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恭率三百人死守孤城一年,吃胡虏肉,饮匈奴血,成为岳飞的偶像

映菡历史趣闻 2024-06-23 10:50:36

公元75年的深冬,一场暴风雪从西北方向席卷而来,猛烈地拍打着东汉都城洛阳的城墙。而越过巍峨的山脉,在辽阔的西域疏勒城里,正上演着一场震惊千年的名场面。

在风雪更加猛烈的西域,一支部队已经坚守在疏勒城中好几个月了,他们每天面对的是恶劣的条件,匈奴的围攻,以及袍泽兄弟的生死离别。

他们这支军队仅有几百人,却在西域广袤的土地上立下赫赫战功,是大汉军魂的真实写照。而其中有个人,他或许不像班超、苏武般久负盛名,但他的节义却古今未有。

这个人就是耿恭,是千年后,岳飞在《满江红》中写下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个名场面的亲身经历者。

那么,耿恭和他的军队是如何走上西域战场的?他们为何会成为一支孤军死守疏勒城?在那片土地上,他们又用怎样的行动书写了大汉军队的坚守和不屈?

自张骞出使西域以来,这里便开始纳入了两汉治理的版图,大汉朝屡屡与西域从前的霸主匈奴发生战争,汉军神勇,匈奴不敌。

尤其是西汉著名将领陈汤,将北匈奴郅支单于斩杀后,发出了“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时代最强音。

到了西汉末年,王莽篡汉,大汉与西域的联系一度中断。随着新朝的建立,政策不得人心,最终灭亡。匈奴趁着大汉内乱,卷土重来,周边的西域小国也生出二心,蠢蠢欲动。

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后,欲重新经营西域。此时匈奴因内乱分为南北两部,南匈奴依附于汉朝,北匈奴则转而西向,逐步控制西域诸国。

此后,北匈奴气焰日渐嚣张,大肆侵犯东汉西北边境,焚烧城邑,杀掠甚众,以致河西城门昼闭。此外,北匈奴还挑唆西域各国相互攻伐,从而渔翁得利。

直到公元73年,一直无暇西顾的东汉才首次用兵西域,结束了西域长达几十年的往来断绝,而就在此时,耿恭趁势而出。

他是扶风茂陵人,是大将军耿弇的侄子,从东汉开国到建安末年,耿氏家族人才辈出,大将军两人,将军九人,卿十三人,娶公主三人,列侯十九人,是东汉声名显赫的大家族。

据《后汉书·耿弇列传》记载:

少孤。慷慨多大略,有将帅才。

耿恭小的时候父亲便去世了,因此性格中总比别人多了一份坚毅。成年后,耿恭为人慷慨,颇多谋虑,有将帅之才,他参军入伍,奉皇帝之命奔赴西域。

公元74年,耿恭跟随大将军窦固远征西域,破降车师国。朝廷重新设立西域都护府,并任耿恭和关宠分为戊己校尉,掌管屯田。

当时,由于汉军长时间在外作战,已现疲敝之态,不宜久留,在加上当地也不便汉军休整,因此作为主帅的窦固就主张撤兵。

可令汉军没想到的是,汉军主力二月份撤兵,匈奴三月费就打了过来。

此时,东汉在西域的军事力量不是很强大,甚至有些薄弱。新上任的西域都护叫陈睦,他率领两千多人屯扎在西域中部的焉耆国,主持西域全局。

军司马班超则率领三十六人使节团屯驻于西域南北道之间的枢纽疏勒国,在这里独掌大局,目的就是稳固西域难道的局势。

耿恭则率领一千人左右的屯田部队驻扎于车师后国的金蒲城,牢牢卡住了天山通往北匈奴的咽喉要地。

同时,关宠则镇守柳中城,与金蒲城互为犄角之势,与耿恭一起,防备匈奴侵犯西域北道。

所谓的西域南北道,就是以塔里木盆地为界,南北两条东西走向的道路。自敦煌以西,出玉门关为南道,穿阳关为北道。

公元75年二月,北匈奴率军进攻车师国,宣示他们在西域的强大实力,被逼无奈的车师国王只得向耿恭求援,耿恭作为大汉帝国安置在车师后国的校尉,有义务帮助车师抵御匈奴。

耿恭深知,此时西域局势不稳,龟兹等国仍臣服于匈奴,若是弃车师于不顾,便会寒了西域诸国的心,将来又有谁能心向大汉。思量再三,他还是派出了三百将士向车师后部进发。

然而,面对两万匈奴,三百将士激战数日,无人退却,终因寡不敌众,全军覆没,车师后王也被斩杀。很快,趾高气昂的匈奴军将矛头对准耿恭驻地金蒲城,气势汹汹,扑杀而来。

不久,匈奴前锋已至,城下浩浩荡荡的匈奴大军与城上的几百汉军形成鲜明对比。孤城欲摧,似乎只要匈奴人一声怒吼,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随着匈奴将领下令攻城,耿恭立于城楼之上,怒吼道:“大丈夫死则死耳,但决不能失去我大汉军威,汉家儿郎们,给我放箭。”

当时,城中兵少,形势危急,耿恭亲自登城指挥作战,情急生智。他让部下将毒药涂在箭头上,然后对着匈奴士兵喊话说:“看我们汉家神箭,中箭者必定身有大灾。”

喊话完毕,耿恭当即下令用强弩发射毒箭。城楼下,匈奴铁骑如恶狼般扑来,烟尘滚滚,整座城池被淹没其中,突然城下的匈奴却发出阵阵哀嚎。

中箭的匈奴士兵纷纷倒地,伤口因为毒热迅速溃烂,匈奴大惊失色。忽然,天降暴雨,耿恭趁着风雨大作之际,纵兵出城,猛攻敌阵,斩杀匈奴甚众,大获全胜。

匈奴人惊恐之余,呼喊着:“汉兵神,真可畏也。”引兵而去。

会天暴风雨,随雨击之,杀伤甚众。匈奴震怖,相谓曰:“汉兵神,真可畏也!”遂解去。

这一战,耿恭仅以几百人之力打得北匈奴军队仓皇而逃,由此汉军气势大涨。可是,耿恭清楚地知道,匈奴士气受挫,实力犹存,只要稍作休整便会卷土重来。

同时,面对人马越来越少的现示,想要活命只能驻守。于是,耿恭决定带领所剩不多的汉军将士移师疏勒城。

之所以选择疏勒城,是因为这里扼守天山南北通道,是北匈奴攻略山南各西域小国的去路。

而且,疏勒城依山而建,三面皆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还有一条麻沟河流经此处,保证了最重要的水源。

可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疏勒城这样优势的地理条件,将耿恭陷入了最艰难的局面。

来到疏勒城后,耿恭知道接下来必定是一场持久战。因此虽然身处夏天,他还是派遣范羌前往敦煌领取军士寒衣,而此行另一个目的便是联系西域都护,向朝廷请求援军。

范羌走后,耿恭开始积极加固堡垒,屯田存粮,训练精兵,一切刚刚准备就绪,北匈奴大军就兵临城下了。

这次领兵的是匈奴大单于,可匈奴大军刚刚到疏勒城下,还未摆开阵势,忽然之间,耿恭又带着士兵冲杀出来,阵斩不少匈奴兵马,匈奴人被冲杀得四散狂逃。

耿恭不按常理出牌的进攻策略让匈奴单于大为震撼,几百人不凭城坚守,反而忽然主动进攻,而且杀得匈奴大败,出乎意料之外。

百般无奈之下,向来只依靠强攻快马,走简单粗暴路线的匈奴兵马开始玩起了计谋,他们绕道疏勒城水源麻沟河的上游,开始筑堤截流,很快,疏勒城的唯一水源被切断了。

绝望之余,耿恭指挥士兵试图掘井取水,可是疏勒城建在地势险要的山腰上,哪里来的地下水,士兵们挖了三十多米深,仍然没有水涌出。

夏日炎炎,水源断绝,将士们开始利用身边的一切资源获取水源。据《资治通鉴》记载:

恭于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笮马粪汁而饮之。

连续数日无水可饮后,将士们开始挤马粪汁喝,史书虽然只记载了寥寥数字,但却展示了耿恭等汉军将士决出求生的坚韧意志和虽死不降的铮铮铁骨。

可即便将马粪挤干了,也不足以解决水源问题,每天都有人因饥渴死去,在这样下去,不等匈奴攻入城内,就要全军覆没了。

在这样的关头,耿恭决定做最后的努力,他来到井边说道:“闻昔贰师将军李广利拔佩刀刺山,飞泉涌出;今汉德神明,老天不应该绝我。”

说罢,耿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战衣,对井而拜。仿佛上天也被耿恭和这些汉朝将士的坚韧不拔而感动,井中居然真的有泉水喷涌而出。

据《后汉书·耿恭传》记载:

恭仰叹曰:“闻昔贰师将军拔佩刀刺山,飞泉涌出;今汉德神明,岂有穷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为吏士祷。有顷,水泉奔出,众皆称万岁。

顿时,众军欢腾雀跃,山呼万岁。

众人喝饱了之后,为了从心理上威慑城外的匈奴人,耿恭故意大摇大摆地站在城头,命将士用水和着泥修补城墙,同时还让人搬来大桶的水对着城外泼去。

汩汩而出的泉水打击了北匈奴的士气,更给了汉军带来了生的希望。

此时,北匈奴已经在外作战半年之久,从三月出兵,来来回回,折腾到十一月,疏勒城久攻不下,匈奴只得转投重新围攻车师国,车师国王只撑不住,只好投降匈奴。

当时,西域的形势岌岌可危,北路的小国全部投靠了匈奴,驻扎北路的两千多汉军除了耿恭还在坚持,其余全部阵亡。

匈奴的盟军焉耆国和龟兹国又联合起来,杀死了汉朝西域都护陈睦。

范羌已经离开疏勒城有些日子了,耿恭每天都在盘算着,觉得援军应该快到了,然而现实是残酷的,耿恭不知道,此时的西域都护已经被杀了,而己校尉关宠也被被匈奴包围。

而就在这一年的九月,汉明帝驾崩,依照汉制,国丧期间禁止发兵,又正值大汉最高权力交替之际,诸事繁杂,政局不稳,朝廷根本顾不上万里之外的耿恭。

可以说,此时的耿恭已是孤立无援,陷入绝境。从酷暑到深冬,耿恭已经在疏勒城坚守了半年之久,暴风雪袭来,被大雪覆盖的疏勒城仿佛与世隔绝般,北雁南飞,只留绝望二字。

此时,耿恭最期盼的不再是援军的到来,而是粮食。城中的老鼠,树枝,到衣服上的皮草,最终兵器铠弩,弓箭上的筋革都成了士兵们充饥的吃食。

时间一天天过去,耿恭手下的兵也在一天天地变少。此时,仍扛着饥饿,迎着寒风死守的汉军只剩下几十人,疏勒城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就在此时,大汉的军歌悠悠地响起:“披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同敌忾兮,共死生。”

一声,两声,歌声回荡在疏勒城中,此时的耿恭始终坚信,范羌一定会带着援军前来。

其实,此时的朝廷早就知道了西域的形势,新皇登基,朝廷局面稳定,然而对于是否发兵西域却迟迟没有定论。

此时,戊己校尉关宠同样遭遇着北匈奴的围攻,他当时就上书朝廷请求增派援兵,但是当这封奏章辗转来到汉章帝手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许久。

汉章帝对是否发兵始终拿不定主意,于是下发公卿计议,朝堂上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声音,全然不顾西域诸军苦苦支撑的局面。

就在此时,北匈奴单于失去了耐心,他知道耿工困顿不堪,为了招降耿恭,开出了优厚的条件,封白屋王,还要将女儿嫁给他。

令人惊奇的是,耿恭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马上做出了想要谈判的样子。

北匈奴单于当即讽刺道:“豪言壮语不过是说给别人听得,哪有做白屋王来得舒坦,汉军大将也不过如此。”

匈奴单于当即派出了一位能说会道的使者与耿恭谈判,匈奴使者大摇大摆地进了城,还未开口说话,瞬间就被汉军捆绑在地,于城楼上斩首示众。

之后,北匈奴士兵看到了让他们毕生难忘的血腥一幕,耿恭与汉军士兵站在城楼之上,堆柴点火,将刚刚那位斩首的匈奴使者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汉军将士谈笑风生。

据《后汉书》记载:

北匈奴使者被杀后,耿恭炙诸城上,使者官属望见,号哭而去。

这一幕便是千年后的南宋英雄岳飞,在《满江红》一词中满怀壮烈,心所神往写下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看到如此令人震撼的一幕,受到羞辱的匈奴单于怒吼道:“增兵疏勒城,不杀耿恭,誓不为人。”

面对诱惑,耿恭始终没有抛下他的气节,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他的处境愈发危急。而另一边,朝堂对于发兵西域的争论始终没有停止过。

有大臣上奏,京师离西域几千里,离北匈奴围攻耿恭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此时发兵西域救援也要数月时间,等军队到达,耿恭和关宠早已全军覆没,徒耗粮食和兵力没有必要。

司徒鲍昱也上疏汉章帝道:“守边将士处于危难之地,朝廷弃之不救,对外则是纵容了匈奴的残暴行为,对被则伤害了为国战死的将士之心,若是以后匈奴寇边,试问还有谁愿意为大汉舍身往死!”

鲍昱的一番慷慨陈词终于说动了高位上的皇帝,汉章帝随即下令,调集七千汉军,奔赴西域救援。

此时,范羌正在敦煌苦苦等待,当他与西进的大军会合时,终于迎来了兑现承诺的一刻。

公元76年农历正月,兵急如火的东汉大军艰苦跋涉,终于到达了戊己校尉关宠的驻地,汉军斩首匈奴三千八百人,俘虏三千余人,匈奴见势远遁。

车师国再次归降于大汉,但是此时,关宠早已战死殉国。看着驻地内的惨状,范羌悲从中来,若是援军能来得早一些,关宠就不会战死。

然而,他明白,此刻不是悲伤的时候,必须立马出发去疏勒城。然后,跟随他前来的援军却犹豫了。

要到达疏勒城必须翻越高山,可现在大雪封山,他们很可能会被困在山上或者被匈奴伏击,风险实在太大,况且关宠已经战死,处境更为艰险的耿恭也可能已经殉国。

范羌当即推翻了援军的推测,说道:“戊己校尉说过,一定会带着众将坚守,我必须带着援军前去救援,若你们不愿意去,我死也要回疏勒城。”

最终在范羌的坚持下,援军将领调拨给他两千兵马,而后范羌就独自带着这两千人向着天山以北出发了。

夜半时分,耿恭等人在城中忽然听到兵马之声,以为是北匈奴又来了援军,开始重新攻城,汉军大为震惊。

他们艰难地支撑起虚弱至极的身体,准备做最后的殊死决斗。这时候,忽然听见范羌从远处高喊:“我是范羌,朝廷遣援军迎接校尉。”

范羌回到疏勒城后,所有士兵皆呼万岁,见援军相与痛哭。让范羌没想到的是,此时连同耿恭在内,城中汉军仅余二十六人。

第二天,耿恭就与援军放弃了军事据点疏勒城,一起返回了玉门关。此时,北匈奴一直围城的军队不断派兵追击,

玉门关是汉朝通往西域各地的门户,相传西汉时期,西域的和田美玉经此进入中原,因此而得名,不过,现在的玉门关成了耿恭他们活命的关口。

一路上,汉军且战且行,终于在公元76年三月,衣衫褴褛的耿恭与驻守疏勒城的士兵抵达了玉门关,因为饥饿和伤病,出发时的二十六人最终仅剩下十三人。

当时把守玉门关的汉朝中郎将郑众为耿恭和其部下安排洗浴,更换衣冠,亲自上书朝廷为耿恭等人请功。

恭以单兵守孤城,当匈奴数万之众,连月逾年,心力困尽,凿山为井,煮弩为粮,前后杀伤丑虏数百千计,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宜蒙显爵,以厉将帅。

不为大汉耻!五个大字,是对耿恭及其守军最大的褒奖。

这场战争在他们的身上和心理上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可即便陷入绝境,他们也从未放弃对大汉的忠诚。

从公元74年,耿恭等人来到辽阔的西域,到公元76年,他们度过玉门关回到中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从几百人到剩下的十三人,他们失去了太多。

但是,当他们穿过人间炼狱,瘦骨嶙峋地站在大汉的土地上时,他们始终没有遗失的是严重的坚定和不屈,而这就是大汉军魂!

此后,耿恭数次出战,大败羌人,却因得罪上司而获罪免官,老死于家中,一代将军没有在战场上马革裹尸,下场实在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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