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先生，您愿意娶苏晴女士为妻吗？”
牧师的声音在礼堂回荡，水晶吊灯折射出七彩光晕，600位宾客的目光聚焦在舞台中央。
我攥紧手中捧花，白纱下的手掌沁出冷汗。
本该播放婚纱照的巨幕突然闪烁，画面里交缠的躯体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关掉！快关掉！"陈默的怒吼在耳边炸开。
大屏幕上，他精壮的后背在酒店窗帘前起伏，身下女人的红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肩膀。
镜头突然拉近，林悦潮红的脸正对着镜头微笑，左眼角的泪痣泛着诡异的光。
婚纱裙撑突然勒得我无法呼吸。
七天前那个暴雨夜，我在陈默西装内袋发现酒店房卡时，林悦也是这样笑着把冰美式放在我桌上。
她耳垂上的香奈儿山茶花耳钉晃得人眼晕——那本该是陈默送我的情人节礼物。
"师姐脸色好差呢。"茶水间里她贴着我的耳畔呵气，美甲上的碎钻刮过我的订婚戒指，"要不要尝尝陈默最爱喝的蓝山咖啡？他总说我泡的咖啡..."
玻璃杯在瓷砖上炸开的脆响惊动了整个设计部。
我看着鲜血从她光裸的小腿蜿蜒而下，突然想起十年前美术学院迎新会上，陈默就是用这样破碎的眼神望着我。
那时他举着被颜料弄脏的白衬衫，说同学你调的天青色真像莫奈的睡莲池。
礼堂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将我拉回现实。
婆婆抓着心脏病药往嘴里塞，我爸的假发歪在一边。
陈默疯狂捶打着控制台，他订制的杰尼亚西装后背已经汗湿一片。我突然注意到巨幕角落的时间水印：2023年2月14日，正是我们说好要去看婚房的那天。
"系统被植入木马了！"技术员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转头看向宾客席第三排，林悦空着的座位前放着半杯血腥玛丽，杯沿的口红印艳如罂粟。
手机在捧花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正在加载：画面里陈默抱着马桶呕吐，林悦涂着丹蔻的手指划过他泛红的眼尾。
"学长当年喝醉后也是这样..."她对着镜头勾起唇角，"在毕业舞会后台，你抱着我说苏晴就像个苍白的素描人偶。"
我扯掉头纱走向控制台，婚鞋在地毯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凹痕。
大屏幕突然切换成监控画面：林悦正在地下车库踉跄奔跑，猩红裙摆像朵糜烂的玫瑰。
黑色SUV亮起车灯瞬间，我看见驾驶座上张昊阴鸷的侧脸——那个连续三个月给林悦工位放雏菊的技术部主管。
"你疯了？！"陈默突然扑过来抢我手机。
缠斗中珍珠项链崩裂，满地浑圆的珠子在吊灯下泛着冷光。
二十岁生日那天他送我的淡水珍珠，此刻正被无数双高跟鞋碾进地毯。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我摸到捧花里的U盘——今早匿名寄来的包裹里，除了这个还有张写着"新婚礼物"的卡片。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