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娶我,只因我是未来皇后
航航看小说
2024-04-25 15:43:07
前言:我的师父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她还有个很美的名字-沈芝语。
我八岁的时候到了她身边,我二十八岁的时候,她的样子也没什么变化。我跟在她身边二十年,她总是面带微笑,似乎从没什么能叫她上心,人也温柔,从来不生气。
她对什么都淡淡的,反应不大,这十年只一次例外。
那一天,我们正在吃午饭:“师父,文宣帝驾崩了,咱们得换上丧服,吃了这一顿肉要停好几天了。”
我吞下一块红烧肉,抬头竟然看到了师父眼睛含泪。
我以为自己眼花,揉揉眼睛再看,她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那天过后,师父很是萎靡了一段时间。
直到一个男人出现。
我记得夕阳下,那个男人与师父相对而立,师父破涕而笑,跟他说好久不见。
从此我多了一个“师娘”。
01上元节刚过,天气有些回冷,晨起飘起了雪花。沈芝语趴在阁楼的栏杆上,望着白茫茫的屋顶。
她用眼睛丈量着地面的高度,盘算着跳下去是死是伤。
“福晋,天气凉,小心身子。”侍女笑盈盈地捧着披风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像是被戳穿了心事,半晌后她木木的转身。“嗯!”她重重吐出一口气,庆幸自己完美的伪装。穿越半个月,她依旧不适应这个身份。
再回神,远远的瞥见了一个身影。“若白?”电光火石间,有一个念头在大脑里闪过,与此同时,人已经风一般下了楼。
眼见着那人就要出门,顾不得合不合礼仪,她停下,用尽力气大喊:“若白!”
下了雪,四周极为安静,这一声尤其突兀。
那人闻声停下脚步,还未转身。
“是你吗,若白!”她又急急开口,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多想在这异世界遇到她熟悉的人。
那人终于转身,一身灰色裘衣,眼下乌青、脸色苍白像是久病,身边虽有侍从,却形销骨立,眼神一片凄荒,与这苍茫大地连成一片。
她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是近乎窒息的痛,她下意识捂住胸口,好半天才意识到这是原主的情绪。
她与他隔着一米,两个人就那么站着,谁都不曾先靠近一步。
深呼吸了几次,赶走不属于自己的情绪。“你…”想问的话刚说出口,他那边却带着九分疏离,拱手施礼道:“五嫂。”
“五?嫂?”她皱眉,身子不自主前倾,想继续问清楚,却不想肩膀上此时落下了一双手。
她回身,看到身后站着的男人,后知后觉。
“手怎么这样凉?”男人为她系好披风带子,而后又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跟八弟虽是旧相识,礼数不可费。”他的声音极尽温柔,只是不知为何在她听来却一阵阵冒寒气,人也不受控制的发抖。
双腿一软,不受控制的屈膝行了个万金礼,“五爷安好。”
每次见到他总有一股由内而外的恐惧感,穿越来的第三次见面,依旧如此。
“冷了?”五爷凑上来,将她搂进怀里。他怀里很暖,明明温度升高了,她却抖的更加厉害。
02幽闭的屋子里,一片漆黑。
身上的衣服破烂如碎布,脚下带着镣铐,每走一步都哗啦啦作响。
沈芝语看着地上发了霉的馒头,一阵阵咽口水,几乎是跪舔着,她颤颤巍巍的伸手,眼见着要碰到馒头的时候,他的脚重重踩下来。
手指尖钻心一般的痛,她被激怒了,吼叫着推他的脚,却被男人一脚踢飞。
她腾空而起,后背狠狠的撞在墙上。
她瞪着他,双眼喷火:“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下一秒,她抬头,迎上他的眸子,她清楚地看到他的脸,她的夫君一巴掌甩在她的脸颊。
她失聪了一段时间,耳朵轰鸣伴随着眼前发黑,可想他用力之大。
听力恢复的时候,她只隐约听到男人怒吼:“沈芝语,你是本王的福晋,休想跟别的男人扯上关系,尤其是永泽!”
“站住!别跑!”
烈日当头,她赤着脚踩在滚烫的大地上,嘴唇干裂,后面一直有人在追,她顾不上脚底生疼,仍旧在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断崖,她赶紧停下。
永澈从后面追上来,他骑着一匹浑身漆黑的马,那马看起来十分强壮,腿又粗又长。
马上的他一如既往,一张脸全是恫吓,薄唇一张一合:“过来!”便是一道命令。
一边是万丈悬崖,一边是凶恶的永澈,她连连后退,铁了心道:“我不!”而后坚毅的跳下去,万丈悬崖也不及永澈的可怕。
她居然没有死,不知道为何又出现在王府,她躺在塌上,头痛肚子也痛。
不一会就看到大腿处一片鲜红,血泅出来,在白衣上十分明显,她大叫救命,偏偏身体像是被封印了,怎么都动不了。
她抬头就看到永澈提刀而来。
他猩红着眸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生气。
她来不及说话,只看到他的手高高抬起,而后身体像是被劈成了两半,痛如刀绞。
她低头,看到刀直直插入了腹部,血从刀口处喷涌而出,开出了一朵朵美丽的鲜艳的花。
奇怪的是,这一次她没有失去知觉,痛感反而越来越真实。
“福晋,福晋,您醒醒,福晋...”
嗯?似乎是有人在她耳边呼唤。沈芝语捂着肚子悠悠转醒。
“福晋,您又做噩梦了?”
撑着床榻起身,咂咂嘴,只觉得一阵口渴:“嗯,是,做噩梦了。”
不知为何这梦如此真实,额头上全是冷汗。
“福晋,您的癸水来了,奴婢侍奉您换衣。”
03沈芝语穿越了。
穿越到这个不明朝代,她和原主同名同姓,样貌也一模一样。她父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母亲是长公主,姑姑是皇后,而她则是被选中的未来皇后。
她的夫君是今上的第五子,名永澈。
但是不知为何,自穿越来,见了他总会不受控制的恐惧,噩梦缠身。
半个多月,她也只模模糊糊得知原主是因意外自高处跌落。
她借口自己摔坏了脑袋,好掩饰现在的反常。
她想回现代,触电、撞击还是再跳一次楼?脑子里捋了一遍却没一个靠谱的。
侍女看她看得很严,直到昨日,她才终于上了心心念念的二楼,她还在想着二楼算不算高的时候,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齐若白,她的学长,穿越前与她在一起的人。
她穿越了,他会不会也一同穿越?
04想要见到永泽,就目前的处境而言,办法只有一个。
她学着侍女的样子,呼啦呼啦,大刀阔斧熬着养生汤。
大的、小的、黑的、白的药材丢下去,煎熬了五六个时辰,在打了两次瞌睡后,汤终于出锅。
看着琉璃盏里的养生汤,她莫名想起了那句:大朗,喝药。
她毫无底气,捏着鼻子发问:“五爷真的喜欢?”
侍女殷切的点头,满眼都写着:福晋终于开窍了,知道讨好五爷了。
她无奈,硬着头皮去送汤。心理建设做得好好的,可到了门口人又怂了
屋内传出了说话音:
“此次围场狩猎,在东西南北各处分别安排了侍卫二百,弓箭十箱,弩队每组二十人...”
“黑衣人安排好了吗?以响箭为号。”
“黑衣人?”是永澈的声音。她一慌,碰洒了一些汤。
“谁在门口?”汤碗碰撞发出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
她下意识就想逃。
白光闪过,只觉脖子一凉。“福,福晋?”
她这才意识到脖颈上横了一把剑。好在侍卫眼疾手快,否则她已经是刀下亡魂。
“你怎么来了?”永澈背着手,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
“我...”一时语塞,关键时刻不知道说什么好。
“无事便回去。”他眸子闪着不耐。
“汤?”侍卫疯狂打眼色,她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我煲了汤,爷要尝尝吗?”
他转身,很是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似乎没料到她会说这些,半晌过后,才终于吐出个:“嗯。”
她如蒙大恩,长长吐出一口气,抚了抚憋闷的胸腔,脖子一阵阵痛起来。
一摸,居然流血了。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紧跟着永澈的脚步进了内室。
汤盏到了桌子上,他尝了一口便放在了一边。
侍卫自觉的退出去,内室剩下他们两个,气氛有点令人窒息。
他坐着,她站着。
她不开口,他便看文书。
内室很静,只除了他翻书的声音。她打着十二万分精神,大气不敢喘。
腿越来越酸,后背像是长了刺,一阵阵发热,她开始后悔,不该贸然上门。
“无事就回去。”他没抬头,甚至没多分神给她。
她如释重负,雀跃的想转身逃跑。
一抬脚又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有事?”
“嗯,我想...”
他却先她一步,“刚才在门外,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摇头加摆手,她矢口否认。
说完立马意识到自己失言,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不是...我...”
“三日后,围场狩猎,你一同去。”
嗯?她还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八弟也会去。”
她更吃惊。
“这个拿回去,涂伤口。”白瓷瓶沿着抛物线落过来。
“好了,出去吧。”他已经下了逐客令。
他看到了自己的伤吗?永澈似乎没想象中那么可怕。
05穿越后,第一次出王府。
马车晃晃悠悠走在平坦的官道,道路两旁跪满了民众,她掀开车帘刚刚好看到骑马的永澈,那匹马浑身漆黑,高昂着头颅踢踢踏踏,跟梦里的别无二样。
她放下车帘,全然没有了出游的好兴致。
围场上,几个皇子福晋都尽力展现着马上绝技,尤其是八福晋,人长得明艳,马骑得也好。
出于欣赏,她不遗余力的鼓掌,却不知危险悄然逼近。
“闺中的时候就听说五嫂马艺精湛,不如今日上场切磋可好?”这句邀请配上八福晋的表情,并不怎么友好。
可沈芝语不会骑马。
“你做什么?她不会骑马!”永泽压低了声音。
“八爷,”八福晋很大声,“五嫂会不会骑马的,还有五哥呢?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拒绝吧。”
“你不要无理取闹。”永泽虽然不悦,还是保持着休养。
“八弟妹说得也没什么错呀,八弟怎么还急了。”大福晋也来掺和。
场上的目光一下子聚过来,沈芝语被架得高有些下不来台。
“我不会...”刚想诚实的承认自己不会。
“你五嫂生病后身子一直不好,马上献艺,本王替她来。”永澈突然出现,从后面握住她整个掌心,似乎是为了让她更心安,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才走上前去,利落的翻身上马。
多年以后再回忆此时,他为她解围,与沈芝语而言犹如天神降临。
永澈自六岁便精于骑马射箭,众人看得入迷,八福晋高兴的拍手,甚至兴奋的跳起来,输也输得磊落,看得出她是真的很佩服,也是真的喜欢马术。
俩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沈芝语趁乱塞给永泽一张纸条。
06后山坡榕树下,沈芝语好不容易支走了寸步不离的侍女。
“你终于来了。”面对永泽,她抑制不住的喜悦。
他长得真得很像很像齐若白,如果不是在这异世界,她肯定这张脸就是他。
“芝语,你可好?”他身体似乎还没好利索,看起来依旧弱弱的。
“不好也不坏,就那样吧。”
“你呢?是生病了吗?为什么看起来脸色那么糟糕,还是说你这副身体出了问题?”
“我都好。”他说话慢悠悠的,跟齐若白倒是不同。“知道你坠楼我很担心,五哥他有没有为难你,你,好不好?”
“不,我不好。”穿越这么久,背井离乡远离亲人,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这简单的问候就叫她红了眼眶,“我一点都不好。”
“芝语,知道你不好,我只恨自己没能保护好你,你放心,很快,我很快会把你从五哥手上抢回来!”
“嗯。”她哭着点头,“嗯?”反应出他的话,“不,不是,齐若白你在说什么?”
“齐若白?”他的反应跟她想得不一样。
她急了:“手机,电视,30层,我们被人推下楼。齐若白,我是沈芝语啊。”
“什么?”他明显不懂。
她泄了气,“你不是齐若白,你是永泽。”
“我是永泽,齐若白是谁?”他不是齐若白,她的希望破灭了。
“芝语,你怎么了?”他走近她,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她反应过来他的意图,摇着头说:“我没事。”
这样说着的时候,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力气后拉,人也因为惯性向后转身,她没有看清楚来人,只听见“啪”地一声,过后脸颊一片火辣。
“沈芝语,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是永泽的福晋,力气好大。
沈芝语抚着脸颊,想起梦里被永澈扇耳光的恐惧,现在的痛感明显更加真实。“我没有。”她心虚,又觉得被冤枉。
“你没有什么?被我抓住了还要狡辩!”
看八福晋的架势还要冲上去,永泽已经拉住了人。
八福晋反抗了几下突然不动了,径直盯着沈芝语后背的方向,发出一声冷哼,满脸都是看热闹的表情。
背后传来巨大的压力,沈芝语转身,看到永澈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过来!”永澈朝她伸手。
“五哥,我说得没错吧,沈芝语就是那种女人。”八福晋怒气未消。
“本王的福晋用不着别人指摘。”沈芝语惊呆了,永澈是在为她解围吗?
“过来。”
沈芝语看着永澈伸过来的手,脑子一乱走了过去。
突然,一支箭落在旁边,紧接着嗖嗖嗖,几支箭相继落下,口哨一响,永澈大跨步过来,她听到永泽叫她名字的声音,混乱中,人已经落在马背上。
她看到几个蒙面人着黑衣出现,与永泽、八福晋动起了手。
07马儿跑了很久,从天亮跑到了天黑,眼见着人烟越来越稀少,终于在天黑透了的时候到了一个客栈。
一路上永澈没说过一句话,她坐在马背上,脑海里闪过了一万种想法。
客房内,他抛给她几个包子,便坐在一旁的凳子里大口吃了起来。
她想起那天在他书房外听到的计划。“黑衣人?!”想得太出神,居然不小心说了出来。
“你果然听到了。”他站在两步外的地方。
烛光闪烁,她想起了常做得噩梦。沈芝语偷偷背过手去,寻找东西好伺机反抗。
“你在找什么?”但却被他看穿了意图。
他走过来,她出于防御,一下子蜷缩到床榻内侧,全身戒备。
“吃饱了就睡,明早继续启程。”他没理她,直接躺在塌上,闭上了眼睛。
“睡觉。”而后就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也不见动,她放下绷紧的神经,听到了规律的呼吸声。
“他居然睡着了!”
第二天,她又坐在马背上,庆幸自己的脖子上面还顶着脑袋。
“你的脸还痛?”他问道。
“嗯?”
“谁让你招惹八弟的福晋,她可是出了名的野蛮。”
她反应过来,下意识摸了摸被八福晋打过的脸。
下一秒一只手覆上来拿开她的手。“痛就不要摸了。等到了下个镇先去看大夫。”
她壮着胆子回头看他,难道他也被人魂穿了?
“为何这样看着本王?”
“没,没有。”好吧,还是那个永澈。
“我们要去哪呀?”只听声音不看脸的话,也不那么可怕。
“直隶。”
“去直隶做什么?”
“查案。”
“查什么案?”
“到了就知道了。”
08她们两个人保持这样的状态走了几天。初时还有客栈可以借宿,后面直接走起了荒无人烟的小路。
好几次她都害怕被抛尸荒野,直到一次又一次看到升起的太阳。
她腰酸,腿也磨的痛得很。“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
“目标太大。”
“再这样下去,没有被黑衣人杀死,我先痛死了。”相处了几天,她胆子大了不少。
“那原地休息一下。”
他还算仁义,下去后不忘扶她下马。
“待在这里别动,本王去找些吃的。”
她朝着他的背影喊道:“我想吃水果。”
寻了个干净的草地坐下,她捏捏酸痛的小腿,看着旁边悠闲吃草的马儿,一边摸一感慨:“我肯定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过了一会永澈回来,果然带回了野果和吃食。
她接过来,咧嘴一笑。“多谢。”
两个人很少交流,大多像现在这样。
吃过东西,他靠在一边的大树闭目养神。
她睡不着,躺在草地上,看黑马还在吃草:“兄弟,胃口不错。”
其实她还有很多疑问,永澈到底为什么要带着她去直隶,如果要杀人灭口,这一路有很多机会。
“总不会是想跟她培养感情吧?”她看看黑了一圈的永澈,摇摇头觉得这条的可能性还不如上一条。
黑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向她一边,湿漉漉的舌头舔在她的脸颊。
“痒,嘿嘿嘿,痒啊。”她不敢出声,偷偷憋着笑逃出了它的魔爪。
满满一股草的味道,她哭笑不得,严重怀疑马是故意的。
她翻身起来,准备找个地方洗脸。以她这几日对永澈的观察,休息地不远就会有水源。
果不其然,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片相对平缓的小湖。
她蹲下去,打湿手帕洗脸。湖水很清,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就是好,空气清新,阳光温暖。
她四下看看,确定无人。脱下鞋袜,伸直腿,放进水里。水暖暖的,小腿在里面起起伏伏的很舒服。
实在是太舒服了,不知不觉上下眼皮打起了架,后来直接失去了意识。
09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所及一片红色,她弹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山洞里,人躺在石床上,低头看看穿戴倒是整齐。
很明显,这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五爷?永澈?永澈?”,无人回应。
她这才开始心慌,下床准备出门找人。
刚站起来,一阵窸窸窣窣后,门外进来两个男人。“哟,小娘子醒了?”
她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
只听他们调笑道:“这模样果然标致,把她带到堂上去。”
看他们穿兽皮,头发凌乱,仪表不整,她想起了电视剧中的山贼。
她没有太多想象的时间,很快就被带到了堂上。
堂上布置的有点像会议厅,一个男人坐在最高处,身穿虎皮裙,脚蹬牛皮靴。下面一群人让开一条路,她像是贡品一般被推到了人群正中间。
四周围着一群陌生人,他们有的脸上带疤,有的满脸泥巴,刺鼻的味道冲刷着神经。她现在就好像砧板上的肉,被几十双眼睛盯着。
他们发出奇怪的笑声和近似吞咽口水的声音。
她的精神跟着一阵阵拔高,上半个头部发出嗡嗡声,她意识到自己处境糟糕,羊入虎口了。
“寨子里难得有这么个鲜货,带下去洗洗干净,待老大享用完毕,就赏给下面的兄弟。”
周围的声音很乱,但是每一句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现在多想永澈出现,哪怕离谱到复刻电视剧里英雄救美的场面,一人打一群把她从这里带走。
“慢着!”
她已经出现幻觉了,好像听到了永澈的声音。
“皮老大,我看兄弟们都等不及了,这顺序嘛小弟就不参与了。”她听得清楚明白,是永澈的声音。
“这不行,小五兄弟初来寨子,这同乐的机会也难得,你必须参与。”
“这...”
越过人群,她看向对话二人的方向,那张脸分明就是永澈。
他也看过来,直视她。“姿色确实不错。”一幅全然不认识的模样。
“小弟有些小癖好。”他又转向皮老大,“咱们比试比试,若我赢了,她归我一个,若输了,我不沾惹分毫。”
他一定是想救她。
“比什么?”
“听您的。”把主动权交给对方,他似乎不想救她?
“这,小五弟倒是敞亮。”
她听着堂上两个男人互相吹捧的话,完全感觉不到永澈想救她的心。
“要不比投壶吧。”下面的人拱火。
“老大百发百中,这小娘子要归老大了。”
比试项目在一群人的哄笑中决定。
她悬着的心还未落下,皮老大已经连胜两局。
她紧紧地盯着永澈,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叮”永澈没投中,他输了。“小弟甘拜下风,这小娘子是您的了。”
“哈哈哈!”皮老大笑声震天响,“小五弟谦虚了,寨子外你小子百步穿杨的本事我是亲眼见过的。这小娘子,老子送你了。就当是招安兄弟的诚意。”
箍着脑子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小弟道一声多谢,如此便却之不恭了。”永澈拱手道谢,在小弟们高喊老大威武的声音中走近她,双臂一挥,将她扛在肩膀上,走出了大堂。
10又回到了刚才那间红绸遍布的山洞。
他粗鲁的将她扔在石床上,回身反锁了门。
“小娘子,还愣着干什么?主动些,爷会多疼你些。”他奸笑着走来,明明只有两个人,他还装作不认识她。
衣服扣子解到了第三颗。她心里的恐惧和紧张占了上风,使劲反抗,抓过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上去。
“呃...”他闷哼一声,嘴巴还不干净。“爷就喜欢反抗的,越反抗越喜欢。”虽然这样说着,但已经不再动手动脚。
血腥味在嘴巴里蔓延,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淌下来。
她是真的害怕了。
“傻瓜。”他将她整个塞进怀里,“我是吓你的,看你还敢不敢随便离开本王身边。”
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些,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芝语别怕,我再也不吓唬你了。”
她擦干眼泪,赌气不看他:“你就不怕我拆穿你的身份?”
“你不会,你还得靠我救你。”
她瞪他一眼,恨他的自信。
“那你是不是故意输了投壶?”
“是!”
“你!你故意把我输了!你是不是被绿妄想症?”
“嗯?虽然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但,不是。”他将她捞在怀里,压低声音:
“本王有十足的把握把你救下,侍卫队在山下。”此行是为剿匪而来。
“你就不怕万一?”
“不会有万一。”他眼神坚定,一如往常的冷峻。
沈芝语咬住下嘴唇,囔囔着鼻子问了句:“你疼不疼?”
11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沈芝语怎么都想不通,从前害怕见到的人,如今时时刻刻都想见。
招安这群土匪,永澈基本没费什么力气。所以他一下多出了很多时间。
山坡上,沈芝语骑马,永澈牵马。她还憋着一肚子气。
“那福晋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她歪着头,煞有介事的思考了一会儿。“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无条件的满足我。”
“无条件?”他从没听过这样新奇的要求。
“怎么?你怕了?”她学人用激将法。“你堂堂王爷,还怕我一个小女子的要求?”
“好,普天之下,只要不是弑父弑君这种事,我便应了你。”
她度过了一段很开心、很难忘的日子。
如果有的选择,她愿意一直停留在那段时间,那段她是沈芝语,他是永澈的时间,而不是所谓的皇子和福晋。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起床,早早做好了外出游玩的准备。
迎面遇上永澈,他一脸严肃,“家里出了事,我们得马上赶回去。”
12皇子府的男女老幼站在门口,跪迎归家的皇子、福晋。
“平身。”永澈说完,还不忘拉着沈芝语的手。
迎接队伍里,为首的女人身着华服,水红的颜色格外耀眼。她从人群中走出来,笑容无懈可击。
“你的肚子?”沈芝语指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怎么都想不起她的身份。
“福晋好眼力,妾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她挑衅一般站直身体。
她望向永澈,一脸甜蜜。“是五爷不叫妾说得,您别怪罪。”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沈芝语抽回自己的手,嘴巴里念叨着“侧福晋”这几个字,她怎么都想不到她和永澈之间隔着的还有这么个人。
永澈进宫述职,再回府沈芝语已经休息了。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永澈意识到沈芝语有问题。
“芝语,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本王?”这日休沐,他终于逮着机会抓住了正主。
她退后几步,“五爷万安。”
“芝语,你怎么了?”一切好像又变回了一开始的模样。
她想不通,她还没想好,她做不到跟别的女人共事一夫。
13侧福晋小产了。
出事的时候,侧福晋的身边只有沈芝语。
“疼,疼...”围房里,侧福晋呼通的声音可怜至极。
沈芝语面无表情,身旁是愁眉紧锁的永澈。
他不问,她不说。她沉默,他也沉默。
“是福晋,是福晋她推了我,爷,您要为我做主,为咱们的孩子做主啊。”侧福晋拖着虚弱的身体,泪流满面,直指沈芝语因嫉妒杀她孩儿性命。
永澈望向沈芝语,整张脸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只有紧缩的眉头出卖了他内心的情绪。“你可有什么要说得?”
他这才瞧出她的不对劲,惨白着一张脸,眼神失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芝语?”他又唤一声。
“不是我。”沈芝语与他对视,满眼倔强。眼泪漫上来,心一阵阵发痛。
“爷,难道我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儿吗?是福晋,是福晋她推了妾。”侧福晋眼看永澈没有处置沈芝语的意思,整个人发了疯一般,砰的一声撞到了柱子上,血溅当场。
沈芝语脑袋一阵阵发紧,有一些碎片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怀孕、小产、血、未来皇后、永泽、穿越......”
沈芝语恢复记忆了!
她早在两年前便穿越了,穿越之初,因着永泽那张酷似齐若白的脸,她与他走得格外亲近。
及笄之时,皇上点名她为未来的皇后。并许诺,她嫁谁,谁就是太子。
她满心欢喜做好准备嫁给永泽的时候,父亲大手一挥,她进了永澈的府邸。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尤其是她这个穿越的现代灵魂。
一次醉酒,沈芝语怀了永澈的孩子。
本来以为孩子的到来能够缓和两人的关系,却不想,不到三个月,孩子就没了。
沈芝语一病不起,精神恍惚,终于在一次下人疏忽中爬上了阁楼,她自高处跌下,流了好多好多血,临近昏迷的时候,她嘴巴里还念叨着什么:“我要回家。”
沈芝语再醒来,失去了近两年的记忆,让她误以为自己刚刚穿越。
14“永澈,你想当皇帝。”沈芝语语气平静,好像在说着今日天气晴朗这样普通的话。
永澈不否认。
“你娶我,不过因为我是大将军之女。”她一遍遍提醒自己,眼前的男人对自己的爱究竟有几分。
“芝语,不全是如此。”永澈不解。“为何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只想着八弟,他难道不想做皇帝。”
“他从前是不想的。”沈芝语当时想嫁永泽不仅因为他长得像齐若白,更因为他对皇位淡泊。
“我想离开王府。”
永澈甩袖,“你休想,至少在我当上皇帝之前,你别想了。”提起永泽,他的那股子气又上来了。
“你答应过会替我做三件事。”
“你!”永澈被堵得无话可说。
两个人谈不拢,沈芝语决定绝食。
绝食的第三天,父亲来了。“芝芝,五皇子让爹来劝劝你。”
“爹,您不用劝。”面对着疼爱了自己两年的父亲,沈芝语的眼泪又流下来。“我不愿意做皇后。”她仰着脸,眼泪止不住的流。
“芝芝,”大将军佝偻着腰转身,“爹不逼你,你妹妹自小就心仪五爷,她也是沈家女。”
沈芝语跪下,重重扣头。“谢父亲成全。”
抬头,看着父亲离开的方向,阳光照出他的影子,很长很长。她端起汤碗,喝下了永澈送来的毒药。
多年后,做了十几年皇帝的永澈如法炮制,吃下了假死的药,再出现在沈芝语面前的时候,他不再是文宣帝,而是她的徒弟的“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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