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工作者谈恐艾:艾滋病恐惧症背后的深层原因是脱恐关键

恐艾干预心理 2018-11-15 16:02:58

作为一名医疗工作者,平日里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有着恐艾症的人。他们焦躁不安,惶恐难耐,甚至无法正常地投入生活和工作中,不断地去脑补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好结果然后一步一步把自己拖入恐艾的无边深渊。常说很多恐艾患者关于艾滋病的知识储备比大多医生要高,前几天我就碰到一个,一字一句的斟酌教科书上关于艾滋病的种种,甚至对其中未能提到的细节表示强烈的疑问,遗憾的是这种疯狂恶补艾滋病知识的行为并没有让其成功地给自己脱恐,反而是自己把自己绕进一个死胡同。

而还有很多恐友由于对艾滋病的恐惧使其对自己所进行过的高危行为的定义产生了一些误解,甚至结合自己身体上出现的较平时异常的症状不断回想自己其实可能并不高危的行为,把自己定义为高危行为接触者,不断地寻求咨询。为什么我们最常对恐友说的一句话是只谈行为不谈症状,因为谈症状是没有意义的,出现在你身体上的症状不一定都是感染的证据,但是却会成为压垮你精神的那一根根稻草。话虽如此,还是不断的有人看着身上的症状对照网上的科普慌了神,带着对艾滋病的恐惧,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自信,然后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所接触的小姐都是有艾滋病的,即使戴了安全套也害怕安全套中途破了或者掉出来种种。其实很多行为是千篇一律的,但是很多恐友心理都是担心和恐惧自己就是那万里挑一的中标者。这其实也是思想误区的一种。先前还有一个更加极端的咨询说和小姐舌吻会不会感染,舌吻的话如果不是口腔大量出血的话即使是理论可能性也是极低的,而且舌头上的舌苔会对血液有血腥反应,对方口中有血自己是会知道的。可是有些人就是害怕,说我忘记小姐嘴巴里有没有血了,反反复复地去还原先前的场景,却在自己的不断脑补之后变得更加害怕。

我们内心是真的需要过量艾滋病信息吗

站在医生的角度,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引导他们正确地看待艾滋病,帮助他们摆脱内心的恐惧和找到更有价值的生活方式。但是在疏导沟通之余,我有个疑问,就是恐艾人群他们到底在恐什么。

是恐这个病本身吗?

确实艾滋病作为一种目前世界内还没有治愈手段的疾病,一旦被确诊仿佛余生就被笼罩在这种病的阴影下,那种一眼就望到头的生活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更何况要是自己有得病的风险,就更是感觉惶恐,如同从前人生全部清零,对未来美好的期盼也都不复存在了。

但是啊,先不说艾滋病从发现到发病有着很长的一段潜伏期,而现在疾控和医院也是有着可以控制体内病毒数量的药物。我们先一起来想一下,是不是大家一直以来的观念把艾滋病给妖魔化了,每年都有数据统计显示,在所有死因监测中艾滋病导致死亡所占的份额其实是很小的。若是惧怕死亡或者惧怕疾病带来的痛苦,那艾滋病恐怕不是独一档的存在。这么说并不是要吓唬大家对其他疾病也一同视作猛虎,而是艾滋病和其他疾病一样,有患病的风险同时也有预防的可能,更有无数的研究者为了打败它而努力奋斗。

还有不少的恐友由于内心的对艾滋病的恐惧,出现严重应激反应的情况,觉得千帆过尽皆艾滋,平日里和陌生人接触一不小心就要承受感染的风险。不少的人甚至将小姐以及男同性恋和艾滋病直接划等号,这其实是一种偏见。认真想想,我们身边真的有那么多艾滋感染者吗?说到底还是我们自我保护意识过于强烈导致主观意识的偏颇,从而产生恐艾的心理。

网络上探讨艾滋病无异于深度伤害

或者是恐这个病背后所包含的意味?

艾滋病虽说有三条传播途径,但是更为大家熟知的是性传播,一旦被别人知道自己得病,仿佛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由于行为不检点、破坏伦理道理,想象着被所有人指着后背唾弃,惶惶不可终日。这也是为什么有部分人当自己确诊艾滋病的时候,选择用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如果是惧怕艾滋病带来的死亡的话为什么会选择自杀呢,或许在这些人心里,邻居的侧目社会的舆论就足以把他们击倒了吧。而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人的社会性。

在这个社会大环境中,人是很难脱离自己的社会性的。但是有社会的地方就有秩序,因此,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作为医疗工作者需要对整个过程保密,不能对外泄露一点信息,不仅是保护患者本身,同时也是维护这个社会的安定。我们守护大家,这个社会的秩序也同样守护所有人,而我们也反过来维护这个秩序,这就是社会。而这当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需要大家摆正心态,正确认识艾滋病本身,那么即使周遭环境如何改变,也是可以做到心平气和的。

说到摆正心态,我认为首先要摆正的是社会对性的认识以及性教育的重要性。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闭口不谈性。我觉得可能和我们传统文化有关。国人骨子里传统,虽不像朱熹般存天理灭人欲,但总归还是遵循孔孟之道,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性这种东西,大肆宣扬终究是不符合礼教的,所以只能是晚上的时候关上卧室的小门,享受其中旖旎。但是这个性爱苹果,并不会因为提及得少而被忽视,反而是披上朦胧的面纱后让人趋之若鹜。可是,在这种闭口不谈性的社会中,我们的性教育,做的真的恰当吗。古时候,男子的性启蒙对象大多为身旁的侍女,而古代女子出嫁前,嬷嬷除了会教于她们三从四德,还会予以一张春宫图让她们在洞房花烛夜时打开,古代的人虽说羞涩,倒也还略懂皮毛。现如今,大部分人都在婚前偷尝过禁果的味道,却碍于礼教道德,没能从正规的途径中获取性知识,而是从那种不断被禁又不断有人分享的情色小视频中帘窥壁听,学习那止于言表的旖旎。就像前段时间中小学引入性教育书籍,却因为内容编排问题需要撤回重改。这个也侧面反映了,我们现在需要实行性教育,却也不得不承认,完善性教育模式,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不同颜色倾向喜好反映了恐艾状态

我之前去某戒毒所做调查的时候,问到他们关于安全套使用的问题。大部分有进行商业性行为的人都表示每次都会使用安全套,可是当问到自己伴侣的时候,却是收到很多充满疑虑的反问,自己的女朋友为什么要使用安全套呢,而这群人当中更是大部分都有过吸食毒品后的无套性行为。不管怎么说,吸食毒品后性交这种高危行为会大大增加感染艾滋病的风险,使用安全套,不仅是守住你们自己,也是保护你们最亲密的人。抛开吸毒人群不谈,对大部分人来说,安全套就是为了避孕,为了和那些高危人群进行性行为的时候使用的,自己的伴侣着实没有使用的必要。这其实是一个不恰当的想法。或许恰恰是我们淡漠了性教育,淡漠了如何正确使用安全套的教育,使很多青年甚至是未成年作出了不明智的选择,让满大街的人流广告钻了空子,大行其道。

摆脱恐艾不仅需要有平和的心态、而且对艾滋病对性要有一个正确的认识,还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选择更妥当的性行为方式。我也清楚,能看到我这篇文章的除了一起研讨的医学小伙伴之外,更多的是有了高危行为非常担心的恐友们。对于这些恐友们,真挚地希望你们脱恐的同时,也是希望你们能够为了自己的美好未来远离高危行为。中心的老师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你如果是复高的话你就不要恐艾,你如果恐艾的话就不要复高。这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其实是一个道理,你又想要放肆地去爽,又不想承受其背后可能会导致的后果,这是过于贪心的行为。

稻盛和夫曾经说过:“当遇上难以克服的困难,认为‘已经不行了’的时候,其实并不是终点,而恰是重新开始的起点。”真诚地希望所有恐友能够摆脱恐艾的阴影,奔向自己充满无限可能的人生。拼尽全力把微尘舞出光芒。

(本文作者为成都市恐艾干预中心实习生南华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预防医学谢建玲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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