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下堂妻重生了

航航看小说 2024-04-26 02:18:25
01“尝尝?熬了几个时辰,还煨了红枣、枸杞。” “不要,不喝了。”上等的血燕,她只瞥了一眼,便看都不看。 “乖,对孩子好的。”楚烨一手拿碗,一手拿勺,哄着劝着,毫无架子,狗腿的很。 谁能想象叱咤朝堂的丞相爷私下里是这么个模样。 “好吧。”沅娘苦着脸凑过去。 “呕...”勺子刚到了嘴边,便歪在一边呕起了酸水。 那女人煮的东西,她可不敢喝。“不行了,我实在闻不了。”她摇着头接过侍女的帕子,不着痕迹的把汤又推拒了一遍。 再抬头,“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快换件衣裳。”着急愧疚的样子半点不像假的。 一碗血燕不偏不倚落在楚烨胸膛,衣服湿了大片。 “好了,你别动,我自去换了就是。”楚烨不见愠色,反而扶着她躺回去,妥帖又耐心。 “嗯。”沅娘顺坡下驴,象征性的红了眼眶。“我身子不便,叫二夫人伺候爷。” 楚烨帮她塞好被子,“乖,别想太多,我晚间来看你。”吻了吻她,才离开。 好半天后,贴身的小丫头才敢过来回话:“夫人,方才吓死我了,我的魂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不死心的叫她摸摸,“您看我这一头的汗。” 丞相爷规矩足、威严甚,从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况且沅娘方才的演技拙劣的很,明眼人都瞧得出她在作妖。 “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地方,有什么可怕?”沅娘淡淡的,翻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假寐。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 02上一世,沅娘还是个毫无心机的小女人。 沅娘和楚烨成亲于微时。 她出身富商人家,他家世代书香,本是指腹为婚的小儿女,却先后家道中落。再相遇的时候,她是侍弄田地的好手,他是落魄的穷酸秀才。 两个人的结合不说天造地设,也算门当户对。 她为他洗手下厨做羹汤,上侍父母,下养弟妹。他则勤奋刻苦,一心只读圣贤书。彼时,他们也琴瑟和鸣,很是过了一段年轻小夫妻的快乐生活。 楚烨也出息,弱冠年纪一举夺魁,七年后便官拜尚书,后又升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两人风雨里走过了十年,这十年,沅娘送走了久病的婆母,顾大了年幼的弟妹,和楚烨相濡以沫。 要说唯一的遗憾,那便是她一直无子。 沅娘不能生。药吃了不少,可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每次她一脸愧疚,楚烨都是宽慰:“你我夫妻不必说这些,我都懂你。” 为着那句“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沅娘以为自己会稳坐丞相夫人宝座。 直到那年,楚烨带回了笑颜如花的秦柔。 那天下着雪,鹅毛一般铺了厚厚的一层。 楚烨冷着脸,无法反驳的语气,对着满府的人施令:“柔儿以后便是府上的二夫人,任何人不许嚼舌头,说些乱七八糟的。” 秦柔那里一身白衣,跟雪花融为一体,唯独通红的脸蛋分外惹眼,轻咳几声:“楚郎,我是不是该给姐姐磕个头?” 沅娘还吃惊着,半张着嘴巴,呆愣愣的发不出一言。 楚烨回头便皱眉,糟糠妻到底还是叫他嫌弃了。“沅娘,你一向大度,柔儿的住处你来安排吧。” 随后带着秦柔进了后堂。 沅娘目送他们的背影,两人的衣服上一个绣青柏,一个绣梅花,泪珠儿模糊了视线,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03秦柔也是个苦命人,出身官宦人家,后父亲获罪,故流落秦楼楚馆。 她的样子极美,不论春夏皆是一身白衣,她说话的声音好听,唱起歌来空灵有味道;她还会跳舞,会写诗,重要的是她能陪着楚烨读书写字。 沅娘是不会这些的,她的优势恐怕就剩了做菜这一个。 秦柔温柔懂事,一口一个姐姐,沅娘对她从未设防。她求着沅娘喝了妾氏茶,沅娘也接受了她的存在。 楚烨第一次宿在秦柔那里,沅娘便失眠了。她想许是从前日日在一起,一时不适应也是有的。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楚烨不怎么来了。 那一日她好不容易寻了机会去书房,远远的就看到两个人在练字,脸贴着脸,肩挨着肩,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她顿在原地,另一只脚迈不动,总觉得自己的出现会破坏了这神仙画卷。 好半天,楚烨才发现了她。许久不见,他胖了些,连带着眉眼都舒展开来。 “尚书府的生辰宴,你准备的什么礼物?”他关系不错的同僚添了个大胖小子。 沅娘也是借着这桩正经事而来: “我备了小孩子的百家衣,还特意去求教了些儿女双全的老嬷嬷,做了风俗的如意被,我还...” 楚烨打断了她,“柔儿觉得呢?” “嗯?”秦柔很意外的样子,抱歉又为难的瞧了沅娘一眼,才开口: “我倒是觉得可以送个长命锁,不算太贵重也合丞相的身份。”出口的话却不像临时起意,“我画给你看,这里...” “就这么办吧。”楚烨低头,又专注练字。 长命锁留给祖父辈来做更合适...沅娘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来。 “嗯,好,听你的。”她转身准备离开了。 “沅娘!”又被叫住。 她以为他改了主意,却不想出口的话让她直寒到心底。“以后府上人多了,别总是你呀我的,称呼相爷。” 府上人多了?从冬到春,不也只添了秦柔一个?沅娘歪着头,踌躇了几次,忍住了。“好,听相爷的。” “楚郎,你看看这里是不是该藏锋?”秦柔的声音远远的钻进耳朵。 沅娘一步一踉跄的走出去,楚郎?他们夫妻十载,她怎得没想过这样称呼? 04又下雪了,鹅毛一般铺了厚厚的一层,一如一年前秦柔入府的那一天。 沅娘跪在冰冻的地上,穿着贴身的寝衣,单薄的很。 “楚烨,我没有,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不知道怎么就晕了,醒来便在那里,我真的没有。” 额头上一片血迹,惨白着嘴唇,沅娘还在求饶。“求你,出来见我一面,我真的没有。” 几步之遥的书房,门庭紧闭。里面秦柔陪着楚烨,整整两个时辰了,沅娘从凌晨跪到天明。 嘎吱一声,书房门开了。 “沅娘,你怎么这么糊涂?”来人是秦柔,一身火红的狐狸毛大氅,一靠近便觉得周身一阵热浪。 她一抬手,轻飘飘的一张纸落在地面:“这是楚郎给你的,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你,还是自己去了吧。” 沅娘抖着手捡起,她再不识字,也看出这是封休书。末尾盖着楚烨的印鉴,跟秦柔身上的火红大氅一样,红彤彤的晃眼。 “不,他不能休了我,我是被冤枉的。”沅娘试图抓住什么,一抬手便摔了下去。脸颊挨在地面,滑的生疼。 血滋了出来,很快又冻住。 “冤枉不冤枉的,眼见为实。”秦柔嫌弃的躲开些,似乎什么脏东西。 疼痛叫她清醒了些,沅娘想起婆母的遗愿: “婆母说过,我便是有天大的错也会被原谅,楚烨你出来,婆母说过的。”她提高声调,只希望门那一端的人见自己一面。 “楚烨,你出来。” 秦柔皱眉:“沅娘,你千不该万不该与人通奸。楚郎没有将你浸猪笼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我劝你早些离去,别再用这些东西骗人。” 她拉着她的胳膊,恶狠狠地:“沅娘,你已经叫他颜面尽失了,怎么好再叫他为难?” “其实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可是你以为这偌大的丞相府是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奸夫,这次你非走不可。” 秦柔的脸在面前无限放大,狰狞着眉目。 原来美人发了狠,样子也那么难看。沅娘到底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05沅娘被赶出了丞相府,她在出府的第三天便选择了自尽。 她要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阎王殿里,判官手持朱笔,眼睛瞪得溜溜圆。“你命不该决,况且肚里还有个孩子,便判你重活一世,只这次别这么脓包。” 再睁开眼睛,她重生了。 她想起自己死后的场景,不过是破席子一裹丢到了乱葬岗。哪里有人在乎她死前陈情。 这一次,她不能再如从前那般活法。 她大大方方揣着肚子上了丞相爷的门。 秦柔第一个站出来质疑这孩子的血统。 自乱阵脚的狐狸藏不住尾巴,沅娘暗暗高兴:“把那个奸夫抓来对峙。” 转身对着楚烨:“夫妻十载,我的为人,你当清楚,我只有一句,我不被人冤枉。”铿锵有力,全然不似唯唯诺诺的她。 他坐在主位,半天不出声,相隔不远,却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一个“好。”字,紧张的人就从沅娘转移到了秦柔。 “奸夫”似乎是被赶鸭子上架,三两句话出口再也无法自圆其说。 “我,我没注意看过...”他胡乱说道:“沅娘的胎记是红色的。” 重压之下,他甚至认不出哪个是沅娘,只提溜着眼珠子瞟着秦柔的方向。 沅娘根本就没有胎记,“说!”楚烨放下茶盏,不怒而威。 “大人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饶命呀,大人,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沅娘自嘲,竟为了这样漏洞百出的陷害送了性命;沅娘又自喜,终究还了自身清白。 06“夫人,府上采买的吃食到了,管家等您...” 她打断丫鬟回话,“我身上不痛快,让二夫人去吧。” “夫人,人牙子带来了几个小丫头,” “嗯,去跟二夫人说,不必回话了。”沅娘吞下嘴巴里的软糕,又喝了一杯羊奶茶。 算算日子,肚里的孩子已五月有余,人圆润了些。如今,吃好喝好、身体健康才是正经事业。 至于讨人嫌的柴米油盐还是交给美丽的秦柔吧。 “夫人...” “去找二夫人,”她捧着书,头都没抬。 “怎么?不欢迎我?”抬头,居然是楚烨,从光影里走进来。 她一下子想起了多年前的初见,他家境贫寒,她本想退掉与他的亲事。可一看到他的脸,她便如疯魔了一般,一疯就是十年。 好在如今多少清醒了些。 楚烨脱掉外衣,掸落一地雪花。 她痴痴的,他以为她眼睛里都是自己。却不料,“下雪了?”她起身,趴着窗子,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楚烨一晃神,似乎看到了初初成亲的画面,盖头下的她害羞得低着头,莞尔一笑,惊艳一室。 那时她总是追着他,央求他教她写字,他嘴巴里嫌弃她的聒噪,实际享受着,如今想来都甘之如饴。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她忙碌起来,不再围着自己,更是一味的做活计,时常念叨着什么努力读书、光宗耀祖。 “在想什么?”沅娘回身便见他不住的出神。 好不容易来一次心里念得也是秦柔吧,她垂下眼睑,收起笑脸,再没了多与他言语的心情。 “没什么,”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书,“怎么看起了这个?” “这个?只是觉得有的时候人比鬼更无情、更冷血。”她拿回《世说新语》,冷漠的表情像结了霜。 楚烨却好像没听懂,抬手又抢回去,“子不语怪力乱神,当心看多了教坏我儿子。” 沅娘低头瞧瞧肚子,“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我觉得是女儿!” 07楚烨又一次顺腿去了沅娘的屋子。 进门前,他被秦柔的侍女拦住:“相爷,我家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他拧眉,略略不悦。“有事?” 这已经是她第三回来请了,“呃,夫人她,身子不适。”说假话有些烫舌头。 “身子不适就少操心内宅的事。”妾氏就该有个妾氏的样子。 他不是不知道秦柔在背后给沅娘使的绊子,也不是不知道秦柔偷偷掌控内宅的事情,只是,他清楚,这是他的纵容导致的。 秦柔那边还是需要他亲自料理。“罢了,晚些时候我会过去。” 说罢,进了沅娘的屋子。 他收起笑脸,故意绷着:“这次读得什么书?” 沅娘那边抬头看看,又埋头在书上。看来并不打算理会他。 楚烨瞧她又预备冷待自己,立马调整情绪凑过去,“我瞧瞧,今日的书读得如何?” 肚里的孩子会翻腾了,在他们看书的时候会突然拱出一个小脚丫,楚烨也是第一次做父亲,新奇的摸着。 “我预备要秦柔搬去别院。”他突然说道。“沅娘,从前许多事,是我对不住你。” “嗯,好。”她是指秦柔的事情。她回来后多多少少听到了些风言风语。“我不怪你了。” 但是,发生了的事情不在意是真,抹不去痕迹也是真。 失去楚烨的爱,秦柔应该万分后悔吧。 就这样就过去了?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堵在心口,楚烨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终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与他没了共同语言,他大觉苦闷,本就不爱言辞的人更是一言不发,直到秦柔出现。 秦柔是那么温柔美好,出淤泥而不染,而且懂他。 糟糠妻愈发索然无味。 终于,他想办法迎回了这朵解语花。他很是过了一段重回年少的生活。 可是有一天,他的糟糠妻竟然衣衫不整的同别的男人躺在一处,他先是气愤后是伤心,他惊觉自己心中的人从来都是她。 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秦柔就自作主张赶走了她。 过了几日,他就后悔了,他了解她,她绝对舍不得伤他的心。 他想去寻回她,又不知用什么样的借口。有一天她竟然自己回来了,还带着天大的惊喜。 他的妻又回来了。 可她变了,变得不那么在乎自己了。他一时想着接受一时又无法接受,经了这一遭,他才清楚,他爱她,从始至终,哪怕曾经迷惘,终究拨乱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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