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光窗棂落在堂屋桌子上的笸箩里,笸箩里盛着父亲正准备炒制的本草。桌子西侧靠着墙的地方有一座铁皮炉子,炉子上坐着一把正噗噗冒着热气的砂壶,砂壶里煮沸的是一味药材,此时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味。
入了腊月天气反倒暖和了些,解了冻的院子湿漉漉的,几只老母鸡正在院子东墙根的菜地里觅食,家里那只小柴犬正半眯着眼趴在东屋屋檐下晒着太阳。阳光明媚的天气正是晒药的好日子,窗台上、屋顶上、枯萎的月季花枝上、水井旁的石桌上都被父亲摆放着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笸箩。笸箩里盛着的药材有全虫、金银花、苍术、川牛膝、钩藤、马钱子、甘草等十余味。
父亲骑着车子从镇上发完快递回来时,家门口聚着几位上门来找父亲抓药的周边乡亲。他们或是有腰疼或是有腿疼,在同村一位以前用过家里草药的大姐带领下,骑着将近一个一个小时的电动车赶过来的。
这是一个寻常的冬日午后,父亲自打从爷爷那接手了老辈传下的这方草药后,几乎每天都要接待几拨这样上门的人们,父亲对此习以为常,就像村小卖部接待上门买油打醋的顾客一般。生活在农村,年龄五六十岁的周边乡亲上门来抓药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情况,大都是常年繁重的体力劳动引起的。乡家里这种隐匿乡村的土方草药之所以能历经百年一代代传承到今天,一是靠着每一味本草的合理配伍和恰到好处的炮制火候,二是靠着一个个用过本草的乡亲们口口相传着。所以这些上门来的乡亲虽说是抓药来的,但心里不会有什么压力,更多的是带着一份渴望的心情!
送走了来人,父亲着手准备炒制药材了。不时,家里靠着西院墙搭建的棚子里就冒出一缕缕青烟,沙沙沙的声响在胡同深处回荡着。
您好,请问您是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