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9月29日,中共中央为贺龙同志恢复了名誉。
叶剑英批示,将贺龙的骨灰迁移到八宝山革命公墓骨灰堂。
骨灰安放仪式已经定好了日期,报告也批了下来。
可这时,众人纷纷发出疑问:贺帅的骨灰在哪里?
含冤离世贺龙一案,完全是林彪一伙人精心炮制的冤案。
他们编造贺龙的不实信息,广搜针对他的不实指控,诬称他图谋不轨,意图篡权。
1967年初,贺龙与夫人薛明被转移至北京西山一处平房小院,三面环山,鲜有人迹。
次年,李仲公出于个人恩怨,恶意构陷贺龙。
林彪、江青等人依据李仲公伪造的证据,炮制了一份指控贺龙“投敌叛变未遂”的虚假调查报告,并呈交中央。
至1968年下半年,他们对贺龙的审查愈发严苛。
贺龙为自证清白,撰写了大量材料,详尽阐述了相关历史事件的真相。
可遗憾的是,这些材料未能通过由康生掌控的专案组审核。
就连毛主席和周总理,也被他们蒙蔽了。
因中央态度变化,林彪一伙人加剧了对贺龙的迫害。
他们故意调整贺龙的饮食,让患有糖尿病的他长期营养不良;
他们更换了贺龙的医务人员,导致贺龙连每天需要的降糖药都无法保证。
1969年6月,贺龙的糖尿病病情急剧恶化,出现了酸中毒的严重症状。
可“医生”却未能及时到位,反而怀疑贺龙有“服毒自杀”的可能。
他们给贺龙输入了大量高渗葡萄糖,加剧了病情的恶化速度。
这时的贺龙还是清醒的,看到医生离开,他便轻声提醒薛明:“你要小心,他们想害死我。”
清晨5点半,301医院的救护车来了。
贺龙深知301医院已被专案组掌控,他坚决表示:“我没有昏迷,不用去医院。”
医生则态度强硬:“这是组织的决定。”
就这样,贺龙被迫上了救护车。
薛明欲陪同前往,也被拒绝了。
不到九点,贺龙就被送进了病房,然而抢救工作却等到十点半才开始。
而且在抢救过程中,院方为防止医生们发现患者是贺龙,竟不让医生直接接触患者。
他们请了心肾科、呼吸科的医生,却将最对症的代谢科专家拒之门外。
最终,会诊仅一个半小时后,贺龙元帅就含冤离世了。
1971年林彪事件之后,贺龙案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1974年9月29日,中共中央正式发布文件,为贺龙同志恢复了名誉。
转年5月,贺龙夫人薛明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能将贺龙的骨灰,安放在八宝山革命公墓骨灰堂一室——党和国家领导人存放骨灰的地方。
得到叶帅批示后,总参党委决定于1975年6月9日,也就是贺龙同志逝世六周年纪念日当天,举行骨灰安放仪式。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然而最关键的问题却没有解决:贺龙的骨灰在哪里?
贺龙逝世后,在西山等待的薛明,突然收到通知要她到医院去,只说是去核实一个材料。
直到到了301医院,薛明才得知了贺龙已经去世的消息。
贺龙的3个子女也被通知来到医院,在贺龙遗体旁默哀悼念。
当时,贺龙的火化过程是由“中央二办”秘密进行的。
薛明和孩子们只被允许到医院看了一眼,火化时他们没能参加,甚至未被告知骨灰的具体存放地点。
得知这一情况后,毛主席深感震惊与愤怒,他当即下令要彻底查清贺龙骨灰的下落。
贺龙案件原本是由中央二办进行处理的,可该机构已经撤销了。
在工作人员的努力下,他们终于与曾在二办负责档案交接的周栓增,取得了联系。
第二天早晨,周栓增与几位工作人员一同前往中央一办。
在那里,他们仔细查阅了登记簿,上面清楚地记载着:贺龙(王玉),1969年6月9日,现存八宝山老山骨灰堂,编号0034。
秘密火化1969年6月9日,夜幕已降临。
北京的长安街上,贺龙元帅的遗体正被一辆灵车,悄悄地从八宝山革命公墓转移出去。
这次行动,仅由几位经过严格筛选的人员秘密进行。
包括司机张克安、八宝山殡仪馆的副主管彭志刚,以及火化部门的副主任王锋。
贺龙元帅的遗体被仔细地用白布包裹起来,由彭志刚等三人轻手轻脚地抬上了灵车。
随行的还有几名军人,灵车在他们的护送下,迅速驶往八宝山准备火化事宜。
到达目的地时已是深夜时分,一切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为了保证此次行动的绝对保密,所有涉及该任务的人员,都被严格限制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
接尸的人不知道是谁负责火化,火化的人不知道烧的是谁,收骨灰的人也不知这是谁的骨灰,又是谁送来的。
他们彼此之间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没有任何沟通。
如此严密谨慎的分工和隔离措施,可见此事的敏感程度,以及安排之人的“用心良苦”。
6月11日,两名军人来到了八宝山业务科,为一位名为“王玉”的逝者办理骨灰存放的相关手续。
可奇怪的是,所提供的骨灰证上,只有“王玉”这个名字。
除此之外,其余的信息皆是一片空白。
这两名军人明确要求,要将骨灰存放在老山骨灰堂内。
业务科的工作人员,迅速为他们办理了手续,带着他们去了地下室。
放置骨灰的时候,工作人员发现这个骨灰盒是最便宜的一种,只要七块钱。
一般来说,将骨灰盒安置好之后,都会举行一个小仪式以寄哀思,或是献个花篮之类的。
可这两名军人不仅没有丝毫悲伤之意,甚至还有种“避之不及”的感觉。
两人催促着工作人员办完手续后,就匆匆离开了。
工作人员一面感叹世态炎凉,一面又忍不住猜测:这位“王玉”应该只是个普通军人,或是军人的亲属。
重见天日时隔六年,1975年6月的初旬,八宝山业务科又迎来了一桩不同寻常的任务。
军委办公厅的石科长与中央专案组的同志一同到访,要业务科的赵德路带他们前往老山骨灰堂,去取一个骨灰盒。
赵德路心中疑惑。
中央和军委的人都亲自来了,这死者想必是大领导。
可是,高级领导人的骨灰都有专门的地方存放,怎么会存在老山骨灰堂呢?
赵德路为此特意确认了一下地点,副主任赵玉亭又重复了一遍,他才确信自己没听错。
赵德路不便多问,只能压下心中的好奇,带着他们前往老山骨灰堂。
抵达目的地后,他们拿出了一张骨灰证。
这张证件简单至极,除了有名字“王玉”之外,再无其他信息。
值班的刘春生,带着他们一行人去地下室领骨灰。
这里阴暗潮湿,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潮湿的霉味。
骨灰室里摆着一排排架子,密密麻麻的小格子里都存放着骨灰。
刘春生轻车熟路地穿梭在骨灰架之间,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从最底层的架子上取出了编号34的骨灰盒。
这个骨灰盒异常简陋,价格低廉。
上面甚至连一张逝者的照片都没有,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覆盖着。
石科长接过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直到它露出了原本的黑漆。
中央专案组的成员则要求赵德路写下一张字据,作为他们领取骨灰盒的凭证。
当赵德路拿起笔,准备落笔时,他才从石科长口中得知了惊人的真相——这个最廉价的骨灰盒,竟然属于曾经叱咤风云的贺龙元帅。
石科长与赵德路分乘两车,一前一后驶向公墓礼堂。
抵达后,石科长抱着骨灰盒,步入了早已安排妥当的休息室。
赵德路紧随其后,一进门,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只精致的楠木骨灰盒。
石科长向赵德路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来帮忙。
二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中的骨灰盒,露出了里面用白布包裹的骨灰。
赵德路撑开了新的红绸骨灰袋,石科长全神贯注,一点一点地将骨灰从旧盒倒入新袋。
整个过程,贺龙的亲属都在一旁默默垂泪。
完成骨灰的转移后,那只简陋的旧骨灰盒被扔在了一旁。
楠木骨灰盒的盒盖之上,一张贺龙元帅的照片静静凝视着前方。
赵德路看着照片和这工艺精美的骨灰盒,心想:看来贺帅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正当他沉思之际,贺龙的亲属们缓缓走上前来,在骨灰盒前整齐地排成一列鞠躬。
整个休息室内,呜咽声此起彼伏。
骨灰安放仪式6月9日,贺龙元帅逝世六周年。
一场庄重肃穆的骨灰安放仪式,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的礼堂内举行。
礼堂的一隅被精心布置成了一间灵堂,贺龙元帅的骨灰盒就被安放在那里。
四周摆满了鲜花,以及党和国家领导人,党、政、军各界送来的花圈。
在此期间,数位领导轮流在此守灵,而仪仗兵则以持枪之姿,昼夜不息地守护着贺龙。
当骨灰安放仪式一切准备就绪,礼堂的大厅中央,贺龙元帅的骨灰盒被党旗覆盖。
横幅高悬,遗像肃立,整个礼堂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哀伤。
当日,共有三百余位领导人莅临现场,其中不乏年事已高的老将军。
在家人和工作人员的搀扶下,才步履蹒跚地走进了礼堂。
周总理当时因病住院,为了他的身体考虑,身边的人都劝他不要来了。
可周总理却说:“我已经对不起贺老总了,这次怎么能不去!”
他坚持一定要出席这场仪式,甚至商议推迟仪式时间,以确保自己能够亲自到场。
在邓颖超的陪同下,周总理来到了休息室,室内在座的领导见状,纷纷起身相迎。
叶剑英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周总理的手:“总理,您身体欠佳,怎么还亲自来了?”
周总理轻轻点头,疲惫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哀伤。
他的手抖得厉害,费了好大劲,才颤巍巍地在签到簿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致悼词的工作,原本是要由叶剑英来做的。
但他却把提前准备好的悼词,交给了周总理。
接过悼词,周总理细致地阅读着每一个字句,不时拿笔做调整。
得知薛明在第二休息室后,周总理便朝那个方向走去。
见到总理,薛明仿佛见到了至亲之人,立刻冲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她哽咽着喊了一声“总理”,之后便泣不成声了。
在贺帅遭受迫害时,周总理一直在想办法保护他们一家。
可随着局势愈演愈烈,总理也是有心无力了。
周总理眼中含泪,嘴唇微微颤抖。
他强忍内心的悲痛,过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我来晚了,我没保护好他……”
在场众人听了,也都忍不住落泪。
周总理念悼词时,众人更是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仪式结束后,贺龙的骨灰被安置在,骨灰堂一室正面右上侧编号为81的骨灰盒内。
此时,罗荣桓与陈毅两位共和国元帅的骨灰,也已先一步安放在此。
在这里,贺龙将与他的战友并肩,共同接受后人的缅怀、追忆与敬仰。
参考文献
刘振杰《贺龙骨灰安放始末》
徐世强《周恩来下令重查贺龙案》
李玉勤《华国锋受命彻查贺龙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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