……”

就在此时,一直无人在意的沈秋韵突然癔症了一样握着那叠罪证抬头,然后一把将云糯推出去,厉声指控道:“你做下的坏事,为什么要诬陷你妹妹!”

云糯猝不及防的被推出来,一下子扑倒在地。

感觉到手掌一阵热痛,云糯把手翻过来,只见手掌已经擦出道道血痕。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突然,云糯并没急于替自己辩解。

而是眉头微微蹙起,看着手心,一言不发的坐在地上。

司家和云风北都不明状况的看向沈秋韵,诧异她疯狂的举动。

云风北更是错愕道:“妈,你……”

为什么要把云糯推出去?

他看不明白,陆家却看的明白。

下毒的事儿板上钉钉,总要有个人承担怒火。

陆家和云家打过多年交道,不用猜都能想到云家肯定会保白皎皎。

而推云糯出来挡枪。

云糯原本无足轻重,可她如今和周淮京是捆绑关系,她犯错就是为周淮京吸引战火。

到时候祸水东引,就是司家和周淮京的矛盾,他们陆家就撇清了。

云风北上前,小声跟沈秋韵道:“妈,云糯是来帮忙的,你这不是伤她的心吗?”

“再说推她出去也没用啊……”

司新的证据调查的清清楚楚,不是他们想抵赖就能抵赖的。

沈秋韵却目光坚定的对云风北道:“就是云糯,就是云糯给司小姐下毒。”

她说着面向众人道:“我有证据!”

云糯也看向她,想看她如何指鹿为马。

沈秋韵将那叠罪证展开,将其中一页面向众人:“这个指纹就是破绽!”

沈秋韵看向白皎皎和云糯,坚定道:“她们两个都是我的亲生女儿,就算是指纹,我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皎皎文雅安静,指纹清晰平滑,糯糯调皮好动,手指受过伤,指纹处有一处缺口。”

沈秋韵举着手里的资料,道:“你们看,这就是糯糯的指纹。”

云糯抬眸,只见白纸上,被放大的指纹中心确实有一道延伸出来的墨迹,像是遗留的伤疤。

云糯目光很快从白纸上移开,然后看着沈秋韵,自嘲的笑道:“原来你还记得我手上有疤,我以为你从来不会关注我。”

沈秋韵眸光闪动,她心里揪着难受,不敢直视云糯的眼睛。

她对云糯的感情一直很复杂,她不希望云糯过得太好,但也不希望她出事儿。

若不是今天被绑在这里的是皎皎,她也不会狠心推云糯出来顶罪。

可……谁让她是皎皎的姐姐呢?

做姐姐的就是要保护妹妹,有错吗?

沈秋韵压下心中对云糯的那点内疚,道:“你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你?”

她故意说这样的话,就是要让司家信服,她是真的秉持公正,并不是在为皎皎开脱。

她说完便又深情的哽咽道:“我相信这件事一定不是你自愿的,肯定是有人逼你毒害司小姐,你现在就告诉大家,是谁逼你,这么多长辈在场,大家都会替你撑腰的!”

沈秋韵说完眉目深切的看着云糯流泪,可是那双眸子里却意向明显的在指示云糯什么。

她也不想云糯有事儿,所以她递了个梯子,只要云糯愿意顺着梯子往下爬,那他们云家此次绝对会平稳下车!

把锅甩出去!

甩给周淮京,就说是周淮京逼她做的,就说是周淮京见不得陆泊禹好,所以谋害他未婚妻!

理由她都替云糯想好了,只要能借云糯的嘴说出来……

云风北也急切的看向云糯,深切的眸子写满了对云糯的关心!

快甩锅!

甩出去就没事儿了!

这也是陆家想看到的,只要她顺着他们的指示说,就没人会为难她!

可他们希冀了半天,云糯却只循视着他们的表情,半天才讥笑道:“你们在暗示我什么?”

“让你们失望了,没人指使我。”

云风北和沈秋韵脸色一沉,满脸对云糯失望的表情。

在他们看来,他们是在给云糯递梯子,是善意,可云糯居然不领情。

他们好像忘了,对云糯来说,这本来就是无妄之灾!

是他们非要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她难道还要感恩戴德吗!

沅邀没听到满意的答案,她想矛盾分化,让司家找茬的目光别总盯着他们陆家。

可偏偏云糯蠢的听不懂暗示。

沅邀施压道:“云糯,你想清楚,蓄意伤人是要坐牢的,你真的不说实情吗?”

这是给她的第二次机会,希望她能识趣。

陆泊禹更是直接开口:“是不是周淮京逼你的!”

司家的人顿时看向他,想到了另一个层面。

陆泊禹和周淮京是竞争者,如果是周淮京,也不无可能……

云糯目光扫过众人,唇边噙了一抹冷笑,她等所有人都下场了,才终于开口道:“你们用嘴就把罪给我定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司家反应过来,是不是云糯做的还没定论,怎么就又指认别人了?

沈秋韵把指纹当尚方宝剑:“证据在这儿,你还有什么可争辩的!”

“既然是指纹的问题,当场验证不就行了!”司新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她现在就要个结果!

她直接起身,走到云糯和白皎皎之间,然后让手下拿印泥来。

云糯嗤笑:“亏你们自诩聪明,三寸之舌只会搅弄风云,却还没一个女孩子做事坦荡利落!”

“……”

骂谁谁知道,但没人出声接云糯的话,气氛有些尴尬。

司新倒是多看了云糯一眼,她没感觉错,这个女孩儿身上有股不服输的韧劲儿。

印泥很快就拿来了,司新亲自上手,压着白皎皎的手指在白纸上一个一个压出指纹。

白皎皎脸上是倔强流泪的表情,好像被司新压得很痛的样子。

录完十个手指之后,更是重重摔在地上,像是被推倒了一样。

司新瞥了她一眼:“我不是男人,少跟我装柔弱。”

陆泊禹偏头低叱了一句:“悍妇……”

司新亲自拿起白皎皎的指纹,和资料上的指纹一一比对。

白皎皎的指纹确实清晰可见,和资料上有明显缺陷的指纹明显不一样。

司新瞥了眼白皎皎,难道她真冤枉她了?

如果是这样,那司家的脸就丢大了。

沈秋韵察觉到她的表情,乘胜追击道:“司小姐,真的不用再查了,指纹有疤这么明显的特征,不是人为就能改变的,何况时间还这么短。”

陆泊禹终于抓住了司新的把柄,他道:“司新,你随意污人名节,私刑处置,蓄意羞辱,你应该向云二小姐道歉,并做出补偿。”

白皎皎嘴里咬着破抹布,感动的看向陆泊禹。

陆泊禹抿唇,他知道他让白皎皎受委屈了,所以他要趁现在替她讨回公道!

司新正下不来台,云糯开口了:“陆少想当护花使者的心,也太急切了吧?”

护花使者……

司老和司夫人皱眉,表情冷淡的看向陆泊禹,他到底护着谁?

陆敬雄和老爷子也冷冷盯了陆泊禹一眼,给他警告的眼神儿,再敢替白皎皎说话,定饶不了他!

陆泊禹面露难堪,只能坐回座位,不敢随意发言了。

云糯伸手道:“还没验我的呢。”

沈秋韵上前一步:“这就不用验了吧,事实都摆在眼前……”

“云夫人好像很希望自己的女儿获罪啊。”司新用的声音很大,足以引起大家的注意。

沈秋韵顿时窘迫起来:“我……”

司新压根儿没听她解释,干脆利落的让云糯在白纸上同样留下指纹。

几秒钟之后,司新便拿起纸张,扫了一眼起身道:“不是她。”

云风北和沈秋韵同时质疑的看向她。

云糯手指确实有伤,怎么可能不是她?

“司小姐,你看仔细了吗?”云风北质疑道。

见云风北伸手过来,司新故意把手里的纸往后一撤:“二少宁可怀疑我的眼睛,也信不过自己的妹妹?”

云风北一噎,转而反驳道:“我当然也希望不是她。”

司新扯唇,这才将手中的纸递给云风北。

云风北飞快的接过去一看,眉头渐渐往下压,沈秋韵也凑过来看,却眼睛睁大道:“……怎么可能?”

白纸上的指纹清晰可见,一点缺损的痕迹都没有,倒是因为擦伤的原因,沾染了一点新鲜的血迹。

那是沈秋韵弄伤的。

云糯道:“我手指上确实有伤,但那是三年前的伤,如今早已长出了新的指纹,只是你们从未留心而已。”

三年前,高空坠物差点砸到沈秋韵,是云糯眼疾手快替她挡了一下。

因为手指留下了一处伤,沈秋韵把这事儿记在了心上,三年后却从未在意云糯差点被砸断的手指已经自行长好了。

没有看到想要的结果,沈秋韵就知道栽赃不成了,她不由怪云糯:“既然不是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云糯挑眉:“我要是早说了,岂不是错过了你们这场精彩绝伦的推论?”

陆家和云家脸上都挂不住,他们刚才都顺水推舟的想把事情赖在周淮京身上。

司老和司夫人沉默不语,心里却像明镜一样。

陆家这是多怕他们司家和周淮京走得近?

而被云糯摆了一道,老爷子颜面尽失,自知今天这场局已经没有进行的必要,他扶着拐杖起身道:“我累了,你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吧。”

陆敬雄赶紧扶着老爷子,一道离开。

两人落了个清净,老爷子却沉着脸,阴恻恻道:“云家的丫头厉害啊,疯人院三年都没弄疯她,八字可真硬。”

陆敬雄忧心另一件事:“爸,泊禹和司家的联姻……”

怕是不成了。

司老就司新那么一个女儿,白皎皎的事儿又闹的陆家露出真面目,司老怕是要紧急避险了。

陆老爷子斥道:“还不是你养的逆子没脑子?”

陆敬雄低着头挨骂,又补救道:“联姻本来也不注重感情,只要泊禹给司家一个交代,司家还是会权衡的。”

陆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自己走了。

大厅里,沅邀还在代表主家善后。

“下毒的既不是大小姐,也不是二小姐,那想必此事和云家没关系,”沅邀圆滑道:“司小姐和云二少又是相识,不如这事儿就算了吧。”

“怕是算不了,”云糯拿着那叠罪证,捻了下手指,然后向司新道:“司小姐,不知道你这份资料有没有电子件?”

“这个资料的墨被蹭花了。”

轰的一声,被戳穿把戏的沈秋韵没控制住自己的心态,顿时冲云糯凶道:“你怎么这么坏的心眼儿!”

司新横了她一眼,沈秋韵甚至没来得及收回怨毒的眼神儿。

新的电子件被拿来,上面的指纹清晰可见,和白皎皎的比对一致。

白皎皎一下瘫在地上。

陆敬雄回来时刚好见证这一幕,他做主道:“既然真相大白,那怎么泄愤随司小姐。”

司新道:“我这个人生来睚眦必报……”

云风北幽幽打断道:“司小姐……”

他面带请求,一张脸面如冠玉,带着点悲天悯人的仁慈。

当初司新就是被他这副面相骗了,以为他是沧海遗珠般的端端君子。

可今日,她亲眼看到他们一家是怎么推云糯出来顶罪的,倒是让她重新认识了云风北。

司新笑道:“我和云二少也算有几分交情,那我今天就给云二少面子。”

闻言,陆泊禹和沈秋韵都松了口气。

云风北微笑道:“谢……”

感谢的话还没说出,便见司新冷脸道:“我本来是要切云二小姐两根手指的,看云二少的面子,就掰断吧。”

司新的手下动作更干脆,跨步上前,将白皎皎的手指反向朝手背的方向一掰!

咔吧两声脆响,白皎皎的痛呼声被嘴里的破布堵住。

一切发生的太快,云风北和陆泊禹根本没反应过来。

尘埃落定,司老和司夫人起身:“告辞。”

司家人退场,陆敬雄警告的看了陆泊禹一眼。

陆泊禹扛不住压力,只能咬牙跟着陆敬雄离开。

沅邀微笑:“云二少,云夫人,往后你我两家再无瓜葛,也请你们约束好自己的家人,不要再登门纠缠。”

沅邀一走,偌大的厅里就只剩下云家人。

云糯冷眼看着痛到打滚的白皎皎,若换药的那天不是自己谨慎,那司新中毒,济善堂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白皎皎差点毁了她布的棋,这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热闹看完了,云糯收拢肿胀的手心,也打算全身而退。

转身的时候她却注意到云风北爬满红血丝的眼睛,他恨到全身都在发抖,两只拳头绷紧在身侧,像是随时都会家暴。

云糯顿时忌惮的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晚了。

云风北青筋暴起的手登时要掐向云糯,云糯为了自保,连连后退,又被凳子腿绊倒,一下子摔坐在太师椅里……

避无可避!

云风北掐住云糯的脖子!

瞠目欲裂:“明明大家都能全身而退,偏偏你要耍小聪明,你觉得你很有本事吗!”

云糯感觉脖子快要断了,她反手掐云风北的内关穴!

尖锐的痛感席卷而来,云风北顿时松手。

云糯缩在太师椅里,捂着脖子警惕的看着云风北。

她不会再任打不还手。

云风北握着疼痛的手腕,一脸失望又怨恨的看着云糯:“这是你第二次对我动手,云糯,你眼里是不是没我这个哥哥了?”

云糯嗓子里火辣辣的疼,她坐正了些,抬眸问云风北:“这是你第几次对我动手,你还数得清吗?”

“是!我是动手了,但我哪次不是虚张声势,是我用力了还是你受伤了?”云风北眼睛通红,义愤道:“你全手全脚好好的坐在这里,可你再看看我和皎皎,我们两个都从事医学领域,可一个因你伤了手掌,一个因你断指,你伤的不是我们的身心,而是云家的未来!”

云风北眼泪滑下,那副绝望悲观的表情,好像已经看到了云家的倾颓。

“呵,”云糯毫不掩饰的嗤笑:“你一年上几台手术?不是我诋毁你,你和白皎皎根本就不是学医的料,以为手伤就能掩饰你们的无能?”

“你!”云风北贫瘠的尊严受到践踏,一时没控制住火气,抬手就要打!

云糯抓起手桌上的瓷杯就要反击,沈秋韵却扑上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们两个不要再打了,皎皎昏过去了,快送她去医院吧……”

云风北恨恨的甩手,转身将白皎皎打横抱起,心急火燎的大步离开陆家。

云糯是跟云家人一起来的陆家,走得时候却只有她一个人。

她跨出陆家的门槛,脖子上还有清晰的五指印记。

本以为等待她的会是守在陆家外的张巧儿,没想到会是司新的手下。

对方尊重道:“云小姐,我家小姐有意请您喝咖啡,能否赏脸?”

云糯看向豪车的方向,只见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红唇高冷的脸。

司新在看着她。

云糯和司新打过交道,略知她的性格,于是点头。

上京高端咖啡厅,一壶咖啡就要大几千。

司新随手点了几个甜品,递甜品单的时候抬眸掠了云糯一眼。

她第一次见云糯是在济善堂,当时她和魏医生起争执,那时候陆泊禹说她是朋友的妹妹。

当时她穿的普普通通,脸很小,皮肤瓷白,是个干净如白开水似的女孩儿。

单调不引人注意,这是司新的第一印象。

第二次见是陆家家宴,她穿一身公主裙,站在周淮京身边,能用手臂轻易接住两米长的金刚鹦鹉。

内核强大,这是司新的第二印象。

今天是她第三次见云糯,沉稳是她对云糯的第三印象。

云糯今天的穿着依旧简单,黑直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挽在耳后,更衬得皮肤瓷白。

脖子上的手印就更明显了。

司新皱眉,那手印的大小一看就是男人造成的,除了云风北不会是其他人。

亏她以前还对云风北有过好感,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居然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家暴男。

司新觉得自己真是吸渣体质。

可能是权贵的通病,他们想看一个人的时候从不会偷着避着,而是喜欢盯着看。

一般被盯着的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表现的局促不安,可云糯在淡定的喝咖啡。

司新眼角透出笑意:“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闻言,云糯眼角几不可查的跳了下。

司新是真的觉得云糯和魏医生挺像的,都是一样的淡定,话少。

她把云糯叫来,不明目的的情况下,云糯居然也不问。

不过司新不想向外透露她患病的事儿,所以也就没提魏医生。

司新把玩着咖啡勺道:“让你失望了,我还是要嫁给陆泊禹。”

云糯眉头狠狠一皱,放下咖啡杯,目光凝重的看着司新。

司新道:“我能看出来,你今天演这一出戏,就是为了让我看清陆家的为人处事,让我打退堂鼓。”

她抬眸,带着质疑:“这是周淮京的算计吗?”

“……”云糯知道多疑是上位者的通病,但司新明显是想多了。

云糯道:“我和周淮京的关系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好,他也不需要我替他做事儿。而且陆泊禹的人品就是很差,这根本不用算计……”

司新哧的一声笑了,云糯愣怔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好笑了。

司新道:“有一点我看的出来。”

“你是真挺讨厌陆泊禹的。”

司新笑容消失,向云糯伸手道:“云小姐,我很高兴即将和你成为对手。”

云糯愣住:“你非要嫁陆泊禹?”

司新道:“无论你是好心还是算计,我都心领了。但若真说良人佳婿,上京城能找出几个和我司家实力相当的?谁家锅底没有灰,关起门来还不是一个比一个见不得人?若是因为对方人不行,就放弃唾手可得的资源,那才是真正的蠢。”

云糯被司新上了一课。

司新豪言壮志:“陆老爷子已经老了,陆泊禹不堪重用,我若能在陆家杀出一片天,占据主位,那才是我的本事。”

借力打力,以自我为中心,不会因为嫁人就把自己当成附属品,这才是大女主该做的事儿!

云糯眼里满是倾慕,热血道:“那你可以嫁周淮京啊!”

噗!

司新一口咖啡好险没喷出来。

见司新用看精神病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云糯解释道:“我认真的,周淮京虽然出身不好,但实力不比陆家差,你跟他才是强强联合!”

司新笑了,又有点不怀好意的看向云糯身后,抬下巴道:“你先看看你身后。”

云糯回头,只见孟初带着耳返,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向云糯点了下头。

“……”云糯看着孟初的耳返,心里轰的一声,对面监听的不会是周淮京吧……

司新道:“这可不是我算计你,我也是刚看到。”

她的语气里明显带着笑意,她也没想到云糯会说这么惊人的言论啊。

“看来 云小姐还有事儿要忙,”司新好笑的拎包起身,十分不厚道道:“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从咖啡厅出来,司新还有点好笑。

“小姐,”卫凛帮司新打开车门。

司新双臂抱怀,仍觉得好笑:“你知道吗?云糯居然劝我嫁周淮京。”

卫凛微笑道:“那小姐怎么说?”

司新:“我有自知之明,选周淮京,主导权就不在我手里了。”

她要的是为自己打一番江山,可不是去替别人打江山。

周淮京她驾驭不了,那家伙有疯病。

她偏头,看向走出咖啡厅的云糯。

卫凛也看着那个方向:“小姐你都驾驭不了,那她就更不用说了。”

这次司新却没有认同,她道:“未必。”

那天在陆家家宴上,虽然只是短短的几次接触,但她却能感觉到,周淮京对云糯是不同的。

云糯上了孟初的车。

周淮京却并不在车上,孟初将云糯送到一处宴会厅。

临海的酒店,占地五百平的大厅里觥筹交错,比肩接踵的上层人士在互相交流。

云糯走的VIP通道,能直接穿到环绕露台,周淮京就靠在那吹风。

后脑勺长眼睛了一样,周淮京道:“这不是我那到处给我纳妾的未婚妻吗?”

“……”云糯也没觉得自己有错,他们两个本来就是被硬绑在一起的。

他没那么想娶,她也没那么想嫁。

倒是司新和他志向相投,两个人都是事业批,又旗鼓相当……

周淮京转过身来,继续讽刺:“我未婚妻可真贤惠。”

任他怎么嘲讽,云糯就站那听,活像油盐不进的差生。

行。

周淮京从手腕上顺下个东西,手悬在栏杆上,用手里的东西逗人工海里的观赏鱼。

那些鱼大概被喂养惯了,一看到水面上有晃动的阴影,就一个个探出头来,大张着嘴,想要把东西叼走。

云糯见他玩的有趣,终于偏头看了一眼。

沉香手串!

周淮京用来逗鱼的,居然是父亲送她的沉香手串!

“沉香木是不能碰水的……”云糯跑过去,伸手去够他手里的手串:“还给我……”

奈何周淮京手长,云糯只能攀上栏杆去够,可对方故意刁难,逗猫一样把手串甩来甩去。

“不能碰水吗?我不信。”周淮京挑眉道:“我偏要试试,沾水会怎么样。”

“海水有大量腐蚀物质,会破坏沉香木表面的油脂,影响香气和品质……”

云糯眼见着手串接近水面,她马上去抢,周淮京又陡然抬手:“我没文化,听不懂你说什么。”

云糯汲气,服软道:“我说我错了,请你不要把我的手串喂鱼。”

周淮京手心一转,终于将手串握在手里。

云糯松气,问周淮京:“我的手串放在你那也挺长时间了,你应该玩够了吧,能不能还给我?”

“放?”周淮京刁难道:“你们云家人都这么会偷换概念吗?我真金白银买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好像也没错。

云糯道:“那我花钱买回来,你要多少钱?”

周淮京:“我不卖。”

云糯一时语噎。

“算了,都是身外之物。”云糯脸色一沉,从栏杆上下来。

谁想到地板太滑,她拿来垫脚的矮凳居然直接往前一滑,云糯的腰刚要硌到栏杆,整个人翻进海水里时,周淮京一把圈住了她的腰。

随便踢开矮凳,周淮京圈住云糯,亲了她一下。

蜻蜓点水般,他看了云糯一眼,见云糯没拒绝,又占有似的加深了这个吻。

“陆少,看什么呢?”孟总端着香槟杯,一脸搭讪笑意的走到陆泊禹身边。

只见陆泊禹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露台的方向。

露台和玻璃窗之间摆着许多海景绿植,如同屏风般起了遮挡作用。

但仍能从疏影中看到露台的情景。

因为背立的原因,孟总并没看到周淮京的正脸,倒是看到了云糯。

他以为陆泊禹对这女的有意思,于是狎亵道:“皮肤挺白的,腰也细,陆少有兴趣的话晚上我给你弄回来?”

陆泊禹是被陆敬雄硬叫来这场宴会的,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云糯和周淮京在热吻。

他的心情差到极点,各种不顺让他看谁都不顺眼,瞪了眼想刻意讨好他的男人,他阴阳怪气道:“好啊,你给我弄来。”

说完陆泊禹就重重的放下酒杯,走去内场了。

孟总被瞪了一眼,觉得莫名其妙,他也没说错话啊。

这时露台上的男女终于松开了彼此,角度变化,当周淮京的脸露出时,孟总手一软,香槟杯差点摔在地上。

难怪陆泊禹瞪他,跟周淮京抢人那不是找死呢?

周淮京手指摩挲着云糯脖颈上的红痕。

印在上面的手指印实在太碍眼了。

眼见着周淮京的眸光越来越阴沉,孟初走向露台:“京哥,大家都等着你呢。”

周淮京嗯了一声,缓了几秒手才从云糯脖颈上移开。

“在这里等我。”周淮京对云糯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内厅。

……

续下一篇

你只和我相处出生那三天,你所谓的爱,也只不过介于母亲这个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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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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